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来探班怎么没有提前和我打个招呼？”谢照雪又惊又喜，给了他一拳。
两人各有行程，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金曲有传承》最后一期的录制。节目组弄了一个小型拼盘演唱会，把所有参与节目的嘉宾聚在一起，翻唱一位已故的老艺术家的作品。谢照雪和游子逸得以在工作间隙说说话。
然后大半年就过去了。
“我这不是看看你有没有忘了我吗。”游子逸嘻嘻哈哈地搂住谢照雪的脖子。
“你是不是长个儿了？？”谢照雪疑惑地比量他肩宽和身长，“你丫背着我长个儿了？！”
男人的隐痛，莫过于高峰高老师总结过的：说好了一起长，半截儿你就不长了。
谢照雪永远停留在了一百七十八公分。他特意去医院查过，他的骨骺线已经闭合，素来也没有什么含胸驼背的体态问题，基本不可能窜一窜了。
而游子逸这孙子已经比他高了一脑门，目测还在继续抽条。
“我这不算什么，你没看见我们队老慕的个头，mygosh，他长不到一米九我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谢照雪翻了个白眼。慕霄寒最气人的不是个高腿长，而是头小脸小，一般人长到他那个身高已经是等比例放大的巨人了，他倒好，光长腿没长脸，录完节目后台合影的时候，根本没人愿意和他同框。
“你们团三个妖孽！”谢照雪恨恨地骂。
游子逸的表情却有点古怪：“看来你在剧组待久了，消息有点闭塞。我们团马上就是四个人啦。”
“？？？”
“嘘，最近还在造势，没有正式公布，但是人选已经定了下来。”
“听起来很有来头？”
“那是当然。倩云晚梦知道吧，眼睛最大的廖佳梦，她小儿子。”
倩云晚梦里排在最末位的廖佳梦艺术成就上比不上前三位，但是因为出身良好，学历可观，在娱乐圈早早鸣金收兵，嫁进了港岛的老派豪门蒙家。据说两口子伉俪情深，这么多年也没闹出什么负面。
廖佳梦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大公子蒙嘉佑走的是商界精英路线，在顶级商学院读书，继承人的位子早早定了下来。二公子还没到社交年纪，谁知道竟然这么叛逆，放着豪门公子哥不做，非得吃娱乐圈这份苦。
“我的妈，”谢照雪脑子瓦塌了，“蒙家要破产啦？”
“那怎么可能，哪怕有一天你被容湛搞到床上，蒙家也不会倒的。”
“你丫，吃我一记天马流星拳！”谢照雪一拳怼他腹肌上。
“呃！轻点儿啊祖宗……”游子逸捧着肚子五官扭曲成一团。
“所以蒙家为什么把他塞进你们团里？”
游子逸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其实我们一开始成团的时候，Kevin设计的就是四人团，但当时Simon——就是蒙嘉少——，年纪太小，盛总没能说动廖佳梦，死活不放人，于是我们三个就先出道了。没想到流野星神人气升得太快，他再不进团，粉丝就接受不了了。于是廖佳梦这才同意放Simon出道。不过星神本来就缺个真正的大vocal，我们十分欢迎Simon来顶上。”33ýqxsś.ćőm
“你们团怎么会缺vocal？”
“你知道吧，Kevin在星神成团之前就给我们以后的发展方向做了规划，我们几个没有一个将来想走音乐这条路的。不然为什么早早把阿鸩送到剧组来磨炼？”
“所以……阿鸩喜欢演戏？”
“那你得问他啊。好啦，我们离开太久了也不合适，晚上一起吃饭再细聊吧。”
他们俩刚回到片场，就发现气氛不太轻松。场记板上，已经是同一个镜头的第十一条。
游子逸也是完全没想到自己来探班反而让兄弟在自己面前现了眼。
这一个镜头说的是，尹鸩饰演的殷准刚拜师几天就捅了个娄子，打了高舒晔另一位弟子。高舒晔把他叫到自己家问他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师徒的对手戏。两人的站位非常讲究，容湛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背后的百叶窗把光切割成一格一格打进房间，容湛的脸背着光，虚虚实实看不分明。
尹鸩和他面对面，垂着头站在办公桌前，谢照雪只能看到他背影的轮廓。
高舒晔戴着银边眼镜，慢慢翻着桌面上摊开的一本书，漫不经心地问：“阿准，听说你和人动了手，所为何来？”
这句台词设计得很讲究。明明是殷准打了人，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和人动手，而且主动问他动手的缘由。
殷准的声音有点闷：“师父，我错了。”
高舒晔轻轻笑了一声，三分讥笑，三分无奈，四分玩味。
“我问你为何与人动手，你却答你错了。认错而不知错，有何意义？所问非所答，岂非错上加错？以后若再犯，该当何论？”
他每问一句，都略停顿一瞬，声音渐强，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而尹鸩已经有点接不住了。他规规矩矩地往下顺台词：“师父，我……”然后扑通，跪在了地上。
谢照雪亲眼看到道具组的老师给他在裤管里绑了“跪得容易”，但他这个跪法也真的很外行，又伤膝盖，又显得很硬。
“Cut。重来。”
谢照雪从唐秋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三个大字：不满意。
又来一条，尹鸩的状态更差。
唐子丹适时地提了一句：“大家辛苦啦，休息一下吧。阿鸩，你放松放松，找找状态。”
游子逸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尹鸩，故意逗他：“见到我你也没个笑脸，为了来给你探班，你知道我前两天加了多少班吗？”
尹鸩并没接话，神情很沮丧。游子逸也不敢多打扰他，毕竟他要调整状态，不能卡死在这一处。
谢照雪直接闯进容湛休息室。
他助理见谢照雪气势汹汹的，立刻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Monte，你是不是故意难为阿鸩？”
容湛这种影帝级别的戏骨，要带对手入戏当然是有技巧的。他如果有意压制对方，尹鸩作为新人接不住戏很正常。
唐秋闲未必没看出来，但是他本来就见不上尹鸩。可能他觉得，就算容湛扶了他这一把，也扶不了下一把，所以索性丢开手，纯把他当票房噱头罢了。
容湛正在闭目养神，淡淡地回答：“我只是在践行你教我的道理，别人给的不是自己的，自己争取的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连我都要向你的原则低头，他凭什么是例外？”
“所以你承认自己在拿他出气，杀鸡儆猴咯？”
容湛终于睁开了眼。
“雪儿，你被叶景明利用，得罪了叶家，挖角高彤，得罪了光耀。青影节你被安检拦住，动手的是京城的谢家。如果你无所倚仗，以后稍微行差踏错，你的事业可能就画上句号了。然而你的朋友们，高彤也好，那三个毛头小子也好，包括你师父Nicole陈，他们自己还是砧板上的鱼肉。有朝一日你真的遇到麻烦，他们是没有办法保住你的。”
“所以？”
“恕我直言，你所谓的自己争取的，和别人给的，我实在看不出区别在哪里。在我看来，你完全是在与虎谋皮，舍近求远，除了让我们之间越来越僵，长远来看对你事业发展也没什么好处，这是何苦。”
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硬，于是把声音放轻了一点：“如果你喜欢电影，何必给唐秋闲打工，我可以帮你拍一部你自己的戏。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这样不好吗？”
谢照雪认真地端量他半分钟，有点想笑，又有点想给他一个耳光。
然而有一个问题电光石火间劈进谢照雪的脑海：
“盛文涛不是你真正的老板，对吧？”
“……对。”
果然如此。
这样的容湛又陌生，又真实。
能让横行沪上的叶家家主低头的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演员。
谢照雪心头的热血如同潮水般退去，剩下一地苍白的沙砾，粗暴地刮擦着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块肉。
理智归位后，他显得过分冷静：“你老板是谁？古清波？不对，她根本没有实权。古清波她爹古海楼？或者，古星辰？”
容湛沉默以对。
谢照雪尚有闲心地发现，每次他不想回应的时候，都会垂下眼帘，让重重睫毛笼住所有情绪。这是克制的艺术。
为古家人做事是更危险的与虎谋皮，本质上和自己有什么分别？谢照雪诡异地产生了一种“你也不过如此”的感觉，一切愤懑和失望瞬间清零。
Nowwe’reeven——谢照雪在心底对他说。
“雪儿，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有什么东西是我给不了你，只有他们能给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头疼。
谢照雪在前两年短暂地抽过一段时间烟。因为如果不抽烟，他不知道怎么度过无眠的漫漫长夜。
不过他很快就戒了。因为照影曾经说她讨厌抽烟的男人。
他想要什么呢？他最想要照影高兴吧。
然而这是他唯一不能办到的事情。
谢照雪自嘲地笑笑，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的那句佛偈吗？”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很好。我告诉你下两句：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字面意思就是说，只要你不动心动情，就无所谓忧愁和恐惧了。可这就是爱啊。爱不是纯粹的正面，不是为了让你活得更开心。相反，爱往往会给你带来苦难，让你不再无忧无虑。爱就意味着牺牲，你要先把自己交出去，才能学会爱一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才能接下去：“你见没见过一个人爱到极致是什么样儿。就是她可能要为了你承受所有想过的没想过的苦难，然后若无其事地耐心聆听你一文不值的烦恼和心事。她只是一个凡人，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的黑暗降临在她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不是畏惧，而是担心你。她为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到死也不会告诉你半个字，因为她害怕那些糟糕的人和事情伤害你。她做了很多傻事，只是为了你快乐。”
他没有哭，然而他的表情比悲伤还要沉郁。他今年二十岁，然而他眼里堆积的情绪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
容湛忍不住走上前去，拉过他的手，关切地望着他。
“阿湛，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能给你的只有我这个人和这颗心。娱乐圈里的绝色不胜枚举，你一个点头，Lambert会把她们打包好邮到你床上。所以我斗胆假定你是图我这颗心。但是你知道吗，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你不能用人类社会的交易法则去衡量它。这是一种亵渎。你送我资源，送我礼物，如果按照市场价，睡我这样的小角色一千个也绰绰有余了。但这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他回握住容湛的手，目光灼灼地四目相对：“我觉得，真正舍近求远南辕北辙，让我们之间越来越僵的，其实不是我。我无论付出了什么，得罪人也好，挖墙脚也好，都只是在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本身没有任何错误。而你总是把自己的世界观强行套在我身上，当然无法理解我的处事原则。你不是我，你不需要殚精竭虑的算计和火中取栗的钻营来求得一点点成功的可能性。可我和你站的不是同样高，看的也不是同样远，我的原则对你来说就像玩笑一样，我们之间有天堑般的差距，谈何尊重与理解呢？”
容湛终于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他们不是我的老板。我——”
咚咚咚。
“容先生，现场就位了，您现在方便开拍吗？”
唐子丹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容湛的话。但谢照雪并不觉得遗憾。
容湛在他心里永远如同那天月光下的花影里，弥漫着雾气的静谧湖面。虽然美好，但是不能真正靠近。
因为人无法永远活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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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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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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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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