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雏菊

　　「重光窥梦｜Chapter011.」

　　【壹】

　　白暮颜从楼上走下来，高一年级的大多学生都认识学生会会长，即便是不带袖章。毕竟这几个月以来只要是需要学生会出面的大小活动，各年级需要处理的各种琐事，会长大都是亲力亲为。再加上终年年级第一的成绩，更加像优秀世家子弟的白氏镶金背景，真的很难不让人瞩目。

　　自从这一届新生上来，白会长就多了一份去一楼看弟弟的日常。虽然都是带着任务出现，但每天都会过来见一面，有的时候说上一句话，有的时候是瞧瞧就离开。

　　“韩舒。”他叫住刚从厕所出来的人。

　　“啊白学长，你好。来看贝贝吗？”韩舒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边擦沾了水的手边望着他说。

　　“嗯他是不是去买吃的了？”白暮颜猜测。

　　“那是！平常就靠下课吃零食活着呢。”杨一心紧接着走上来，笑嘻嘻地甩着湿漉漉的手掌想往衣服上擦。

　　韩舒连忙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还对他不满地皱眉。杨一心接过纸快速与韩舒对视，眼神里藏不住情绪。

　　白暮颜默不作声，桃花眼在镜片后面闪烁一瞬，俊敛的面容不染尘世。

　　“那我就不等他了，下节课再过来吧。”

　　“好的颜哥！不过你其实也没必要天天来的，那家伙好的很，除了上课很难受以外，任何时候都自在的要命，老师同学都不敢惹他，放心吧！”杨一心擦完手后把韩舒手里的脏纸巾拿过来，看上去是准备一起扔掉。他伸手时一条银色手链从制服里掉了出来。

　　白暮颜仔细听着杨一心关于弟弟的评价，脸上终于露出一些不易分辨的表情。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他本来任何事都可以不露声色的，但他在要转身时却故意不经意地提醒。

　　“对了，韩舒你的脖子……”

　　两个小孩这几分钟里所有交互的细节，他都尽收眼底。其实从一心接韩舒回家，到贝贝的质问，到现在关系如此耐人寻味，他应该早就发现了端倪。但仅仅止步于发现而已，如果不是刚刚一心的话，他可以不问这个问题。

　　“啊！”韩舒反应过来迅速捂住自己白皙的颈间，那里早上洗漱的时候就红肿一片，隐约还有一些痕迹。他缩了一下脑袋，慌忙思考着，“是，是被蚊子叮了包，给搓破皮了！”

　　“这个季节还有蚊子吗？”

　　“有的！”杨一心插话进来。

　　“你家里是别墅，夏天都没有蚊子吧。”

　　“哈哈……那个，我文箫哥养花，招蚊子的……我们家靠海又在山头上，蚊子多！”杨一心咧着嘴很着急。

　　“哦，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又被欺负了呢。那我先回去了。”

　　白暮颜笑笑，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他很少喜形于色，也拥有超过实际年龄的过分沉稳。猜透一件事也比较容易。

　　他目前的人生里，几乎没有什么是他想做做不到，想要要不来的事情。

　　但除了一件事。

　　也只有那一件。

　　就像本来不该戳破别人的秘密，却因为一心不经意说到了那一件，他就非要为难他们般。

　　那是一件，能让枯燥的人生，继续用力想方设法地活下去的无限目的。

　　即痛苦又欣慰。

　　也充满了罪恶与救赎。

　　“臭狗！快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吊玩意儿来！”

　　沈贝贝手里举着一只黄色的东西，兴冲冲地跑到杨一心和韩舒面前。到跟前却愣住了，他手里那根做的真的很像吊的糖花，流了粘腻腻的糖水下来。

　　“你们俩怎么了？”

　　“没事，你买了啥啊。”杨一心回过头看他，恢复正常。

　　“吼吼你看。”贝贝见杨一心没事，又喜滋滋地把糖花伸给他看，“就问你吊不吊！”

　　“我的妈呀……你就算能在大课间溜出学校买东西吃，也不能叫人接头卖手艺的老师父给你做这种在小说里都会被马赛克掉的玩意吧！”杨一心真心实意地吐槽。

　　“我给了人师父五百块呢！师父笑得可开心了，还问我要不要做上细节，真的很专业。”

　　“有钱能看被挡住的马赛克吗？”

　　“能啊。”

　　“？”

　　“这个，我可是专业的，我资源多到数都数不清，各种各样的都有，等那一天你懂行了爷跟你一起观摩……哎你别走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沈贝贝站在原地，看着杨一心拉着韩舒快速离开了。他兴致缺缺地舔了一下那个糖花，哼了一声扭过头。“宇宙性迟钝不是白说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个窍，啧啧！”

　　他接着停下来，有些吃惊地顿住，“他怎么知道被挡住的马赛克啊。”

　　【贰】

　　“怎么办！白学长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啊！”

　　韩舒和杨一心来到学校的后亭里。这里是春英为数不多可以游玩歇脚的地方，种了很多花草，庭子也雅致。但是很偏，也没有学习的地儿，春英的学生下课不是去办公室就是写作业要么就是去图书馆，这里大课间也没人。所以他们俩会经常溜到这里来玩，会说一些小事会吃点东西，或者偷偷亲个嘴儿。

　　“应该没有吧，他也没说什么……”杨一心悻悻地看着韩舒。

　　“都怪你！”韩舒急了，一气之下把脖子全扯给他看。那种好像光着屁股被发现的羞耻感让他烧红了脸，他丢脸死了胸口起伏着只剩下愤怒，“你看！你看！那天为什么亲了我又咬我！你是不是变态！”

　　杨一心盯着红了眼的兔子，老实回答。

　　“我不是。”

　　“……那为什么咬我！”

　　“喜欢你啊……”

　　他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胡说八道！我宁可相信你是变态！”

　　韩舒尖叫，叫的杨一心眼睛都酸了。彡彡訁凊

　　没错，他告白失败了。而且气急败坏地咬了人家。行为特别像他烨哥当年因为文箫哥要离开整个人都疯了，一把把杨文箫拽车轮底下差点弄死。

　　虽然赶不上杨烨当初那种真正变态的控制欲，但他的行为本质也是很像哥哥的。

　　他文箫哥自从跟妈妈嫁到杨家，就是被烨哥一路牢牢束缚又堕落地跟着他到现在。烨哥强势也深情，文箫哥怎么都离不开他。

　　有的时候杨一心骨子里想要把韩舒留在身边，要保护他。其实多像烨哥，满心都是占有和控制。

　　韩舒不肯相信或者是拒绝，都是正常反应。做得太过的是自己。他不想像哥哥们那样，就因为想要留住喜欢的人在身边，以致往后的那么多年都要经历那么多折磨给彼此。

　　而且他想象中现实的韩舒也并没有遵循他的投机取巧。他还是如原本时间线里应该的一样，没有与他产生实质的交集。亲吻估计已经是底线了。

　　自作聪明啊杨一心。

　　“对不起，以后不会咬你了。让你困扰了，很抱歉。”

　　或许他真的要等到18岁，等到他们成年。

　　“干嘛啊……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韩舒看着他好纠结，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捡哪句说。

　　他想不到的是，在自己说出他胡说八道的那一刻开始，少年便想到结束了，再没有过问他的意思。

　　“没有的，我以后不说了。你不愿意听就不说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怎么都行。”

　　杨一心最后老实承诺，他似乎已经想明白。

　　“真的吗？”韩舒吃惊之余也有些呆滞。

　　后亭花在深秋掉光了叶子。

　　“嗯，真的。”杨一心笑笑，样子像他们刚刚认识的一样。“还做朋友吧，我们。”

　　从那天开始，韩舒再也没有收到过杨一心的糖。

　　他每晚都在书桌前愣上一会，似乎是蓝莓的味道太久都没有尝到了，他想吃得要命。

　　学校的日常里还是跟贝贝一起打打闹闹，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再也没有悄悄躲去厕所亲上一会儿，喘着气跑到后亭，说一些只有他们俩知道的秘密了。

　　在家里跟杨烨和杨文箫变得越来越熟络，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家庭成员在慢慢相处。但再也没有过一起学习，一起在谁的房间聊天了。

　　那一夜心跳的同床共枕，也不会再有了。

　　甚至有一天，那条手链也不见了。

　　他趴在桌上哭。

　　外面下着白雪。

　　【叁】

　　韩舒从别墅后门走出去，在雪地里呼呼手掌。然后慢慢走向赶在下雪前就盖好了的，那座杨一心说过的文箫哥的温室花园。

　　“文箫叔叔。”

　　他走进温室，感到里面气温正好，很多绿色植物进入眼帘，生机得像春天。

　　“韩舒？这么晚了怎么没睡来这里啦？”杨文箫站在爬梯上侍弄那盆吊起来的常春藤。旁边的蓝色六倍利刚刚浇过水，在暖灯下晶莹呼吸。

　　他从爬梯上下来，走到韩舒面前。

　　“嗯，睡不着，从楼上看见你这亮着就过来看看。”

　　“是嘛，难得放寒假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你别看一心睡得早，其实经常打游戏到夜里呢。”杨文箫把手套摘下来放在工具桌上，“来这边喝点奶茶吧，我温了一些。”

　　杨文箫招呼韩舒在木桌前坐下，韩舒安静地坐在那，看着一整个井井有条的花园，觉得当初那个说了不可能的自己真是香。

　　也的确，如果不是因为花园的主人是杨一心的这个哥哥，便不算他打脸，毕竟他不是一般的人物。

　　杨文箫是那么温和又认真，身上拥有着令人安心的质感，让人仿佛在他身边，任何颓废和不安的情绪都顷刻化解。

　　奶茶也很好喝，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蓝莓味道的。所以特别特别好喝。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跟一心发生了什么吗？”

　　“啊？”

　　韩舒在杨文箫突然的问题里愣住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任何表现的才是，这个人是怎么发现的……

　　“虽然一心还是像之前一样对你，但是最近越来越看得出你似乎很失落。除了这个，你都像你。”杨文箫坐下来看着他。

　　“……啊，也没别的事。就前几天你过生日，我不知道，以为大家是准备圣诞节，所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但是一心却准备了两份出来帮我送了，我觉得对您很抱歉。同样也觉得很有愧于他。”韩舒捧着奶茶挑了最近一个心里放不下的说。

　　“原来是他准备的你的礼物哇，我就说你怎么会送我红色围巾呢，还以为他讲了什么跟你。”杨文箫摇摇头笑了。

　　“红色围巾有什么讲究吗？”韩舒抬起头。

　　“我当年跟你杨烨叔叔在一起的那个圣诞节，他送了我红色围巾。”

　　韩舒愣了一下。

　　“定情信物是很珍贵的，我做梦都忘不了。”杨文箫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写满了爱慕。

　　“不必因为我而难过呀，倒是一心应该提前告诉你的这是他的不对，但帮你送了礼物就当将功补过啦。他这个孩子其实没什么心思的，你也不要愧疚，大方接受他的好意就可以了。”杨文箫细心开导。

　　“定情信物吗……”韩舒像只听到这一句般喃喃自语。

　　说到底，杨一心对他好，却没有真正的送过他什么礼物。他心里一酸，或许本来有的，现在也没了。

　　杨文箫看他发呆，想了一下，“你跟我过来。”

　　韩舒被他拉到花园一角，看到一片空地上有植物正发芽。

　　“这是什么？”

　　“是一片小雏菊，一心叫我种的。他说你很喜欢。”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多愧疚和心酸，是明明自己知道却不知该怎么挽回，纠结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在一心心里，你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一生能遇到好多好多的人呢，但其实等到你老了后会发现，愿意真心对你好的并不多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稍微有些敏感但应该不讨厌直来直去的一心，所以如果他哪里做的不好，勉强你了，你不要往心里去。直接告诉他你的意思，别让他一根筋做决定。”杨文箫耐心地对小孩说着，希望他能够看开一些。

　　韩舒听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抬头望着他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他推开后门进到别墅里，眼睛有些红红的。

　　一抬头看到杨一心穿着睡衣在走廊看着他。

　　好像在等他。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深夜别墅只开了微光落地灯，杨一心站在昏黄里，有些无奈。

　　“这么冷，我都下不了山。”

　　他在想什么，大冬天的他能去哪。

　　“那多亏我们没住市里，真是太好了。”

　　“住市里我也不会走的，我也没有家，上哪去啊。”韩舒往前走了走。

　　“那，我能说你没有家太好了吗？很过分吧。”他开玩笑般笑起来。

　　“是的。过分。”

　　路过他身边时，胸口无法冷静地起伏。可以的话，停下来比较好吧。

　　可是他没有。

　　文箫叔叔说的对，他即敏感又不愿开口。

　　所以才会把一切弄成这个样子。

　　“韩舒。”

　　杨一心叫住了他。

　　“怎样是你觉得会高兴一点的相处方式呢。我那天决定我们只做朋友后，你似乎并不开心。你觉得怎样自在呢。你可以告诉我，我改一改。”

　　韩舒回头。

　　“围巾……围巾是？”他难挨地看着他问，“为什么替我送你哥围巾？”

　　“本来是想送给你的礼物。我烨哥说天下最大的事一条围巾就能搞定。可惜了，他天天骗我。”

　　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要在什么场合送他的？是手链的回礼吗？告白成功的纪念吗？红色适合自己吗？为什么没有跟他说？就送给别人了？

　　想要——

　　他慢慢走回杨一心跟前。

　　慢慢地靠在他身前。

　　他说不出口那是什么，有千言万语的秘密无法对他坦然。但又好舍不得，他喜欢他对他做的一切，喜欢跟他在一起的触感。

　　心动躲在每一个暧昧之间。

　　就像雏菊的花语，你是我藏在心中的爱。

　　“亲亲我，好不好。”

　　「重光窥梦＇Chapter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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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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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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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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