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休息好,从昨天下午开始粒米未进,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我慢慢踱到尚古酒店,仰头看着尚宛所住的方向,一层层往上数,数到十二层,阳光刺得我眼里酸胀,流水,我放弃了,此刻的尚宛是在这所公寓里,还是在湖那边的别墅呢?我像只丧家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这些街道我和她都走过,不论是刚认识时送她回去,还是这段时间一起约会,我远远看见那个卖奶茶的小站,踱了过去,那天她点的原味半糖不加珍珠的,这个点法,明显是陪我喝,我点完单,又想了想,“加点珍珠吧。”我想起尚宛说,她也想吃珍珠,但怕胖,让我点了带她分的。
我坐在街边花坛的角落里,吸着珍珠,眼前模糊了,想起她点菜,要加我的眼泪,沧海月明“珠”有泪,文绉绉地骂我是猪,我哭着笑起来,泪珠滚在珍珠奶茶上,真的“猪有泪”了。
人啊,都是捡自己想听的话入耳。我确实问过尚宛一次又一次,每次她言之凿凿地说:我和灼冰没有那种关系。哪怕她告诉我因为一些原因无法说透,我也抱着这话安心罢了,因为那是我想听的。可事到如今,我无法再凭一句“我说过的都是真的”而安心了。
灼冰那畜生,我在心里想,这会儿该是洋洋得意地踏回故土了吧,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事情就是,你明知道她使的什么坏心眼,明知道她什么目的,却无法拂她的意。
她说的那些,我可以推翻什么呢?我擦干眼泪,静静地想,其实她所有关于尚宛利用我的言论,都可以是她的主观推测,一己之言,如果没有那些画儿,如果她就跑来跟我说,尚宛曾利用了她,利用了裴司翰,现在又利用我,我并不至于上她的道儿,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证据。
有什么可能推翻那证据呢?画儿是假的?那尚宛就说啊,就一句“这些是假的”不就行了,我甚至都不需要她拿出证据证明这些是假的,可她偏偏没这意思。
或者画儿是真的,但画儿上的人不是她?那印记怎么解释?再说了,如果是这样,就说一句那不是她,是和她很像的人……很像的人?堂姐?不知为何,这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可如果是堂姐,灼冰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尚宛?堂姐又不可能是孪生姐妹,再说了,就算灼冰一直弄错了,尚宛总有时间向灼冰,现在向我,说一句那是堂姐或是别的什么人吧?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想起那次灼冰来尚古闹事,裴司翰前前后后都是一副不太认识她的态度,我不觉得裴司翰知道灼冰与尚宛,或者“那个女人”的事情,如果真是像灼冰所述两人是情敌,裴司翰那天看到她时不可能那么平静。那会不会裴司翰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不知道是灼冰呢?
奶茶凉了,我还坐在那儿头脑风暴,百思不得其解。
那晚我还是一个人待着,有些担心尚宛的情况,但心情反反复复,想到那些乱如麻的是是非非,就觉得自己还是想不通。
第二天我没好意思再去公司,一早就寻了个借口打电话给景怡,聊了聊就请她转接尚宛。
我想好了,如果尚宛在,如果转接过去,我就说辞职的事。
“尚总今天还是没来。”她说。
“啊?”我说不上是担心多,还是舒了口气,还是其他情绪。
“你真不知道她怎么了啊?”景怡问。
“她……怎么了?”
“我在问你啊,我以为你多少知道一点。”
“不知道她怎么请假了,我说,你身为贴身大秘,这么八卦你boss真的好吗?我可发现你这毛病了啊。”
“哎哟,我可不是跟谁都能八卦尚总的,就只有你~”她说得神神秘秘的,语气又突然一沉,“我有点担心她,早晨她就发了个消息,说不舒服今天不来,我连工作都没敢问她。”
我觉得景怡这儿倒是能打探点消息,便鼓励她,“担心就打电话问问呗,这不是身为大秘该做的事嘛?”
“不行,这回气压太低,我不敢打扰……”
“你这么缩手缩脚,以后尚总不是第一事业部的副总,是整个尚古的总裁了,我看你还能继续做大秘不。”
“嘿~”景怡刚要发火,突然话锋一转,“你怎么不去给她打电话问?还天天跑来问我?你胆子大你问到了来告诉我啊~”
“她又没跟我请假。”
跟景怡无产出地讲了通电话,倒也不是完全无用,我觉得,在潜意识里,能够跟尚宛身边的人说说话聊聊天就会让我舒服些。
但下午四点多景怡给我打了个电话,那会儿我正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瞪着湖面,像个茕茕孑立的老人,湖上的嘉年华还没撤掉,身后是和尚宛一起睡过的床。
“来往,我刚给尚总打了个电话,想着你肯定也关心她情况,就赶紧来跟你说了,够意思吧?”
这说了老长一段,你尚总究竟怎么样啊?
“啊?啊,怎么又敢打了?”
“快下班了嘛,关心一下领导,她状态不太好,可能是病了,她说明天尽量过来。”
我想起明天又轮到我去上班,尚宛真会去吗?
“哦……她一个人在公寓里吗?”
“这个我倒没问,不过你也去过她家,她身边应该不缺照顾她的人。”
“嗯。”我这么应了一声,却想,如果是心病,哪会想被别人打扰呢。
我谢过了景怡,跑到阳台上抽了根烟,我很少抽烟,半年前买的一包烟到现在还在,那玩意儿吸进去,人确实精神一些,事情过去快两天了,到了这儿,我对她的心疼还是压过了其他情绪。
还是爱吧,爱就都是心疼,不爱就都是指责。
我穿上衣服,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菜市场。
以前这些菜市场都是赶早市,快到中午就都散了,现在为了配合上班族们的节奏,晚上大家快下班时才迎来高峰,这个时间正是摊主们开始码菜的时候。
这些天局没有开张,三哥那边也好几天没让他送菜来了,我去买了些新鲜的鲫鱼,配上牛蒡,百合,莲子,腰果,玉米,熬了锅宁神汤,又蒸了一屉梅干菜包子。
对,这些都是想给尚宛送去的,但我不敢去找她,或者说,并不是什么不敢,而是觉得不应该。
我把这些都装在保温容器里,外面已经黑透了,我叫了辆出租车,凭着之前的记忆,摸到了尚宛父亲的宅子。
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走掉了,尚宛说过他每次回国行程安排得都很密,我按了门铃等了会儿,还是上次那个男子来开的门,尚爸的爱人。
男子看到我愣了愣,然后认出我来,笑了笑,我突然发现他笑的样子挺好看,是秀气儒雅型的男人。
“你找弗兰克吗?”他用英文问我,口音纯正,我猜他不太会讲中文。
弗兰克?哦,那一定是尚宛父亲。正想着,男子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尚叔叔……抱歉打扰……”
他看了我足有一秒,没有说话,那一秒的时间,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是来往啊,有什么事吗?”
可以看出,他的界限感很强,不会见到你就拉进家坐坐。
“嗯……我煮了些尚宛爱吃的,也可以补补营养,能不能麻烦叔叔给她送过去?”
他小声对身边的男子说了一句什么,男子点点头,也冲我笑笑,就自己进去了。
“我中午去找过她,看到她状态不好,现在我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嗯……就……还是身体重要吧。”我挤出这么一句。
“谢谢你,我觉得你对她还不错。”
“没有没有,我大概……挺逼着她的吧,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逼她?”他将我看了看,“我们虽然只接触了一餐饭的时间,我倒没觉得你会逼人,可以问问你逼她什么了吗?小宛今天的状态确实很糟糕。”
我的手臂被餐盒坠得愈来愈长,左边是一屉包子,右边是一锅汤,我弯下腰,将东西搁在石阶上。
“哦,你不介意的话就进来说吧。”他说。
“她真病了吗?有没有人照顾她?是住在尚古还是湖边?”
尚爸拎起餐盒,回头看了我一眼,“她有点倔,想一个人待着,在酒店。”
等我们走进去,我看到这宅子里真有个规划得很老道的院子,看得出宅院有点历史了,他带我进了一侧的一处屋子,玻璃设计的半面墙,可以看院子,屋里只有一处石凳和地上的几只垫子,在橘黄色的灯光照射下,像个禅房。
我们各自捡了块垫子坐下。
“你逼她什么了?”尚爸又问道。
“就有些事情吧,有点奇怪,从一开始就奇怪,有些人,有些关系,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问她她也不说……”
尚爸看着面前的石板地面,看了好一会儿,“是不是有纠缠她的人,你怀疑她们的关系?”
“啊,”我想他应该是个知情人,那这趟找他也对了,“嗯……叔叔您也知道?”
他往前倾着身子,十指指尖交叉着,抵在下巴上,良久,“来往,能不能问问你和小宛交往多久了?”
问得这么直接,我突然不好意思了。
“不久……”我不太好意思真去算日子,“不久。”
“嗯,”他直起身子,“那就给她些时间吧,有些事,需要她很努力才能解决掉。”
我以为他想判断能不能告诉我。
“她挺难的,并不是因为我是她父亲才这么说,跳出我的身份去看,她确实挺难的。”
我听着这话,沉默着。我承认,这些都是我想听到的话,而越听我就越心疼尚宛。
“有些事她没能说,不是因为对你不信任或者感情不够,而是她担着法律责任,我们中国人总是把‘情’和‘理’放在‘法’前面,老百姓这么过日子也没什么过错,几千年都这么过来了,但她不行,”他顿了顿,“有些事,她如果轻易说了,泄露了,她签的合同就会让她在尚古所有的股份被清算,让她‘净身出户’。”
“啊?”我吓得一哆嗦,“那……那么严重啊?”
“有些事很复杂,她现在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面对的是一个精英律师团队,所以一旦她失约,她是没有机会的。来往,你们交往时间不长,现在有这个暂停也挺好,一方面,你冷静下来考虑考虑,她这样背景复杂的女孩子,你有没有信心和她走下去,你们未来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另一方面,也给她一些时间,去思考一下怎样平衡爱人和周遭的环境。”
“哦……”我一时接不上话,我记得尚宛是提过一嘴“合约”,我听着没太当回事,大概是恋爱脑,也从未想过这件事能有这么上纲上线。
“叔叔,我能不能问问,她的对家是谁啊?谁这么逼着她?是那个姓裴的吗?还是……”我想到了尚宛的爷爷,因为尚爸也被他逼过,但话到嘴边没好说出来。
尚爸摇了摇头,“是谁都不重要的,大家做事都是对事不对人,她陷入的是事态的局,不是人的局。”
“哦……”
他指了指面前地上的餐盒,“这……都是什么?”
“有助睡眠的宁神汤,还有她爱吃的梅干菜包子,”我站起身,拎起它们,“叔叔,我自己给她送去吧。”
“你确定?”
“嗯,您刚才说得对,暂停键按下去,让我俩从热恋的不管不顾里走出来看看,我也不想去打扰她,但送份吃的还是可以的。”
他也站起来,点点头,“行,那你去吧。”
“尚古酒店的公寓是吧?”
“对。”
我在夜色中又往酒店赶去,如果像尚爸所说,她这两天一直一个人待着,那肯定没人叮嘱她吃饭,这样下去,就算没病也会出问题吧。
我在出租车上想,什么情情爱爱的,都暂时搁置一边吧,身体不能垮,别的都从长计议。
其实我也只是晚上吃了个包子,我知道人在悲伤的时候没有食欲。
没有私人电梯的待遇,我拎着两餐盒,外卖小哥似的,着急地看着电梯显示键,好像再晚一点她就吃不下了,或者再晚一点她就离开了。而等电梯真到了36层,我踏出门,脚下又一软,她会怎么对我啊?
我摸到她门口,站在那儿,想去按门铃,胃里却一抽一抽的紧张,我避开猫眼,倚在一边的墙上平复心情,一会儿又想,干脆就放门口,然后给她发个消息让她拿吧。
也不行,万一她还在生气或者伤心,不来拿,浪费是小事,她不是又吃不上了?
我站在那里纠结,很可笑,在尚爸那里时明明打定了主意,这到了家门口,却又迟疑了。
可是我中途改主意,自己给她送过来,不就是想见她一面吗?哪怕隔着门看一眼也行啊!
我伸手,按响门铃。
心“突突”地跳着,准备回答“是我”。可半晌没有动静,再按,还是没动静,我的心开始往下沉,难道她真的走了,不在这里了?
正胡思乱想,门开了。
天呐,这门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为什么没听到脚步声?门开的时候,我正垂头丧气,满脸的表情都把我出卖了。
她好像是从浴缸里爬起来的,浴袍虽然系得严严实实,连脖子也盖住了,但……那也是件浴袍,头发也有点湿,搭在肩上。
那张总是和煦如春风的小脸,这会儿苍白到透明,我甚至可以看到鼻梁上一颗很小的雀斑。
“我……啊,打扰到你了,那个,煮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你吃没吃,正好顺路给你送来。”
“我爸刚给我打电话讲了。”
“哦,不是顺路的。”
她站在那儿,也没说接过去,也没撵我走。
“听景怡说你不舒服,给你煲点汤,你要是还讨厌我也没关系,汤是无辜的,趁热喝了吧?”我双手送了上去。
她接过去,“谢谢你。”
又没话了,不让人进屋这件事是不是会遗传?
“那……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我欠过半边身子,左半边做出要走的样子,右半边随时被叫住。
我却看到她往回退,就这么打算进去了……
“你一个人吃得完吗?我做了好多呢。”我又问道。
她看了看我,松了门,自己走了进去。我看那门就那么开着,便走进去,将它关上了。
她走到厨房岛,将餐盒放上去,转身从橱柜里拿碗。我瞅了瞅那桌台,干净得蹭亮,可以当镜子照,哪里有什么烟火气,可能这两天真没吃什么。
“尚宛……对不起啊……”
她手上停了一下,又继续去舀汤,“我这两天想了,以我自己目前的情况,可能并不适合谈恋爱,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们俩……是我主动的,怪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没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情况,可能害了你吧。”
“别别别,你不要这么讲,刚才叔叔跟我说了……”
她抬头,眼睛里有询问。
“哦,放心,不该说的他没说,叔叔只是告诉我你被法律束缚,有很大的苦衷。”
她顿了一下,将手里的保温桶盖好,幽幽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了,你也应该理解我刚才的话吧。”
我看着她将勺子放入碗中,轻轻推给我。
我接过来,“你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他的。”
她低头慢慢喝汤,我心里舒服了一点,总算投喂成功。我们闷声吃了点东西,她抬起头,“灼冰失踪了。”
我一口汤呛了出来,“啥?啥时候?”
“她没去机场,没按规定离境,警方第一时间找了我,现在警方还在搜寻她。”
我半天没有消化,“她到底想干什么?尚宛,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她低头搅碗里的汤,“我知道她清醒的时候想要什么,不知道她发疯的时候想要什么。”
“我的天!你能不能雇几个保镖?直到警察抓到她你都别到处跑,行不行??”
“我本来有点担心你,知道这个消息就想通知你的,但我又一想,你都能背着我去跟她接触,还那么相信她,大概她也不会对你怎样吧,是我杞人忧天了。”
得,她心里还有气。
我想着她这话,忽然发觉,在尚宛的视觉里,我是瞒着她去跟灼冰接触,那天她开会,我也没说我去会一下灼冰。
“不是,你听我说,那天她说临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中国了,说有东西要我转交萧梓言,我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就送佛送到西,去拿一下好了,我还想着快去快回,等我回公司再等你散会,没想到她其实是骗我……”
她半天没吭声,“那反正现在情况是这样,你自己也当心,她要是再找你,我的建议是通知我,我会通知警方,不要再单独赴约,我怕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我知道了……”
其实我抓心挠肺地想知道,那些画儿是怎么回事,画上的人是不是她,如果不是,纹身印记又是怎么回事……但她不说,我也不好再问,起码今晚不太合适。www.33ýqxsś.ćőm
“我让乔叔上来接你吧,你这几天晚上不要出门了,等找到她再说。”
我听着她是让我走的意思了,说实话,心里有些难过,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有了距离,再不像之前那么亲密了。
“算了,别麻烦他了,我下楼自己打个车,刚才来也没事。”
“还是小心为好吧。”她说着就给乔叔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说很快,十分钟就能到,我看着她“家徒四壁”的厨房,摇摇头。
“不然你把别墅的阿姨接过来,一来照顾照顾你饮食,二来也做个伴,多个人也放心些。”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尚宛,”我心里堵着很多话,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半天,“你也不要都一个人扛着。”
她低了头,没吭声,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叔叔今天说,我应该考虑一下,你那边很多事情很复杂,我想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尚宛,如果抛开我不谈,将来不管你和谁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苦笑着摇摇头,“我刚才说了,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我不能有感情,还是别害人了。”
“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她愣了愣,“我每天过得也都挺好的。”
“那些噩梦呢?怕黑什么时候能好?”
她看向房间那头,落地窗外的夜色阑珊,“怕着怕着,就不怕了吧。”
我想去抱她,就像以前的很多次,在这样的距离里,我能感受到她灵魂深处散发出的无奈与痛楚,那时候我不能抱,后来我抱到了,那些开心的日子让人只想流连于眼前的开心,却好像忘了,最初时触动我的、让我担忧而想去保护的都是什么,今天我再一次触碰到了那无奈与痛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强烈,我却好像又失去了拥抱她的权利。
我被乔叔从公寓里接走,坐在他的车上,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尚宛的父母。
在我的印象里,她的母亲有着世俗意义的成功,想做厨子而做了建筑设计师,一个女人独当一面,当时有爱她的先生,有优秀的女儿,最后罹患癌症而去世,我不知道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如何评价自己,尚宛没跟我说过。
她的父亲却截然相反,活到这个年岁,愿意抛去背负的一切而追求自由,想来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可他却周身散发着温和、平静、豁达的快乐。
尚宛像谁啊?那天我看到她父亲,觉得两个人脾气心性挺像的,可现在,我很怕她更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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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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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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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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