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沉静,女儿大了,半点由不得爹。自小荼蘼第一次开口讲话,便是:“她要杀我。”
那一年,荼蘼三岁。他这女儿记得所有的事情。
他当时就怒了,拍着胸脯再三保证,“谁敢杀你,爹去杀了他!”
他至今都记得荼蘼那漆墨般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阿古那,她想掐死我。”
他心里一个咯噔,哄道:“爹知道,你跟你娘一样,自带前尘的记忆,但是你相信爹,你娘上辈子是狐狸,不懂得人情世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可能就是抱你的时候,用力大了些。”
“带我去找苏长生,我是她的夫人。”
就是这么个缘故,他以马车过于颠簸为由,雇了一顶四人的轿子,一路四处晃悠,走走停停,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花了两年的时间,还是来到了孟婆口中的静安侯府,寻找苏长生。
苏长生,唉,他怎么会不知道。苏家苏斩风的儿子,算算年纪,今年该有二十有二了吧,他家荼蘼才五岁啊。
还夫人!去他的夫人!
李元佑再次叹了一口气。轿子终究是进了濮阳城,落在了苏府的门前。
他刚给车夫付了银钱,还未唤她下来,就见荼蘼伸手掀了帘子,淡定的朝静安侯府走去。m.33ýqxsś.ćőm
静安侯府比起往日更加辉煌,那管家谢锐安正率领奴仆,候在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见不相干的男人和小孩走过来,谢锐安快步走下台阶来,制止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一会儿,陛下就来了。
李元佑正要呵斥他放肆,就听到荼蘼道:“长生呢?带我去见她。”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羽林卫的脚步,知是陛下到了。谢锐安不欲与他二人纠缠,又不能当街赶人,扰了陛下的车架,只好吩咐身后的小厮,带他二人入府休息。
荼蘼没有拒绝,也没跟管家计较,这叫李元佑好生嫉妒。女儿对这个外人比对他要好。
所幸当下他全部的心思都在照看女儿身上,此刻,他也并不想跟他这外甥女陛下见面,只得冷哼一声,跟着荼蘼进了侯府。
荼蘼脚程不慢,将侯府逛了个遍,没发现其他女人的痕迹,面色稍缓,她是修行之人,身后的小厮跟不上她。
倒是李元佑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有些头大,你说这孩子,将人家的房门都踹开干嘛。他们又不会在这儿住。
绝对不会住在静安侯府。
寻着记忆里的路线,荼蘼又来到了暖风阁。恰巧看见祁渝站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她记得这个女人,天武十九年,雍王府的凉亭里,还有北陆圣殿暗阁的十三年,这个名叫祁渝的清月郡主,李泽越的贵妃,喜欢她的长生。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冷冽,祁渝几乎感受到了杀意,手上的银魂已准备就绪,一抬头,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李元佑感受到空气里蔓延的杀意,走上前来,不料,竟能在此遇到祁渝。
祁渝这孩子,显然认得他。她小时候,见过他年轻的面容。那个时候,她还唤他:皇帝叔叔。
见来人是李元佑,看这孩子的面容,可不是像六年前,突然来皇宫的那位“公子”吗?
祁渝收敛了杀意,倒也未曾行礼,只是道:“李叔叔怎么回来了?”
李叔叔,这个称呼,倒叫他想起那段结拜的时光。李元佑牵着荼蘼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问的不对,“祁渝道:“我在此住了五年,该是我问李叔叔为何在此处?北陆的纷争可了了?我也是没想到,那赵婴齐竟是苏斩风。我祁家子弟的身死,是不是也是他谋划的一部分呢?李叔叔不觉得应该给自己的结拜大哥一份交代吗?”
“舅舅!”
姜漪走了进来,瞧见李元佑身边的孩子,高兴道:“这可是妹妹?叫什么名字?”
李元佑正要说,被荼蘼抢先一步,道:“李九。”
这回答过□□速,这声音过于沉静,这语气过于冷硬,丝毫不像一个孩子应有的反应。身为修仙之人,李元佑没有错过空气中流动的试探,他上前牵住自家女儿的手,往后带了带,郑重介绍道:“俗姓李九,道号荼蘼,我们都是方外之人,”
不染尘俗。
光是听得荼蘼二字,震得姜漪魂飞九霄,又想起长生,她飞快回过神来,顾不得凡俗礼仪,扯了那粉面冷眸的小娃过来,打量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谁叫她此刻的凡人躯体,废了元脉,再也修不得仙来着,哪里运得起元气,使得出术法,瞧得出这小娃底下的魂魄来。
荼蘼也不动,任由她看着,半晌扯了一个笑来,“这座府邸,姐姐可愿送我?”
一席话激起千层浪,且不说姜漪心中作何感想,倒是那余下二人先急了,齐声道:“不可!”
不可?岂止是不可,那是不敢且不能。姜漪哄她道:“既是妹妹,不如先随皇姐入住皇宫吧,皇宫可是比这里恢弘气派许多,不若随皇姐去瞧瞧?”
知道女儿想要什么,李元佑上前一步,问道:“这苏家的苏长生去了何处?”
此话一出,三人脸色皆变。
“舅舅问她作何?”
“李叔叔找静安侯做什么?”
察觉到自家女儿的不悦,李元佑轻咳一声,将五年前陈记酒肆遇孟婆的遭遇改编一番,说与二人听,只道是荼蘼生母亡故,他父女二人路遇仙道指路,前来濮阳寻找静安侯苏长生,为女儿觅得良缘。
他自顾自的说着,瞧着两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又作了一番解释: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江山,只是想谋求一佳婿良缘。
祁渝实在是不想听他漏洞百出的解释,直白道:“这孩子虽说沉稳持成,但到底也是个五六岁的娃娃,静安侯今年已有二十有二,二人怎可缔结良缘?”
李元佑被噎了一下,倒不是自家女儿岁小,修仙之人,福寿绵长,等上个数十百年也是可能的。只是,这苏长生,能活多久,会不会老去,还是个问题。
荼蘼道:“我与父亲乃是修仙之人,我可以等,皇姐,赐婚吧。”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姜漪左思右想,拿了个折中的法子,缓和道:“皇姐命中无子,且时日无多,不如九儿待朕百年之后,承继了这大晋江山,届时,皇妹长大成人,又有江山在手,还怕区区一个静安侯跑了不成?”
姜漪惯会说瞎话,祁渝自是不信她。李元佑瞧她面色红润,好的不能再好了,况且他也不愿将女儿嫁给苏长生那老小子,只得顺水推舟,应了姜漪这缓兵之计。
殊不知,那五岁的小娃才是老谋深算,来者不拒,应承了姜漪的许诺,要入住皇宫,继承这大晋帝国的九州山河。
没有谁比她更需要这人间了。
当日,父女二人随姜漪进了皇宫,祁渝一并回了长清宫。奉青芜殿下的喻令,明察暗访,尾随而至的神武将军魏清,在宫门前徘徊良久,终是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此处。
一方面是旧主,一方面是爱慕之人的舅舅,他无论无何也不愿意对着李元佑痛下杀手,只得装作没看见,没找到,尽早离开此地。
寒来暑往,日月更迭。下届又过了几个春秋,大晋九州日渐祥和,文兴武盛,寺庙尽开。绿绿茵茵,良田沃土,百姓安居,乐业不疲。人人都道女帝好,殊不知她早已愁断满肠。
一念之差,一夕之别,那名找上门来的疤痕女子,自称海棠。虽不知真假,她未曾及时召见,再回皇宫时,别说自称海棠的女子了,整个皇宫就连一个疤痕女都找不到。
“陛下,长安王来了。”
“宣。”
这长安王,便是天元五年携女儿入宫的李元佑,化名为李长安,入了大晋皇族李家的族谱,血脉检验无误,举朝震惊,直呼天佑我大晋。当即,晋元帝下令敕封为长安王,封其女李九为皇储,以承继大统。
见长安王进来,姜漪收敛了愁绪,屏退左右,唤道:“舅舅出关了?此来何事?”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道你迟迟不肯纳下皇夫,是为了那踪迹消弭的静安侯,是真是假?”
“自然不是真的。”
李元佑瞧她浑然不觉的模样,不由得教育道:“我大晋传世千年,哪一朝帝王不是威名赫赫,怎得到你这里,朝政都叫太后与定国公把持了?还有那张海生,我观他所求甚多,必不会忠心于你。君权神授,你这帝王,怎可叫一干臣子拿捏着,不吭声呢!”
她自是不在乎这些权势,坐这帝位,守着大晋,无非是不想将这南陆落入北陆叛逆的手里罢了。至于,大晋的江山是谁在治理,与她而言,并不重要,左右她还是要回九重天的。这些,自然不能与李元佑讲,却也感念她这凡间皇帝舅舅的关怀。
“舅舅还说我,您不也是抛却了这祖宗基业么?”姜漪笑道:“蘼儿的帝王之术学的怎么样了?”
李元佑吩咐姜漪坐下,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探寻一二,方道:“你身上流淌的也有我李家的血脉,铁定是能修行的,只是这元脉,可是谁逼你服了什么药?”
姜漪将散元丹一事如实告知,李元佑甩袖冷哼道:“祁家,该除了。君权神授,我们李家的血脉本就稀少,如今,也就只余下我们三人。漪儿,既肩负了李家的血脉,就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那枚金令,可还在你这里?”
“在。”姜漪拿出金令,递给李元佑,道:“隐卫尽数而出,又悉数而散。漪儿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来,又藏身在何处。如今,大晋的武将,皆如普通的凡人一般,并无隐卫的神通。”
李元佑吩咐姜漪附耳过来,将口诀传授与她,又道了一番李家先祖的来历,惊得姜漪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这下届的凡俗,帝王李家,竟是上任天帝的遗脉。
难怪。
她端坐凌霄宝殿的父帝太微是从凡间提拔上来的小仙,她的母亲是一只翱翔九天的火凤凰,而她则是一只青色的凤凰。按理说,以她的血脉资质,就算下凡历劫,也不该投身到天生神脉的家族里。
也不对。哪里出了问题。姜漪瞧着那流转的金色符文朝自己体内钻去,当下按照李元佑的吩咐,盘膝而坐,静心凝神,默念口诀,吸收起来。
半晌,待吸收完毕,金令已不见了踪影。内视丹田,体内元脉已修补完毕,真是出奇,她竟然可以修炼了,速度远远超过身为凤凰的她。
见她惊喜的眸子,李元佑道:“那些隐卫,是当年维护上任天帝的仙家遗脉,立了天道誓约,后世子孙,生生世世奉李家后嗣为主。尽管如此,你身为金令的主人,也不可辜负他们。一定要勤政爱民,一定要传承我李家血脉。若李家血脉绝尽,他们也不会存在。”
以血脉为祭,若李家血脉绝尽,他们也不会存在。姜漪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问道:“舅舅,那令首顾知年不知去了何处,我派出去的人,遍寻不得,舅舅可知隐卫去了何处?”
李元佑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不要无能的主人。外姓当政,你必须肃清朝野,拿出帝王的威势来,威震四海的帝王才有资格召唤他们。若你昏聩无道,他们也会任凭你死去,等候下一位主人。他们响应金令的号召,但他们侍奉的却是我们体内的血脉,而非我们。”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让开!否则,死。”
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莫敢直视。这九岁的孩子,冷冰冰的吓人,尤其是眼睛,透露着骇人的寒气,让人直打哆嗦。
“让她进来。”
得了陛下的吩咐,宫人不再阻拦,放荼蘼进去,顺道体贴的关上了门。
荼蘼走进来后,朝着长安王唤了一声“父王”,便径直走到姜漪的书案前,拿出先前画好的大陆地形图,指着雍、冀两州道:“召豫王、祁王回来。二十万大军,莫要平白添了性命。边疆不置一兵一卒,自有天人保我大晋平安。”
一大一小挨得极近,姜漪刚得了元气,便悄悄用起凤凰的神通:透视。查看了一番荼蘼的神魂,吓得她声音都颤抖了:“好,朕,我,朕即刻下令。”
荼蘼瞥了她一眼,也不作计较,收起地图,朝着李元佑行了一礼,便回去了。
见李元佑要跟着走,姜漪出声唤道:“舅舅!你留下,朕有要事相商。”
次日,姜漪以雷霆手段,震慑朝野,先是罢黜了太后祁萱的封号,迁居庵堂颐养天年。又撤销了定国公的爵位,下令定国公府不得安置一兵一卒。
加封张阁老太师封号,趁机拿下了张阁老内阁统摄之权,各部权力收归新建的凤阁,直属于皇帝。
散朝后,着传旨太监陈祥亲自率领三千羽林卫,千里奔袭,急诏豫王祁王回京。雍州、冀州的大军,回撤千里,散落为民,躬耕种粮,习武操练,每半年选拔精兵千人,编作金吾卫,守卫皇宫,保护圣驾。
时光荏苒,不觉又过了五年,十四岁的荼蘼殿下上书要只身前往北域冰原,寻求仙法,造福大晋。皇帝夸赞一番,笑着应允。
举国为之动容。直言,皇储殿下济世情怀。
只有长安王为之勃然大怒,进宫呵斥皇帝一番,又怒气匆匆的离开。
姜漪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毋自叹息:那可是名声威望仅次于天地至尊的荼蘼,死神啊,谁敢拿捏着她。再者,荼蘼此番是要去找长生,她是满心支持的。
这边长安王刚走,便有人来报:豫王求见,说是还带了一个轻纱薄面的白衣女子过来。
姜漪吩咐二人进来。豫王见了礼,道明来意,随后便留下那白衣女子和姜漪共处一殿。
姜漪也没多做挽留,上仙?许是哪里来得江湖术士,又在胡乱骗人了。如今,北陆纷争未止,哪路神仙竟是这般悠闲,还下凡来匡扶社稷。若真是这般悠闲,司命那个狠心的女人怎得不来找她?
想起这个,姜漪就有些生气,对着这青纱遮面的女子道:“你是哪路的神仙?竟骗到朕的皇宫里来了!”
说着,就走到那女子的面前,凑到耳边,轻呵道:“既是神仙,难道不知朕向来喜好女色,你怎可穿着如此撩人,诱惑于朕!”
说罢,瞥见她耳根处的红色,姜漪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轻蔑道:“别匡扶社稷了,留下来,给朕暖床吧。”
羲和忍了又忍,将怒气压下去,道:“本,陛下恕罪,我只是一介游历的散仙,当不得上仙的称谓。在下羲和,恳请陛下赐我国师之位,必保大晋百姓不受北陆的侵扰。”
许是“国师”二字过于刺耳,姜漪怒得拍案道:“国师?你有何本事?竟敢问朕要国师之位。难道仙人不知,前朝国师乱国么?”
九天的神龙,天生的凤命。可恼死她了。
听得姜漪的心声,羲和道:“九天的神龙,天生的凤命。陛下在恼谁?我观陛下是早夭之命,不知为何,陛下这命势似乎被人给改了。强行逆天,必遭天谴。”
“大胆!”
被她一语道破心声,姜漪正惊讶于她的本事,又听她这般诅咒自己,不由得怒从心中来,呵斥道:“来人,将此人轰出皇宫去。顺道传旨豫王:引荐不当,识人不明,罚俸三年,全当自省。”
眼看那镇守皇宫的金吾卫就要上前来拿她,羲和闪身躲开,好叫他们捉不住她,又道:“陛下还请三思,自古忠言逆耳,你且听我一言。”
话说这边姜漪感受到空气里元气的波动,便知此人不是凡人,挥手下令金吾卫退去,可她依旧余怒未消,“你且说。”
“陛下原本是九天的凤凰,可惜,回不去了。陛下还当处处自省,造福一方百姓,待来日功德圆满,也好重列仙班。”
句句是真,无一假话。姜漪掩下心中的不悦,又恐此人是父帝派来的,不便与她亲近使用透视神通,省的叫她看出自身的端倪出来。姜漪沉吟片刻,拿了主意,道:“原国师府经久未休,你且随意住着,朕改日令人重新修缮一番,再请你入住。国师请回吧,明日册封诏书就到。”
羲和走后,陈祥上前来,躬身问道:“陛下,那这,豫王的圣旨,还传不传了?”
“罢了,待朕写一封诏书,册封国师吧。”
陈祥为皇帝摊开空白纸张,又上前研墨,姜漪拿起御笔,刚写了个开头,忽地问道:“方才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说起这人啊,没有他不熟悉的,陈祥笑道:“陛下,此人有奇才,听说是当年随豫王一同进京的,如今有九个年头了。咱家听说这位仙姑,容颜不老,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她那轻纱遮盖起来,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姜漪不耐,问道:“名字?”
“是是是,陛下。咱家多嘴。仙姑无俗家之姓,只有一个方外之名,好像叫什么羲和。”
啪嗒!悬笔落墨,渲染开来,姜漪扔了毛笔,忽地站起来,将小太监扯到御座上,问道:“哪个羲和?你给朕写出来。”
帝王的位子,陈祥不敢坐,连忙站起来,谢罪道:“奴才,奴才写不出来。听豫王说,这位仙姑的名字纷繁复杂,不过倒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伏羲的羲,和而不同的和。”
天要亡她!伏羲的羲,和而不同的和。但凡修行之人,名字便是唯一。且不管他轮回转世多少回,只要仙籍还在,他便还是最初的那个他。羲和,三清天唯一的神尊,仅次于天尊之下。
她完了!
姜漪顾不得外人在场,拿出藏微,就要拔剑自刎,陈祥顾不得身份之别,上前拦住,哭道:“陛下,不可!殿下远走冰原未归,大晋不可一日无主啊。”
想起荼蘼,姜漪收了剑,泪眼婆娑,怎么都止不住眼泪,吩咐道:“快,八百里加急,去唤荼蘼回来!”
“跪着也要给朕请回来。”
陈祥应声称是,刚走几步,又被姜漪唤住:“回来,先把国师府收拾一番,即刻就去,你亲自去。务必要让国师满意。”
陈祥走后,姜漪吩咐宫人进来,洗漱一番,去了长清宫,她记得当初在翊坤宫,长生给了她二人救命用的玉珏。她自个儿的用掉了,祁渝的玉珏还在。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必须尽快找到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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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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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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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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