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历史小说>我在红楼练小号>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让养在身边的庶女打了个前锋,得了回信此刻心里有数的汪桐语仍旧要亲口问:“他对你好吗?”

  这个“对你好”就是在问贺启楼在那啥方面是不是也对她好。

  苏卉一听就笑,压根不用揣度就明白娘亲在担忧什么,她甚至猜得着这个问题她爹也很关心。

  谁让贺启楼是宗室,又背负再现王府荣光的重任,不得不早早上战场练兵领兵?

  哪怕他长得精致说话也很和气,她爹妈还是怕这女婿在那啥的时候又糙又粗鲁,若是再有点乱七八糟的“坏习惯”……

  苏卉此刻反问一句,“娘,万一……你跟爹真肯换个女婿?”

  一听闺女这话,汪桐语提着的心起码放下一半,不过她依旧诚心道,“若当真糟蹋人,爹娘可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苏卉大乐,一头扎进母亲怀里。

  开明士大夫父母想得果然“周到”,苏卉也不怪自己爹妈想得太多:文人儒士才子癖好怪异脑洞清奇的就少了吗?这可是有各类小说为证,尤其是大才子写就的那几本传世笔记体小说。

  从初中时看的三言二拍,再扩展到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以及袁枚的《子不语》……年纪还不大的苏卉自此踏进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相较而言,《红楼梦》绝对是点到为止,相当小清新了。

  而与这些才子作者们活在类似时代环境的富贵人家的公子们……想也知道,精神一点都不贫瘠,那啥的花样也完全不逊色于后人。

  偏偏贺启楼是真单纯:上辈子艰难,还被继母和异母弟联手算计致残,没心思也没“本钱”琢磨儿女情长。这一世,他对苏卉自始至终都是极尽温柔……好吧,就算他有什么特别癖好,也不敢对着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仙子姐姐显露半分。

  苏卉想到这里,还回味了一下:贺启楼脸美人甜声音低,什么时候看过去听过去,都悦目悦心……

  为免于贺启楼以后莫名背锅,也安一安爹妈的心,苏卉实话实说,“世子很乖,对着我他哪里都乖。”

  汪桐语一听又纠结上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担心错了人?

  对上女儿黑漆漆的双眸和上扬的嘴角,汪桐语想了想,满腹心事最终汇成一句,“罢了,横竖你也吃不了亏。”

  苏卉一头扎进亲娘的怀里,大笑不已。她边笑边蹭,汪桐语从来都扛不住闺女这一招,便搂住女儿嗔道,“都成婚了,还这样撒娇!害我和你爹白担心一场!”

  跟亲娘腻乎了一会儿,等亲娘给她理好头发,苏卉才又问道,“娘这是有感而发?”

  随着亲人们日渐老去,在维护他们健康上的花销必然越来越大。苏卉与贺启楼结婚,又少了个稳定的课时费来源。她这一年里基本不再潇洒氪金来寻求“细枝末节”的答案,而是量入为出,能省则省——舅舅入阁,自家的情报网说是“平地飞升”倒不至于,但绝对是进化到了一个新层次。

  对亲闺女,汪桐语自是有问必答,“还不是宫里那位大师?净出幺蛾子!”

  苏卉第一反应就是,“终于正经出手了?”

  如今太上皇身边可有位医学药学水平非常值得一提的道士,而且这人自始至终都知道他炼制的是什么玩意儿,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位神医道人与他的师兄弟当初不管是自愿也好被逼迫也罢,进宫伺候了太上皇好些年,深得太上皇信任,他们几个地位尊崇,连带着他们出身的宗门也水涨船高。

  地位高了,野心也跟着上来了:原先只求活命,现在么……起码得谋求一下国师之位。

  话说爱嗑药的皇帝,可以参见嘉靖,六十岁就凉了。

  不过嘉靖皇帝痴迷炼丹嗑药,总是个合格的皇帝,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称得起“中兴之主”。这里多啰嗦一句,了解和评价一个明代的皇帝,可千万别只以清代编纂的《明史》为准。

  太上皇没嗑药之前,比不了没嗑药的嘉靖,也差不多少。

  他在位期间作出的大多数决策可谓不过不失,当然废掉太子绝对是他人生最大昏招——他自己都承认这一点。

  太上皇醒悟过来自然无比后悔,只可惜这份歉疚以及退让之心,随着时光渐渐流逝……长夜漫漫每次睡不着的时候回想当初,在懊悔之余又恼火于嫡子多年都避着他,进宫来见他一面也总是来去匆匆,不肯多坐坐更不肯多说几句话,似乎心结仍在,就是原谅他这个当爹的!

  平生最大恨事不能释怀,偏偏当了皇帝的儿子声威甚重,渐有不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的意思。

  权柄一去不复返,又亲身地感受到自己逐渐老去,太上皇越发不甘心,从而钻起牛角尖,再采取些行动,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现在苏卉通过系统多番认定,太上皇对着亲近他的孙儿们绝对是没安多少好心,他的心态大约就是:我控制不了儿子,还控制不了“很傻很天真”的孙儿们吗?

  当然,太上皇在退位后的若干年里,曾经是非常真心且用心抚养教导孙儿们,尤其是他的嫡长孙贺甯。

  苏卉看着太上皇,只觉得老而不死是为贼不是白说的:她那个让贺甯看清祖父真面目的任务到现在也没完成!

  因为太上皇哪怕身体大不如前却还算沉得住气,没出什么招——能让苏卉大大方方做文章的招儿。

  于是苏卉对贺甯的教学内容也仅限于教书,不好育人。

  亏了家人健康状况都算稳定,苏卉花销不大,又有狗大户五皇子足够她吃上好一阵,弥补贺启楼成为老公而损失的进项,指望不上贺甯这边的收入苏卉也不伤。

  不过随着这位学者型世子日益沉迷科研,苏卉觉着纯教书也能割上几茬韭菜——是的,苏卉特地引导贺甯关注起青霉素。而贺甯也没辜负苏卉的期望,在集中精力攻坚青霉素的同时,也没丢开让他扬名的止疼药……的研发。33ýqxsś.ćőm

  若是真能弄出临床可用的青霉素,贺甯获得的功德气运总和都能力压五皇子一头了:五皇子可是经过系统认证过的目前为止最为出色的皇位继承人,贤君~预~备~役。

  自从贺甯展现出,不夸张地说,同时代里医药方面几乎无与伦比的天赋,他本就爱子如命又十分识货的爹妈对他态度就更为慎重,不仅疼爱更多了许多尊重。

  因为半年以前,一位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差点就要装裹了放进棺材的义忠王心腹爱将,让贺甯用他自己捣鼓出来的半成品青霉素“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义忠王原话。

  青霉素需要皮试,不宜口服,也不宜外敷,但在这个时代,讲究不了那么多。仅仅是外敷,再配以口服汤药,就有如此神效,不知惊掉了多少下巴:前阵子就要咽气的将军个把月后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同僚们庆祝他“逃过一劫”的筵席上……这如何瞒得住?

  贺甯自此坐实了神医的名头。

  京城里像样点的人家对贺甯的评价也不再是“世子有福气,有义忠王夫妇这样天下难寻的好爹娘”,而像样点的人家闲话起义忠王府最后不会再感慨一句“可惜了虎父犬子”。

  贺甯声望渐隆,苏卉心里也很畅快:贺甯的气运功德那可都能转化成课时费啊!

  不过碍于制备和使用青霉素的技术不成熟,距离推广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自然也有持续挖掘气运功德的价值。

  这种课时费的大宝库,苏卉不能说是盯得很紧,却也会隔几天就点开系统关注一下。

  照亲娘刚刚的意思,苏卉心里有数:正是因为贺甯医术突飞猛进,太上皇才有意减少与这个孙儿相见相处的时间。万一被孙儿一眼看穿,太上皇绝不仅仅是没面子的事儿。

  苏卉想得再多,不过数息的功夫,她又添了一句,“这出招……要紧吗?”

  她打开系统的问答页面,随手一搜,想初步了解太上皇的“神药”计划就要两百块,她心说好了,娘你不用答了——系统标价直白地证明了这个问题的价值。

  做个类比吧,王子腾的真正“恩主”这个问题也需要氪金三位数,须知这位一品大员因为这些年来成绩可圈可点,兼与诸多贵人交好,哪怕入阁无望身价可是一路看涨呢。

  说不得王子腾在往上爬的过程中,给哪位或者哪几位贵人做了马前卒,也很难讲他又给那些势力做过代言人,不过一旦升为一品,不是虚衔的那种——皇帝都不好说自己能让人家一品大员想干啥就干啥……这些曾经与王子腾有旧的贵人或者势力想绑定他,那……还是洗洗睡吧。

  正是因为这位背后太复杂:不说他早年发迹的过程,只说近年来他跟有资格跟五皇子夺嫡的三皇子,以及三皇子的母族郑家扯到了一起,又曾督军西南——也就是忠顺王的地盘,苏卉就没了对这位追根究底的兴趣。

  她依稀记得不知是脂批写明,还是有名的红学家推断,王子腾的结局是暴毙……反正依照这一世王子腾所作所为,落得暴毙这结局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王子腾这种典型的“利益动物”言行全都有章可循,而寿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太上皇,以及十分重情的贺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头脑一热,做出点超乎预料的事情。基于太上皇的身份地位,真要做点什么,不说惊天动地,起码也是影响时局的大事。

  直接探查太上皇的花费太大,苏卉这几千的存款也不是这么浪的。她现在还是先看好自己的学生们,

  这边苏卉打定主意,汪桐语就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回头你们进宫……在帝后那里无碍的,但是到了太上皇那边且小心些。”

  苏卉道:“还能逼人试药不成?”

  再荒唐还能超过嘉靖?结果话音未落,就见亲妈牢牢盯住自己,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家里出来一直到返回王府,贺启楼从头到脚都洋溢着几乎固化的愉悦……因为苏卉的爷爷和老爸都明确地表示对他挺满意。

  苏家这种老牌书香门第兼官宦世家,不会像暴发户那般端着个架子,而是十分和气可亲,表达好感也都比较直白。

  苏卉给贺启楼顺了顺毛,获得一个热烈的公主抱加亲吻……苏卉被亲得面颊微红,靠在贺启楼胸前边喘边嘀咕:新婚嘛,先让你开心几天。

  小夫妻俩这边你侬我侬,苏卉爹妈这里……也没差到哪里。苏泰和和汪桐语夫妻俩能始终感情深厚,凭的就是志趣相投。

  却说汪桐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苏泰和近在咫尺,闭眼等了约莫半刻钟,他媳妇折个五六个饼子才徐徐道,“愁什么呢?”

  汪桐语推了丈夫一把,“你不好意思提的,我帮你问了!”

  苏泰和再怎么开明,也是不好意思跟闺女讨论女婿技巧水平的,不过看看今天女儿女婿相处的模样,他也就不担心了。此时老婆甩锅求表扬,他就轻咳一声把锅又推了回去,“看还看不出吗?偏你要问。”

  汪桐语又是一巴掌糊到丈夫的肩头,掐了掐,才道,“我就白做小人了?”

  苏泰和哎呦一声,边护着肩膀边低声笑。

  有了这么个轻松自在的开场,后面的话汪桐语顺顺当当地说了出来,“横竖都厚脸皮问了女儿房内之事,之后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

  苏泰和立时敛了笑容,“宝儿再通透不过,能有什么事瞒得过她?”

  汪桐语却没丈夫这样信心十足。

  “我哪里是担心她看不透!”身为世家贵女自有丘壑,琢磨了好一会儿汪桐语方郑重道,“宝儿再怎么来历不凡,根脚惊人,终归是托生在了咱们家……”

  言外之意就是:宝儿既然来了尘世走这一遭,她再厉害也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下凡的仙君何尝不应了这个理?

  苏泰和越琢磨脸色就越凝重,跟老婆对视一眼,两口子齐齐坐起身来。

  夫妻俩坚信这世上就没谁能真正能难为他们家宝儿,但是宝儿在人间总不至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因此吃了亏,哪怕是个小亏,也会难受……宝儿嫁给了宗室,夺嫡之争躲都躲不开!他们做父母的如何不忧心?明年开春,也就是三个月后,苏泰和定准了要升官,离京去做封疆大吏。天高……离得远,真若是出了事,莫说帮衬援救,只怕消息都得不着及时的。

  夫妻俩相对无言,半晌过后苏泰和一句话就落了锤,“我这就找亲家好生聊聊。”

  “太上皇的坏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听得且接得住的,毕竟绝大多数人,哪怕是历经宦海多年的老狐狸,对皇权总是有所敬畏的。

  苏泰和拍拍老婆的后背,“正好再细细探探,看看亲家的眼界气度,若是不成,他非得挡着路,想办法让咱们女婿直接顶上来就是。”

  汪桐语点了头,“横竖女婿年纪轻,合适慢慢教导。”

  却说苏卉不知道自己爹妈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也会深深感动,而后……添砖加瓦。

  实际上苏爸苏妈要做的,和郑家一直在谋划的,也没啥本质区别。对于一个有野心有实力的世家来说,这种事儿……当真算得家常便饭。

  又甜甜蜜蜜地过了三天,贺启楼便得早起,早早到兵部点卯。已经入了冬,练兵也要放一放——比起几百年后的京城,可是冷上许多。

  贺启楼去上班,虽然只有半天班,苏卉闲下来刚好撸着小灵灵,默默啃书:药物动力学,给贺甯上课前起码她自己得做到略懂,才好教人不是。

  这天贺启楼下班回来,边脱外套边道,“咱们该进宫拜见帝后了。”

  出身于王公爵位的宗室人家的嫡子,成婚后一般都要夫妻二人一起进宫拜见一下帝后。皇后说过,这叫认认亲戚。不得不说,皇后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坦。

  不过现在能有王爵公爵在身的宗室人家,要么功高,要么就是皇帝的近亲。

  苏卉跟贺启楼的婚事还是圣上亲自指的呢,所以进宫拜见也在苏卉预料之中。

  婚后半个月才得了进宫的旨意,纯是因为皇后娘娘前阵子得了重感冒:烧了足足两天。直到皇后用了贺甯让他娘送去的特效药退烧药,果然药到烧退,之后安心休养到前天,已是痊愈。

  另外,旨意上让他们夫妻俩进宫拜见的日子,也就是明天,正是太上皇每月面见孙儿们的时候。

  话说这一年里,顶着“专心清修,人老也不爱热闹”的名头,连以前最得宠的贺甯,三皇子与五皇子,都是每月只能见上太上皇一回,至于其余皇子们更是想到太上皇跟前尽孝都不可得。

  听贺启楼慢条斯理地解释完,苏卉放下笔,把教案缓缓合上,放小灵灵下地,才同样慢悠悠地问,“还得见太上皇?老爷子这么赏脸?可若是被我瞧出什么,我就未必给面子啦。”说完她侧头嫣然一笑。

  作为一个今穿古的穿越人士,哪怕没有日天日地的金手指,对皇权也不会有太多敬畏。

  贺启楼自认确定姐姐身份,当然不觉得姐姐这话的内容语气有什么不妥,“早看出来早放心,用不用有啥说啥……姐姐你看着办。”

  “偏你嘴甜,”苏卉眯了眼,“这回都听你的。”

  贺启楼闻言就蹭了过来,本来他就嘴大,这次俩嘴角简直要咧穿腮帮子。

  既然是认亲戚,少不了要到郑妃面前打个转:不过郑妃这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距离夺嫡图穷匕见的时候还早得很,郑妃何必平白无故得罪人?所以苏卉觉得被郑妃拿捏一下掂量一下的机会都未必有。

  但到了太上皇跟前,有点祸福难料。不止苏卉这般思量,她公公南安王亦然。

  为此,南安王特地把小夫妻俩叫到书房里,好生嘱咐,“多警醒些!太上皇倒还罢了,真要折腾小辈也轮不到你,但是太上皇身边那几个牛鼻子,素来不安好心。”

  贺启楼应得痛快,转过头就盯着苏卉傻笑。

  当然,只有苏卉戴着有色眼镜,觉得贺启楼是在傻笑。她故意不搭理,见公公只当眼瞎儿子犯傻……心说我公公果然是个明白人。

  贺启楼却不依不饶了:当着他爹,他怎么能怂呢?于是他猛地抓住苏卉的手……

  然而抓手也不敢使劲儿,苏卉当着公公的面儿,对贺启楼甩了个白眼,之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见多识广的南安王忽然觉得他刚刚还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亲儿子……有些碍眼:臭小子果然情根深种!不过儿媳妇本人还有出身,又没什么可挑剔的,他挺看好儿子的眼光:这才像话……果然是老子的种。

  思及此处,他便摆了摆手,“开不快走?”若不是儿媳妇也在,他就不会说“走”而会换成“滚”。

  小两口立马手牵着手麻溜儿地跑了。

  贺启楼与苏卉前脚走,老王爷的亲信,王府大总管后脚上前凑趣,“世子成婚后便体会到王爷一番苦心。”王爷与世子爷这阵子愈发亲近,他们这些王府老人自是乐见。

  南安王并不答话,只是笑眯眯地往后一仰,靠住椅背,端起茶盏:他在婚事上成全了儿子,父子之间的隔阂几乎消失不见,儿子如今更肯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小儿女模样……儿子“英雄气短”,他这个当爹的却瞧得老怀大慰。再看着楼哥儿几年,就能安享子孙绕膝的晚年了吧?

  贺启楼与苏卉手牵手回房,梳洗一番再换过衣裳,一起乘上马车进宫拜见帝后。

  今天没有大朝会,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圣上就在乾清宫的书房里召见了他们小夫妻两个。

  圣上当年便是靠着不凡的军事天赋入得太上皇之眼,因此在宗室后辈之中,圣上更偏爱能打且性情直率的:贺启楼不是例外。

  圣上夸奖了一下贺启楼在西北战场上的武勇,又说起~太~祖在马上打下的江山,年轻人却有些忘本,勉励起贺启楼堪称慈眉善目。

  期间苏卉都老老实实地当布景板,扫描过皇帝的气运和功德之后,她就跟小灵灵脑内聊天,“皇帝金光闪闪,只要别抽风做出什么事儿惹得天怒人怨……”

  小灵灵接话道:“我觉得想靠着太上皇掀翻皇帝龙椅的那群人,挺可怜的。”

  话说贺启楼面对皇帝并不拘谨:把讨好他岳父的小手段一一摆出来……圣上也挺吃这一套。

  足足两刻钟过去,圣上才笑盈盈地把他们两个“打发”到皇后那里去。

  到了坤宁宫,郑妃元春等高位妃嫔都在,贺启楼与苏卉进得门后自是一番见礼。

  三皇子妃与五皇子妃坐在各自婆婆的手边,礼毕苏卉坐到了五皇子妃的身边,与贺甯他老婆遥遥相对。

  至于贺甯他老婆身边那位有些面生,不过有万能的系统在,一块钱就查出来对方的身份,还附赠气运:这位是贺歆汇他老婆——宝钗便是嫁了义庆王世子贺歆汇。

  听说,这听说来的消息源于黛玉和湘云,宝钗日子过得挺不错,深得宠爱不说,也颇得丈夫看重。只要生个儿子,就侧妃手拿把掐。

  贺歆汇老婆据说很厉害,能管住丈夫的那种厉害。正因为她厉害,更显得宝钗会做人会来事。这一点,黛玉和湘云都是发自真心的佩服。

  然而百闻不如一见,贺歆汇之妻身量丰润且时刻带笑——许是因为刚生了儿子,她的笑容发自真心,不像在场的大多数贵妇人,脸上挂着满满的恰到好处的“商业性”笑容。

  偏巧,苏卉与贺歆汇之妻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贺歆汇之妻笑得更灿烂了几分,苏卉愣是从这位的脸上看出一番“来跟我说话呀,咱们才是一伙的”的意思来。

  贺歆汇成了义庆王世子,其妻罗氏有得力的娘家更有个大胖小子,夫妻感情又颇为和睦,这会儿怎么会把一无所成的侧室姨娘们放在心上?

  纵然她知晓丈夫宠爱的侧室薛氏未嫁时,与眼前的南安王世子妃有些矫情,但她坚信南安王世子妃不会为了个小姐妹而拎不清,枉顾二位世子,也就是她家世子爷与南安王世子的交情。

  苏卉自来喜欢爽利人,对面的罗姐姐这样明晃晃地释放出善意,她没道理不接招。

  于是二人相视一笑,五皇子妃左看看右看看,也掩唇一笑。

  话说,不仅是贺歆汇他老婆想跟苏卉抱团取暖,贺歆汇和贺启楼也要在拜见太上皇之前并在站在一起,彼此安抚一下小心灵。

  这阵子负责宗室密谍年轻成员的挑选和操练,手底下都添了许多人命的贺歆汇,比三五两位皇子知道的隐秘腌臜事还多;贺启楼底气挺足,但他不想给心爱的姐姐找麻烦,于是打定了主意小心谨慎,脸上的笑容也淡淡的。

  不是他俩胆小没经事,而是……实在是两位皇子也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五皇子就在交泰殿东面的大路上吸气定神,好生酝酿一下才算是做足准备——这还是他坚信有位九天玄女给他压阵的前提下。

  五皇子这么紧张,三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说这一两年里太上皇好似更偏爱他,然而三皇子哪会这么单纯?他敏锐地看出太上皇越发喜怒无常,以前的皇祖父可不是这个样子。

  唯有贺甯无所畏惧:祖父待他一如往昔,就算太上皇服用仙丹出事……疑难杂症他在行的啊!

  引路的太监出自乾清宫,惯会察言观色,眼见几位殿下世子爷都神色不同以往,他默默放慢了脚步,还轻声提醒,“昨儿听说太上皇身边的大师得了一炉绝妙好丹,圣上那儿已经得了……”

  这事儿三皇子与五皇子都是知道的:若非那丹药委实无毒,而且昨日太上皇也好好的,不然今日圣上不会允他们几个过去拜见太上皇。

  当年,太上皇退位便主动搬入养心殿——养心殿位于乾清宫的西南,他身边的道人但凡出入,就会落在值守乾清宫的侍卫眼中。

  信重的道人几次劝说过后,让太上皇也觉得“活在儿子眼皮子底下”很不自在,老人家便去了距离乾清宫更远且地盘要大得多的宁寿宫居住。

  借由移宫,身边伺候的换了一茬,尤其是宫女,几乎全部退了回来——让皇后的心血付之东流。

  说是帝后监视太上皇也不尽然,这对至尊夫妻当真是担心心灰意冷的太上皇为贱人所惑。相较于对玄学将信将疑的皇后来说,圣上可是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一代英主。

  说得再直白点,就是圣上相信国师,也知道国师一脉绝非沽名钓誉之辈,但是他未必按照国师的劝说和提醒行事。

  而太上皇不信国师,则是觉得国师立场可疑,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真正明白太上皇和圣上这点心思的,如今在场的只有五皇子一个,所以他此时也是异常为难:他有个仙女老师还被人家救过命,这位偏偏仙女还告诉过他国师很有些本事……想三边都不得罪,基本没戏。

  五皇子揣着心事,与兄弟们到了宁寿宫,之后他不用为难了。

  一个月未见,太上皇没胖也没瘦,甚至比以前更和气几分,一一问过亲孙和侄孙的近况,便对角落里站着的心腹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躬身出了房门。

  除了贺甯跟太上皇有说有笑,五皇子他们哥几个都在迟疑太上皇今儿为什么这个和气,工作原因凡事儿不爱往好处想的贺歆汇甚至想起了“无事献殷勤”这句话。

  片刻后,贺歆汇的预感成真。

  太监回转时手里端着个金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个描金匣子。三皇子五皇子见此,难得默契地心头猛跳:他俩老爹案头的“仙丹”也是同这样匣子装着的!

  而贺启楼和贺歆汇正用眼神交流,此时一见这几个匣子,齐齐吸了口凉气,唯独贺甯……在太监举着金盘恭恭敬敬呈上来的时候,甚至不等太上皇开口,他就伸手抓过了个木匣子,笑眯眯地打开,果然匣子里放着颗嫣红又在阳光下微微流淌着光芒的丹药。

  贺甯二话不说,捏起这颗大药丸就往嘴里一放,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太上皇也笑了,指着剩下四个盛药的描金匣子道,“你们几个也尝尝吧。”

  下午,贺启楼回家后,在夫妻俩合用的书房里,抱着苏卉的胳膊学舌道,“姐姐,我终于知道‘气氛几近凝固’是什么意思了……”

  苏卉大乐,配合地追问,“然后呢?”

  贺启楼胳膊一伸……轮壳子他俩同岁,然而身量上,他足足高了苏卉一头,于是双臂一伸……苏卉就像是扎进了他怀里一样,这还不算完,他又低头在苏卉头顶和额头轻啄了几下,最后干脆脸贴脸,搂住苏卉缓缓晃悠。

  不过以这么苏炸天的姿势搂着老婆,贺启楼嘴里说的却是,“吓死了!当然是我们几个全都吃了……”

  贺甯会带头嗑这个一看就不大对的“仙丹”?

  相对而言,苏卉这堆学生里贺甯的确是心眼儿最少的,但他这个心眼儿少更像是保有赤子之心,而非愚蠢脑残。

  所以苏卉才说:“不应该啊。他许是存了一手?”

  贺启楼笑道:“在太上皇宫里他粉饰太平呢,把我们几个全骗过了!出了宁寿宫的地界,站到乾清宫跟前,他唰地沉了脸。”

  苏卉止不住惊讶:她真是头回知道贺甯也能有演技。

  贺启楼继续道:“甯哥脸色难看极了,我们哥几个都得去坤宁宫接媳妇,再跟帝后道别,临走到坤宁宫门口,他才低声告诉我们,这事儿他管了,解药找他拿。”说到这里,他再次亲了亲苏卉,“当时的确吓着了,在太上皇眼前不吃都不成。可仔细回味一回,我觉得倒还好,精神头不错,更没觉着哪里不自在。”

  苏卉抓过贺启楼的手——她在出宫后两人同乘的时候便已经给贺启楼做过全身检查,现在装模作样地再诊诊脉,毕竟隔空扫描诊断的能力,对于依旧顶着~肉~体~凡胎行走的苏卉来说,实在是太过了。

  “提振精神,补元气,有微毒,”苏卉放开贺启楼的手腕,“有微毒不算事儿,上瘾才是要命的。”

  这个时代的医生早已经普及了朱砂有毒的概念,太上皇那位专用丹师精通医理药理,无论是给太上皇服用的,还是送给圣上以及几位皇子世子的“好丹”在朱砂剂量上都很谨慎,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成瘾上面,而且长期服用对神经系统有损害。现在的太上皇在精神状态上已经有点问题了,但目前他还能自控,等到他身边的大师需要挟“太上皇”以令天子与诸侯的时候,当然就难说了,而且结果……完全可以预计:不搞出个天下大乱来,人家未必干休啊。

  挟持个傀儡,太上皇若不成,起码能试水练手,坑掉圣上,再扶个皇子上来,显而易见这位皇子不能太聪明,甚至正常智商都最好不要有,司马炎那个傻儿子司马衷无疑最为合适……但想在如今的皇子中挑个脑残的,基本上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那位丹师大人靠的就是先用利益捆绑,之后“神药仙丹”长期上阵,最后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这个套路嘛,还真不常见……生活在一个非修~真~世界,能有这样的思路,苏卉不知道该夸他们是天才还是太异想天开,亦或是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想到这里,苏卉又有点不淡定,想要氪金求明白,然而这个答案需要三千块……验证了这个问题的价值后,苏卉也反思了一下:她有些太依赖系统了,实际上……除了治病救人,其他的并没这个必要。

  却说苏卉半天不说话,贺启楼忍不住了,“姐姐,我今天受惊受委屈,你给我压压惊。”

  他不是猜不着姐姐正琢磨着要紧事,但是眼见着姐姐越来越凝重,他的不祥预感也渐渐浮上心头。

  苏卉闻言,回了神,毕竟恋爱好些年,丈夫的心态很好揣摩,“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说着还顺便拍拍丈夫的胸膛,“做点好吃的,给你压惊啊。”在此之前,她正好趁这个机会,见一见五皇子。

  五皇子此时用了些解~毒~药——其实就是催吐药,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屋里点上助眠香料,闭目养神也养一养身。

  此次苏卉入梦算是强行接入,因为五皇子并没有睡着——不带任务的强行接入,不算进教学时间里,因此每分钟都是钱!扣苏卉的钱!

  苏卉把刚刚自己猜测出的丹师一脉的“骚套路”简单地说给五皇子,也不管五皇子消化没有,转头就走。

  仙子的身影犹如青烟般消散,五皇子猛地惊醒,他坐起身子,才发觉自己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群道人能挟持皇祖父,还想毒杀或者刺杀父皇,再推个傻皇子上位……前朝无人与他们勾结,又如何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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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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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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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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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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