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京兆尹等人,对他们说道:“你们先把人送到城外的棚屋去,本王稍后就来。”
京兆尹应道:“哎!好!王爷,王爷您可一定要记着来啊,下官就在城门口等着王爷”
卫子谦笑了笑,许是方才京兆尹等人被病患们逼到了城墙根,现下还是有些惊怕,不敢再靠近那些病患。
“走吧!”卫子谦站在贺文清身后,与他隔了些距离,“你走前头,我跟着你。”
卫子谦这样做无非是怕把病气过给贺文清,但卫子谦却不知道,前日他们吵过一架后,贺文清自己都已经跑出去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把几个病患藏回了听风阁后面的院子里。
贺文清忽然有些庆幸当日他们吵了起来,要不然他这两天还没那么自在呢!
“不生气了?”卫子谦问他。
贺文清冷哼一声,以为卫子谦是在问前日的事,不问还好,越问越气,“这话不该是我问王爷么?明明是王爷先发的火!王爷您还气么?!”
“嗯。”
贺文清停住了脚步,回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卫子谦,给你台阶你是不会下非要跳下去?这个时候您不该说不气了,然后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卫子谦笑了笑,继续说道:“气得想让人把你捆起来锁在听风阁里,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
贺文清眨了眨眼,又将卫子谦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意识到自己与卫子谦根本就不是在说同一件事!
贺文清轻咳两声,道:“我气,我当然气,像我这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不气呢!”
正愁没地儿发财,这不,正好卫子谦这个冤大头就送上门来了!
卫子谦问他:“这会儿气消了没?”
贺文清挑了挑眉,笑看卫子谦。
卫子谦直觉这笑不甚友好。
贺文清道:“王爷,先不谈什么气不气的了,我受的这点儿气哪里比眼下的疫病重要。我知道王爷也是为这事劳心劳力的,这不也替王爷想了些法子么?”
“王爷您看,您是不是要将病患们都送往城外?那病患们的吃穿用度,总不能不管吧?我都替王爷料理好了,您看,这生了病就得死人吧!死了人就得办丧事吧!城西处有个棺材铺,要是有谁家要用棺材,就让他往那儿去,那儿的棺材样式多,木材都是上乘的,价格也划算,送货上门的。”
“那病患们得吃吧!城东的迎春楼,城南的扶夏楼,西城盼秋楼,城北倚冬楼皆可供应饭食。京城最大的医馆,济仁堂,可提供药材。正处盛王朝危难之际,当然也不能发国难财,所以王爷付个本钱就行了。”
卫子谦勾唇一笑,问:“文清,那棺材铺酒楼医馆都是你开的?”
卫子谦问是这么问,但面上的神色以及语气却是肯定了。
贺文清别过头,笑了笑,“王爷,现在敢开张做生意的也不多,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卫子谦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道:“所以文清算是内人?”
贺文清差点被自己的涎水给呛到,卫子谦说的什么混账话?!
“既是内人,在生意上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卫子谦笑吟吟说道,“与其让那些个贪官污吏中饱私囊了,倒不如将这桩生意送与本王的内人,讨他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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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下已将城内病患安抚住了,各州各县也在清理官道,方便物资的流通。”卫谨行说道。
高缜嗯了一声,看向卫谨行的眼神晦暗不明,让人一时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高缜并未让卫谨行前去疏散城中病患,这也不是卫谨行这个丞相该做的。他只是下令让京兆尹等人去疏散病患,却没想到,京兆尹这个没用的东西,驱散一群病骨支离的人这么简单的事都给办得一塌糊涂!反倒叫卫谨行卫子谦父子俩给占尽了风头。
“陛下,眼下最为紧要的就是安抚民心。今日城中暴动,其中因由便是患了病的民众以为朝廷对他们抱着置之不理的态度,所以才生出了捆绑整座城中康健之人的念头。”卫谨行说道,“陛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时若是民心难安,怕是会引起更多的纷乱。”
高缜眉头紧锁,不知什么时候起,卫谨行的话,说得越来越让他堵心。大概是是卫谨行坐上丞相这个位置起,也是自己登上帝位那天起,他就越来越不想听到卫谨行说话。
他时而会生出卫谨行与付明远那老东西一样看不起他的念头,但每每思及曾经二人是如何力排万难,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走到了今日的时候,他又强行压下那股念头。
可是日复一日,卫谨行变得与从前不再一样,不再护着他,不再以他为首,开口闭口就是“陛下,国事为重”。赞同的话再也没有从卫谨行口中说出,说出口的就只是与那些谏官一般,无非就是将他的决定驳回,然后就是一句“陛下,万万不可”。
年少时的光阴,终归是回不去了,他再也没有从卫谨行口中听到一句“二殿下,你做得很好”。
哦,险些忘了。
如今他是金銮殿玉阶之上的帝王,不是青云阁里众人鄙夷的二皇子。卫谨行也成了朝堂之上统领百官的丞相,不是那个在青云阁里拥着他安抚着他的皇子伴读。
高缜冲卫谨行摆了摆手,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了,丞相回去歇着吧!”
卫谨行抬头看着书案上支着手肘揉着眉心的高缜,有些话,还是到了嘴边,还是成了那句“臣,告退。”
高缜望着卫谨行跨出勤政殿的步子,隔着那道门槛,像是跨过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羁绊。
白釉冰裂纹的圆口花盆中几支水仙幼芽终于见了些许的嫩绿,不过花房里的宫女们都说,这水仙花不是长在北边的命,养不长久的。现下冒出了点儿绿芽,已是让她兴奋不已了。
岑云之前只在书中偶得一见,人们称这水仙花为金盏银台,诗人们赞它是花中“雅客”,亭亭玉立,高雅清香……
这花,倒是与贺文清生得相似。
想起贺文清,岑云面上难掩愁容。她虽居于深宫,疫病的事她多少是知道的。那日贺文清匆匆翻身上马……定是与这疫病有关。
宫里封了门,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水仙花已生了芽,愿君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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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碧幽林中,唰唰唰地惊起一片栖息之鸟,一棵高耸挺拔的松木轰然倒下,连带着地面上的石子都震得滚了两圈。
林子里传来阵阵钝响,一棵棵干云蔽日的树木相继倒下,日光透进深幽的林子里,茂密的林子中很快就空了大片。
疫病在京城的爆发时间总共就三日,但染上的人却将近四成。城外的几间棚屋很快就被占满了,而城中却不断有人被送出来,卫子谦与京兆尹等人只能等人只能夜以继日地赶工,搭建更多的棚屋或帐篷。
“王爷,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先把伐好的树拖下去吧。”公输异抹了抹额间的汗,喘着气说道。
卫子谦抬头看了看那沉了一角的残阳,叹了口气,吩咐道:“先把伐好的树拖下山,去歇息用过饭后再来!”
官兵们只好撇了撇嘴,答应着。尽管心里已是埋怨千万次,口头上却是不敢有一星半点的抱怨。眼前这个以一千兵卒就险些灭掉了人家一个国的承铭王并不比生疮流脓四肢溃烂的疫病好到哪儿去,横竖都是一死。
几辆马车叮当响着铃儿往城门处赶去,到了城门口便被拦了下来。马夫将车内盛着饭菜的食盒提下来,摆放好在城门处,守门的士兵将食盒中的饭菜取出放在准备好的篮子中再拿去分发给城外棚屋中的病患们。每一份饭食都是用油纸包裹着的,病患们吃完正好可以烧掉,以免被康健之人触及染上疫病。
贺文清下了马车,提着食盒向城门走去,守门的士兵立刻拦住了他。
贺文清道:“我是来给承铭王送饭的。”
那士兵面不改色,道:“我知道。”
贺文清好笑道:“你知道还拦着我做什么?”
士兵站得更直了些,语气更为严肃,说道:“王爷吩咐过了,任何人看到文清公子,任他怎么说破嘴皮威逼利诱,都不可放他出城门!”
贺文清一双凤眼里升起几分怒意,他的眉本就生得凌厉,如此一怒,便显得更为阴戾。
士兵咬牙挺住,努力撑大自己的眼睛,绝不能败了气势。
贺文清将食盒往地上重重一放,转过身向马车处走去,骂骂咧咧道:“爱吃不吃,饿死得了!正好给老子的棺材铺添生意!”
士兵看着贺文清愤愤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吐了口气,这也太吓人了……
他又看了看被贺文清扔下的食盒,愁眉苦脸起来,这也……太为难了!
待到卫子谦等人从碧幽林中出来时,那片残阳已然沉入山河湖海之下,淡淡夜色席卷而来。城门处的几间棚屋处点起篝火,火苗四处游曳着。
方才守在城门处的士兵见到卫子谦等人回来了,连忙提着食盒跑了过来,跑着跑着又慢了下来。要怎么跟承铭王说这事呢?说文清公子来过了,然后他又生气了?要不干脆就隐去生气一事……吧?
士兵觉得自己的鼻子眼睛都快皱缩到一处了,眼看着卫子谦都要走到他跟前了,还没想好措辞。
算了!
“王爷!”
卫子谦颔首,看了看士兵手上的食盒,笑了笑,问:“文清来过了?”
士兵点了点头。
卫子谦从他手中接过食盒,又问:“他没为难你吧?”
士兵有些意外,又想了想,被瞪了一眼算是为难吗?
士兵摇了摇头,又悄悄瞥了卫子谦一眼,在心里说道:他倒是没为难我,就是骂了王爷你几句而已。
卫子谦将士兵那偷偷摸摸的一瞥看在眼里,脸上笑意更深,“他是不是说了本王饿死了正好给棺材铺添生意?”
士兵是目瞪口呆,忍不住想给卫子谦竖大拇指。
看到士兵的神情,大概是被他说中了。
贺文清哪里是来给他送饭的?不过就是想借机出城而已。不过如今盛王朝所有城门都已封闭,没有通行令,贺文清也是无法从官道上走。
今天早上送贺文清回听风阁,之后在半道上又碰见了尺素。
“王爷,王爷还是让京兆尹那个废物东西好生把城门封好了。”
卫子谦问:“尺素姑娘这是何意?”
尺素叹息道:“文清……老药医说此次疫病的药引可能在岭南,文清大概是有意去岭南。”33ýqxsś.ćőm
岭南之地,人迹罕至,瘴气遍布,山林中草木高耸,白日犹如夜间,且毒物出没无常,一花一草……皆难以断定其是否安全。
就算如老药医所言,如今的疫病是由蛊毒所诱发的,毒尚未分解出来,难不成,贺文清还要去岭南将那没见过的花草树木蛇虫等都带回来么?
且不说岭南之地是为不测之渊实在危险,更何况从京城到岭南,山高水远,其间种种意外,皆是难料。
卫子谦自然不会让贺文清去,同样的事情……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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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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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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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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