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其它小说>囚龙>第 36 章 回去
  出了皇宫,长生打马走在街上,途径一品居的时候,忽闻一阵花香,她觉得好闻,便下马,走了进去。

  一品居,专为达官贵人定制衣衫,每日往来之客,虽不如苏家的醉仙居招人,却也一客赚千金。

  居内掌柜正招呼着贵客,当今皇后的继母,定国公夫人,祁薇。虽是继母,却也是太后的妹妹,当今皇帝的姨母。在掌柜的看来,眼前的贵客可比刚踏入进来的公子哥尊贵的多。

  更何况,一品居是售卖女人的衣物,真不知他一个男人进来做什么。

  掌柜的,本来也没打算招呼他,谁知这位公子如此不知礼数,竟直勾勾的盯着定国公夫人,忒无礼了。

  未避免砸了生意,他还是向伙计使了眼色。

  伙计上前询问道:“这位公子,可要买些衣衫送人?”

  长生错开伙计,目光随着祁薇进了里间,想要追上去。掌柜的瞧他的样子,全然把他当作大胆的贼人,冷声道:“这位公子,不可如此无礼。那位贵妇乃当今皇后的母亲,定国公夫人,公子若想寻艳,出门右转直走三百步,醉仙居的对面便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莫要拦我。”长生道:“我乃静安侯苏长生,方才那人,去里间做什么?”

  去里间做什么?自然是试衣。掌柜气得胡子抖了抖,这人分明是想砸了他的招牌,好歹民不与官斗,他缓和了语气,劝道:“苏侯爷,这间铺子是贵妃娘娘的,您可别一个冲动,硬往刀尖上撞。”

  正说着,祁薇的婢女走了出来,对着掌柜吩咐道:“夫人请静安侯进来说话。”

  掌柜不再拦,长生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祁薇的婢女就在帘外候着。

  桃花的香味越发扑鼻,长生终于记起来在哪里闻过,“妖妖,你不去修行,跑到凡人的躯体里做什么?”

  “妖妖是我姐姐。”总算没白将她引过来,祁薇道:“我是灼华。”

  想起今早荼蘼的言语,她觉得有必要保护人类,只要守护好六道轮回,就是保护好夫人,长生皱眉道:“灼华,私自侵占凡人身体,我可以灭了你。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即刻回到妖界去。”

  “湛兮,你还真是无情。”祁薇道:“你欠我姐姐的,都要还回来。”

  “回去。”长生冷声劝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至于你姐姐,我何时欠过她?我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她了。”

  “我能回到哪里去?”祁薇道:“你仔细看看,我此刻是人,还是妖?”

  只见祁薇拿出一块枯了的桃木,伸手催动花香,长生瞧见她手掌心流转的元气,皱了皱眉,“你是天生的桃花妖,为何会变成了人”

  勾了勾唇角,祁薇却是不答她的问题,只道:“长生,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圣殿,无处不在。”

  “随你。死了,可别怪我。”长生不欲多言,转身就走。

  “站住!”祁薇拦住长生的去路,“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算计了你的夫人。”

  长生不理,用力推开祁薇,就走。

  祁薇急道:“荼蘼。”

  掀开帘子的手,停下来,却也没回头。

  “她会死。”

  长生放下帘子,折回来,伸手掐住祁薇的脖子,将她提溜起来,“你再说一遍。”

  她的荼荼才不会死。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般诅咒荼荼。

  祁薇涨红了脸,猛地咳嗽起来,想要抓住一些呼吸,“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长生将她扔到地上,营造一个结界,冰冷道:“说。”

  “我不知道他是谁,身形瘦弱,听声音像个男的。是他告诉我,只要我说出荼蘼会死,你就会留下来。”

  “我甚至不知道荼蘼是谁。”

  “我以我姐姐的名义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也是他告诉我,我姐姐还活着,但也快死了。要想找到我姐姐,必须找你帮忙,也是他告诉我,苏长生就是湛兮。”

  “愚蠢。”长生吐出两个字,神色幽冷,“不要逼我对你使用摄魂,说实话,你是如何从妖变成人的?”

  “机缘巧合。”祁薇道:“四年前,天帝下令劈散了大晋雍王李怀瑾的魂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许多小妖都想占领,我也想。雍王的身体里盛满了雄厚的妖力,谁不想得到?后来被一个人抢了先。但不知怎么回事,我就跑到定国公夫人祁薇的身体里去了。”

  “你吞噬了原魂?”声音骤然冰冷。

  “没有!”祁薇道:“是原魂让给我的,她还教我修炼,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我与这具身体契合的很好。”

  “你的原身呢?”

  “散了。成了枯木。”

  长生道:“既如此,你就好好做你的人,好好修炼。别再帮别人做事了,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圣殿,并不是什么好去处。”m.33ýqxsś.ćőm

  “湛兮,湛兮,你得帮忙找找我姐姐。”祁薇祈求道:“她十几年前,就很虚弱了。”

  “几百年了,我上哪找她去?”长生道:“她或许会去投胎,我与她之间没有契约,我找不到。”

  见她哭泣,长生缓和了语气,“人心叵测,没有谁会无缘无故送你一副身体,还教你修炼。你原身已毁,做不成妖了。好好做人吧。定国公夫人,倒也是人间富贵,一生荣华。”

  话说到这个地步,见她心意已决,祁薇道:“湛兮,我姐姐那么爱你,你为何要逃婚?弃她于不顾。”

  “我心有所爱,生生世世只愿与她结为夫妻。还有,我没有逃婚,更没有弃妖妖于不顾。你好自为之。”

  说罢,长生挥手撤了结界,朝外面走去。一品居掌柜的面色不善,正敲打着算盘,见静安侯朝他走过来,也未抬头,完全当他是透明的。

  长生将手搭在柜台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扫了一眼悬挂着服饰,对着掌柜的道:“我要几件简单的衣服,朴素一点,不需要花哨的繁饰,要容易脱解的。”

  掌柜的抬眼瞥了静安侯一眼,“没有这样的衣衫,苏侯爷请回吧。”

  “哪里有?”

  “袖招楼。”

  “袖招楼在哪?”

  掌柜的闻言,奇怪的看了一眼,又低头开始敲打自己的算盘,“醉仙居的对面,苏侯爷竟不知自家的产业。”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对我苏家的产业这般了解?”

  “小人顾知年,曾在醉仙居当帐房先生。苏家家大业大,整个大晋的钱、粮、盐、铁,都掌握在苏家手里,侯爷竟然不知?”顾知年摇了摇头,笑道:“区区几件衣衫,侯爷大可不必亲自来买。”

  “苏家既然如此强盛,你为何还要跑来这个小店营生?”长生疑惑道:“莫不是你被醉仙居赶出来了?”

  顾知年瞧了一眼里间紧闭的帘子,又对着长生嗤笑道:“静安侯,小人自己要走的。怕哪天苏家遭火,殃及池鱼啊。”

  有荣枯在,苏家怎么会遭火。长生笑道:“你这叫杞人忧天,苏家会好好的。”

  见他还不走,顾知年无心说笑,催促道:“侯爷,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侯爷不回家吃饭?”

  “不急不急,”长生笑道:“本侯先去袖招楼买几件衣衫。”

  顾知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苏家有这么个浪荡子,不倒才叫绝。

  片刻,祁薇从里间走了出来,顾知年瞧她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也不好多言,只当没看见。

  祁薇却是走到柜台来,问道:“顾掌柜,你觉得静安侯如何?”

  “家世甚好,人间富贵。”

  “我问的是人品。”

  拨弄算盘的手顿了顿,直言道:“好色之徒,不谙世事。”

  “她可会死在这里?”

  “说不准。”顾知年道:“苏家虽从龙有功,却也不知树大招风的道理,把控着大晋的盐铁粮钱,皇家可能会斩草除根。定国公夫人还是离他远些好。”

  “不,”祁薇道:“我想她死在这里。你可有什么良策?”

  三十岁的贵妇,风韵犹存,顾知年撇开了眸子,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劝道:“定国公夫人,衣衫既已试好,该回府给国公瞧瞧。”

  婢女不知何时领了他铺子里的伙计一并出去,关了店铺,守在门外。

  “我想给你瞧,”柔弱无骨,贵妇攀上了掌柜的手,拉着他靠近自己。

  顾知年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与祁薇拉开距离,“国公夫人,请自重。”

  “无趣。”祁薇冷哼道:“你明明喜欢我,却不敢靠近我。”

  “正因为喜欢,才不能任意采摘。若是放肆,花儿会凋谢。”顾知年弯腰赔礼道:“国公夫人,试好了衣衫,就请您离开。”

  “稳重持成,心思通透。”祁薇赞赏道:“方才试探你,你可愿为我效力?”

  “人老式微,只愿在这方寸之间安度余生。”

  “老?”祁薇伸手撕了他的□□,“如此年轻,如此聪慧,为何拒绝我?”

  “道不同。顾知年不愿沾染是非。定国公夫人,您请回吧。”

  “有意思。”祁薇将□□放在柜台上,“总有一天,你会露出马脚的。”

  掌柜的不再多言,又敲打起了算盘。

  这边苏长生刚现身袖招楼外,还没来得及跨进去,就被荣枯拽住,拉进了醉仙居。

  二楼,雅间。

  “小兔崽子,你去袖招楼干什么?”

  “买几件衣衫。”

  “小兔崽子,”荣枯甩了甩鞭子,若不是莲叶在此,她定要抽上去,“袖招楼,不卖衣衫,只卖姑娘。”

  见她沉默,荣枯以为她也只是走错了地方,不料,片刻,又听得长生道:“卖什么样的姑娘?”

  “教你的书都白读了,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莲叶拉住荣枯,又唤长生坐下,问道:“皇后召你何事?可有危险?”

  “没什么大事。”长生道:“姑姑,苏家掌管大晋的钱粮盐铁?我们是不是很有钱?”

  “嗯。”莲叶点点头,“那是定国公拉拢苏家助陛下登基,开出的条件。苏家所有产业,按照母亲的意思,都记在你的名下,姑姑只是替你打理。”

  “我爹呢?”长生道:“他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

  “他,”莲叶欲言又止,看了看荣枯,得到肯定的眼神,她道:“苏斩风就是赵婴齐,他有些发疯,正在北陆,以圣殿的名义,向世家举起了屠刀。你奶奶去北陆,就是为了制衡他。他虽是你生父,却非我一母同胞的兄长。”

  “姑姑在担心什么?”长生笑道:“我只是问问。生我的是娘,养我的是姑姑,关他何事?”

  见她语气洒脱,荣枯讶异道:“你真这么想?”

  “自然。”长生道:“两位姑姑可还记得长生在剑阁拿到的那把短剑,名唤魂生。”

  “是把邪器。”荣枯道。

  “天武十九年,我初到苏府的时候,影子也跟来了。他告诉我,魂生是主人赵婴齐炼制的,他一直藏在魂生里面。影子带来了赵婴齐的命令,说我要想活,就做好苏家的少爷。”

  “长生,”莲叶道:“让你做苏家的少爷,是母亲的主意。你从小,我就把你当男孩子来养,你若是女子,永远都离不开圣殿,得不到你要的自由。除了花家,世家子弟,不认女子为主。”

  荣枯道:“别说这些陈年往事了,当下情况十分严峻,赵婴齐联合莫家,也就是你舅舅莫迟,倒逼其他三大世家臣服。我与你姑姑要即刻前往北陆,你一个人待在南陆,可行?”

  “北陆的几大世家,打起来了?”长生挑了挑眉:“你就让他们打吧。两位姑姑不必回去经受那种厮杀,跟长生一起定居在此,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回去。”

  “实在是不得已。”莲叶喟叹道:“形势一息之间,几经变换,九重天的四殿下,青芜神君亲自下了喻令,我们必须赶回去。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享受你的荣华,这里足够安全,只一点,不要跟苏斩风走,他似乎勾结了阿修罗。”

  荣枯见长生神色淡淡,不以为意的样子,突然窜出一股怒火,“小兔崽子,阿修罗!你小时候读的书,都忘干净了?”

  “没有。”长生道:“阿修罗凶狠残暴,一心想要毁灭三界,遇妖杀妖,遇仙杀仙,遇人杀人,所过之处,不留活口。这么危险,两位姑姑,还是不要去了。留下来吧,长生可以保护你们。”

  “阿修罗还没有打过来。”莲叶被长生的话感动,“只是内乱。天帝命令四殿下前来辅助,整顿一二,不危险的,不至于丢了性命。”

  “两位姑姑何时动身?”

  “现在。我们已经耽搁了很久,若非不放心你,早走了。”荣枯道。

  “姑姑,”长生站起来,问莲叶:“我们五大世家,是仙是妖?为何苏斩风告诉我,我们体内流的血,是神脉?”

  “世家传承太久了,大多真相都失散了。我也不知。”莲叶道:“五大世家确实各有神通,就好像真的藏在血脉里一样,这些神通,若非世家血脉,任谁也盗不走的。圣殿说我们是妖,那我们就是妖。左右不过一个称呼,不要太过在意。”

  “小兔崽子,今天好奇心怎么这么重?”荣枯笑骂道:“花家有一祖训,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是花,就开花。活着不容易,长生你还是趁着年轻,快去找陈姑娘玩耍去吧。别去袖招楼找姑娘,会伤陈姑娘的心。”

  “不去了不去了,我只是想给夫人买一件衣衫。”长生又问:“若阿修罗打过来,会不会消灭所有的人族?”

  “会。”荣枯笑道:“不过,阿修罗打不过来,不然要天界何用?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南陆是人族居住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乐土。”

  长生还想再问,荣枯叫她闭嘴。打开传送卷轴,拉着莲叶就要跨进去,长生伸手拽住莲叶的胳膊,撒娇道:“姑姑,”

  声音软绵细长,叫的莲叶于心不忍,留她一个人在南陆的地界。

  荣枯喝道:“撒手!”

  “姑姑,留下来吧。圣殿那么多人,又背靠天界,不差暗阁的两个堂主。留下来,活着不容易,不要去平添两条无辜的性命。我们就在凡间定居,是妖,是仙,是人,是神,又如何?不要去给圣殿卖命。”

  “不是给圣殿卖命,是为自己争命。”莲叶道:“长生,你才十七岁,很多事情,你不懂。苏家有书,我已嘱咐陈姑娘教你修行。多读书,别总想着玩耍。你的剑术太差,好好练。”

  “况且,此次,姑姑必须去为苏家正名,这是为苏家重新立足北陆的绝佳机会,不能错过。苏斩风,已被逐出苏家族谱,你可莫要信他。他修为很高,心机深沉。纵然你化身成龙,你身上流淌的也是我苏家血脉,莫要轻信于人。”

  “姑姑,你知道我是龙?”长生有些惊讶。

  “世家皆知。”荣枯道:“赵婴齐开宗立府,宣称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应当随他姓,更名为赵长生。他想在北陆称帝。你就是他扫荡世家最好的利器。九重天有龙族的支持。但是你,只是一条龙,代表不了整个龙族。你可能想明白我所说的意思?”

  “明白,是让我不要理会。”

  看了看莲叶担忧的神色,荣枯收了卷轴,仔细道:“不仅赵婴齐,其他世家也想得到你,你的血脉,已经不仅仅是苏莫两家的血脉了,更有可以化龙的机会。若是赵婴齐来个鱼死网破,泄露你是女子的身份,世家倒有可能全部倒戈,只为求娶你。若龙族认你,还好;若龙族不认你,你的处境,可想而知。不管龙族认不认你,对于赵婴齐来说,你都是他征战的利器。至于站在哪边,你可要想好了。姓苏,还是姓赵,都取决于你。”

  “奶奶呢?”长生问:“她怎么说?”

  莲叶道:“她说,姓苏,还是姓赵,都取决于你。但苏家子弟不同意,他们希望你姓苏。我必须回去,长生,你该拿起你的剑了,不是逼你杀人,是要你保护自己。”

  长生又道:“奶奶可有让你回去?”

  “没有。”莲叶道:“但我必须回去,苏家正在风雨飘摇中,家倒了,我们就没根了。”

  “奶奶没让你回去,你就不要回去。”长生执拗道:“奶奶走之前托我照顾你,你不要去北陆,苏家还扎根在南陆。”

  “长生!”莲叶呵斥道:“母亲还在那里,危机四伏,我身为女儿,又怎可弃之不顾?你留下,好好打理苏府的家业,盐铁钱粮,若被赵婴齐钻了空子,南陆也是他的了。到时候,哪里还有苏家!”

  “时辰不早了,阿叶,”荣枯提醒道,又对着长生嘱咐道:“小兔崽子,还是那么天真,赶快回府去,史记列传,攻伐战史,都看看。修行者的世界,是残酷的。很多时候,我们是逃不掉的,逃不掉,就要战。”

  荣枯再次打开传送卷轴,长生没有再拦。

  二人走后,长生离了醉仙居,走进对面的袖招楼,几个姑娘一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来。

  她们个个热情似火,几乎要贴在她身上,长生侧身躲了躲。若是荼荼这般热情就好了。

  管事的走了过来,见她衣料不菲,头戴冠玉,热情的询问道:“公子,可要包间?”

  长生道:“你们这的姑娘怎么这么热情?怎么教的?”

  管事被她逗笑了,一群姑娘七嘴八舌的说着,“不用教。公子生的好看,又是富贵人家,姑娘们最喜欢公子这样的。”

  “哪样的?”

  众姑娘笑道:“有钱。”

  跟几百年前的回答一样,她都送给夫人那么多银票,也不见有用。长生又问:“若我给了一位姑娘银钱,她还是不肯跟我睡,是为何?”

  “那是她傻。”管事笑道:“公子可要试一试我们袖招楼的姑娘?”

  的确挺傻的。那也没修炼无情道的东方若傻,长生点了点头,赞赏道:“你们说得有道理。”

  然后长生拿出自己珍藏的私房钱,“告诉我,怎么睡这位不爱银钱的姑娘,我就把这些都给你们。”

  “要霸道些。”

  “不不不,要温柔些。”

  “要付出爱。”

  “爱有什么用,要用药。”

  “喝醉了也行。”

  长生把银票一张一张发给出主意的姑娘,好大的面值:竟有五百两之多。

  管事呵斥姑娘们安静些,又对着长生道:“公子,这些招数啊,睡得了一晚上,睡不到第二晚。”

  “哦?”长生见她信誓旦旦,催促道:“仔细说来。说得有理,剩下的十张,都给你。”

  “要慢慢□□,让她爱上你,离不开你。”

  “怎么个□□法?”

  “该霸道的时候霸道,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体贴的时候一定要体贴。行房事的时候,要把控好节奏,如慢火烹小鲜,不能过火,亦不能无火,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定叫她欲罢不能,日日缠着你。”

  “何为慢火烹小仙?”

  “就是烧火做饭,要掌控火候。”管事瞧她面露难色,细心解释道:“是奴的不对,公子想必是没做过饭的。要不这银票我先不拿,公子先回去试一试,若有用,公子再来。”

  “哭,怎么样?”

  “不可,”管事耐心道:“不可以在女人面前哭,会被当成懦弱无用。但你若能让女子哭,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你这主意不好,我怎么舍得让我心爱的姑娘哭。”

  “公子,公子,”管事急忙道:“你且听我说,此哭非彼哭。女人在房事上哭,是喜极而泣。是满意你的表现。她满意了,就会喜欢上,喜欢上,才能欲罢不能,日日痴缠着公子。不信,你问问我身后的姑娘们。”

  “真是如此?”

  见众人点头,长生心下了然。将银票递给了管事:“你且拿着,我回去试试。若有效果,下次还来。”

  管事接了银票,笑得很是真心:“公子,慢走。”

  走了两步,长生又折了回来,恐吓道:“胆敢欺骗我,我就拆了你的楼。”

  管事原本不以为意,哪里有人敢拆袖招楼的招牌。但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威胁拆了袖招楼,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出口威胁之人。

  这公子生的如此钟灵毓秀,任谁第一眼瞧见了,都不会分心去看他腰间挂了什么。

  这一看不要紧,管事注意到长生腰间的玉佩,面色变了三变,又很快恢复谈笑风生的模样。

  几乎话音刚落,长生转身就走。管事急忙唤道:“公子,先别急着走。”

  管事将姑娘们手中的银票一一拿了过来,折叠好,奉给长生,还未说话,便听长生道:“怎么?果真是在骗我?”

  “哪里,”管事笑道:“句句属实,皆是经验之谈。但也未必适用于公子爱上的姑娘。我看公子衣着华贵,想必所爱女子也是如同公子一般高贵,虽未见过,定也是人间绝色。对待这样的女子,应当以心求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是真心。”

  “自然,自然,”管事笑道:“公子的真心,万金难求。想必那姑娘与公子也是万分般配,不知那姑娘可是同样爱慕公子?”

  “爱。”

  “既然互相倾慕,必定是天雷勾地火,一点即着啊。”管事道:“奴斗胆,公子与那姑娘可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天雷勾地火?”长生皱眉道:“说我听得懂的话。”

  管事有些无奈,这公子分明一个姑娘都没睡过。她捧着银票的胳膊都酸了,“女人爱听缠绵的情话,公子在她耳边,可以多表达一下自己的思慕之情,女人耳根子软,若她听进去了,你情我愿,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公子定能达成所愿。”

  没有一句有用的。几百年前是这些话,几百年后还是这些话。还不如她的眼泪有用。

  “不拆你的楼了。没有一句有用的。”长生瞥了一眼管事手上的银票:“你们分了吧。”

  “公子,公子,”

  管事捧着银票追了出去。

  长生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小小建议,当不得公子如此厚金,还请公子将银票收回去。”

  “不要。”长生跨身上马,“再喊我,拆了你的楼。”

  管事进了门,姑娘们追问着,方才的公子是谁。

  管事呵斥道:“少动歪心思,那是苏家的小祖宗。”

  “啊?”一姑娘道:“他为何要拆自家的楼?”

  “少问这些没用的。”管事道:“袖招楼不能拆,别忘了你们的任务。拆了袖招楼,我们谁也活不了。”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是啊,是啊,他竟如此憨憨。”

  几位姑娘瞧见管事阴沉的脸色,识趣的闭了嘴,不再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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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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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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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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