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缜震怒,一气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怒喝道:“混账!他那是求见朕的样子么?!付明远这个老顽固捧着大盛朝律法来做什么?!他分明就是来训斥朕的!”
常福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高缜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当年他除去不少三皇子的势力,许多大臣见朝堂转了风向,也就跟着转了舵。独独这付明远,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偏生这盛王朝律法中第二条便是不得杀言官!否则以这些年来付明远那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作对,早就将他打入天牢了!
说到底,付明远这老东西是真心谏言还是有意为难?当年付明远最为看好的可不就是三皇子么?又是皇后嫡出,且出类拔萃绝顶聪慧,可偏生让他登上了这帝位!三皇子谋逆证据确凿又如何?付明远始终是不服他高缜的,所以才会一再为难。
为什么?是要让他高缜明白平庸之辈就是平庸之辈就算在这帝位之上稳稳当当坐了二十几载,也还是平庸之辈,永无无帝王之相么?要告诉他高缜,倘若今日是当年的三皇子即位,盛王朝定会比此时昌盛么?
就算他高缜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尽心,在付明远心里,永远比不上那个谋逆之罪加身的三皇子高寅么?
高缜怒吼道:“告诉那老东西!朕不见他!”
“是!”常福答应着退下了。
这灰蒙蒙的天,走在路上也难见影子,一时竟不知已然过了正午。
周贵妃对镜照了照簪花,又抚了抚眼角的细纹。
自太子婚宴后,高缜就没有再来过椒兰殿。那日五皇子百日宴,她大发一通脾气,生生哭红肿了眼,眼尾也炸开几条细纹。一夜间,竟生出些垂暮之感来。
算是休养了些时日,这脸上的气色也算是好了些。m.33ýqxsś.ćőm
周贵妃提起食盒,缓步向勤政殿走去。到了勤政殿,她也不像往日般的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安静等在殿外,待宫人传话。
一些细微的变化,不知是否能引起往日的几分恩爱。从前她总是毫无顾忌地缠着高缜,在她心里仍是希望二人能像寻常夫妇那般,少些不近人情的规矩,高缜当时也就依了她,准许她不用通报便可进勤政殿。
今时今日,她却不知高缜心里是否还念着这些话。他若念着,应该是会问她为何不直接进来还要通报。他若不念……应当是忘却了罢。
“贵妃娘娘,陛下请娘娘进殿。”
周贵妃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高缜抬眼看她,冷冷问道:“贵妃何事?”
周贵妃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又微微笑道:“陛下近来为国事忧心,臣妾担心陛下龙体,特意熬了冰糖雪梨汤来看看陛下。”
说着,她便从食盒中将盅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案上,又取出瓷碗准备盛汤。
高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先放着吧,朕没胃口。”
周贵妃一时难掩失落,愣愣地将手收回,干巴巴道:“好…”
“陛下!”常福进殿,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
常福一看周贵妃也站在这里,连忙噤声,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周贵妃颔首,自知不宜停留,便行礼退下,“臣妾告退。”
高缜有些不耐烦道:“怎么了?”
常福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惊恐,“陛下,今儿早陛下传话说不见御史大人,他便一直跪在宫门外,一直跪到正午。正午时付御史在宫门外朗声诵读盛王朝律法,侍卫们觉得并无什么要紧,就不管他。现下付御史却是在高声讲着那为君之道,说什么一曰明君,二曰昏君,三曰庸君……”
“放肆!!!”
常福还未说完,高缜一声怒喝,吓得他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付明远这个老不死的!当真以为朕不敢杀言官么?这律法是人写的,便也是由人改的!朕今日,便要让这付明远,人头落地!”
“什么?!父皇要斩杀付御史?”高允杭大惊。
长顺点了点头,说道:“御史大夫自早上起就在宫门外求见陛下,大概是要商议疫病一事,但陛下并不召见他。他就在那宫门外讲起了为君之道,惹怒了陛下。”
“不行,我得去求见父皇!”
高允杭顾不得其他,一路疾步赶往勤政殿,长顺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只好落在了后面。
高允杭见勤政殿殿门紧闭,常福立于殿外,连忙说道:“常公公,劳烦常公公为我去父皇那儿通报一声,有要事求见!”
常福面上有些为难,皱缩着一张脸,压低了声说道:“太子殿下,不是老奴不替殿下通报啊!这陛下盛怒未息,这不,老奴也只能在这殿外站着呢!”
高缜的脾性高允杭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清楚的,他若是硬央着常福去替他通报,说不定一会儿连常福也避免不了要跟着遭罪。
高允杭抬头望着金漆的‘勤政殿’三字,愈发觉得刺眼起来。他收回目光,对着勤政殿的殿门,直直跪下。
高允杭声音沉稳洪亮,“父皇!儿臣高允杭求见父皇!”
殿内没有回应。
高允杭不懈道:“父皇!儿臣高允杭求见父皇!”
殿内仍是没有声响。
“父皇!儿臣此番前来,不以臣子之身,不以太子之名,全然是以父皇的儿子的身份,求见父亲!”
“父亲自登帝位起,事必躬亲,为国为民,宵衣旰食,握发吐哺!盛王朝的子民们无一不感念父亲的恩德,他们敬您,爱您……”
“这天下是父亲的天下,莫说一部律法,父亲若是想改,随时都能改。可若是父亲执意要在此时斩杀付御史,父亲的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为万世诟病!”
“儿臣出言无状,不怕父皇责罚,儿臣只是不愿……不愿让儿臣的父亲,为世人唾弃!父皇既是盛王朝的天,更是儿臣的父亲!儿臣今日,不为其他,全然是出于一个儿子的私心!”
高允杭垂首等待殿中人的发落,从掌心到背脊已是汗淋淋一片。殿内仍是没有回应,他只能向天祈求,祈求付御史此刻安然无恙。
半晌静默,殿内终于传来一声轻微的回应。
“进来吧。”
高允杭心跳微微加快了些,但仍是紧绷着身子被常福搀扶起来,他仍是不敢放松。
高缜准许他进殿,但能否保全付御史又是另说了。
付御史已至耳顺之年,虽居要职却是两袖清风,家中清贫。倒不是说朝廷给予御史大夫的俸禄过少,而是付明远此人,一心为国为民,所获俸禄,除了贴补家中必须之用,其余一并拿去赈济救灾或是捐了书院。
早年间,他的夫人刚嫁与他时,时常因此与他争执,朝堂众臣无人不知。说是吵,但往往就是他夫人一人在训,他只是听着,末了说句“夫人辛苦!”就完了。长此以往,他夫人也就认命了一般,懒得与他费口舌,直接点管了家中的账,也不拦他把钱捐这捐那了。
付御史此人,是古板了些,但……是个难得的栋梁。此人门下出过不少有志之士,御史台中便有不少他的学生。若是就这般折于高缜手中,实在可惜。
“儿臣参见父皇!”
高缜冷哼一声,“起吧!没有旁人,不必这般。”
高允杭尴尬一笑,道:“父皇……”
高缜瞥了高允杭一眼,淡淡道:“呵!怎么?方才在殿外这般能说会道,到了殿内就磕磕巴巴起来了?”
高允杭心里打着腹稿,掂量着如何回答才能让高缜不会认为自己此番前来是为御史大夫求情的。
高允杭忍着没提御史大夫一事
高允杭问道:“父皇眼下可有计策应对那疫病?”
高缜按了按额角,叹息道:“正为此事烦心。”
又道:“太子有何看法?”
高允杭垂首,皱起眉头,“儿臣愚钝,自今早起听闻此事,一心想为父皇分忧,可眼下过了正午,儿臣仍未想到了计策。正想着与父皇商议此事。”
高缜眯了眯眸子看着在他跟前垂首敛眸的高允杭,笑了笑道:“太子但说无妨。”
高允杭得到准许,开口道:“儿臣拙见,望能为父皇分忧。儿臣以为此时应发动各地的官吏,尽快修建一处可安置病患的处所,将病患与身体康健之人隔离开来。再是防疫药物准备充分,每家每户日日以药草熏扫,以防感染。与此同时,广招天下医术精湛者,一同钻研此次疫病的破除之道。”
高缜心里暗笑,高允杭这个孩子,自小便是这样,明明聪慧,却要在他面前装作愚笨模样。小小年纪深谙君臣之道,就明白了如何揣测帝王之心,如何哄得帝王开心。方才高允杭在殿外的一席话看似愚昧,实则却是用尽心思。
明明就是冲着为付明远求情而来,也明明知道付明远被押往天牢生死未卜,却仍能做出一副沉稳模样来与他进行迂回战术。
他的这个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却也陌生了。
高缜点了点头,道:“太子是个有主意的。”
“儿臣愚见。”
“陛下?”常福出声探了探。
高缜问:“何事?”
常福轻推殿门走了进来,道:“陛下,方才二皇子派人回报,说是南边疫病严重,被困于其中,无法归京。说是请陛下恩准,让他留在南边,帮扶着处理疫病,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高缜嗯了一声,道:“传朕旨意,准了。让他自己多保重,自身性命要紧,不可逞强。”
高缜又看了看一旁的高允杭,呵!倒还真的是沉得住气。
“朕认为太子方才的对策可行,正好,此时二皇子也在南边,不如就在此拟定一份文书,派人送去。如此一来,南北两头并进,也快些。”
高允杭应道:“儿臣遵旨。”
-――――――――
药庐附近常年一股清苦之味,药庐外的院子里的木架上晒着各色各样的药草。药庐内的几面墙壁都是药斗,整整齐齐,药斗上的药材名称也也写得规规矩矩的。
屋子收拾得倒是干净,跟它一眼看过去就像几年没洗过澡的主人可真是大相径庭。
“吴老头!”贺文清高声喊道,“在里边不?”
“哎!等会儿!”
老药医抓了抓自己那一团乱麻似的头发,从庐子里出来。
“阁主何事?”
贺文清道:“我从外面带回几个人,就在后边废了的院子里。”
老药医一听,立即反应过来,而后大惊失色,责备道:“阁主你怎能随意带病患回来?!可沾了身?”
贺文清摇了摇头,道:“我让人给抬回来的,用过的东西都烧了。后边那个院子,离听风阁远着,也没人住,我让人守着他们不敢乱走。”
光是让老药医这般观望那些病患,总是不够的,索性,贺文清就带回了一些。与他们说好,只是试着治,不一定治得好。
总归将死之人还是有些自知的,与其就那样疼死饿死还不如赌一把,万一治愈了也不一定。
贺文清道:“老头你要不用你刚开的药方试试,就算现在还没药引,但起码试试看有没有效。若是有效,就给那些病患们分了用,起码……他们还能撑到我回来不是!”
老药医一把抓住贺文清的手腕,不可置信地问道:“阁主,还是要去么?”
贺文清笑了笑,安抚道:“放心,老头,我可没有就此打算去岭南,我先在这京中探探消息。”
老药医劝道:“阁主!现下京城的情况亦是好不到哪里去,不可随意走动啊!”
“老头,你怎么跟阿兰愈来愈像了?婆婆妈妈的!”贺文清不耐烦道,“行了,我多用雄黄熏几次衣裳,要是真染上了,那也就是我的死期到了!”
“呸!”老药医连忙呸他一声,又跺了跺脚,瞪大了眼,指向贺文清的手颤抖得厉害,“呸呸呸!别来我这儿说那些个丧气的话!你那是不惜命!”
贺文清哈哈大笑,学着老药医手指颤抖的模样,道:“嘿!老头!你看看你是不是上了年纪,手抖成这样,你拿得稳刀么?哈哈哈!”
贺文清是一边说一边预备着跑,说完就拔腿往药庐外去,留下老药医气得吹胡子干瞪眼。
贺文清跑着,忽然停下,说:“对了,那院子里的病患,别教阿兰知道,她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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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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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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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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