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下着瓢泼大雨,天气阴沉沉的,他坐在出租车里,车内放着一首节奏缓慢的歌曲。
窗外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闪烁烁,雨点打在车窗上斑斑驳驳,顺势而下的轨迹像极了流泪。
涂澈穿了一件浅色的大衣,衣领竖着,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的脸侧看着窗外,捏在手里的手机不停闪着光,他调了静音,就当没看见。
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这位半夜从机场回市中心的客人,他本来是个健谈的人,开夜车容易犯困,十分爱和客人聊天。或许是被少年的情绪感染,司机师傅只问了地点就没再搭话。
过了良久,那首慢节奏的歌曲快播完了。涂澈从窗外收为视线,主动开口问了一句:“师傅,刚刚是什么歌?”
司机师傅热情解释道:“叫《天各一方》,周冬你知道吧,就那个很有名的男歌手,他今年拿了金曲奖的歌。这首歌好像是说讲述了一对本应该相爱的人阴差阳错分开的故事。”
涂澈一双露出衣领外的眼眸闪了闪,喃喃道:“阴差阳错的故事。”
他的唇边露出一抹自嘲又伤感的笑意。
外面轰隆一道电闪雷鸣,震得电台里的广播声都滋滋滋的响。
师傅换了一个频道,从音乐节目切换到了新闻播送。
涂澈怔怔看着外头稍纵即逝的电光,心里的不安感逐渐强烈,像是滔天作恶的猛兽,快要将他紧绷的神经撕裂。
手机又亮起来,涂澈低下头,手指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屏幕上刺目的来电显示,亮着“我最亲爱的你”五个字。
在真相的剖白后,现在的五个字透露出无论伦比的讽刺。
涂澈微微垂下眼睑,盯着手机出了神。
前面的司机师傅注意到了异样,试探着道:“和女朋友吵架了啊?”
“小情侣之间正常的嘛,有什么问题不能憋着不说。逃避是没有用的,这种时候就得好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怎么解决问题呢。我当初追我老婆的时候啊,......”
后面司机侃侃而谈的话涂澈没有在听,过了半晌,他轻轻道:“您说的对。”
短暂的中断后,上官嘉轩的电话又打进来。
这回涂澈点了接听,上官嘉轩的声音乍然响起:“澈澈!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崩裂过后的涂澈在这一刻,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平静,他的语调舒缓,听不出任何激昂波动的情绪:“不是故意的,那是为什么?”
上官嘉轩被噎了一下:“我......我也从没有承认过,当初那个人是我啊。”
听了这句话,涂澈自嘲的笑了笑。
不错,上官嘉轩好像的确从没有承认过最早的时候,是他从蛇口了把他背回来。只不过当时自己和他分了一组,醒来的时候上官也在身边,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
仔细回想一下,其实这些年只要他一提起这件事,上官对他的态度就会很奇怪。
可是,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不是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上官嘉轩说着,语气里流露出无法言说的伤心:“澈澈,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第一次在舞会上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可是我胆子小,不好意思和你说话。所以在夏令营的时候,你主动认识我,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高兴......我承认,是我不对,是我骗你了。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从国内追着我到了国外,真的全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吗?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涂澈其实是想过的。
甚至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他买票跑回国的路上也还在想这些问题。
“我的确是喜欢你的,但前提是这份喜欢不是建立在欺骗上。”
上官嘉轩和他朝夕相处,几乎在一个但字出口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涂澈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还真是怪我骗你,可是一开始如果我不骗你。澈澈,你问问你自己,你还会从高中追到我出国,你还会说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上官嘉轩自嘲一笑,“而且,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否则你不会在知道真相的一刻,不听我一句解释,毅然决然地连夜买票飞回国内。不,准确而言,是飞回阳城。你现在已经在阳城了,对吧。”
涂澈愣了一下,上官嘉轩没道理会知道他的行程,这时候车内广播的新闻正好说到阳城,他才明白,应该是广播的声音出卖了他的位置。
“你要去找他对吗?澈澈。”
“我早就该明白的,小时候你一副蛮横霸道的样子,总是想方设法去找他麻烦。等把人欺负了,眼睛又一直都离不开他还向欺负他的人撒气,还会偷偷送花给他。七年前我们在一起的一周年的纪念日,你说你有事回家一趟。其实是去了阳城吧,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知道的?那天你去定鲜花的时候,文泽刚好看到你了。那天是他的生日对吧。”
涂澈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答应过他,等他生日的时候,给他补一束像样的花。”
“澈澈,你最擅长骗自己了呢。你又心软又念旧情,所以才会一直被我骗而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心意,不是吗?上个月我问你怎么突然想到去听讲座,毕竟你是最讨厌这种枯燥无聊的活动的。是因为主办方邀请了他来,不是吗?”
“我......”涂澈找不到理由了,他咬咬唇,嘴巴都快被咬出血了,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上官嘉轩似乎早有预料,他自嘲一笑:“你不用向我道歉澈澈,虽然我们的开始或者是一个误会,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相信你也是真心喜欢我的。只要你肯回来,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毕竟我们爸妈的婚事也都谈的差不多了,这些年你爸妈身体也不好,你们家的状况也不行。你也不想看他们伤心的,是吧?”
电话这端的少年望着沉沉的夜色沉默良久,车子抖动一下,书包里掉出来一样东西。
涂澈伏下身子摸了一会儿,摸到一枚袖扣。
这是黎咎十岁生日那年,说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后来被涂澈穿上链子做成了装饰挂在包上。
摸到袖口的一刹,涂澈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很多记忆突然从刻意隐藏的尘土下露出本来的面貌,黎咎的脸和上官嘉轩的脸逐渐重叠,又慢慢分开。
涂澈低沉而缓慢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电话挂断的一刹。
外头风雨大作,平地一声惊雷,车轮打滑,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广播里紧急播放了一条新闻:“刚刚接到消息,黎氏集团总裁黎咎从家中五楼跌落,具体的死亡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
司机师傅打了好几下车子,都没点上火,嘴巴里抱怨几句。
最后回过头说到:“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车子不知道怎么了,你急不急,不急的话等一等我下车看一下,不过这里离你要去的地方也不远了。走路也就十分钟路程,你......”
司机突然消了声音,透过路旁霓虹灯照进的微茫光芒里,他看见坐在后座的少年,泪流满面。
·
空茫,天地之间一片空茫,最后只剩下滔天的雨幕,当头灌下。
行走在夜幕里的人,被漫天的雨水逼的快要窒息。
电视机里还在播放新闻。
【根据警方通报,备受关注的黎氏集团总裁黎咎死于自杀。】
涂澈坐在沙发上,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均乐乐进门看到这一幕,从他手里夺过遥控器,又被少年争抢过来,动作凶狠又固执,像是一匹发疯的小狼。
他死死盯着画面里播送的,警方处理黎咎尸体的一幕。
均乐乐啪一下拔了电源线,涂澈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仍是死死盯着已经黑下去的屏幕。
均乐乐走到他跟前半跪下来,恳求道:“老大,人死不能复生,你别这样。叔叔阿姨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说你很好,你要不要给他们回个电话?”
涂澈怔怔地站起来,而后,失魂落魄地走到楼梯口,上楼的时候突然停下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笑,因为面容太憔悴,还不如不笑:“我知道了,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在均乐乐忧心忡忡的目光中,涂澈上楼回房锁了门。
房间里没开窗帘,虽然是白天,但是所有的光线都被厚重的窗帘阻绝在外。
里面和外面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房间里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涂澈打开电脑,屏幕透出亮光,照亮一方须臾之地。
涂澈登上【啾啾啾】的账号,匆匆扫了一眼评论区。
写完今天的更新后,他躺上床,眼皮烫的厉害。
本来以为会和从前一样,辗转反侧睡不着,可是意外的是,今天罕见的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涂澈看见了黎咎。
黎咎光着脚走在一片白色里,漫无目的,无论涂澈怎么跑都追不上对方,怎么喊对方都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最后,涂澈实在跑不动了。
他累的蹲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黎咎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白光里。
他的眼眶里积蓄了泪水,满腹的无奈和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上,原本一片单调的白色之间,突然开出了鲜花,一朵接着一朵,顷刻间开满了一方天地。
涂澈怔住了。
虚空之中,响起一个声音。
涂澈警惕地四周看,却什么都没找到:“谁!”
一霎之间,他的脑海里突然涌进来很多东西。
走马观花一般的是黎咎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从出生到二十七岁他选择从楼顶跌落,最后的一切在那个漫长雨夜暂停。
涂澈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活在一本书里。
这本书是典型的商战爽文,涂澈原本是黎咎的官配,但是因为那个世界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并不是很高。于是作者只能中途改笔,制造了一出误会,拆散了两个人,并让涂澈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去退了黎咎的婚约。
涂澈顿时怔住,原本一切的不对劲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当年涂家在阳城发展的很好,父母却突然提出搬家,他舍不得走,走之后就看不到他的宿敌了,害他哭闹了好久,问爸妈为什么一定非要搬家。父母明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搬了家。
甚至是他后来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去追求上官嘉轩的时候,他的心里明明不是特别愿意,却还是失了智一样追他追到了国外。
甚至是十八岁那年他回国,明明只是想给黎咎送一束鲜花。却在那一天,向黎家提出了退婚。
每次当他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意识似乎总会短路几秒,然后做出与内心并不相符的行为。就好像他有自我的意识,身体上的每个器官却都被人用线操纵,说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是个写手,所以在面对这么荒诞的时刻,涂澈意外的冷静。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写一个简单的故事,有亲情,有爱情有事业。但是没想到开文的时候这本书的数据意外的好,因为有了读者的期待,我开始不自觉地迎合市场,写到后面,我发现这已经不是我想写的故事了。原本有血有肉的主角,在原本的预设线上背道而驰。直到现在,他拥有了独立的意识,故事已经失控了。”
身为作者也没想到过,有一天他笔下的人物会选择自杀。毕竟现在的规则根本不允许写自杀。
“所以这一次,我想把故事还给你们,也还给我自己。”
涂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轻笑一声:“主角一死,书里的世界也会逐渐崩溃,所有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这本书虽然已经完结。但是为了不辜负初心,我会再续写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我只打算写一个开头。剩下的内容,我不会再多加干涉。一切顺其自然。”
同样身为作者的涂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要写......重生吗?”
“没错,是重生。但是不仅仅是简单的重生,毕竟就算是重生,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一切都不过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再来一遍。而已经拥有自我意识的黎咎,我没法再干预他的行为思想。为了让这个故事回归本心,为了让它重新变得有趣。我会为你加一个设定,而到底是什么设定,你可以自己决定。”
“我明白了。”涂澈霎那间想明白了这一点。首先作者肯定不能够违反法则,让他保留这辈子以及这里的记忆,否则故事就失去了趣味性。而他要自己想的这个设定,不仅要有趣,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因为这个理由,排除千难万险去到黎咎的身边。
手机震动一下,涂澈从睡梦中惊醒。
他拿过手机,上头是好几条推送:
盛夏最热!穿书绝恋!
《鲜血王冠》同人,权利与欲望的交织!
涂澈看着眼前这两条消息,突然福至心灵。
他连忙翻身下床,打开电脑。
开始用键盘奋笔疾书。
涂澈足足写了七天七夜,每天只休息三个小时,以时速4000的速度,终于写完了一本书。
他看着文档上的《绝对禁锢》四个大字,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
梦里,他把这份文档交给了那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作者。
“给我加个穿书的设定吧。”
“确定吗?”
“确定。”
他熟知黎咎的一切,熟知他身边的人物关系。他借用这些关系创造了一本以黎咎为主角的同人文。狗血本来就是他的长项,属于他的小公主深陷恶魔的爪牙,而他注定要化身正义的小王子,提着能打败恶龙的宝剑,披荆斩棘也会去到等待救援的公主的身边。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既然你那个世界很多人不能够接受男生和男生相爱,那么你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定下这样的人设。”
那边轻声笑了一下,声音很低很温柔:“因为,我也喜欢男生啊。”
·
黎咎被一阵呜咽声惊醒。
怀里熟睡的少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将脸埋在他的颈侧,身子微微颤抖中。
黎咎惊觉,颈侧一片湿意。
涂澈哭了。
黎咎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地抚慰着他,在他耐心的安抚中,少年逐渐停止了呜咽。
涂澈揉着在梦里哭到肿胀的眼皮,睁开双眼,看清眼前黎咎的眼,一下子扑上去,把人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黎咎下一秒就不见了。
黎咎任由他压着:一只手摸着他的后脑勺:“怎么了?做噩梦了?”
涂澈趴在他身上,杏眼湿漉漉的,又红又肿,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小幅度地点着头,模样乖的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下了好大的雨,我坐在出租车上,车里传来广播......说你......”
黎咎听了他的话,眸光闪烁一下。有些暗,有些沉。他似乎知道涂澈梦到了什么,一把将人揉进怀里,口吻轻柔抚慰:“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涂澈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见里头传来的一阵一阵有力心跳与温热,怔怔地点点头:“嗯。”
他回抱住黎咎,只是一个梦而已。
·
黎氏夫妇的航班大约傍晚会到,中午黎咎和涂澈是在涂家吃的饭,晚上就定了外面的酒店。
一边是为了有个正式的地点,双方坐下来谈一谈两个孩子的婚事;一边是顺道为黎氏夫妇接风洗尘。
涂家这边的人当然都很想去见见亲家,但是又考虑再三,最后涂爷爷决定,这事儿就先让涂爸爸涂妈妈两个人去和黎瑞生林清凤谈。黎咎和涂澈也跟着去,其余的人先在家待命。
反正等婚事谈下来了,再把人请来家里坐一坐,有的是时间聊天叙旧。等日子定下来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有的给涂家人忙的。
下午黎咎开着车送涂爸爸涂妈妈去酒店,上车的时候,黎咎先弯身给副驾驶座上的涂澈系了安全带。又回头嘱咐涂爸爸涂妈妈,涂氏夫妇坐在后头眼睛里尽是赞赏,对未来儿婿十分满意。
又聪明又礼貌又体贴,关键是对涂澈也好。
他们家这傻孩子特别单纯,涂爸爸涂妈妈还担心他会被骗。
之前涂澈追着上官家那小子的事儿涂氏夫妇也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打从心眼里不是很看好。今天早上涂澈带黎咎回家的时候,涂爸爸涂妈妈还吓了一跳,以为是涂澈和上官闹矛盾,找了个相像的替身。
可是经过这大半天的观察,他们家儿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人,笑起来也是真心实意的。黎咎就更不用说了。
仔细想想,涂澈和黎咎认识的时间还要更早些,这么说起来,谁是谁的替身还说不准呢。
黎咎先是把涂爸爸涂妈妈送去酒店,然后又带着涂澈驱车去机场。
机场离他们定的地方不是很远,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
黎咎和涂澈立在接机口的时候,引起许多追星女孩的侧目。
“那是谁啊,明星吗?长得好好看啊。”
“身边的是男朋友吗?两个人看上去好般配啊”
黎咎今天特意穿了正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的禁欲气息。帅的人合不拢腿,他身量拔高,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十分引人注目。
涂澈站在他身边,矮上大半个头,虽然他长得也不错。可是在主角面前就有些自惭形秽了。
涂澈听见议论想把身子往旁边挪挪,免得被人议论。刚挪半步,手突然被牵住。
涂澈抬起头,看见黎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似乎刚抓住他手的不是黎咎一样。
注意到涂澈的视线,黎咎侧过脸来,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又温柔的笑意。
涂澈失神的刹那,黎咎得寸进尺,将手指一根根塞进涂澈的指缝,十指紧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昏厥了!”
“绝美爱情!”
“澈澈!阿咎!”
林清凤挽着黎瑞生的手从里头走出来,黎咎伸手要为父母拿行李的时候,涂澈突然拽了他一把。
刚刚那点因为当众牵手而爬上耳朵的红也褪了大半,脸上又露出那种戒备的神色。
他把黎咎往后一护,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将行李箱上的手把裹住,这才用手握住,霸气十足地对黎咎说:“让我来!”
再瞥见林清凤错愕的表情时,涂澈得意的想着:呵呵,谁知道你有没有在手把上下毒,以后黎咎就是我的人,想害他,做梦吧!
小公主黎咎:......
涂澈意气风发地走在前面,心里想着:到了饶城,就是他涂小澈的地盘,等黎咎嫁过来。看林清凤和他那个道德沦丧的狗儿子还能在他的地盘上掀起什么风浪来!
林清凤偷偷凑到儿子身边,悄声说:“阿咎,我怎么觉得澈澈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啊。”
黎咎嘴角抽搐了一下,笑眯眯的说到:“他只是紧张,妈你别多想。”
林清凤一想也有道理,涂澈年纪还小,想到结婚会紧张也是正常。
等几人去到酒店,涂爸爸涂妈妈已经出来接人。
两家的家长很快寒暄到了一起,黎咎注意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放慢了脚步,停下来问涂澈:“怎么了?”
涂澈一脸黯然神伤,看上去情绪很低落。
黎咎心里“咯噔”一下,他后悔了吗?后悔回阳城找自己,也后悔和自己结婚了?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不自觉暗沉下来,眼底风雨欲来。
涂澈看见黎咎突然黯淡下来的神色,眼眶顿时有些酸涩,咬了咬牙,轻轻牵起黎咎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着:“一定很辛苦吧。”
黎咎:???
“这样的日子里,没有妈妈陪在身边,你一定感觉很难受是不是。”
黎咎:......
“没关系,等我们结婚了,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恶毒后妈不要也罢。”
恶毒后妈林清凤回头看两个小的没跟上来,赶忙招招手:“干嘛呢阿咎澈澈,快来啊。”
黎咎看着涂澈这副眼眶红红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伸手擦过对方发红的眼尾:“进去吧。”
黎咎牵着他的手,涂澈虽然心里很害羞,可是想着今天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黎咎却没有可以信任的人陪伴,心底一定很苦涩。
于是更加用力的牵住了他的手。
察觉到涂澈的小动作,黎咎低下头。
涂澈冲他绽开一个笑容:没关系,你还有我。
黎咎:......
·
席间纷纷落座,为了拉进两家的距离,桌子不是很大,距离刚刚好。
菜色丰盛,从餐前到主食,凉了就撤换上新花样。
有一道饶城的特色菜林清凤看上去很喜欢吃,涂澈见了,向身边的黎咎使了个眼色:“你想吃吗?”
黎咎看了眼那道菜,直觉涂澈可能要作妖,还不等他阻止。
涂澈已经开始行动,他当着众人的面,把林清凤刚要下筷的菜挪走,然后面不改色地给黎咎夹了一筷子,笑眯眯的说:“你吃。”
眼底得意分明,他挑衅地看林清凤一眼:嘿,这可是小爷我的地盘,看你怎么横。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涂爸爸涂妈妈不知道一贯懂礼貌的儿子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涂妈妈干嘛过打圆场道:“哎呀阿凤你尝尝这个,我们饶城特色的粉蒸肠,特别好吃的。”
林清凤端起碗接过,笑着说谢谢。
这一页算是翻过。
桌上,涂澈简直得意洋洋,小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黎咎想起这人还在生病,对他的举动无可奈何,为了不让小祖宗再作妖。黎咎兢兢业业地在旁边给人剥虾夹菜。
饭桌上,几位家长看到这么和谐的一幕,心照不宣地对了一个眼神。
林清凤和涂妈妈在阳城的时候关系很好,两人不自觉说起从前的事情。
“还记得阿凤你怀黎咎难产,可把老黎吓坏了。幸亏有惊无险,否则我们澈澈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对象。”
黎咎剥了虾投喂进涂澈嘴巴里,正张着嘴接过的涂澈嘴巴大张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虾肉这么掉了。
涂澈简直瞳孔地震:什么!什么怀孕!什么难产!
林清凤笑着说:“那还得感谢你和你们家老涂啊,要不是你们把我送去医院,哎——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看着两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是我们这些做爸妈最大的心愿了。”
“是啊,没想到两个孩子这么快就长这么大了,我们啊也老咯。”
随着那边欢快和谐的笑声,涂澈简直当场石化了。
涂澈的阅读理解能力没有毛病,脑子也正常。
他像是机械一般僵硬地扭过脑袋:“她是你亲妈?”
正在剥虾的黎咎低低“嗯”了一声。
平地一道惊雷在涂澈的脑袋里炸响,涂澈福至心灵,又艰难困苦地问了一句:“那那个黎琰是你亲大哥?”
黎咎再点头。
不行了不行了,涂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身子摇晃一下,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一屁股摔下去。幸好被黎咎及时扶住。
黎咎原本还犹豫了一瞬,害怕信息量太大,涂澈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可是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黎咎已经确认了涂澈就是喜欢他。这些事情结婚的时候也会知道,干脆提早一点,免得婚礼上闹出什么笑话来。
现在看涂澈虽然瞳孔疯狂地震,但是人还算清醒,也没什么过激行为。
忧心忡忡的黎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涂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好多问什么。
只是想到刚刚在林清凤面前,也就是黎咎亲妈面前做了那样的没礼貌的蠢事。涂澈就尴尬的想撞墙。
最后,他仍不死心,一把握住黎咎的手,偷偷问了一句:“你妈虐待过你吗?”
黎咎摇摇头。
涂澈整个人顿时焉了,回响起自己做的一桩桩蠢事,顿觉狗生无望。
他强忍胸口一口老血,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黎琰和蒋泽宇有猫腻?”彡彡訁凊
黎咎点头。
涂澈觉得自己活过一口气了,看来剧情也还是有对的。
他壮着胆子问:“那......你大哥对你......”
黎咎眸光一凛,笑的几分瘆人:“你觉得呢?”
涂澈顿时心领神会:“哦,我死了!”
·
涂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等他躺到床上的时候,他还没从羞愧的感觉中回过神,他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满脑子都是要死了要死了!
门被哐当一下关上,黎咎从门外进来。
今晚为了应酬,他喝了点酒,身上带了酒气。
涂澈现在心底又羞又愧,还有点置气。
想起前些天黎咎发现了他的日记本,看了上面的内容,却还在骗他。涂澈就气不打一处来来。
他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心一横,反正已经丢脸了,他就要问问黎咎为什么要甩他。
黎咎把外套挂起来,回头的时候,看见原本埋在被子里的少年正坐在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的心底即刻柔软下来,走到涂澈的面前,想伸手去摸了一下人的脑袋。被涂澈闪过,少年气呼呼的质问他:“我......我问你,你明明看了日记本的内容,为什么要耍我。”
涂澈问的结结巴巴的,心头的委屈一层一层地泛上来,他实在委屈极了。
黎咎居然骗他,明明知道,还一直看他的笑话。
涂澈抹了抹眼角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抬头对上黎咎那张好看的要命的脸,耳后根又没出息的烧起来,连带着心跳也一起加速。
黎咎看着少年眼尾的一抹红晕,和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喉结不住滚动,他感觉一阵饥.渴。
醉意一层一层涌上来,心底的声音催促着他将眼前这个少年拆吃入腹。才能压下他长久以来心底滋生的恶意、自我毁灭欲,以及无边无际的,无法遏制的枯燥乏味。
身下的少年,就像是上帝恩赐的甘露,用以滋润他贫乏的内心,来渡化他心中的恶念。让他不再走上歧途,以罪恶之身,堕入永恒的黑暗地狱。
黎咎从未如此渴望过什么东西。
那一刻,他的骨血在沸腾、喧闹,要他不惜任何手段,将眼前的人抓住。
仿佛只有抓住了他,生命才能重新发芽生长。
野火才能重新燎原,赋予大地新生。
微醺的醉意像是催化剂。
他这样想了。
也这样做了。
那天晚上,涂澈做了一个深长的梦,梦里他被一股香味包裹着。
整个人伏在一叶扁舟上在海面上游船荡漾,扁舟顺流而下,一会儿水波平缓,一会儿激流涌进。
涂澈因为对水的陌生与恐惧,而哭出了声。他越哭,水流越急,他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堪堪抓住那一叶扁舟,才不至于掉到海里去。
涂澈被迫坐了一晚上的船,第二天天亮了,窗帘缝隙露出一点天光照进房间。
涂澈趴在床上,哭了一宿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哑的说不出来话了。
而昨晚逼迫他划船的罪魁祸首,却一脸笑盈盈的在他的唇角眼角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熟悉的疼痛传来,涂澈这才反应过来:神他妈摔倒摔到了屁股!这哪里是什么身娇体弱易推倒的主角受!就是一个坚硬如铁的禽兽!他被骗婚了!
被骗婚的涂澈趴在被窝里哭唧唧的,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尽。
黎咎哄了又哄,怎么都哄不好。
过了半晌,哭的开始抽抽的涂澈这才肯开口理人:“你还有什么骗我的?”
黎咎想了想,只不过让对方知道恶毒后妈其实是自己的亲妈,涂澈就成了这样,那接下来那些还要不要告诉他......
“你不准骗我!”眼见着人又要哭了。
黎咎在他额间又印下一个吻:“我不骗你。我是担心你的病情。”
“病情?什么病情?”涂澈愣了一下,而后他在黎咎的目光中看到了熟悉的略带同情与不忍的眼神。
所以黎咎不是故意骗他,是以为他有病?
黎咎说:“许凯风是我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蒋泽宇喜欢我大哥,不喜欢我,至于我大哥......他脑子比较简单,脾气和小孩一样,你们可能会相处的来。还要江宓——”黎总罕见的犹豫了一下,“他大概没有阳.痿。还要我去年就已经接管了家里的产业,我大哥他没有想抢家产......”
涂澈忙道:“够了够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听了,回想起过去自己一系列脑瘫操作,涂澈只想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得了。
太他妈丢脸了。
涂澈真想原地嗝屁,可是事与愿违,他躺在黎咎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悄咪咪的说:“其实我也没想瞒着你。”
“嗯?”
“毕竟我是有病。”
黎咎把人搂的更紧一些:“没关系,无论什么病,我都会和你一起。”
涂澈心里居然还有一丢丢感动。
而那一丢丢的感动,在涂澈下床的时刻被彻底打碎。
昨晚太狠了,疼的他都快走路都拐,坐都坐不住。
可是没办法,按照规矩,今天两家人还得商量婚礼的具体事宜。
涂秀秀倚在楼梯口玩手机,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自家的便宜堂弟正被帅气的堂弟夫抱在怀里,涂澈一和涂秀秀对上眼神,赶忙从黎咎怀里下来。
然后姿势古怪地从楼上下来。
涂秀秀看着自家堂弟那肾虚腿软的样,心里想着:用道具玩的挺激烈啊。
趁涂爸爸涂妈妈把涂澈喊过去的功夫,涂秀秀一把把堂弟夫拉到角落。神神秘秘的给他塞了几包东西。
黎咎:“这是?”
涂秀秀语重心长道:“你的情况澈澈都和我说了,其实我这个做堂姐的也不该和你说这些话,但是呢为了我小堂弟的性.福,我又不得不把话说的明白一点。你们男人要面子,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这个中国好堂姐的一片苦心嘛。”
黎咎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壮阳药,搞不好还是治阳.痿的。
涂秀秀抛去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黎咎将东西收进口袋里,笑的阴恻恻的:“是他告诉你我不行的?”
涂秀秀没想到这堂弟夫也挺直白,她老脸一红,还是如实说到:“这事儿你可别告诉澈澈是我说的,他也是怕伤害你的自尊。这药可是我研究所的老同学自己研发出来的,效果杠杠的,一夜七次一次两小时不是梦!别客气,一家人,表姐懂。”
黎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我可真是要替澈澈谢谢堂姐了。”
“没事儿没事儿。”
黎氏夫妇在涂家住了下来,一来是爷爷奶奶开心,两家人热热闹闹的。二来是可以详细规划一下婚礼的事情,日期什么的都需要找个黄道吉日定下来。
涂澈和黎咎收了四面八方来的亲戚的见面礼,闹哄哄的一天过去。
晚上的时候,涂澈捂着他那负荷过重的屁股瘫倒在房间床上。
一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刻警觉的像只猫,只要黎咎一过来,就准备伸出利爪挠人。
黎咎无可奈何,先一步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还故意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露出结实的胸膛与几近完美的六块腹肌。
涂澈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触碰到对方揶揄的眼神时又飞速移开眼。
拿着自己的小睡衣,蹬蹬蹬跑进浴室。
出来的时候,黎咎已经换好睡衣半躺在床头。
涂澈气呼呼的从床尾爬上去,把身子缩到边沿,就是要离黎咎远一点。
黎咎躺下关了灯,向他靠近,涂澈当即警觉起来,直到一双手从身后将他环住,黎咎把下巴搁在涂澈的肩头:“我什么都不做,累了一天了,睡吧。明天还要去看礼服挑戒指。”
对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洗的这么香!故意在他耳朵边上喷气,惹得他——惹得他脸好红。
睡就睡,谁怕谁。已经被骗婚的涂小少爷选择躺平认命。
因为昨晚被折腾了一宿,今天又应付七大姑八大姨。他的确可以说的上时筋疲力尽了。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耳垂被人含住,而后传来恶魔的低语:“觉得我不行吗?没关系,来日方长。”
涂澈进入睡眠,丝毫没有意识到无形之中,自己又做了个大死。
·
虚无。
四周的一切都是虚无。
纯白的虚无。
黎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夜幕苍穹无穷无尽,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
狂风骤雨,黎咎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七岁生日那年。
直到从虚空中坠地的一刹,黎咎没有体会到疼痛,所有的虚无感化成了铺天盖地的雨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黎咎想: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而已。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又是熟悉的,纯白的世界。
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听不到。
他光着脚,在上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一丝的安宁与自在。从他决定一跃而下的那一刻,背后那种推着他向前走的束缚感才总算消失。
黎咎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知道方向和尽头。
突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喊他。
那声音飘渺、遥远,就像是无数个午夜梦回曾经做过的梦。
黎咎没有回头,他从来没有回头的习惯。
突然之间,纯白的世界陡变。
无尽的冰寒褪去。
有无数的鲜花从他背后开过来,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瞬间将刺目单调的空白填满。
霎那之间,整个世界都变得五颜六色,色彩斑斓。
富有生机而生命昂然的色彩。
从不回头的黎咎在那一刹之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生平第一次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他回过头去,看见一株百合花在一众争奇斗艳的鲜花里脱颖而出,迎风而立,花瓣尖掺着一抹生机盎然的绿。
黎咎蹲下身子,伸手触碰那朵百合花。
花枝摇曳一下,还缩了缩叶片,倒像是一朵含羞草。
从来觉得万事万物都一样单调枯燥的黎咎突然对这朵花提起了兴趣,他怔怔的看着这朵纯白色带着绿尖的百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古老而久远的记忆。
他的心脏骤停几秒,无数东西排山倒海一般灌进他的脑海中。
狂风呼啸过后,思绪犹如一团被捣乱的红线,直至慢慢抽丝剥茧,重新捋清。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潺潺的雨,淅淅沥沥的,夜风吹进来有些凉。
黎咎猛地睁开眼,发现原本背对着他睡在角落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又滚回了他的怀里。
一只手正面抱着他的胳膊,将身子微微蜷缩在他怀中。
一个绝对依赖的姿势。
黎咎轻轻将他的手拿出,下床,关窗。
屋外的风被阻绝,房间内又恢复了温暖。
黎咎刚躺回去,涂澈感受到热源,又粘上来。
这次是一双手将人抱着,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宝物。
床头开着一盏小夜灯,橙黄色的灯光,光线不明不暗,正好让黎咎看清怀里少年的样子。
他凝视涂澈良久,而后珍重低下头,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坚定的吻。
缩紧了胳膊,将人牢牢地、全部捁进怀中。
梦中那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的人设,从一开始,就是爱你。
那一刻,黎咎终于明白。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恋爱剧本杀综合症。
有的只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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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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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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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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