又读了两日书,不知怎地,他对这金陵景致兴味索然,就连读书也没了往日的趣味,应辰见他郁郁,看不顺眼,遂提议离去,再往他处游历散心。
阮钰闻言,还未思索,已点头应下。
点头过后,他不由哑然——看来,果然是因这此间之事扰他心烦,才那山水都仿佛失色,不愿在此处久留了。
思及此,阮钰抬眼瞧了瞧那一身矜贵的好友,眼中一软,微微带笑,暗忖:通溟兄不愧是通溟兄,甚是懂我。
随后,阮钰将行李收拾了,便和应辰一同去了渡口,乘船一路来到常州。
阮家在常州也有一处别第,是连在一处的三间屋子,早早租给了几个客商。
阮钰抵达此地,便去收租。几个客商颇有些油滑,见阮钰年幼,原想说几句好话,哄他一哄,做些手段,但还未如何言语,屋外就有人不耐烦出声,随着脚步声现出一位华服公子,其形容极为俊美,面上却带着冷嘲——众客商顿时噤声,交了租子,不敢再开口了。
应辰见状,收了视线,唤道:“走了,敖英已将酒菜备办妥当,若是凉了,再热了也难吃。”
阮钰应一声,连忙走到他身边。
两人出门,背影很快消失。
才有一个客商松口气般,说道:“那公子哥好大的气派,不知是何许人也。”
另一客商摇头道:“某南来北往多年,也颇见得几分世面,却从未见得如此人物。左右我等得罪不起,还是莫要多话,日后也要早早备好租子送给那阮小相公吧。”
最后那客商则有些后怕,忙说:“是极,是极,莫惹事端才好。”
几句话过,众客商都闭了口,各自如常。
且说阮钰随应辰去了附近一座酒楼,敖英果然备好一桌菜,还腾腾冒着热气,正等两人前往。
阮钰先与敖英招呼、谢过,这才和应辰分别入座。
敖英对应辰敬重非常,向来不肯与他们同桌用饭,于是见安排妥当,便抽身后退。
阮钰一边用饭,一边低声与应辰交谈。
这说的,便是今晚过夜之事。
阮钰道:“通溟兄,今日便寻个客栈投宿,住上一晚,明日就往苏州去如何?”
应辰自顾自取了一小瓶酒,倒来喝了一小盅,道:“你要如何便如何,不必问我。”
阮钰莞尔:“既是同行,哪能不问兄长之意?”
应辰嗤笑一声:“那也随你。”
而后,阮钰又与应辰稍聊几句话。
敖英点的菜色皆很合阮钰心意,加之舟车劳顿,他也多用了些。
快用完时,应辰招手唤敖英过来,就要让他去先找个客栈安排。
正此刻,旁边的一桌上,有个生得富态的老者站起身,朝这边走。
待到桌前,他面带笑容,情态恳切:“冒昧打扰,两位可是游历的学子?”
原来这位老人家离得近,先前零星听到了两人一些话语,这般推测。
阮钰忙拱手,客气开口:“老先生有何见教?”
老者也连忙回礼:“不敢当,只是老夫愚钝,平生最是仰慕读书人。方才失礼,听得片语,得知两位还未有夜宿之地……两位若不嫌弃,可否由老夫招待一二?”
阮钰闻言,不由一怔。
素味平生,也非是同学同乡,缘何只因是个学子就要巴巴请回家去?然而此老者神情恳切,十分真诚,便越发叫人不知缘由。
老者看出阮钰疑惑,苦笑一声,道:“不瞒两位公子,只为让那苦命的孩儿沾些文气,能早早开悟罢了。”
阮钰虽还有不解,可这位老先生眉眼太苦,着实叫人怜悯,他悄然瞧一眼应辰,应辰斜睨,并无言语,他便温和答应下来。
老者顿时感激,连连再次相请。
阮钰轻扯了扯应辰衣角。
应辰随他一起,大步而出。
待几人走后,酒楼中才有人小声议论:
“唉,李翁又请了两位学子,也不知此番可能沾上几分文气。”
“也是一片慈父之心……”
“可惜啊,李翁乐善好施,偏生无有子嗣缘分,着实可叹……”
才出客栈,就有小厮架来马车。
老者请两人同乘,阮钰笑而谢过,轻拉应辰,一同上车。
敖英不知从何处牵了马来,骑在马上,跟在车旁。
一路上,阮钰得知这位老先生姓李名化,家中颇有田产,曾有爱女尚未及笄便急病而死。那时李翁已然五十有余,老妻亦是如此,难以有孕。不得已下,李翁纳婢为妾,才又得了一子,取名珠儿。可惜珠儿天生痴愚,虽相貌堂堂,但如今已五六岁还不识五谷,叫李翁很是遗憾。遗憾之余,他却不曾嫌弃,反倒更为疼爱。
不多时,马车到了李宅。
李宅位处城南,并非堂皇奢华,却也青砖红瓦,是个富裕人家。
李化邀请两人进宅后,下仆利落安排,可见是早做熟的,从前确是招待了许多学子。敖英也被下仆领取房间,带着阮钰的行李前去安置。
阮钰略不自在。
应辰声音响在他耳边:“无妨。”
阮钰一愣,朝一旁看去,却见应辰面色如常,原来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叫他听见,李化则全无所觉——不过倒也不稀奇,他这好友自有神通在身。
阮钰与应辰刚到廊上,就听见一阵孩童喧闹声,随即主屋跑出个垂髫小儿,乍看生得清秀可爱,细瞧时,眉宇间有些木楞,应当便是那珠儿了。
李化快走几步,双手揽住小儿,小心看了看没被磕碰着,这才拉着他的小手,同他说:“珠儿,快给两位公子见礼。”
珠儿懵懵懂懂,由着李化替他摆出姿势,拜了一拜。
阮钰连忙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又温声道,“令郎好容仪,天真烂漫,情态可喜。”
李化见他这般夸赞,心中甚悦,再请两人去堂中奉茶。
珠儿歪头瞧着两人,不自觉扯住李化衣角,神情虽痴,却不惹人厌恶。
阮钰看他,便更温和些。
珠儿因阮钰年纪不大,瞧着可亲,踌躇一会儿,竟也过去摸他的衣角。
阮钰眸光微软,也未曾阻拦,反拉了他的小手,带他一同到正堂去。
应辰在旁边瞧见,暗忖,书呆子行事温吞,麻烦得很。
不过他心中虽这般想,却也抬起脚步,随着过去。
李化待两人很殷勤,亲自领他们去了间极清雅的书房。书柜中有数种于科举有利的典籍,四面墙上,有前多位学子留下的墨宝,书案上也有一些文章,全都任由翻看,只是仔细些,莫要污了纸面就是。
阮钰对此自然也很爱惜,就留在了书房里。
应辰虽并非什么学子,但不耐烦给李化解释,便也任他误会了。
李化见两人各自拿了书,遂与他们告辞。
阮钰笑了笑,送他至门口,方才止步。
人走后,应辰将书轻轻丢在一边,枕臂半躺在竹榻上。
阮钰瞧了瞧他,眉眼一柔,旋即又正了正神色,继续读书了。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阮钰有些疲倦,小睡片刻后,起来继续苦读。
书房本在僻静处,与那珠儿寻常时玩乐之地相距甚远,方才一直无有喧闹之声,可不知怎地,阮钰此刻再来读书时,却听见有人吵吵嚷嚷,竟比珠儿平日里玩耍时声量更大。
阮钰手指微顿。
他自入修行门槛来,耳聪目明,稍稍倾听,竟听了个清楚。
“大师是佛门高士,怎开口就要百串钱?十串不成,三十串也可,再多没有!”
“须得百串,少一文也不成!”
“没有,没有!大师好不讲道理,老朽不送了。”
“你既不给,可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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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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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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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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