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情冷静的龚医生,夏侯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失态,他垂下头,皱着眉,有些无力又自嘲的晃了晃脑袋。因为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发现,这原本应该是很容易做出的联想,可却不知为何,硬生生的被他自己给忽略了。
或许是因为王泽睿所表现出来的大量疑点,太多的占据了他的视线,使得他的思维被彻底的带偏,以至于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盲点。在这四、五天的时间里,哪怕是这个吸毒事件的受害者本人,几乎时时刻刻的晃在他的眼前,他竟然都从没有真正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王梓涵吸毒案本身的调查细节上过。所以,他自然也没有刻意分出时间,去好好关注一下那最最基础的调查物证——王梓涵的血液检测结果,以及他们在酒店房间里发现的那个蒸脸仪水箱里的液体。
说起来,罗老那边是不是早就已经查出结果了?是因为我一直没有主动去问,还是因为罗老看出了我最近的心思不在这案子上?夏侯昊一瞬间就咬了咬后牙槽,感到了很久不曾出现过的懊悔和自我反省。
鉴证科的工作可以说是日常超饱和,不管这个案子的优先度级别有多高,在各个鉴证员和鉴证仪器都被已有的工作占满的情况下,那不管是多大的案件都得讲求个先来后到,除非是出现了上头特批的情况。
而在更多的时候,想要更快的得到有用的线索,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就得隔三差五的往鉴证科跑。不求插队,但求脸熟,只要是能让负责的鉴证员记住自己,那他在做手上物证鉴定的时候,总也会多承一份人情。就像雪莉案的时候,夏侯昊非常勤奋的跑去找罗老那样。
所以,一旦少了责任刑警的催促,证物的鉴定自然也就会变的不那么迅速,哪怕是做完了鉴定,通知也不太会在第一时间就到达。夏侯昊明明是知道这一点的,可如今却还是犯下了这种只有新晋警员才会犯的错误。
不过,很快的,这位刑警大队长深深的吐了口气,就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不会,如果真的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罗老就算是上门骂人,也一定会立刻找来。可他直到现在都没给我们来过消息,这就正好说明,这些个证据,也是直到今天才真正的咬合到了一起。
一会儿,得去找一下罗老。
而正当夏侯昊转了转眼珠,看着手中的资料,暗下了决心的时候,他对面坐着的龚医生,却又突然之间打断了他的此时丰富的内心活动。
“还有一件事。”
这位冷面的美人医师,刚刚目睹了刑警大队大队长那难得的小小失态,此时却表现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缓的开了口。
“什么事?”
夏侯昊的脸上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他现在其实颇有些心累,虽说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几乎都要归咎于他自己,但仅是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里,龚医生所道出的这寥寥数句的情报,就有着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可现在看来,之前那些令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疏漏的消息都还不算完,因为这会儿,这位美女医生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就又绷着一张脸继续说了下去。
“我希望,对近一个月发现的全部流浪汉尸体进行法医学解刨。”
这又是一个惊人的要求,夏侯昊簌的就又锁起了眉。
“......您是觉得,像这样的尸体可能不止有两具?”
可只是稍作了一下思考,夏侯昊的瞳孔就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的脸色也蓦的就暗了下去。指了指手中的那份验尸报告,夏侯昊压下了仿佛是要涌到喉咙口的寒意,降低了语调,声音沉沉的问龚医生。
“对。”又是轻轻的一个点头,龚医生丝毫没有停顿的就回应了夏侯昊心底最不妙的猜测。
她的脸色依旧是平静如水,但口气却也像这时的夏侯昊一样,少见的染上了一抹沉重。看着夏侯昊,她低了低眼帘,接着就又用冷静平稳的语气缓缓的说道:
“这种拷问,残杀的方法......非常有‘个人特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成熟且固定的作案模式,这种模式绝对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得以形成。很多国内外的研究都指出,连环杀手的‘标签’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成型,即便是再凶恶的杀手,都需要一定量的‘练习’。”
“就像雪莉那样著名的连环杀手,除开在尸体上铺满钞票这个标志性的行为,从第一具尸体到第三具,我们法医就可以很明确的看出,在尸体脖颈处,那个刀口划痕的流畅度是有在逐步上升的,这就是一个连环杀手所谓的‘成长’。而要在申浦这样治安相对完备的大城市里,完成这种从青涩到完备的‘训练’,且要在长时间内不被人发现,肯定是异常困难的。所以,我觉得,无亲无故的流浪人员,很有可能就是他这种‘练习’的对象。”
“较长时间以前的尸体,现在要进行考证恐怕已经很难。毕竟这些流浪者,本来就习惯蜗居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对周围人的遭遇也容易采取漠视的态度,不管是身边有人被掳走,或是消失,他们都很少会选择报警或找人求助。而若是有些尸体因此长时间未被发现,在被发现后,尸体上的伤口也没有像这次一样引起发现者重视的话,那么在找不到亲属的情况下,这些流浪者的尸体就会很快被火化。所以,你甚至可以说,这个凶手是大胆的利用了这个城市的公共机关,让我们来为他处理和掩埋他杀人的罪证。”
“这种方法本应该很好的让他将自身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可现在......”
说到这,龚医生突然微微的偏头,瞄了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的伯谛,然后又回过头,看向了神情开始凝结沉重的夏侯昊,声音低且清明的接着说:
“现在,他却突然‘旗帜鲜明’的连续杀了两个人,就好像是要刻意向谁表明什么一样。而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种虐杀的手段太独特,太成熟了。这让我觉得,这两个人绝不可能是他的‘练习’,而应该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而他这一次也是终于展开了某种长久以来积蓄的计划。雪莉身份的确实加重了我在这方面的担心,再加上,昨天激增的流浪汉死亡人数,这让我觉得,或许他的目标,还不止这两个。或许,他抛出雪莉的目的,就是吸引住我们的视线,然后再用完全相同的方法,掩盖住他手上其他的受害者。”
相比起之前的摆事实讲数据,龚医生这段话里的猜测成分,简直就可以说是高的离谱了。如此强烈的不确定和成片成片的直觉揣测,甚至都开始让夏侯昊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某种幻听。再加上这其中还有一大部分的分析,是运用了犯罪心理学方面的理论,这也就难怪龚医生之前,会先瞥一眼边上的伯谛,再对夏侯昊进行说明了。
可要命的是,刚刚大致浏览了一遍雪莉尸检报告的夏侯昊,竟也不自觉的产生了和刚才的龚医生完全相同的感觉。
灼烧,割刺,肢体残害,甚至是去皮,这些在报告中反复出现的虐伤行为,几乎很少会在同一个犯罪者的罪行中出现。大多数的研究调查似乎都明确的表示,连环杀人犯这种群体,总是会有他们比较偏爱的某种虐杀方式,就像雪莉采用割喉,就一直都固定的只用割喉。
当然,女性连环杀手的数据总是比男性要来的少,而且就雪莉这样的变性人来说,夏侯昊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能把他作为一个标准的参考对象。但放下这些杂话不说,就只按照惯常的数据来看的话,出现这种尸体上有数种虐待方式,最后却以极近温柔的方式用药品致人死亡的模式,确实是可以称得上罕见了。
所以,夏侯昊此时的内心也开始产生了动摇,一方面,他觉得龚医生口中的那个他,确实有很大可能就是一个特点鲜明的连环杀手。毕竟,这两具尸体创口的相似度极大,实在是很难让人忽略。
可对于“练习”和“目标”的说法,夏侯昊却无法做到像龚医生那般的肯定。毕竟,第二具尸体的解刨还没有正式开始,死者的身份和死亡原因也还没有确定。虽然他相信龚医生这样的专家,可以从尸体上伤口的深浅,虐待方式的顺序等,快速的做出判断。但现在要他在完全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怀疑的情况下,就强行让各个片区将所有流浪汉的尸体都送上来,也是十分难办的。彡彡訁凊
于是,像是要寻求什么可以使自己下定决心的话语一般,夏侯昊抿了抿嘴,伸长了手臂,就把那份尸检报告给遥遥的递了出去。
既然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心理学范畴的判断,那在魏教授不在的情况下,他自然而然的就向角落的伯谛寻求起了帮助。
没有立刻起身去接,伯谛在发现夏侯昊向自己递出了尸检报告的同时,就微蹙起了眉,看向了也朝他望来的龚医生。而见他明显犹豫,龚医生旁边的云琪菲便探出了脑袋,用眼神鼓励着他,然后又冲夏侯昊手里的文件努了努嘴。同样的,夏侯昊这个时候也轻轻的抖了抖手中的那份文件,于是,接受三人目光洗礼的伯谛,终于还是一脸凝重的起身,伸手接过了那份文件,并捂着嘴看了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伯谛在周遭三人的沉默中,微微的叹出了一口气。他这时的脸色看起来也是相当糟糕,抬起了眼,他逐一的扫了办公桌周围的三人一眼,然后认命似的默默笃了笃脑袋,脸色惨白的憋出了一句:“龚医生说的对,那是他的‘标志’,十分成熟,也很独特。”
“行。我这就让人去各个片区,争取把其余几具尸体都扣下。”
一听到伯谛做出的判断,夏侯昊立刻就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般,“咔嗒”一下抓起了办公室的座机。
这可不是因为他真就如此依赖伯谛的判断,虽说在魏教授不在的当下,伯谛确实是他们在心理学方面的唯一依仗,但正如伯谛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甚至连心理学的学生都不是。夏侯昊一个多年的老刑警,也不至于只凭伯谛的只言片语就定下一个凶杀案的侦查方向。此时,他更相信的是龚医生多年经验所积累出来的直觉,不过,既然伯谛这个“心理学代理专家”也确实在场,那过场不妨还是走一走,这样,他之后给李政委打报告也能更师出有名一些。
“直接送到法医部去?”
趁着电话忙音的间隙,夏侯昊又对着龚医生问了一句。看到龚医生简洁的点了一下脑袋,夏侯昊立刻就向着正好接通起来的电话下达了指令,让电话那头的警员,立马给各个出现流浪汉尸体的片区打去电话。
外头的警员虽是先茫然的愣了愣,但也依旧是没问什么,很快的应了声。见到自己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龚医生这也就二话不说的起身准备告辞,而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房门上,却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来客的夏侯昊,皱着眉头就发出了一声“进来”的指示,而大门打开后,出现在门后的那个人影,却当场就让办公室内的四个年轻人飞也似的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起了身。
“罗老!”此时,从办公室内四人所处的位置来看,夏侯昊是处在最里头的那一个,可他却也是脚步最迅速的一个。头一个窜到了罗老的跟前,夏侯昊的长腿只交错了几个来回,就狗腿的压低腰身,亲热的喊了起来。
“您怎么来了?我正打算一会儿去找您呢!”
“找我?哼。”
罗老一巴掌就拍掉了夏侯昊要伸过来搀扶的手掌,往上一记白眼,他没好气的就扬了扬自己的下巴,冲着夏侯昊就寒碜起来。
“我看你是早把吸毒案的物证给忘了吧!”
“嗐......我......我这不是,忙不开呢么......”
真可谓是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见罗老不出一秒就戳穿了自己试图掩盖过去的疏忽,夏侯昊这时只好讪讪的陪起了笑,麻溜的将罗老拍掉的那只手掌换了个位置,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再也不敢造次。
“罗老师。”
而就在这个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龚医生也走了上来,她行到罗老的面前,毕恭毕敬的微微鞠了一个躬,这才带着些许崇敬的开口,唤了罗老一声。
“噢,小龚也在啊?”
罗老看清了来人,立刻舒展了虎起的脸。他弯下了眉毛,微笑着和龚医生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和蔼的又接了一句。
“哎,都说了,不用叫我老师,我也没教过你什么。”
说完这一句,不等龚医生接话反驳,罗老立马就话锋一转,正了正颜色,又继续问道:“既然你在这,那就是说,实验室那边有结果了?”
“您怎么知道的!”
可龚医生那一句“是的”都还没有出口,夏侯昊就又很没脸没皮的抢过了话,摆出了一副十分震惊又佩服异常的表情,夏侯昊突然就开始了他毫无下限连绵不绝的夸赞。
“哎哟!真不愧是我们罗老,料事如神!英明神武!老当益壮!断案如神!”
“行了行了!”
眼看着夏侯昊又要开始越吹越没谱,罗老赶紧挥了挥手,将那个去哪都不离身的老旧公文包,重重的拍到了这只猴子的胸口。成功的止住了夏侯昊过分的吹嘘,罗老于是便又张嘴,淡淡的继续说道:“物证那边的结果,你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
一听这话,夏侯昊立刻就更加低眉顺眼。他原先正要摆出的照例装疼脸,也是在顷刻之间转换成了正常的模式,只是那只捂上了胸口的手还来不及放下。他嘴上急忙连声的答应着,手也不自觉的抓向了罗老的手臂,像是正怕他老人家逃跑。
“我请您吃中饭,您坐下慢慢说!”
一边说着,夏侯昊一边就忙不迭的将罗老往办公室里面让了让,接着他抬起了头,还不忘对着龚医生也邀请了一句。
“龚医生,一起?”
“不了。”
然而,这位冰山美人立刻就回绝了他的好意,接着说了一句“我还要回法医部接那几具尸体”,她就再次对着罗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匆匆走出了夏侯昊的办公室,丝毫也没给夏侯昊云琪菲挽留她的时间。
于是,改换了一位成员的四人众,又再度脚步齐齐的走回到了办公室内落座。云琪菲马上就当仁不让的负担起了点外卖的角色,又是吵吵闹闹的放松了一阵,总算是决定好了要吃什么的夏侯昊和云琪菲,才重新安生了下来。而全程都在“随便”的罗老这时也总算得了机会,将公文包里的证物报告取了出来,安放到了办公桌的上面。
“关于毒品的成分,小龚刚才应该已经跟你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
将公文包扣好,重新支在自己的大腿上之后,罗老就对着办公桌那侧,又重新开始看起报告书的夏侯昊开了口。
“当时我们在酒店卫浴室进行的采样中,靠近蒸脸机的洗漱台,附近地面的瓷砖,以及浴室外的一把椅面上,都检测出了相同的微量毒品成分。据此我们判断,大致的情况应该跟我们之前做出的推测相同。受害人当时,应该是从室外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洗漱台的蒸脸机前,在本就因排风机损坏,而聚集了大量水蒸气的密闭空间中,通过蒸脸仪喷出的带毒品蒸汽,自主的吸入了足以致人昏迷的毒品。”
看着办公桌那面的夏侯昊逐渐的皱起了眉头,并抬眼看向了自己,罗老这时暂停了说话,浅浅的笑了笑,然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道:“不过,这中间,还是有两个疑点,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注意到了。”
“那把椅子。”
夏侯昊闻言,瞬间就表情严肃的从那份报告中抬起了脑袋。他伸手点了点报告书上,说明椅子发现位置的那一段,接着就又看向了罗老,眼神明晰的说道:“这椅子发现的位置是在室外,而且在发现毒品成分残留的位置还有一块很小的掌纹覆盖。”
眯细了眼睛,夏侯昊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稍皱了一下眉头。罗老这时候没有再搭话,他只是噙着浅淡的笑意,看着夏侯昊。果然,只稍事的停顿了一下,夏侯昊就又抬起了头,接着说了下去。
“王梓涵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应该已经中了毒,大脑并不清醒,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可能还会有余力,将那张椅子搬出去。而且根据之前,他自己的回忆,他也并没有提到,有将这张椅子从卫生间里搬出去。”
说到这,夏侯昊下意识就看了一眼坐回到了原位的伯谛,而伯谛回望着他,也是相当肯定的就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一得到这个信号,夏侯昊立刻就加深了自信,看向了罗老,他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就款款的继续说道:“所以,这张椅子只可能是那个犯人,也就是黑衣人搬动的。而且,他恐怕还将这把椅子搬动到了,从房门到王梓涵床铺之间的过道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椅子上毒品残留的区域才会覆盖上一块清晰的掌纹,而且十有八九,这掌纹的在比对之后,会对上那个经纪人陈小姐。从那段监控来看,这个黑衣人当时进出房间的时间相当短,看样子,他恐怕根本来不及把这些毒品的残留都擦干净或带走,所以才想借用别人的手,来混淆我们的侦查方向。”
“不错,和我的判断一样。”
罗老听了夏侯昊的分析,当即就像一位老师面对自己的学生一样,满意的点了点脑袋。缓缓的闭了闭眼睛,他接着就又严肃起了面容。
“那段监控视频,我也看过了。就眼下的状况来看,这个黑衣人有很重大的嫌疑。可他进出房间的时候,手上套着手套,所以,那个掌纹确实不太可能会是他留下的。而且除了搬动了那张椅子,他还把蒸脸仪中的毒品都倒进了洗漱台,并且重新在蒸脸仪的储水仓中注入了水,就时间上来说,可确实是不太充裕。”
见到夏侯昊听了自己的话,又是皱着眉的望了过来,罗老于是便探出了身子,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后边伸手将夏侯昊面前的那一份文件翻过了一页,边又接着解释。
“你和伯谛走了之后,我和另外的那两个鉴证,就又在洗漱台的U型下水管道里取了样。毕竟那时候,咱们已经有了明确怀疑的方向,下水道这些肯定也就是一个重点。而在那里,我们也确实检测出了浓度相对较高的液体毒品残留。可相对于洗漱台水管里的样本,我们在蒸脸仪中发现的样本,毒品成分却是比较稀薄。这也就证明,肯定有人,在事后明确的对蒸脸仪里的毒品进行了清理和置换。”
“可那人目的不是要陷害王梓涵吸毒嘛?”
这时候,坐在罗老旁边,双手撑在一边的把手上,将身体完全面向罗老的云琪菲突然就皱着眉问出了声。
王梓涵的案件她并没有参与,但铺天盖地的新闻和爆料,却是弄的她想不知道情况都难。再加上王梓涵现在天天出现在警局,也使得这个案件成为了警局内部人人热议的话题。所以,云琪菲还是或多或少的从漫天飞舞的闲聊里得知了不少讯息。可正因为没有真正的参与其中,她毕竟还是漏掉了不少关键的信息,此时再听得罗老和夏侯昊讲起来,她也确实是一头雾水,于是只能带着满头的问号,看向了罗老发问。
“那蒸脸仪是王梓涵自己的,而且他当晚也是自己开的吧?那既然这样的话,留着毒品岂不是更能嫁祸给他?而且这样情节明显,现场又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就算到时候他的经纪人和粉丝再怎么哭天抢地,我们警方也肯定会更倾向于,以他确有吸毒行为来结案。可他现在把毒品这么一倒,还搬椅子,不就是十足的多此一举,更让我们警方觉得可疑了么?”
“而且,而且!”
云琪菲越是总结就越觉得很是迷惑,她突然又联想到了,前两天一直挂在各大平台首页的那个视频,于是更是满脸八卦,充满激动的问道:“那黑衣人不是还拿了把刀进去嘛?怎么最后洗了洗蒸脸仪,搬了把椅子就出来了?他这到底是想干嘛啊?”
“全中。”
然而,默默的听完云琪菲这连珠炮一般的发问,旁边的罗老不但没有答话,反倒还嗤嗤的笑了起来。而正当她一脸古怪的望向自己的好友时,夏侯昊也是莫名其妙的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看到云琪菲瞬间就皱起了眉,甚是不满的张大了嘴“哈?”了一声,夏侯昊这才觉得十分好笑,又觉得十分无奈的对着这位有着出色直觉的女警官解释起来。
“我是说,你提出的这些问题也正是我和罗老觉得古怪的地方!”
轻轻的咧了咧嘴,夏侯昊顿时就没好气的瞥了下眉毛。他有时真的不知是该夸云琪菲还是该狠狠的敲敲她的脑袋,她每次都是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存在疑点的地方,可再往下一步的推测,她却往往要慢出别人一拍。于是,他先是十分咋呼的向着刑警队里这唯一的一枝花,解释了自己之前那句“全中”所要表达的意思,然后才又撇着眉看了眼罗老,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至于你提出的那些问题,从目前的状况看来,恐怕就只有一种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这个黑衣人原先确实是想要杀害王梓涵的,或者说,他其实是想要制造出王梓涵吸毒自杀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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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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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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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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