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去给她开门。”
这是与方才不同的声音。
木板被移开了一个口,刚好能够容纳她通过,长生狐疑地看了一下里面,没瞧见什么人。
拿着木板的男子,身形高大,却也儒雅,对着长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下莫白,公子在楼上,姑娘可自行上去。”
“我叫长生。”长生点了点头,走上楼梯,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又回过头来,问莫白“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的?”
莫白合了门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在下擅辨音,姑娘的声音与同岁男子不同。”
长生注意到莫白的喉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身上楼了。陈家酒肆楼上只有一间房,长生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酒肆,温暖又舒适,她很喜欢。
李怀瑾打量着长生,长生也打量着李怀瑾。
这陈家公子竟然是个瘸子!长生惊讶了。她这么冒然的把人家的产业买了,会不会不太好?
长生思量着,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李怀瑾推着轮椅到桌子旁,伸手给长生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这么晚了,你小小年纪,不回家,跑来买我的酒肆作何?”
“我……”
“你怎么了?”
长生接过茶盏,放下,抬眸对上李怀瑾的眼睛。很平静,很真实,没有丝毫的欺骗与算计,长生从未见过如此幽静深邃的眼睛,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双眸子,她心虚得很。
“嗯?”
“我想有个家,”长生顿了顿,低头间,注意到李怀瑾的腿,又改口道,“我短住一晚上就好,不买你的酒肆了。”
“这些银钱算是定金。”长生把自己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分出一半,推到李怀瑾的面前,“剩下的一半,明早给你。不过,我的马和小狼,嗯,我的马可以在外面,小狼得随我进来住。”
“你叫长生?”李怀瑾拿了银票,翻看了几眼,认出是祁王府的票号。
长生点点头。
“长生,”李怀瑾将银票搁在桌子上,不容拒绝道:“给我看看你身上的剑。”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长生心生警惕。
“我的剑在马上,你等着,我下去给你拿。”
李怀瑾摇了摇头,“不是马上的那把,是你身上的冰魄。”
“你怎么知道它叫冰魄?”长生站起来,后退一步,心念一动,将冰魄握在手里,“你要抢我的剑?”
一个晃神儿,长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动的,明明没动,冰魄却握在了李怀瑾的手上,长生觉得自己被钳制住了,动弹不得。
三指触摸冰魄,李怀瑾抬起眸子,对上长生的眼睛,凝视片刻,错开眸子,开始对着冰魄施法。其手法繁复,变化极快,长生看得并不真切,待他停下来的时候,冰魄已经变成了圆环模样。
长生睁大了眸子,轮椅上的李怀瑾瞬间来到长生面前,将冰魄戴在了她的右手食指上。
长生在心里呼唤冰魄,没有任何回应。
“你干了什么!它是我的!它是我的!”左手用力去拔,右手食指上的银环没有分毫松动的样子,但长生知道,它就是冰魄:“我的剑呢?你把它变回来。”
轮椅上的人,面色惨白,很虚弱的样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长生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说:“长生,我是你的夫人。等我力量恢复了,就带你回家。”
注意到他的喉结,长生上前摸了摸,确定是真的。
胡说八道!
又一个疯子!
长生将手缩回来,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李怀瑾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喉结,非她所愿。十三年前,天界的司战神君强行将她从湛兮的龙身里唤醒,与她做了一笔交易。再醒来时,她是穿着玄色锦袍五岁孩童。以凡人之躯,站在冰原之上,等待一个叫李元佑的男人带走她。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没有让她久等。男人的身后,跟着千军万马,他是大晋帝国的皇帝。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抱住了她,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回答愿意。按照和司战的约定,她必须跟这个叫李元佑的男人走。
男人哭了,说她以后就叫李怀瑾,大晋帝国的雍王殿下。那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她有喉结。可她的身体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娃。
长生不懂轮椅上的人为什么突然沉默了,固执的追问道:“我的剑呢?”
“就在你的手上,银色的环戒就是。你现在还不能使用它。”李怀瑾看向长生,笑得温柔,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李怀瑾暗自思量着,改变策略,诱惑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教你修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诧异他的笑,长生摸了摸食指的环戒,又一次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感觉,长生说不清楚,鬼使神差的问他,“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
轮椅上的人眉目含笑,长生觉得眼前的人愈发柔和,屋内的灯光,仿佛给他增加了几分温暖,几分光泽。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这样的话。去你想去的地方。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目光又一次触及这个人的喉结,长生想,他是个疯子。可是,这个瘸腿的疯子说,要带她回家,要带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又是荣枯的把戏吗?
长生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李怀瑾问长生。
长生说:“我是一个杀手,杀人无数。”
李怀瑾:“没关系。我也杀人无数。我目前是个瘸子,但不妨碍我保护你。”
长生说:“我从北陆来,是个叛徒;圣殿在追杀我。”
李怀瑾拧了拧眉,“我带你追杀他们。你若想,我们可以一起灭了圣殿。”
长生诧异,一阵感动,又想起这个人是个瘸腿的疯子,男女都分不清楚。
食指上的环戒在发热,暖着冰凉的心,长生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叫陈酒,以前是你的夫人;”
李怀瑾顿了片刻,“现在是李怀瑾,还是你的夫人。”
十三岁的长生被吓到了,“你神智不清,腿瘸又坏。我不住你的酒肆了,将银票还我!”
长生上前去拿搁置在一旁的银票,五张呢。
李怀瑾抢先一步,将它们收在了手里,一把将长生捞在怀里,禁锢着,“夫人,你说过,唯有贫穷才能把我们分开。这银票我先替你收着,等你醒了我再还给你。”
“你……疯子!”
李怀瑾对着长生施了昏睡诀,抱着长生去了里间。褪了长生的鞋子和外衫,将她安置在被褥里,守着她,等待幕后的人现身。
能再见到她,已经是极好的了。投胎转世的凡人也好,天生神格的妖龙也罢,只要是她就好。
两百年前,傻龙临死前,强行将自己的神格送进了她的体内,咒骂着:仙界有什么好,修行百年,飞升成仙,还不是要受天界的管束。天帝那个渣渣,修行几万年了,神格都没有,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胆敢设计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两百年后,她才知道,天界设计的不是她,而是傻龙。
一百年前,她醒过一次,发现自己的元神被禁锢在傻龙的躯壳里,而她才知道,湛兮代替她跳进了轮回池。
傻龙!她的湛兮。
李怀瑾的眸子开始变得紫红,青筋暴起,周身仿佛随时都要爆炸,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她的体内蹿出来。
惊雷乍响,紫色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大陆。狂风大作,长生的大马不敢嘶鸣,小狼也瑟瑟发抖,勉强发出低低的呜咽。
莫白出现在李怀瑾身后,金针封穴,试图像往常一样,帮她恢复神智。然而,这次却显得格外漫长。
长生手指上的环戒,散发着蓝光,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紫红色的眸子清醒了稍许,天界的人来了,来得可真是准时。
“王,王!快醒醒,快醒醒,”
窗外,大雨滂沱,犹如天河决口,哗哗的流向人间。
长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神色痛苦。
“王!快醒醒。”
不能再等待下去了,王再不醒,这具凡人之躯就爆炸了。莫白控制着金针,朝百汇穴刺去,他要把王的元神先解救出来。
金针还有一寸的距离,李怀瑾醒了过来,一掌拍开莫白的胳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逼迫我离开。”
“王,”
“不要叫我王,”李怀瑾打断他,“我现在是凡人,叫我王爷。”
“是,王爷。”莫白收了金针,恳求道:“王爷,人的身体太脆弱了,无法长时间承载你的神魂。上次,您以凡人之躯施展法术,废了双腿;今日,又多次使用法术,已然遭到了反噬,这片天地,是受禁制的区域,不能使用法术的。您若继续执意施展,会遭到天道驱逐的。到时候,您好不容易找到的夫人,又要被天帝扔到别的旮旯地方了。”
莫白说什么,李怀瑾都假装没有听进去,她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李怀瑾目光注视着长生的睡颜,替她抚平眉心的痛苦,“莫白,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叫我妖龙?我虽然在妖界化形,却也天生自带神格的,天帝那渣渣都没有神格的。”
天地元气有所波动,终于肯现身了。李怀瑾手指动了动,将冰魄散发的蓝光掩盖了下去,勾了勾唇角。
“王,”莫白将李怀瑾护在身后,“是天界的人,他们找来了。”
“慌什么!在这候着,守着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倒要看看,当年设计她们的,都有谁参与了。
眨眼的功夫,李怀瑾现身楼下,将来人阻隔在外,时空好像静止了,却丝毫不妨碍她行动,这是她故意给天界使者的下马威。
来人一袭红衣,正是天界的司战神君,她的师姐,东方若。
原来第一个坐不住的,竟然是她的师姐。李怀瑾调息了一下起伏的情绪,东方若熟悉她,她必须演好傻龙,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她想知道,司战究竟图什么。
顷刻,一切又恢复正常。
大雨丝毫没有落在二人身上。
“湛兮,在凡间的滋味如何?纵使你踏破虚空,也逃不过天命。只要你告诉我,虚空的尽头是什么?空间的秘密又是什么?我就”
李怀瑾冷声打断东方若,“司战,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但我可以告诉你,虚空的尽头什么都没有,至于空间的奥义,我已经告诉你了,是你悟性不够。”李怀瑾挥手将司战拉入自己的领域,“你瞧,我随时都可以杀死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天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自诩为神,掌控人间命理轮回。投胎转世?万物自由轮回,哪里需要你们来多此一举!”
“湛兮,世间万物,繁衍生息,阴阳相合,这是亘古不变的天命法则,你不能,”
“那是你的天命。司战,你太过于贪恋至高无上,什么神,什么仙,什么阴阳,都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不过是你们想要驾驭世间,创造的体系罢了;司战,五百年前,我就问你,你的道心是什么?今天,我再问你,你的道心是什么?你有答案了吗?”
东方若避而不答,“湛兮,打开空间禁制,作为交换,我可以破例治愈你的残疾。”
“不需要。”李怀瑾控制着空间禁制里流转的神力,那是湛兮留下的神力,强行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司战面前,“你知道你们天帝在哪吗?我来告诉你,他的真身在北域冰原之下,他的魂魄就藏在这个凡间,只要我家夫人一天不原谅我,我就让他在这凡尘永世沉沦。”
“你真狠!他无非就是爱慕你,你竟禁锢了他。”司战突然大笑起来,“不过,我喜欢。可是,湛兮,掌管天界的,从来都不是天帝。你太傻了。小酒不在你身边这两百年,他们把你耍的团团转,你都不知道。”
“湛兮,跟我结盟吧。他们剔除了小酒的仙骨,将她重新投入轮回池,就是为了将你禁锢在人的躯壳里,伺机剥夺你的力量。你就不想报复他们吗?之前小酒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你根本不懂人心的算计。现在,小酒只是个凡夫俗子,没有修为,没有前尘,她既不认识你,也打不过他们。所以,我帮你,你帮我。”
帮她?还是利用她?真是讽刺。
“不需要。”李怀瑾冷言拒绝。
“你走吧,看在夫人的份上,本王不杀你。以后不要来了,你打扰到我和夫人独处了。”
司战大笑,“陈酒说得没错,你就是一条傻龙。你知道吗?你根本禁锢不住我,凡人的躯壳让你变得虚弱,你说,我若此刻去二楼带走小酒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毕竟我也曾是她的师姐啊。”
“你敢!”
尽管方才借用湛兮的力量,打开了空间禁制,稍稍骗过了司战。可她还是担心司战心血来潮,对着长生的魂魄查看一番。如此,湛兮,就危险了。
东方若一定在图谋什么。
趁着李怀瑾分神的空隙,东方若抢先一步冲出了空间禁制,消失在她面前。
李怀瑾心绪不宁,从空间里出来时,跌落在地上,大雨滂沱,离开了湛兮神力的支撑,她无法使用法力。她现在是一个和长生一样的凡人,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湿透了。她的双腿,是残疾的,她朝着二楼喊,“司战!你敢!”
莫白听闻动静,顾不得长生,来到雍王面前,欲扶她起来,李怀瑾推开他,“谁让你下来的!长生呢?”
“王,她在楼上睡着。”莫白扶着雍王坐在了轮椅上,“天界的人走了?”
司战抱着昏睡的长生走下楼,来到酒肆外面,施法撑了一个结界,为长生挡雨,她可不想彻底惹怒了湛兮,更不能让她此刻就死去,若她元神归位,就大事不妙了。
上面的意思是,既然杀不死湛兮,就将湛兮永生永世、生生世世的禁锢在凡人的躯壳里。而陈酒,就是囚龙最牢固的锁。可是,她需要湛兮,需要湛兮的神力,需要湛兮来帮助她打开时空之门。而此刻,她必须说服湛兮。
司战施法定住了莫白,走到李怀瑾面前,一米的距离,站定了,“湛兮,你现在明白了吗?没有人能够超越天命,天界代表天的意志,我们都是蜉蝣。几万年来,只有你,打开了天的奥秘,他们怎么会放过你?你真的以为,天帝是个渣渣吗?他不过是要你放松警惕,消耗你,然后,置你于死地。冰原之下,禁锢的,根本就不是天帝,你所禁锢的,不过是天帝想要你禁锢的。陈酒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傻龙。”
“这次,你想要什么?”李怀瑾松了一口气,司战还没发现长生体内的元神就是湛兮。她了解东方若,此刻,她只需顺着她的意思。
见她松口,司战走近了,将长生送到她的怀里,施法设了结界,隔绝天界的窥探。
“我们结盟。”司战推着轮椅,往酒肆里走去,“作为诚意,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身边的莫白,是天帝的人。你每次动用力量,施展法术时,都会痛苦不堪,不是因为这具凡胎承受不了,而是莫白的金针刺穴逆行了你的筋脉,每次逆转一点点,让你毫无察觉,慢慢地,你的双腿就废掉了。”
“荒谬。”李怀瑾出言讽刺,表示自己不信,学着记忆中傻龙的样子,表演给司战,“天帝废我双腿干什么?好玩吗?”
二人来到二楼,李怀瑾将长生放在床上,示意司战推她下楼。
“一会儿我修复好你的筋脉,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假。”司战看着面色惨败的她,于心不忍,好心的施法烘干了李怀瑾的衣服。
司战停下来,蹲在李怀瑾面前,为她修复腿疾。
“作为盟友,”司战双手持针,不停变换针位,刺激雍王残废的筋脉,“我必须提醒你,湛兮,你现在是个凡人,纵然天赋卓绝,也不可妄图偷用神力。这是违抗天命的。这个小世界承受不住你的狂怒,若是道法崩塌,这里的人就会魂飞魄散,包括你的夫人长生。我没有办法对同一人实施两次偷天换日,这点,你可一定要记住了。”
“好了。”司战收了针,扶着李怀瑾站起来,“你试着走走,不要动用你的神力。”
“谢谢。”李怀瑾走了几步,稳当了,便尝试运转体内的元气,游走全身筋脉,没再遇到什么阻碍,心里对司战的话勉强信了三分。
“司战,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要跟我结盟?”
“你给的空间奥义,我无法参透。我想要你帮忙撕裂空间,去宇宙万千世界,寻找一个故人。”怕她拒绝,司战紧接着说,“不必是现在,等陈师妹修炼仙身后,你再动身不迟。我还可以等。”
触及司战眼底的哀求,李怀瑾点头表示同意,“好。不过,我中毒了,你一并医治了吧。”
“中毒了?”
湛兮不能死,若她死了,天界定要她再入轮回,那要再多等多少年。司战上前,抓过李怀瑾的手,进行把脉,再三确认后,并没有发现体内有任何毒素,询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她学着记忆中傻龙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夫人不喜欢。”
“不,”司战坚定道:“你相信我,师妹她喜欢。你变成什么样,她都喜欢。”
“傻龙”心满意足。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笑了。
司战心里感叹,这傻龙,缺了不止一根筋,还有脑子。
“我将莫白带走了。”司战不欲多留,临行又不放心的嘱咐道:“湛兮,不许再动用神力,否则,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了。你应当明白,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彻底封印你的记忆。好好做你的雍王,等小酒回来。别忘记我们的交易,别忘了我告诉你的秘密。”
东方若走了,大雨也停了,李怀瑾走到巷口,牵着长生的马进了酒肆后院,拴住,抱着小狼进了酒肆。
榻上,长生睡得正酣,李怀瑾抚着她的眉眼,在心里祈求:湛兮,你要快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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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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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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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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