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卉好奇了一下,“哦?”
贺启楼解释道:“听说忠顺王管得多。我找蒋玉菡万一被人寻着了行迹,又拦不住老头灭口……还是伯王派人收拾来得好。”
不乱抢人头可是个好习惯——慎重的聪明人一般都活得久也活得更好。
苏卉开得是夜校,学生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的时候要么是已经躺在床上了,要么就是打算躺~上~床~去。
在这个时代,晚上睡觉大家又一般都穿得比较多,学生们一次两次过去也习惯了时不时地让仙子老师叫走……因此学生们到来的时候都是衣冠齐整,唯独贺启楼……他今儿干脆披散着长发,倒是难得一见。
苏卉顺势上前,摸了几下贺启楼的头发,暗自感慨手感真好,“你不去做出头鸟,”她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很好。他们兄弟几个之间不止牵扯了多少恩恩怨怨,连圣上都要头疼,也不好理会,除非是人证物证聚在的铁案,那么圣上肯定会乐呵呵地抄了忠顺王他们的后路。”
仙子姐姐每次忽如其来的触碰,都能让他热血冲脑,懵逼良久。
这一次他依旧傻兮兮地盯着苏卉,半天才吭哧出一句完整的,“圣上如今是睁一眼闭一眼?”
“如今距离撕破脸还差得远……太上皇至少还有十年寿数,郑妃的儿子都还没领差使开府建牙,所以早着呢。”
一听这话,理智差不多回笼的贺启楼难免丧气,“背地里算计这么一通,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虽然依旧是个试水似的小打小闹,但不了了之却倒未必。”苏卉上辈子活过的年头搁在这个时代孩子也怕是要该议亲了,因此义忠王夫妇的心态她都能体会几分,“在你上一世,忠顺王忠信王他们是从什么时候起频分折腾贺甯的?”
贺启楼果然灵光一闪,“是……在他大婚之后!”也就是三四年之后。
眼见着贺启楼头顶呆毛一晃一晃,苏卉忍不住又伸了手,“义忠王夫妇再怎么宝贝贺甯,也会故意让他吃点亏,涨点教训,不然他也实在是太天真了。其实要不是这阵子贺甯过得不大顺气,无处发泄,也不会让他爹娘知晓太上皇究竟灌输了什么。我也等他反思一阵子,再出面教他做人。”
贺启楼很爱被顺毛——没娘的娃或多或少都有点肌肤~饥~渴~症,现在让仙子姐姐两次三番地顺毛,哪怕事关好兄弟贺甯,他都止不住地思路漂移……
苏卉一看:又走神,于是她趁机大力虎摸了两把。
贺启楼忽然抬头,“姐姐,那你不要摸他。”不能像摸我这样摸他!
这个时候就开始吃醋了吗?
苏卉双手齐上,一通乱揉,“好的,就模你。”
贺启楼头发乱成鸡窝,笑得灿烂极了。
在给贺甯上课之前,苏卉见缝插针地见了贾珠一面。
在荣国府,像贾珠这样脑子清楚手段也有的成员,大约一只手都能数清。作为绝对的少数派,贾珠真是每次见面都积攒了一肚子的苦水。
贾珠坐在苏卉对面,简简单单说了句他娘又勤往娘家跑,之后就捂着脸沉默了。他显是不好意思了,“见着您,就想抱怨,您许是都烦了。”
那不至于。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我没准儿就开心了。
抛开贾家人,她其余学生的课程都弯弯绕绕地与未来天下大局相关。苏卉笑了笑,“收了你家祖宗的报酬,我得尽职尽责些。”
贾珠诚恳道:“您助我良多……本不想再烦劳您。”
苏卉摆了摆手,“我只管给你出出主意,旁的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言外之意贾珠听得懂,再说不知什么时候这份机缘就会消散,他也想着……抓紧吧。
“前几天我表弟……就是我大舅家的二表弟打发人来请,我母亲在家也是拘得难受,娘家有求,自是忙不迭地应了。”贾珠自是知道王家表妹如何在外与人有了首尾,哪怕稀里糊涂地躺到了义忠王世子身边,她便顺杆爬死咬着不放。他娓娓道来,“我这表妹终究心虚,又如何瞒得过家里长辈?真相大白,不仅把我舅母气个倒仰,还把我母亲直接气回了家。”
你想有个好前程,必定要跟王家做切割,只是欠缺了好时机的问题:科举出仕,那么最好别留下什么道德污点,比如六亲不认。www.33ýqxsś.ćőm
苏卉又笑了,“你表妹们心都大。”
从王熙凤到宝钗,再到这位王家姑娘都是。宝钗是想踏出一条青云路,这个尚算靠谱,但王熙凤……苏卉当年看原著的时候年纪还小,现在阅历见长,能琢磨出的东西自是不同。
话说贾珠贾琏堂兄弟两个年龄相仿,当贾王两家又一次想着结亲,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贾珠都比贾琏有出息得多。相较于“空有爵位但无权”和“无爵有官位有实权”,脑子正常的都会挑后一个。
在元春封妃之前,贾政在荣府说话都比他哥贾赦算数……得多。
所以王家嫁女,贾珠才是首选。
然而为何把王熙凤说给了贾琏?那是因为整个荣国府甚至算上王家人在内,都觉得王熙凤配不上贾珠。
苏卉就笑问:“当年你跟你堂弟说亲的时候,你弟妹为何没嫁给你?”
就冲这句话,上一句里面的“表妹们”一准儿特指他外祖那边的表姐妹们!
贾珠听了这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更深以为然,“嫁给我堂弟,总能捞个二品夫人在手。这回瞧着不太好,自是要跟堂弟赴任去了。”
随着贾赦被削成了三品将军,贾琏若不立下功劳,爵位极可能到此为止。原本略有些犹豫,还让全家都瞧出几分的王熙凤果断收拾了行礼,陪着丈夫到西北吃苦同时立功去了。
苏卉继续道:“你弟妹,还有薛家的表妹一个见识浅些,另一个则极有成算,全都远了王家,难不成你还不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贾珠老实道,“我是想着这次若是闹得大些,正好连着母亲一起远着王家一阵子。”
舅舅投靠了郑家,还是在郑妃所出的几位皇子都还未见得什么不凡之处的现在,哪怕身后有个太上皇撑着,他也十分不看好。
虽然……舅舅此时投靠也未必多真心,大约想着将来羽翼丰满再另起炉灶,然而郑家就是个傻的吗?不会防着养出个白眼狼?
思及此处,贾珠不由头疼起来:这次九成是奔着舅舅来的!
苏卉能猜着贾珠的想法,心说贾珠不愧是贾珠,法子都想好了,现在……这滑头怕是想试探她的意思呢。
想想也是,仙子给你的暗示……不,现在都堪称明示,有什么理由不听?!
苏卉暗笑,我偏不暗示你,“你都想好了还怕什么?去告状啊!”
贾珠也笑了,他牙超白,“谨遵仙子法旨。”
知道自家闺女真正的~姘~头,也知道闺女竟是一无所觉地被人打包弄走,并丢在了酒醉不醒的义忠王世子身边……王家姑娘的爹娘瞬间收声,两口子齐齐出了一脑门子冷汗:也不再闹腾哭诉着要嫂子,也就是王子腾之妻高夫人出面讨个说法。
此时王家一位深得信任的管事正带着几位长随,怀揣着一封家信,连夜离京飞速赶往王子腾所在的湖南——这件事明面上牵扯了两位王爷,没错,王家姑娘的~奸~夫也是宗室,正经的王府公子,此事背后还隐隐约约看出郑家的几分手笔,不禀告王子腾,谁又敢拿主意担责任?
之后义忠王打发长史到王家询问究竟想要个什么章程,王家姑娘的爹娘已然明白轻重,只说不敢做主,得等堂兄回信。
你们是姑娘爹妈还不能做主……长史微微一笑,也不纠缠,寒暄几句便告辞而去。
而这个时候贾珠也整理好了证据,用了几个小手段密封好,在一众士子唱和的时候,悄悄交给了他的一位同科。这位同科恰好是义忠王妃的内侄,王妃她哥哥的儿子。
贾珠与这位同科一直交情不错,之前也常有书信和节礼往来,这一次……也就不显突兀,关键是……他告状又无需上门,而且……一回生两回熟么。
却说义忠王把儿子关在家里,把得力心腹打发出去收集证据,不过三天他先后收到了好几分“小报告”,来自他的几位堂兄弟,还包含小辈贺启楼,贾珠等人,甚至还有王家姑娘的~小~奸~夫。
这位宗室小公子从亲哥嘴里得知他无意间得手的美貌小姑娘卷入了这么个大~麻~烦,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是被雷劈个正着,小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懵逼了好一会儿。
平心而论,这位王家姑娘极有姿色,这位小公子的确有意纳她……如今嘛,全家一合计,小公子就让他亲爹领着,一起到义忠王府上说个清楚。
苏卉这阵子一直盯着学生信息这个界面,见贺甯被他爹娘查证出的各路消息打击得垂头丧气,夜里也是辗传反侧,小伙子几天就瘦了五斤,苏卉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被苏卉拉到课堂之前,贺甯还在嘀咕:仙子老师怎么忽然“销声匿迹”?嫌弃他没能发觉酒杯里加了料……从而对他失望了不成?
思及此处,他忽然眼前一花,惊觉周遭全变了样,而有阵子不见的仙子姐姐正笑盈盈地瞧着他。
贺甯立时委屈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也不要……嗯,嫌弃我笨……”
给贺甯当了好一阵子的老师兼知心姐姐,所以贺甯撒娇,真是说来就来。
爹妈唯一的宝贝,可不就是个小公举?苏卉大笑,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下说啊。”
贺甯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些什么,他立即低头老老实实坐好,再抬头时微红的脸颊和微青的眼圈……又实在相映成趣。
苏卉见状忍不住调侃一下,“天才可用不着我呀。”
贺甯气势更萎了:作为义忠王唯一的儿子,他也难免骄傲,但是这个在苏卉眼里中二期没过的少年再怎么爱面子不想承认,也觉得这些年他越活越回去,傻得他都想给自己一顿耳刮子。
苏卉一眼瞧出他的心事,“当年你爹几乎闭门不出,你那些叔伯长辈若是再算计你一个小辈,谁瞧得下去?你们老贺家本来人口就不多,甭管老的少的都不大看得同族落井下石。可你爹要出山了,那些跟你爹一直不睦的叔伯长辈们又怎么坐得住?算计不了你爹,折腾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后面的话贺甯自己就接了下来,“毁了我的名声,我爹后继无人,谁还肯一心跟着我爹混呢……当年那么多良辰猛将肯跟着□□爷打江山,图的不也是青史留名封妻荫子吗?”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贺甯“呜”了一声,“我是马后炮!”
因为苏卉教授医学和药理课而刷了老多好感,贺甯面对她比面对亲爹更能说些实话,“如今想来,当时在酒楼,我那几个兄弟……必有心中藏奸的,他们本就有心瞧我的笑话!我昏睡不醒,身边就躺个小姑娘,他们那么多人都没能耐替我收场吗?别说帮我收场,也不用提向我爹娘通风报信……只怕他们其中有人还要立时坐实我酒后~乱~性的好名声。”
那群小兄弟自然分成好几拨,有对他存了歹意的,自然也有心存善念的,更有两边都不占的……以他看来,后两者时至今日都没表个态。
贺甯固然委屈,但明显智商上线……苏卉很是欣慰,“按我那边的话说,你就是个傻白甜。”
第一次听到“傻白甜”这个说法,贺甯自能迅速理解,“倒是……有理。”顿了顿,他才问,“是不是……别一直傻白甜就成了。”
苏卉颔首笑道:“你在家待着不嫌长蘑菇吗?还真让你爹替你收场啊?我教你的东西,不能治病不能解毒,你还不会用来逼供吗?”
你老子的地牢里还关着好几个“硬汉”——没把全部都吐露出来的顽固分子。
贺甯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双目流光溢彩,他猛地起身一拜到底,“不愧是仙子先生!”
苏卉故作深沉道:“少拍马屁多干事。”
贺甯大声应道:“是!”
本来苏卉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肥鹅填食。连逼供该用哪些效果最佳都给他解说一回的,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能知耻而后勇也不枉费她的一番心血。
看在贺甯交付的丰厚课时费上,苏卉也要坚持把他……培养成才。
小灵灵听到主人这番表态,轻哼一声,“好伟大的志向呀。”
讽刺得忒明显,苏卉狠狠揪了把小灵灵丰沛的胸毛,“你个小灵灵,恃宠而骄啊?”
小灵灵稍微昂起头,方便主人撸毛,“您又快升级啦。要是您升级不快,我才不会对您寄予厚望呢。”
苏卉一直有所猜测,她发觉:系统提供的课程进度都是次要的,而为学生指明方向,尤其是把他们引向能获得更多功德和气运的道路,才是重中之重。
为学生们排解心事,挥散迷茫,坚定信念……她这番作为果然在系统里评价够高。
再升级,她又有新的学生名额和新学生,她估计下一波的学生就脱离了少年青年的范畴,一路奔向中年人……
其实不难想象,等她权限足够教导圣上和义忠王的时候,教学任务恐怕就会变成“治国方略”,而不再像现在这样,以教授学生自保以及一技之长为主。
刚下课,贺甯就一个骨碌从床上滚下来,他叫来丫头伺候他穿衣洗脸——萎靡好几天了,不打理一下他都忍不下去了。
按着镜子里那个头发乱糟糟,眼角还挂着眼屎的倒影……贺甯陷入了思考: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胆量向……仙子先生……撒娇的呢……
洗过脸换过衣服,贺甯终于觉得还是先办正事!时候尚早,他担保他爹娘还没睡,而且月黑风高委实适合干点“坏事儿”。
想到这里,贺甯忽地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极为爽朗。
伺候自家世子多年的大丫头偷瞄了一眼: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怎么世子爷跟醍醐灌顶似的,不止了悟,脸上盘桓多日阴郁丧气更是一扫而空……
却说贺甯这个大丫头乃是王妃精挑细选而来,心细识字更粗通药理。
听了自家世子爷叫出的一堆药材名字,她难免心惊,却二话没说领命而去。
义忠王是个多年药罐子,在使用苏卉提供的精妙药方之前,各种偏方乃至于虎狼之药他都是亲身尝试过的,因此王府也很是存下了一批药材,不说应有尽有,但比宫中也不差什么了。
贺甯是个有点数理化天赋的少年,又有苏卉在课上的引导和提醒,他没费什么功夫就配出了一大包~极~乐~散。
这名字听着污,实际上……非常凶残。
贺甯也没找人试药,他是怕一个剂量不对,试药的家仆就咽了气。反正他亲自揣着药包,直奔老爹的书房。
话说义忠王关住儿子,并非真要限制儿子的行动,而是让儿子闭门自省。因此贺甯出了自己的屋子,根本无人阻拦。
书房里,义忠王跟老婆吐过一番苦水,正口干舌燥让媳妇劝解,听大总管禀报他儿子求见,他和他媳妇都难免诧异。
但是夫妻俩宠孩子宠惯了,气头也过了,又有点恢复儿子要啥都答应的状态。
而贺甯踏进正院,快步走到父亲书房外,刚好听见他娘正替他分辩:甯哥儿委实太过赤诚,可这孩子在医药上极有天赋,又有些不可多说的机缘……王爷您的病没人比您自己更有数,我寻思着甯哥儿将来凭这一手用药的本事也无人敢惹。
贺甯听亲娘的话都把脸听红了:他~娘~的意思是天真也有天真的活法儿,改不了就改不了吧。
大总管通报后,贺甯进屋,脸上的红晕都未消去。
王妃就笑,“皮肤白又皮肤薄,心思都藏不住呢。”
义忠王仔细打量过下儿子,瞥见眼下那一圈青色瞬时心软,“随我,将来留胡子就能遮上些。”
王妃笑得越发开心,“那得等多久。”
贺甯当着爹娘也是自在惯了,原本因为连番惹得爹娘担心而该有的心虚,也随着药成而烟消云散得……差不多。
他把自己的“新发明”告诉爹娘,王妃面露喜色,王爷也来了精神。
一家三口齐齐驾临王府地牢,几个嘴硬的“犯人”被先后灌下~极~乐~散,他们先后不可自抑地大笑,而他们此起彼伏的笑声……听着越来越不对劲。
他们几个从上气不接下去到脏腑具痛再到随时会窒息,直至神智不清……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而贺甯要的就是神志不清。
这几人答话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把几人口供整理一下,不难发现些新线索。
不过想也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绝不会亲自下场,能从这几个口中得知他们确切来自那一家也就尽够了。
一下子知道了许多细节,贺甯感慨良多。
话说当日他们一群小兄弟吃酒取乐的那间酒楼,原本就是忠顺王府的产业,因着忠顺王爱极了蒋玉菡,这间常有权贵往来的酒楼便有蒋玉菡一分干股。
那天也是巧了,蒋玉菡刚好就在酒楼里……
所以贺甯中招,贺甯的内侍里通外合,王家的家仆把自家的旁支姑娘送到贺甯身边,贺甯的堂弟暗中吩咐灭口,并在酒楼外布置人手封锁消息……自然全都落在了蒋玉菡的眼里。
蒋玉菡蒋老板在原著里钟情过宝玉,也就是有金主还敢劈腿,在金主忠顺王眼皮子底下偷跑,最后还能像寻常人那般结婚成家……嗯,差不多就是后世所说的成功上岸……足见蒋老板乃是戏子中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
所以现在的蒋玉菡有几个死忠心腹并不在话下。
忠顺王这个人外表很拿得出手,待小情儿又历来不错,而且这位王爷其实并没有特别的“嗜好”……这位王爷要不是心里总想着改天换日,报仇雪恨,再至少谋个摄政王,蒋玉菡纵然对金主没什么真心,也不会这么早就想着另寻出路。
蒋玉菡出身于穷苦之家——都到了卖儿子的地步了,可想而知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早年蒋玉菡有张雌雄莫辩的精致容貌和婉转的歌喉,不过因为不识字,见识自然十分有限。
随着他一炮而红,跟着忠顺王而得以常年游走于权贵之间,他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直觉:忠顺王很难成事。非要让他说个所以然,就是忠顺王会捞银子但是不会打仗……
花了三块钱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蒋玉菡的作为,苏卉赞叹之余更觉得让贺启楼去找蒋玉菡是招妙棋。
蒋玉菡也不负众望,他没都说,但把卖了贺甯的那位宗室公子的名头说了出来。
这位公子与王家姑娘的~奸~夫……这么说吧,这两个人的爹是亲兄弟,但同父异母。
所以这位公子坑害贺甯真算是一举多得了,然而这位跟贺甯交情看起来又极好,至少在真相大白之前,酒楼里那群小兄弟里贺甯觉得他跟这位最要好,而跟贺甯相对最合不来的那位却是最早打发人暗中向义忠王府报信儿的,只可惜侍卫刚出门就被有心人拖住了。
因为识人不明而十分郁闷的贺甯第二日就请贺启楼来陪他……
当了一天心情垃圾桶的贺启楼在晚上见到了他的仙子姐姐,别提多高兴了:值了值了!
在苏卉开口之前照例要先听贺启楼念叨好半天,她始终笑意盎然,直到她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算计贺甯的主谋不是忠顺王,而是太上皇身边的老太监,收了郑家的银子顺手让金主开心一下罢了。不然贺甯身边的侍卫仆从都换过一茬了,哪里那么好收买?不过你刚回魂儿那会儿,也就是贺甯差点残疾的那一次,主谋倒真是忠顺王。”
贺启楼大喜,他猛地往前一扑又旋即顿住。
尴尬两个字简直都要写在脑门上了,之后他才结巴着道,“姐姐你最好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告诉我。”说完,让人赏心悦目的小脸……又红了。
苏卉见状,当然要伸手顺顺毛,边顺毛边提醒他,“宗室亲王,尤其是战功传家的那几位,做事倾向于简单粗暴,这种不大上得台面的算计,忠顺王本人也不欣赏,但是能看到仇敌不痛快,这位王爷也不介意帮人背个锅。”
第二天,王家姑娘就被发现自缢在家里……没错,这个家里指的是王子腾他府上,王子腾庶女居住的院子里。
其实在这姑娘贪~欲~作祟,想着将计就计,进有义忠王世子,退有她的好情郎的时候,她的命运就注定了。
哪怕能尽得两位宗室的后宅,迟早也是个暴毙的命,王子腾绝对不会为这样的侄女,还是隔着好几房的侄女伸张正义。
不过这姑娘的死,总归是口黑锅,扣到了贺甯头上,虽然不是太严丝合缝:比如王子腾也是一品大员,他家的仆妇就那么容易收买,能悄无声息地弄死或者是逼死客居的自家老爷的侄女?
其实说起来,反倒是王子腾夫妇的嫌疑更大些。
而王子腾收到家信时,侄女不止是凉了,甚至都该埋上了。这位见多识广的一品高官当着心腹幕僚也是阵阵苦笑,“还真是惹着了郑家。”
幕僚轻声道:“郑家如今几位老爷气量有限。”
要不是看好太上皇,以及太上皇扶持的郑妃所出的几位皇子,明公何至于早早就立场分明?
王子腾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笔写了回信。他自是有动用千里加急的本事,王家姑娘不曾入土为安,他的回信已经到了其妻高夫人的手中。
自家姑娘之死,王子腾夫妇俩自己把这锅背了:败坏门风,死有余辜。王子腾因此上了个自辩且悔过的折子,圣上因为他治家不严而罚了一年俸禄。
义忠王府、忠顺王府、还有王家的仆妇再次迎来了一场清洗,就没人提及了。
此事尘埃落定的时候,宝钗都要出门了……入了义庆王府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没人知道,因此姐妹们相约见面,恭喜之余都有些悲戚。
这种时候宝玉不会缺席,然而自始至终这位宝贝蛋对宝钗都不太热情——苏卉作为旁观者看得再清楚不过,宝玉对宝钗和气温柔,真是因为宝钗长得好,多余的情愫一点都没。
反正送过了礼,宝玉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黛玉身上。
苏卉趁着这对表兄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她径自来到宝钗身边,此时恰好宝钗刚从净房回来,身边除了丫头也没别的姐妹。
苏卉上前,直截了当,“世子妃刚刚有孕,你多小心。”
宝钗的丈夫虽是次子却是义庆王实际上的嫡长子,现在不曾受封世子,但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让义庆王抱上孙子,这个世子手拿把掐。义庆王嫡子的正妻,苏卉叫上一声世子妃,宝钗也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立时淡了些。
宝钗不是嫉妒正妻有孕在身,而是这位嫁过来足足三年,这是头一次有孕。这个时候进门,怎么说都有些微妙:期盼多年的嫡子,与新纳的侧室……靠谱点的男人都会更重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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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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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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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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