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干神仙的心思,身处凡俗界的羲和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的。她身上的天权,护着她,却也屏蔽了对三清天的感知。想必是师尊有意为之。
就连她那小短腿儿的奶娃徒弟,登上了九阶天梯,坐上了天尊之位,她也是从路过的小仙的闲话中偷听来的。
羲和心中诧异万分,没有天权的天尊,什么都不是。她必须尽快完成历练,返回三清天,保护南柯。
这般想着,羲和加快了脚程,心下却也思索着:师尊要她下凡来,历练什么?
“爷,前面有位漂亮的小娘子,要不要?”
说话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领头人皱了皱眉,快速低语道:“专注我们的任务,狐妖改日猎杀不迟。”
狐妖?猎杀?羲和皱了皱眉,听着愈来愈近的马蹄声,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马蹄疾驰而过,荡起一阵狼烟。马背上的人依旧在交谈,分毫不差的落入羲和的耳朵里。
“爷,她不见了。定国公说得不错,果真有妖孽乱国。如今大晋,处处都是危机,听闻冰原以北,还有大陆,那里住着异人,能喷火吐水,他们就要打过来了。”
“是啊,爷,若他们打过来,我们该怎么办?喷火吐水,宛如神人,我们打不过啊。”
“都闭嘴。当务之急,是将豫王接回帝都濮阳。都打起精神来。”
羲和将自己的面容幻化的普通了些,一息之间,来到了附近的城池,豫州城。
她站在城门下,打量了一会儿,又感受了一下城内的气息,并没有妖气,正欲转身离开,方才那几人,已经勒了马,正要下来。
“爷,你看见左前方那名女子没有?就是她。先前小人探路的时候,发现的那只狐妖。虽说她变化了面容,可是衣衫没换。”
“是啊,爷,先下手为强。若她谋害豫王,我们恐怕拦不住。”
“闭嘴。”
祁成下了马,吩咐手下原地待命,自己一人朝羲和走去。虽然这个凡人很谨慎,但羲和还是瞧见了他手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不是凡品。
杀她?还是要来抢天权?
羲和没有动,目光也放在了旁处,故意将破绽露出来。
祁成手里攥着的正是从明空大师那里求来的护身符咒,若是遇见妖孽,管它哪路妖精,必要叫它现出原形。
男人身着便衣,颜色偏暗,质地却是极好,只见他走近了,却也秉持着礼仪,没有过分逾越规矩,与羲和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近可攻,退可守。
是个谨慎的人。羲和判断道。
“姑娘,”祁成拱手道:“如今这天下不太平,我这里有佛坠一只,明空大师开过光的,还望姑娘不弃,能够收下,庇护姑娘一二。”
余光瞥见,马匹旁的几位男子神色戒备,将手摁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罢了,凡人无知。羲和便顺着面前这男子的心意,伸手接过了佛坠,果真是开过光的。
仔细端详一二,隐隐可见金光流转,这佛坠,济世渡人的护身符,竟也暗藏了杀机。这男子口中的明空大师,也不过尔尔。佛门子弟,竟也动了杀心,明犯杀戒。
羲和不动声色的改动了佛坠之下的杀伐阵法,留下一生门,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随后,她又将佛坠递还给祁成,“这是一块儿好玉,想必是公子费心求来的。家师教导,君子不夺人所爱,此物贵重,恕在下不能收。”
祁成伸手接了佛坠,面上的笑容也随着真了几分,“在下祁成,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帝都新贵,祁王祁成。帝国九州,谁人不知。他有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这姑娘虽说面相普通,可那一身的气势,着实出尘。
“羲和。”
“姑娘无姓么?姑娘的名又是哪两个字?”
羲和无心与他纠缠,运转指尖的元气,写下“羲和”两个古体大篆来,“本为修道之人,俗家之姓,俗世之情,尽数抛了。就此别过。”
“等等!”祁成猛地拽住羲和的胳膊,又飞快放开,行礼道:“方才多有冒犯,在下祁成,乃大晋帝国的祁王。晋武帝贪恋狐妖美色,弃国弃家弃民;天武六年,武帝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征,半数兵将,尽数亡于冰原。天顺元年,晋顺帝登基不满一年,又被妖孽所害。我与国公忧国忧民,发誓要铲除妖邪,还大晋一个海晏河清。”
“方才,姑娘所书二字,本不是凡俗的字体。旁人认不得,我却认得。”
“哦?”羲和沉吟片刻,道:“你且说说,是哪两个字?你又如何认得?”
祁成跪下,拜了又拜,张口道:“伏羲的羲,和而不同的和。乃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伯托梦告知于我。还望上仙,救怜我九州黎民百姓。”
伏羲的羲,和而不同的和。果真是师尊安排的历练么?羲和叹了一口气,扶祁成起来,“仙家有仙家的规矩,凡俗有凡俗的规矩,本座可助你斩妖除邪,但,本座不会干涉世俗之务。”
“如此大善。梦中的仙翁也是这般说的。”祁成此刻什么也不怀疑了,殷勤有礼地引着羲和朝城内走去。
他身后的那几个手下,擦了擦额头的汗,也跟了上去,真是差点冒犯了上仙。这下,有了神仙相助,他们也不必畏惧北陆的那些异人了。
豫州的城门,并没有守将,人来人往,笑容可掬。羲和听得到他们的心声,无一不在夸赞:豫王年少持成,人品贵重,治理有方。
心里的声音,倒是做不了假。正巧,祁成这几人也是去寻找豫王,顺道考察考察豫王此人,是否真的如传言一样。
此刻的豫王,正端坐在书房,手里拿着帝都传来的书信。视线上移,面若冠玉,唇红齿白,双目炯炯有神,隐隐有些怒意翻滚,却也抿着唇,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也无怪乎他此刻情绪外露,放在寻常百姓家的儿郎,早就怒不可遏了。
十一岁的姜善,还是个孩子啊。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极好的了。
就是这身世,唉,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啊。门下老儒,上前问道:“可是定国公夫人又来信了?”
这位老儒,年过花甲,是国子监素有威名的大家,又是天武初年入主内阁的阁老,人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张阁老。
若非后来,政局突变,妖邪风云,张阁老也不至于对大晋两位皇帝失望至极,跑来豫州来教导这个可怜的孩子。
姜善从书案前起身,走到老儒面前,弯腰行礼道:“老师,学生该如何做?父亲令我支持太后称帝;母亲要我支持父亲称帝;姐姐也回来了,我已四年未见她了。他们都变了。尤其是母亲。”
“来,”张阁老扶起他,引着他坐在书案前,那是王府主人的位置。
“老师?”
只见豫王坐下后,张阁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几口,才道:“要心定,方能心安。善儿觉得帝王是什么?”
“帝王是责任,也是权力。但善儿认为,要成为帝王的人,一定要为他的臣民百姓谋福祉,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滥用民力。”
“那善儿觉得,帝都风云中的人物,定国公,太后,贵妃,皇后,祁王,谁有资格成为百姓拥戴的皇帝呢?”
“父亲镇守北域十几载,辛勤有劳,于帝国,于百姓,有功;但父亲是马上将军,杀伐之气甚重,于帝国百姓无益;母亲要我支持父亲称帝,无非是想为这帝国九州更名换姓。可是,大晋传世千年,维护李姓皇室已然根深蒂固,母亲此举着实为难我,听之,是不忠;不听,是不孝。”www.33ýqxsś.ćőm
“祁王,虽有兵。但他和太后一样,是外姓之臣,名不正则言不顺,太后,贵妃,祁王,都没有登基的资格。世俗不认。”
“至于姐姐,她不仅是皇后,身上还流淌着元嘉公主的血。若她登基,会很顺利,既不会造成血流成河的宫变,姐姐她也会体恤百姓。可是,善儿有私心,高处不胜寒,姐姐虽有治国之才,却无治国之志向。若姐姐登基,善儿也怕她是被逼着架上帝位的。可若姐姐不登基,其他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姐姐。”
唉,这位学生年少聪慧,能有如此心智,又不为权力所诱惑,重情重义,实则是帝王的最佳人选啊。他也是有私心的。
老儒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正色道:“豫王何不上书提议,姜漪称帝,国号不变,如此,既能延续大晋的根基,又能解决眼下的困局。”
唯有豫王上书提议,太后才会让步的。唯有姜漪登基,才能平息帝位的纷争。
“这如何使得?”姜善惊讶的站了起来,连忙扶着张阁老坐下,回了一礼,“老师折煞学生了,学生当不起您的行礼。只是,老师的提议,未免有些漏洞,姐姐若改换姓氏,入了李家宗庙,更名正言顺一些。这样,姐姐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女主登基,已是不易;若还是外姓,难免为后世所诟病。”
唉,张阁老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愧不如。这孩子心思纯净,眼睛透亮,丝毫不懂权力倾轧之间的刀光剑影。
他所考虑的是,定国公在外多年,在帝都的根基还不如定国公夫人来得深厚。姜漪这姓氏,非但不能改,还要以姜姓入了李家的族谱,姜李二家合二为一,如此,姜漪百年之后,传位于皇弟姜善,也算可平衡太后祁家与姜家之势。
若非他偶然遇到一位游僧,吟诵一首隐晦的词谣,再联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还真猜不透太后祁萱的心思。
那首词谣先是这般唱的:
人人羡慕李家贵,无人不知子嗣绝。
待他留意后,那游僧装模做样的掐指一算,眼皮上翻,又是这般唱的:
哎呀呀,可怜啊。父不封王,子先王。早夭的命啊。
待他上前与那游僧攀谈,谁知他竟去抓了鱼贩的鱼,提溜着,扔到他怀里,要他付钱。他还没见过吃荤杀生的和尚,心下又好奇这游僧的唱词,只得付了钱,随他来到郊外的破庙。
他付了钱,那开荤的和尚,又说道:
这鱼儿啊,你就是给它戴个金打的王冠,他也戴不上啊。滑不溜秋的。
他观那鱼儿分明是浪里白条,白净的很,对着那和尚道:“这鱼,是好鱼。烹饪起来,才叫鲜美可口。你这般,放在火架子上烤,会破坏它的口感。”
那和尚一听,当即扑了火,拎着那白条就往破庙之外跑,他一路追着那和尚来到了小河边,只见那和尚将鱼给放生了。
他更觉得奇异,问道:“你这和尚,白白浪费了我的银钱。要吃鱼的是你,要放生的也是你。何故?”
那和尚装模做样的抹了眼泪,叹道:“这鱼太小,早早的吃了,太过可惜。贫僧于心不忍啊,且给它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吧。也算是做了善事。”
说罢,又笑了,“这可是大功德啊。”
他忽地就有些生气,拽住那疯癫的游僧,问道:“和尚,李家贵是何许人也?你为什么说他子嗣尽绝啊。”
“什么李家贵,王家贵的。我说的那是濮阳城的权贵李家。别叫我和尚,我有法号的,叫我法相。”
濮阳城的权贵,李家。濮阳城的李姓,只有皇族啊。当时,他心下大为震怒,晋武帝是失踪了,雍王也不见了,可是人家晋顺帝李泽越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嫡子,李家嫡脉,活得好好的。
他转身走了,后来明白这唱词里的深意,他大为震惊,连忙派人去寻,却再也没有找到过。
那鱼,可不就是豫王么。若那法相和尚说的句句应验,这十一岁的孩子,如此纯净的心思,真的是早夭之命么?
一会儿功夫,张阁老内心几经变幻,在主位上端坐的豫王姜善是不得而知的。但他倒是乖觉有礼,静静地等候着老师的解惑。
片刻,张阁老做了决定,想要为这孩子争一回命。刚要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听房门禀报,是帝都来人了。
这么快。姜善起身,向张阁老辞别。这位老儒想要说些什么,又想起那游僧放鱼的举动,喟叹一声,罢了,福祸相依,兴许这孩子真能鱼跃龙门呢。
这孩子心性坚定,是鱼是龙,就让豫王自己考量吧。
羲和有意考察豫王,不料将这位张阁老的心声也听了个透彻。法相,那不是西天诸佛座下的护法么
她当年随荼蘼一同前往佛祖座下,听过一次佛法,这法相和尚,可不就是荼蘼的师侄么
那佛莲……师尊到底派她来凡间历练什么?
见豫王走来,祁成站起来,率先引着姜善,向他介绍了羲和。几人互相见了礼,祁成才道出来意,并当众宣读了太后懿旨,召豫王回京。
姜善并未惊诧疑惑,方才的书信里,都交代过了。他也明白,不只是太后,帝都许多人都盼着他回京呢。
他也想回,但他想见的人,只有姐姐。
几人轻车简行,行囊也未收拾,好在豫王年龄虽小,骑射俱佳。那马车,是祁王特意吩咐底下人为羲和准备的。
羲和并未乘坐,同样要了一匹马来,利索的上了马。未有招呼,张阁老赶来的时候,只能看着他们几人的背影,一骑绝尘。
这诏令,来得太急了。鱼已进京,那帝都的火架子也差不多搭好了吧。
一念之差,悔之晚矣。他应该及时开口,拦下豫王的。
正欲转身进府,亲点兵将,为豫王营造一个强大的后盾,又听闻哒哒的马蹄声,很是急促。
张阁老以为豫王回来了,回望去,竟是帝都皇宫的传旨太监。那太监下了马,身后马队、御林军有数千之众,叫他仿佛置身于几十年前,那段光辉的岁月。
张阁老不敢耽搁,连忙迎了上去,“敢问公公,此来何事?”
这小太监年轻的很,二十出头的样子,面目白净,眼神却是犀利无比,说出的话,虽不是刀刀见血,却也处处透着争鸣。
“咱家姓陈名祥,天武年间,得陛下赏识,得以在御前伺候,后又跟了雍王殿下几年。如今,咱家服侍的正是最后的皇家血脉,清漪郡主。现今的女皇陛下。”
“有皇家金令为证,皇家隐卫尽出,效忠于女皇陛下。咱家今日来,带了陛下的口谕:若张阁老前来辅助于朕,朕自当奉为帝师,许大晋百姓安康盛世,大晋江山千秋万代。若阁老不愿意,朕也当为他老人家分化一片安享晚年的乐土。”
张阁老宦海沉浮多年,也是个心思不外露的人精,当即要求查看皇家金令。
这枚能够调动皇家隐卫的金令,唯有皇室的血,才能开启。李家皇族能够传承千年屹立不倒,全靠这金令背后的隐卫啊。
能得金令认主,才能调动皇家隐卫。这金令不假,旁人偷盗了也无用。看来,晋武帝早就安排好了继承人。
难怪,顺帝不过一年而亡。
张阁老将金令还给陈郃,跪地叩首道:“幸得陛下垂怜,老臣张海生愿为陛下,为大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刻,帝都濮阳城。
红衣铠甲,兵甲尽出。全城戒严,倒也不混乱,那些兵,训练有素,这种情况仿佛已经处理过千百遍,特别熟练。
打马走在前面的,可不正是取下面具的顾知年吗,红袍白马,腰挎长剑,脚踏云纹官靴,身着肃杀的官衣。那鎏黑的官衣上,刺绣着暗红色的双头蛟龙,正是皇家隐卫令首的象征。
首先清理的便是苏家,醉仙居,袖招楼,粮铺,钱庄,以及散落在各州的票号,都在以稳当迅速的方式,迅速过渡又或者悄无声息的终结。
先前遣散的军队,也在令首大人的号召下,纷纷聚集,他们所捍卫的,唯一人尔。那就是大晋皇家金令的主人—帝国九州的皇帝。
皇城外的清洗,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翊坤宫的姜漪,看着书案上的玉玺,咬起了手指头。
她发愁啊。
苏家是必须要动的。可是,长生的产业,也一锅端了。那条龙肯定要大发脾气。
若非意外,她哪里知道当初偷的金令这般厉害,金令一出,万民臣服。
虽有隐卫震慑,她那要杀女儿的爹,还有要称帝的太后,祁家,大晋的隐患还是很多啊。这个江山,得来容易,守着难啊。
至于北陆世家,也是个威胁。若青芜哥哥败了,那以赵婴齐为首的北陆世家,可真要长驱而入了。
阿修罗入侵,三界动荡,父帝必亡。
察觉到元气的波动,是龙帝流舸回来了。姜漪端坐了身子,假装在看帝国事务。
流舸走了进来,姜漪虽然着急长生的消息,却也耐着性子,翻了几页书,才道:“静安侯,可有消息了?”
“没有。”流舸心里有事,语气显得也有些急,“眼下,你很安全,我要离开这里了,后会有期。”
“你要走?”姜漪噌的一下站起来,“可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
许是觉得自己表露的过于急切,她缓和了语气,沉着道:“你助朕登基,功不可没。朕只是爱惜功臣,可需要朕的隐卫相助?”
“谢陛下好意。家族之事,我自行处理就好,不敢劳烦陛下。临别之际,有一言提醒陛下。”
“你说,朕自当警醒。”
“还需小心长清宫,里面的人,好像不是凡人。也不是修仙者,又不像妖。陛下要留意些。”
这流舸倒是对她不设防。姜漪站起来,试探着问道:“卿先是救朕于水火,复又助朕登基为皇帝。朕感激不尽,还望告知姓名,朕自当铭记。”
“无需记下我的名字。是它让我保护你周全。我现下还有事,陛下若想见恩人,找静安侯就是。”
说罢,便走了。可见,龙族是出了多大的乱子啊。走得这般急。
找静安侯,她区区一个凡人,去哪里找那条龙啊。唉,有着九重天青璃的记忆,叫她好生忧愁。眼下,又回归不得本体,这可怎生是好?
袖招楼。
拥戴新皇的兵马将各个出口团团围住,不许进,也不许出。这些兵丁,倒也没有闯进来,只是干围着。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找静安侯的不止姜漪一人,袖招楼的管事赵秀,侯府的管家谢锐安,长清宫的祁渝,以及定国公夫人,那位名唤灼华的桃花妖,都在寻找长生。
最先坐不住的,还是那些个被奴役惯了的胆小之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想着寻求强大的攀附。忠心为何物,早已不重要。
“赵姐姐,我们,我们联系阁主吧。”
赵秀观其他姑娘也有附和的神色,心下微凉,又突然觉得她们可怜。若没有睥睨天地的实力,背叛者,哪里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觉得赵婴齐能够打赢背靠天界的圣殿。
只是,静安侯到底去了何处啊。
事发紧急,这苏家的产业,她看不住了。谢锐安带来的消息,进宫找贵妃,可贵妃祁渝当下也是动弹不得,新皇登基,全城戒严,传说守卫大晋皇室千年的隐卫,神出鬼没,就突然现世了,这消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此刻传递的。
一旦被截获,这楼里的一干人等,活下去的几率很小。
赵秀没有理会摇摆不定的姑娘们,转身看了看楼下,对面的醉仙居也被层层的围着,说是围剿,倒像是刻意保护起来一样。
种种迹象,似乎在逼静安侯现身。
赵秀冷静下来,想起那日静安侯要找皇后,语气之间的熟稔,倒不像是仇敌。
为今之计,只有等,耐心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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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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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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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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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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