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窗帘紧闭不漏一丝光亮,仿佛时空静止,也许他真的穿越到了百年以后呢?
然而身旁有人把他强行搂回怀里:“乖,再陪我睡一会儿。”
那人仿佛真的困极了,睫毛轻颤,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谢照雪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也像被施了什么沉睡魔咒,眼皮越来越重,也跟着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又不知什么时候了,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睡了太久没有活动,谢照雪浑身酸软,几乎坐不起身,仿佛被大卸八块以后又凑合着拼回人形,因为接缝太糙,导致零部件失控得严重。
门无声地开了,一丝暖光随着容湛一起照进了房间。
“醒了?吃点东西吧。”
他温柔而不由分说地把谢照雪从床上拉了起来,谢照雪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八点钟。”
“……哪天的八点钟?”
“不重要。”
一缕食物的香气悠悠然飘了进来,这下不用容湛催,饿得肠穿肚烂的小谢老师自己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一路闻着味儿来到了餐厅。餐桌上摆着一碗浓郁香甜的红枣糯米粥,还有几味小时候最爱吃的酱菜。根本不用劝,小谢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碗底都刮得干干净净。
“这么喜欢吃?那我明天再熬给你喝。”
谢照雪餍足地拍着微微鼓起的肚皮:“你竟然会熬粥?哎呀不管了,你是不知道人饿到极致以后吃顿好饭的滋味。现在有人拿枪指着我,我都不会从这把椅子上起来的。”
容湛笑得鬓发轻颤,谢照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哟,容天王在家也穿得这么骚气,这真丝睡衣,这性感的胸肌,是打算诱惑谁啊?”
“诱惑你啊。”
“别别别,老衲早已遁入空门,六根清净,还请施主原谅则个。”
容湛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就你嘴巴厉害。”
谢照雪抱着头就地滚倒,一边滚一边大喊大叫:“杀人啦!天王杀人啦!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容湛好笑地看他表演,等他滚累了,才将他一手提起来,好好放回椅子上:“刚吃过饭不要闹,当心伤胃。”
谢照雪撇撇嘴:“没趣,你都不陪我玩,就知道唠叨我。”
容湛无奈:“好吧,你想玩什么?”
谢照雪眼珠子滴溜溜转:“我想玩……真心话大冒险!”
“……又是这个!”
“怎么了嘛!你就说玩不玩!”
容湛摊手:“好吧,我陪你。”
“我先来我先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唔,真心话吧。”
“那我问你,李龙生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
容湛的笑容淡了一点:“这不是你该了解的东西。”
“可是你选的真心话,你不能耍赖!”
谢照雪佯装嗔怒,其实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你真想知道?”
“你说呢?”
谢照雪乜斜着眼睛,完全没有退让之意。
容湛无奈地摇摇头:“真是败给你了。好吧,我投降。他们想找我拍一个片子,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拒绝?非得那天晚上拒绝?找你拍电影为什么要派个女人监视你?难道怕你泄密?什么类型的电影,为什么要拒绝?而且,他们是谁?”
容湛沉默地望着他。
谢照雪的笑容天真中带着一丝锋利:“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小孩子,所以编这么拙劣的谎言来搪塞我?”
容湛依然没有回答,抽了一张纸巾抹掉他嘴角一点米粒。
“既然你不愿意说,就让我来说吧。一个礼拜前我在一个颁奖典礼的后台看了一场好戏,那个叫Gigi的模特一口咬定和你有一腿,说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你找个借口把我踢出了组。他们还非常刻意地提到你有个什么金主的事情。”
“既然是戏,当然不能完全当真。但是他们既然有胆子演给我看,恐怕也不全是假的。我想了一下,他们这个戏份无非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可是我算什么东西,就算一辈子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所以我猜,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的身份来的。毕竟,我爹是谢蕴泽,我是谢家现在唯一在世的子嗣。尽管我早就叛出家门了,而且谢家也没有打算找回我,但是想必他们还以为我是什么豪门少爷叛逆期,出来微服私访,早晚有一天要回家继承大统吧。”
“那么他们想方设法离间我和你的关系,就不是在单纯破坏一段感情,而是在破坏一种合作——尽管我没想清楚,但是在这群唯利是图的饿狼眼里,我和你的身后大概各自站着一股势力吧。而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容不得这种联合。”
“我之前调查了一番这个李龙生,他背后的京城势力和谢家确实是敌对的。他派Gigi监视你,我猜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也许是一个承诺,也许是某种实际的好处,但是你一直明哲保身,黑不提白不提的,于是他们迫切想要试探出你的态度是敌是友。”
“银阁的戏安排得就高明多了,明显和李龙生倾情出演的那场不是一个水平。不仅曝光了我的身份,给他们的死敌谢蕴泽一个老大的没脸,而且也确实达成了目的。当晚即使你不出面救我,我猜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能不能付得起九千万显然不是他们在意的点。但你还是站了出来。”
“你选择了我,就是拒绝了他们的合作,连带着得罪了他们这股势力。我不清楚他们嘴里的你那个厉害的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归这桩恩怨是因我而起,让你为难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说,是不想我卷入其中。但现在很明显,我已经走进了这盘棋,无法再隔岸观火高高挂起。以前的所有龟缩和退避再也无法奏效了。既然如此的话——”33ýqxsś.ćőm
谢照雪收敛起一身懒散,神情也郑重起来,清了清嗓子:“我之前拒绝你,是因为觉得你无法理解我,我们是彻头彻尾的两种人。但其实我也未曾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过。这段时间以来都是你在尝试理解我,接近我,而我仗着弱者心态对这份包容理直气壮地视而不见。这不公平。我也是男人,没道理你总是做我的靠山和后援,我也可以反过头来保护你包容你啊。总之,”他的脸蛋涨红如玫瑰花瓣,却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你如果还没有改变心意的话,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应该说,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主动的!”
容湛的眼底潺潺涌动着温柔,他的头发比初次见面的时候更长了一点,发梢微微卷起,让谢照雪想起了凡尔赛玫瑰里的安德烈。
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温柔而沉默地望着谢照雪出神,仿佛陷入了一场年代久远的回忆。
“喂,你——”谢照雪急了,硬着头皮催促。
“你确定吗?”
谢照雪不耐烦地皱紧眉头:“当然!”
容湛轻轻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我怕你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离开了我母亲,他有他的苦衷,然而我母亲一生错付,疯癫至死,咽气前还念着我父亲的名字。爱情是个好东西,能填满你的灵魂,让生命变得充满意义;也是个坏东西,一旦深陷其中,就一切不由自己。你之前拒绝我,我完全理解,也不会强迫你。可是你现在主动向我走过来了,一旦你落进我手里,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你可要考虑清楚。”
谢照雪轻笑:“瞧你说的,谁还没有点过去。我虽然小,经历的却未必比你少。如果有的选,我一定离你要多远有多远。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这样吧。你也得小心了,不要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色令智昏才好。”
谢照雪并非没和别人上过床。
以前在欧洲醉生梦死混日子的时候,男的女的都有,不过是酒精和药物作用罢了。在极致的放纵过后总是伴随着加倍反噬而来的空虚和痛苦。
然而容湛是不一样的。他那么好,只要拥有他,就是拥有了天上最亮的星辰,人间最大的宝藏。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躺在他怀里被他的体温包裹着,也足够满足了。
如果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这是谢照雪忽然横生的念头。
这个念头太可怕,甫一冒出来,就被谢照雪强行从脑子里揪出来扔进马桶冲掉了。
谢照雪是从谎言和痛苦中艰难挣扎的独行侠,尽管他现在有了一个怀抱,但他生命中还有太多事要完成,他没有资格沉溺。
所以他拼命把自己从对方手臂间□□,光着脚钻出厚厚的窗帘,走到阳台上,窗外飘扬着鹅毛大雪,雪光刺目,白茫茫一片天地。沪上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雪,眼前一下子与童年中的某一幕慢慢重合。
照影素来不喜欢冬天。她说冬天就没办法穿美美的花裙子,总是要裹着笨拙而厚重的衣服,然而寒冷还是会渗透进她的骨髓和血液里。
在他们得以团聚的冬日傍晚,谢照雪都会咬着牙撩起毛衣,把她冰冷的小脚塞进自己怀里,坐在燃烧得噼里啪啦的炉火前听她给自己念拗口又晦涩的古英文诗。
谢照雪知道,照影不喜欢冬天,是因为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她只能静静枯萎在某个守卫森严、插翅难逃的深宅大院里,抵抗入骨的严寒,这会让她感到格外孤独。
他之所以一定要买下曾芷,可能是在某一瞬间,他以为那个金属笼子里坐的是照影。
世人都以为曾芷是全世界最像谢照雪的人,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谢照雪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叫做谢照影。
他们两个从小就像一尊玉石雕出的一双璧人,至少在八岁之前,他们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一起读书学习。照雪喜欢画画,照影喜欢弹琴,照影是照雪第一张油画的模特——那张幼稚的习作被裱在精致的金色画框里,边缘被手指摩挲得有一些褪色,和她最常戴的山茶花发卡以及多年来一直伴她入睡的安睡兔玩偶等等遗物,一起被打包送回了谢家,送到了谢照雪面前。
照雪从小活泼好动,照影端庄沉静,照雪小时候和隔壁小孩子不对付,半夜里带着几个小伙伴一起把隔壁家的花园拆了个七零八落,玫瑰开在莲叶上,小天使喷泉池里爬满了毛毛虫。照影担心父亲责罚他,让管家备好礼物,亲自送上门去给人家道歉,还被邻居的女主人夸她懂事又大方,长大了肯定能做个好媳妇儿。
谢照雪却不爱听:我家照影,谁能配得上?她才不要给谁家做媳妇儿,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够了。
八岁以后,命运突变。谢照雪被连夜送出了国,发配到了异国他乡。照影一路南下,远离父母亲人,独自面对冰冷又黑暗的世界。
他们每年只在寥寥无几的日子里得以团聚。每个生日和圣诞节都显得无比珍贵,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都不舍得合眼,谢照雪总要絮絮叨叨聊到天亮,讲他学画时被林放骂孺子不可教,讲他追求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儿时发现对方有男朋友,讲他最近旅行时又看到了哪些特别的风景,然后憧憬以后买一个大房子把照影接回家,每天早晨听她的钢琴声起床,每天晚饭喝她煲的汤。
明明是十年之约,谢照雪连房子都看好了,终归就只差了一步。
照影的人生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
谢照雪用手心贴上冰冷的玻璃窗,被刺骨的寒冷扎得一个激灵,这才回到了冷酷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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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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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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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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