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的腰身柔韧微凉,紧窄的腰线就抵在指腹,祭司被桎梏狠了,不悦扭动,微张的唇溢出细微却难抑的喘息。
寇羽倏地抽手:“对、对不起——”
咚!
棺椁之外,羽翼扇动、青铜烛台掉落。
寇羽的神智被骤然扯成两半。
一半惦着学长安危,不容分说又把人按回怀里!
另一半酥麻滚烫,护着臂弯里细腻如玉的肌肤,耳边被芸香草味的喘息勾摄,不敢唐突太近,却被狭窄的棺椁所限,迫不得已——
鬼鸟仍在墓室之中!
大祭司倚在小奴隶硬邦邦胸膛,肩膀急促起伏。
他拧眉阖眼,汹涌的信息素潮席卷全身,啃噬每一寸神智,在眼皮底下沁出无法抑制的水光。棺椁外是鬼鸟异响,却听不真切,因为棺椁内小奴隶心跳咚咚吵个不停!
顾越怒斥:“吵死了,张嘴!”
寇羽下意识张嘴。
接着呼吸骤停。
顾学长指尖攀上庄肃禁欲的玄衣,原本咬着雪白脖颈的领口被主人松开。
大祭司声线寒若冰霜,命令:“快点,咬。”
皎白的后颈微微弯下如同献祭。
寇羽要被蛊惑发疯!
大祭司冷冷逼着小奴隶下嘴,被强行使用的小奴隶呼吸不畅,三魂七魄都被刺目的雪肤勾了出去。寇羽喉结上下滚动,脑海里炸开大片大片的烟花,灵魂里的狗子和他同时嗷呜出声。
小奴隶凶猛糊了大祭司一脖子口水!
顾越气极,声线冷淡威严,却颤地寇羽恨不得把学长叼走藏了:“你他妈会不会咬?你牙呢?!”
“对不起!”寇羽慌张道歉。向来面无表情的小奴隶初次被使用,技术一塌糊涂,又是懊恼又是急切。他生怕学长失望,以应对特种航天员3公里军事拉练的气势狠狠咬下——
顾越睫羽一颤,倒吸一口冷气。
香气浓郁的大祭司蹙着眉,蜷缩在小奴隶怀里,被冒犯到浑身酥麻。汹涌的秸秆草潮汛一遍一遍涌过,纤长白皙的手凶狠揪着小奴隶衣襟,仿佛下一秒就要溺水沉下。
小奴隶心神俱荡!
小奴隶全身肌肉紧绷,那是位居食物链顶端进入狩猎姿态的本能,少年喘息滚烫,咬地满心喜悦,咬得眼睛发绿,但鼻翼嗅到一点铁锈血腥味,惶惶心疼失措,哑声开口:“流血了。”
顾越痛骂:“你晕血?不晕血就继续干活!”
小奴隶见祭司无碍,埋头奋力苦干。
少年炽热的唇灼得顾越无处可逃,暴虐的信息素如狂风暴雨。他咬得毫无章法,技术一塌糊涂,却自带一股子傻里吧唧的凶悍,凭借本能疯狂掠夺。大祭司是被他狙中的猎物,弧度优雅的脖颈激出了他血液里,基因中标记猎物最粗鲁的欲/望!
顾越被迫蹙眉承受。
少年体力简直无穷无尽。
小奴隶咬出满满欢喜,咬出本能暴虐,边咬还边扣着大祭司吸猫似的乱蹭!天君因为生理本能支配雨露君,但勃发爱意却心甘情愿臣服在大祭司脚下。
寇羽:学长!
寇羽高兴到原地飞升:学长!学长!学长!!
小奴隶兴奋舔着牙,大脑袋拱着,还想对着脖颈再来讨一口——
顾越一把推开工具人小奴隶。
临时标记终于在颈侧成型。
随着信息素潮汛平复。
顾越眼里的水光迅速消退。
寇羽委屈睁眼,怀里瞬间空落。
棺椁外,羽翼簌簌作响,凌乱的脚步从墓道传来。
顾越一脚踹开楠木棺材。
与鬼鸟血红、光秃无毛的丑陋脸孔对上!
顾越终于再度看清了这只怪鸟。
它翅膀带伤,将近六米的羽翼低低压着,浑身腥臭熏人,它的鸟爪遍布伤痕,可怖的瞳孔直勾勾看着顾越,刀刃般的翎羽倒竖,已是警戒的攻击姿态。
刺啦,刺啦。
指甲刮擦青铜器皿的声响就在棺椁的一角。
顾越悄无声息把手背在身后,反手握住青铜祭剑。
寇羽大惊。
小奴隶揉身就要扑上,大祭司把狗头往旁边一推,眯眼开口:“等等。”
祭司背负着手。
冷冷看鬼鸟步步走来,带着病态苍白的指节就扣在剑柄,随时能爆发出崩山之力将鬼鸟斩首。
他一动不动,直到与他对峙的鬼鸟靠近。
那鬼鸟猝然发动!勾型的喙暴起啄向棺椁之间,寇羽的肌肉神经比意识更早收到讯号,他猛地把学长拽到身后,却只见鬼鸟一口啄进棺和椁之间的缝隙,接着衔出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漆黑的羽翼挥动,竟是冲着墓道夺路而逃!
两人同时一顿。
鬼鸟飞到墓道,突然回头。
冰凉的视线转来,竟是与顾越在祭司寝宫初见它那次重叠——
顾越看清了被它叼着的东西,那是一只呼吸轻微的幼鸟。
光秃无毛,不知得了什么病,浑身是血。
浓重的血腥味里,还有辐射伤固有的蛋白质焦糊味。
他也看清了鬼鸟的瞳孔。
里面似是有大滴泪水凝聚。
墓道里几声惨叫,有人被鬼鸟撞上,接着是弓箭发射、长矛投掷。但渺小的人力在身长六米的巨物下不值一提。
顾越朗声下令:“放它走。”
无谓的攻击停下。
祭司护卫队乱成一团,许久姜乙狂奔而来,揪准大祭司就要一个抱抱。寇羽不容分说就要把姜乙拦住。
顾越垂眸思索。
眼前一幕幕闪过,终于拼出“鬼鸟”传闻的冰山一角。
大祭司向墓道外走去。
步伐一滞。
姜乙寇羽一左一右。
一人握住一角祭司长袍,谁都不让。
顾越:“……”
大祭司摔棺而走。
姜乙在后面急急的追。
小奴隶像被抛弃的狗子,眼神耷拉。又在出门的一瞬感受到其他天君气息,将近两米的壮硕身躯绷紧,瞳孔深邃而冷,霎时爆发出锋锐的独占欲和气势。
顾越懒得搭理。
大祭司起驾回城。
族长忧心,问询是否要加派人手在陵寝搜捕鬼鸟。
“脖颈没有羽毛,”顾越淡淡开口:“因鬼鸟以尸体为食,腐尸的血肉,一旦沾到羽毛就无法清理。”
正对上传说中的鬼鸟,将婴儿脐带拉长,变成筋膜裸露的脖颈。
“鬼鸟喙钝,远不如鹰,这种喙不是用来处决活物,而是为了撕开尸体的皮毛。”
“鬼鸟只吃‘尸体’。”
传说里,鬼鸟吃过的人,只会剩下骨头。
食腐动物几乎都不挑食,它们清洁死去的尸身,干净到剔骨。
族长吃惊:“它不杀人?”
顾越反问:“雪地里到处都是尸体,为何要杀人。”
族长:“那他——”
顾越:“它来找我两次。是为了替它的子嗣,讨一碗雨露君的血。”www.33ýqxsś.ćőm
人群惊讶沉默。
姜乙怒道:“雨露君的血有多珍贵,只有家人和家鹰才值得施救。鬼鸟凭什么讨要!它和那群狼一样!我部族与它井水不犯河水,再说天灾之后死的动物多了去了,哪能一个个去救!”
族长点头认可。
姜乙又疑惑:“它为什么要找大祭司?”
接着心下微凛。它藏进陵寝,估计为的也是雨露君的血和肉,但部落的历代大巫早成干尸,被他吞了也无用。
想到鬼鸟吞食大巫古尸,姜乙又恨的牙痒痒。
但它为何不找别的雨露君,只找祭司?
顾越想起芍喂给幼鹰的那碗血。
又回想被鬼鸟衔着的幼崽体型。
“因为一碗血不够。”顾越淡漠道。
鬼鸟找的不是祭司的血。
而是大祭司统御整座城市,为它放血的权柄。
车马逆着风雪,缓缓向城内进发。
小奴隶一刻不停守着祭司座驾,像拱着稀世珍宝。
寇羽心跳极快,惦记的都是学长颈侧的伤口。想久了又觉目眩神迷,如在梦中。寇同学漠然的脸孔下思绪忐忑,寇家家风传统,自己还未正式追逐学长就如此行事……只怕学长觉得自己轻薄。
顾越坐在车内,缓缓揭开衣领。
姜乙崩溃:“啊啊啊谁咬的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我鲨了他——”
顾越指着伤口,平静:“一般要处理吗。”
姜乙抓狂:“哪只狗子咬得?没给你舔舔止血?”
姜乙气到打喷嚏:“这技术真差!咬了还不舔!人渣啊他!是刚才咬得?难道是车外面那个?!”
车外,寇羽满脑子都是如何在异星建功立业,好让学长知道自己认真恋慕的决心,好弥补轻薄的过错。但自己在熔金之城身无分文,止有二十只羊。
车内。
顾越想起,小奴隶还没来得及舔就被自己一掌呼走了。
大祭司向来赏罚分明。
对工具人也不吝啬。
他下令:“再给羽壮士牵两只羊。”
算作今天努力干活的工资。
顾大祭司对小奴隶还算上心。
小奴隶强壮能干,服从性强,闷声敲不出一个字来,经常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倔强模样,上次还牵走了二十只羊。傻兮兮的气质倒也让人觉得有趣。
工资还是要给他日结。
姜乙跳脚:“技术这么差,下次信息素潮汛怎么办?不用他了!换人换人!”
顾大祭司对技术不挑。
是解决生理问题,又不是寻求生理快/感。
他思索,平静吩咐下去。
当晚,未再见到大祭司的寇羽,用膳时碗里多了些吃食。
后厨恭敬转达:“大祭司说,往后伙食,给羽壮士多添一块猪颈肉。”
“多练。”
寇羽:“……”
夜深。
熔金之城一片篝火。
是日又有家畜被冻死。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糅制狼皮、晾晒腊肉。
熔金之城如同沉闷的冰窖。
整座绝望的冰原上,只有人类依偎在最后的火光里。一座城墙之外,是还没有进化出智慧的、曾与人类殊死相搏的动物尸体。
族长已数次传讯下去,为“过冬”做准备。
但城内早有谣传。
这次的“冬”没有尽头。
姜乙从陵寝回来就喷嚏不断。
体质孱弱的雨露君多数被拘在家里,退烧的药草库存已空。野地里再也长不出庄稼、草药,只剩下厚而不化的积雪。
马厩、牲畜圈也被围上狼皮,垫上草垛。狼骚味重,牲畜被吓得直哆嗦,但为了活着,就连人都披上了刚刚剥下、鲜血淋漓的狼皮。
陆成济从屋外走来,竟不知为何觉得闷热。
等进祭司屋内,一个抖嚯。
屋内才是炉火明亮,木柴噼啪。屋外明明是寒冷彻骨!
顾越神色微肃。
这已经是轻度失温症状。
陆成济没经历过系统的野外生存训练,体格也比不上强健的原始人类,更不知道,那些冻死在雪山里的登山者,不少都在死前感知错乱,因为察觉“闷热”而脱去外衣。
顾大祭司把陆总拎着强制烤火。
继而按捺下微微失速的心跳,等待当晚从副本里切出。
眼下的线索远远不够。
没有任何人类,能在这片土地上过冬。
然而等待已久的宕机并没有到来。
沉沉梦境之中,有一道白色光团飘在顾越的意识里。
顾越蓦然睁眼。
消失已久的“守望者”!
顾越讥讽:“为什么出现?”
守望者就根植在自己的神经元里,平静说道:“为了你即将知道的真相。”
“即将知道”。
顾越静默冷笑。
看来守望者所掌控的不仅仅是自己的850亿个神经元,意识世界里的身体机能,冷暖饥饱,还有他们与科考队的信息交流。所谓的守望者宕机,不过是一次次迫使他们去主动寻找真相!
守望者:“历史本身就是悖论。”
“如果你留下,你可以成为他们的历史,他们的先祖。”
“甚至他们的神。”
顾越抬眼冷冰冰道:“我们的百日约定还算数?”
守望者:“算数。”
顾越:“那就滚。”
眼前的祭祀寝宫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祭坛阴森的底部。
顾越嗤笑。
抬手打通通讯。
终端上有数个未接通讯,还有金锰石早上发来的道歉,探测机愣是找不到两人在祭坛地下的位置。
顾越心知,有守望着在,百日之内科考队都不可能找到。
视讯接通。
随着金锰石把祭司墓葬的情景叙述出来。
顾越和陆成济同时沉默。
墓室里的祭司死于公元前1214,葬于公元前1150。
整座熔金之城消失了整整60年,一个冰期。
正是从顾越抵达熔金之城起始。
“历史本身就是悖论。”
陆成济一个哆嗦,突然看向顾越:“一座城市不可能消失,有没有可能,我们根本不是在见证历史,而是在参与改变……”
那60年的空白,可不正是因为意识世界里,冰期才刚刚开始!
由于他和顾越的出现,一切尚未被谱写!
通讯另一端,金锰石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辛夷脸色煞白:“时间悖论……”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上,有着无数针对时间因果的争论。有封闭类时曲线,有祖父悖论,有虫洞假设,无一不是关于未来人类改变过去。
显然卡铎尔、辛夷与陆成济都想到了一起——
顾越轻笑。
淡漠开口:“我不信时间悖论。”
辛夷一呆。
顾越:“文明演化遵从它固有的规律,游戏规则的公正在于它的普适性,就像所有物理、数学、化学定律。”
顾越冷静说道:“而所有已知的科学规则,都遵从严格的宇宙时序。”
“没有人能改变历史。”
“守望者会说谎,但——”
“科学不会,碳14不会,真相不会。”
辛夷愣怔看向他。
金锰石拍桌叫好,照旧是队内第一越吹:“我同意!现实又不是科幻电影,什么正序时间线反序时间线乱序时间线,拍的越乱越能拿奖。我才不相信守望者说的悖论,死在棺材里的还能是越哥不成?”
辛夷:“可消失的城市——”
顾越:“没有一座城会凭空消失,我要熔金之城的完整卫星地图。”
辛夷点头。
立即把地图传给顾越。
顾越眯眼,如同之前背下熔金古地图一样,迅速默记。
那位祭司墓室的壁刻文字比公元前1214晚一个时期,变化较大。
顾越只能依稀辨认出水、山、鬼鸟。
辛夷仍在忧心忡忡。
和陆成济小声提点祭司被分尸的惨状。
陆成济:“……”
他流了些虚汗,安慰:“那边的情形,只有祭司杀天下人,没有天下人敢杀祭司。对了,卧槽,给大祭司殉葬的不会是我吧?”
辛夷连连摇头:“没,骨架子比陆总您要大!大概快两米高的样子。”
陆成济思索,族里倒是有几个勇士符合,比如羽壮士,比如族长,比如鹿目。
很快,两人又回到守望者意识。
顾越对大祭司死成百余块碎骨漠不关心,一心琢磨地图。
“……”陆成济敬他艺高人胆大,是个汉子。
熔金之城西南面靠海,顺着河流入海口往里,是其余七个部族。
唯独熔金之城在天灾中得以保全。
海洋阻挡了部族南迁的脚步。
从2677年的卫星地图来看,海的另一端远比这一端幸运。
行星的自转速度决定了强大的跨半球季风,像托举地球上的北太平洋暖流一般,温暖另一岸的水土。在整个长达60年的冰期,处于另一岸的文明还能勉强苟且,这一岸的熔金之城却只能濒死挣扎。
顾越视线骤凝。
熔金之城和其他部族只有一处不同。
靠海。
海洋的此岸和彼岸之间是一道海峡。
因为紊乱的洋流,整座熔金古城也没能成功出海过几次。
如果能把熔金之城从海洋此岸挪到海洋彼岸。
如果能让这座城消失60年,让它在海峡的另一端出现。
碰的一声!
大祭司的烛台落地。
陆成济吓了一跳,一脚踩灭烛火:“你——”
顾越咳嗽两声,再抬眼时眸光潋滟,整个人如同从一片混沌中破开,哑声道:“我知道了。”
陆成济:“啥?”
顾越开口:“这座部落消失了六十年,是因为他们在顺着季风暖流迁徙!”
陆成济被他带动情绪,激动看向地图,顿时情绪一颤,两眼昏花:“这是海峡!现在大冬天的,你还能让整个部落游泳过去?”
顾越轻笑:“巧了。”
“全球气温骤降,海平面下降,海峡未必不能是陆桥。”
陆成济瞠目结舌:“这不科学,这么大一海峡——”
顾越垂眸看着地图,眼里光芒灼灼闪烁:“你以为,印第安人当初是怎么过的白令海峡?”
陆成济:“……”草!初中地理知识,我特么想起来!
顾越像是无情的背书机器:“末次冰期,海平面骤降90米,白令海峡变为白令陆桥,最宽阔的时候,长达1600公里。昔日海峡变成草原,过不下去的印第安部落都顺着白令草原迁徙。”
烛光轻摇。
大祭司放下那张密密麻麻刻满标注的古地图。
陆成济大脑跟着他转动:“……所以,这次气温骤降,也会有大量海水冻结,海平面下降。对,部族的河水都降了几米!然后海峡大陆架露出来——全部族就能顺着大陆迁徙,去有季风洋流的地方继续苟着!”
顾越点头。
这里的降温远比地球来的猛烈,星球直径更小,大气层更稀薄。
地球上几十、几百年的地质变化,在这里,在超新星的影响下不过是旦夕之间。
海平面下降仍需一段时间。
但,就算不能在数月内迁到大陆对岸,至少也能依靠海水的比热容保全部落。
陆成济一个激动,一拍大腿:“所以熔金之城消失60年,是因为迁徙!60年后小冰期结束,他们又顺着陆桥回来,这就是那什么,安土重迁!”
“顾同学,怎么说?”
顾大祭司:“准备让狩猎队启程。”
陆总:“走着!”
次日。
整个熔金之城愁云笼罩。
大雪纷纷不歇。
羽壮士才和同僚讨教,临时标记之后要舔舐止血。
于是一大早守在祭司寝宫外。
顾越:“……”
这牧羊犬都被雪盖住毛色了。
大祭司放他进来。
羽壮士抖落积雪,耷拉着眼睛就往祭司脖颈去看,满脑袋写着懊恼愧疚。
就是眼睛有点发绿。
顾越撩起衣领,颈后已一夜结疤。
羽壮士默不作声,却更失落了。
顾越眯眼,合着大早上过来就是想舔一口?
小奴隶以下犯上不说,还想着把祭司当早饭。但大祭司忙碌一天,在为次日的探查地貌做准备。
族长见他要往海峡处去,吃了一惊。
熔金之城虽距海不远,但也有近百公里,况且处处积雪,稍有意外人就折在外面。
顾越:“城里还有能供多久的柴火?”
族长登时哑口无声。
入夜。
跟了大祭司一天的小奴隶心满意足回家。
顾越从副本脱出,和科考队阐述了之后的计划。
金锰石一惊。
几人都没想到沿海迁徙。
熔金之城在这里盘踞千年,尾大不掉,但——
照古冰期的气温,零下六十摄氏度,留在城里只有等死。
辛夷很快点头,明天他们就去海峡勘探。
次日。
天边第一道晨曦扬起。
大雪短暂停歇。
顾越一骑当先,骏马在雪地奔驰,玄色金纹衣领扬起。
身后狩猎队瞬时眼红:“!!!”
“是哪个崽种咬得!咬完还特么不舔!”
寇羽马术卓绝,在一片眼红中前冲,和大祭司并辔而驰!
然后把温暖的狼皮围脖翻手揣出,递给祭司。
祭司在马背一瞥。
皮草围脖针脚一塌糊涂,还带着小奴隶怀里的余温。
大祭司冷峻嗯了声,披在肩上。
小奴隶面无表情,耳后薄红,顿生欢喜。
临近海岸线,雪线消退,逐渐能看到苔藓和野草。
护卫队狠狠吸气。
迁徙未必不可。
到了临近傍晚,阻住部落的海峡终于出现在眼前。
所有人瞳孔骤缩——
向前蔓延的,是一道看不见前路的陆地桥。
大祭司下令:“继续。”
从海中升上来的陆桥地温温暖。
踩雪一天的骏马竟也流连马蹄下的温感。
有护卫低低惊呼。
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在陆桥的苔土里拣出一块碎石板。
上面是古拙甚至有些丑陋的图腾。
“这是哪个部落?”护卫琢磨:“这艺术水准,丢人啊!”
于是拎着石板去讨祭司欢心,顺便殷勤给大祭司送水。
不料羽壮士下马,蹬蹬又捡了两块石板。
“……”护卫一噎,灰陶水皿都气到砸地上了!
顾越轻笑:“走罢,继续往前。”
2677。
熔金海峡。
金锰石一套潜水设备齐全,往海里头钻。
辛夷紧张:“行不行呀你!”
金锰石比出手势,在终端里嚷嚷:“妥妥的,毕竟我们专业也有下海墓的可能!”
半小时后。
金锰石从海水下的大陆桥捞出一堆物事。
断代测年。
“公元前一万五千年?!”辛夷吃惊。
金锰石擦汗:“这图腾不认识,估计这部落已经没了。就这星球的生存环境,文明活着死了都挺随机!”
“不过他们也趟过大陆桥。”
“估计这文明,消失之前还在拼死活着。”
辛夷张大了嘴。
脑海中是猎猎寒风,一万五千年前的人类抱着部落最后一块图腾石板,于风雪里摇摇晃晃,最终倒在终点之前。
辛夷担忧:“也不知道熔金之城有没有迁徙过——”
金锰石又挖出一块陶片。
被海水蚀得看不出形状。
扔进仪器里一测。
滴滴两声。
泥质灰陶。
古工艺品。
公元前1214年左右,形制似乎在熔金之城祭司墓里的壁画上看过,给祭司喝水用的。
金锰石松了口气:“看,熔金之城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曾经在冰期踏上这座陆桥,试图努力迁徙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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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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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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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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