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用一根糖葫芦收买了夏洲想去听书的心,喝酒的地方改由蔚凌来定,夏洲不做感想,乖乖跟着。
天色微暗,他们在酒巷里穿了几圈,最后钻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店,在里面买了一壶酒。
夏洲像狗变的,凑上来闻了闻,眼睛一亮,叹道:“闻着不错,阿凌你怎么找到的。”
蔚凌开了酒壶,喝一口,来劲:“我瞎找的。”
“这也能瞎找?”
“辰枭和我提过,说煜都的好酒都藏在角落里,越不起眼的酒家越是香。”
夏洲听着这个名字,心里就是一阵不自在,他当然记得辰枭是谁,当初封印了他,还想要他命,这名字化成灰他都不会忘。
“尝吗?”蔚凌把酒递到夏洲面前。
夏洲闻着酒香,从迷糊中回过神来。
他们坐在酒家外的木椅子前,天色已暗,唯有明月高挂,那淡白的光映着酒壶的边沿,他抬眸向上看,看着蔚凌在对他笑。
“笑啥呢。”夏洲接过蔚凌递来的酒,指尖相碰,舍不得拿走。
蔚凌含着声音,故意放缓:“笑你啊。”
“笑我干嘛。”
“笑你又小气、又多情、又任性乱来、又厚颜无耻。”蔚凌握着酒壶一收,再从夏洲手里夺走。
夏洲不让,追着去抢,可蔚凌单手环着夏洲手腕一挡,拍到桌上。
“阿凌。”
夏洲喊他名字表达心里的委屈,手上不占好,就出脚去挡,蔚凌赶在他之前让开,侧腿抵住,右手捞起酒壶喝酒,却能几招之下不让夏洲碰到分毫。
“阿凌。”夏洲斗不过他,干脆翻过来,围着蔚凌绕了一圈,把人往怀里搂。
酒家的老板听着外面动静,正出来看究竟,却看见蔚凌起掌拍上木桌,身下木椅随他功力猛然后退,正好退到老板面前。
“老板,好酒。”蔚凌感慨一句:“明日再送个……七八坛到酉王府上。”
老板呆滞:“呃、嗯、嗯?”
他来不及追问,夏洲就朝蔚凌追来,蔚凌瞧准了这个时机,脚下一转,踩着木椅翻身往上,翻到了屋檐上。
夏洲没追上,看蔚凌的身影在月光下,没好气地说:“阿凌。你跑什么。”
蔚凌仰头喝酒,喝完见夏洲也跟着上了屋檐,两人距离拉近,他笑了起来:“我没跑,只是你捉不到。”
“你欺负我。”夏洲倒也学会了装无辜:“不让我用妖力,我和小猫咪有什么差。”
蔚凌摇摇头,回头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夏洲,每回都是你带我走,这次换换,你跟我走怎样。”
夏洲双手环胸,故作好奇:“行啊,你带我去哪儿?不会换些人来封印我吧。”
说完话,他瞥见酒家的老板还在下面偷看,顿时眼神一凛,杀气腾腾瞪了过去,老板觉得周围空气突然变冷,吓得赶紧钻回屋子里。
蔚凌声音软了,比夏洲更无辜:“上回我那么做,是担心你再卷入人间纷争,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听着像你为我好。”
“是啊。”蔚凌再一次把酒壶递给他:“你把我搞得那么惨,张口闭口都是为我好,你以为只有你会?”
夏洲不接酒,而是握着蔚凌的手腕把他拖到自己面前:“话不能这么说,我都道歉了,你呢?”
蔚凌仰头看他:“我错了。”
夏洲不放他:“听不清。”
蔚凌靠不近夏洲耳朵,只能踮起脚:“我、错、了…”
月光皎娆,尘世安详,夜幕之下,唯有那无暇的洁白涣散如梦。
夏洲碰到沾了微醺的唇,将吻深入。
蔚凌闭上眼迎合他,温暖浸开在舌尖,麻酥酥传遍全身。他的手指仿佛再也勾不住手里的壶,只听一声脆响,落在了琉璃瓦上摔碎。
“你要带我去哪儿。”夏洲把他抱住。
“皇宫。”蔚凌推着夏洲宽阔的胸膛,稍微拉开点距离:“万念殿。”
夏洲眼中微闪,一时没想起万念殿是个什么东西。
蔚凌却在笑:“跟我来。”
*
在蔚凌的记忆里,万念殿是个清冷的地方。
远离街市,远离宫廷,环着太历院所在的山群,空空荡荡。
其实他不太记得万念殿到底在什么地方,虽然那里他呆了近十年,却是从来没见过它的全貌。所以,这一次回去也只能凭着感觉往皇宫北面那快没人烟的地方去。
如今,蔚凌头一回好好欣赏万年殿的全貌,环着四面围墙,中间孤立一座阁,宽阔浮华,月光覆盖在瓦顶,如霜降下,周围是平坦的空地,浮雕镶嵌,没有个半个人影。
触目的一瞬,蔚凌的思绪仿佛被拉回了那片让他无处可逃的孤独和寂寞。
“既然害怕,为什么要回来。”夏洲拍了他一下,把他从乱七八糟的心思里打醒。
蔚凌回头看他一眼,再看万念殿,大殿右侧裂开很大一个窟窿,整个地面凹陷成坑,一直穿过围墙,蔓延到墙外很远的道路上。城门和墙外的缺口有几个侍卫把守,殿内没有任何气息,想必是空荡很久了。
“你看。”蔚凌指着夏洲:“当年封妖珠封不住你,我怕你放出来会毁了整个煜都,于是不要命带着你跑——结果,万年殿还是被你的妖力炸成了那样。”
夏洲哼了一声:“那晚死了不少人。”
“全算我头上了。”蔚凌苦笑:“我被骂得特别惨。”
说完这句,他纵身跃上围墙,趁着侍卫没注意,无声无息落在万年殿内。
夏洲跟上他,确认周围却确实没人后,声音也大了些:“所以……那些追来沧溟寺杀你的人,也是因为这个?”
“大概。”
现在回想当初自己在沧溟寺被人围杀,那些人的脸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蔚凌觉得好笑,他转过脸看着夏洲,夏洲却在正饶有兴趣地隔着夜色打量万年殿。
可能那时候自己做梦也没想过,梼杌会成为如此纠缠不清的存在。
“阿凌,你带我来这里,难不成是想叙旧?”夏洲踏上台阶,往殿里去。
里面黑漆漆的没什么光,只有月色透过窗,在地上铺开一片光泽。
“你记得多少?”蔚凌问他。
“不多,只偶尔听着你弹琴的声音。”夏洲正好看见窗前搁着琴,他走过去,围着琴绕了一圈:“其实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沉睡,那种感觉就像是……想醒来,却又一直醒不来。”
蔚凌环视着殿内,自己离开这么久,所有的装饰和摆设都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
连一点灰尘也没有。
看来万年殿里时常也会有人来打扫。
“阿凌,再弹一曲给我听听。”
夏洲在琴旁的椅子上坐下,上面垫着软垫,躺着很舒服,手指摸了摸,还发现这椅子竟然是镶金的。
“那是顾萧坐的地方。”蔚凌好心提醒他。
夏洲翘了二郎腿:“这椅子好,下回我带去妖域。”
蔚凌目光随着夏洲:“你还缺椅子?”
“不缺。”夏洲觉得距离有些远,干脆把垫子拿下来,放到蔚凌旁边,挨着他坐:“以前他就这样整天看着你?”
蔚凌摇头,顺着敞开的门看去外面的空地,那里曾是一个祭坛,是困着蔚凌辗转难眠的梦魇,时过已久,他好像还能回忆起那些被烧死的人放在那里,被顾萧其轻描淡写地嘲讽着。
“他没你这么闲。”许久后,蔚凌回了神,起身往祭坛走去。
夏洲胳膊撑着脸,微微偏过头,说来也是巧,那妖娆的月光正好从敞开的大门透进来,蔚凌站在那里,沐浴在银白的光芒下,他的身影好似梦幻般,一碰就会碎掉。
“阿凌。”
听到唤声,蔚凌回过头,夏洲坐在那里对他笑,眼里沾着微红,是恶妖嗜血的色泽。
不知为何,蔚凌有种如梦初醒的错觉,眼前的人是夏洲,不是顾萧,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像只只会撒娇的小野猫。
“这地方没啥好玩的,我们走罢。”恶猫调皮地对他说:“以后别再来了。”
蔚凌笑着:“走哪去呀。”
夏洲道:“回家。”
蔚凌又问他:“哪里是家。”
夏洲没多想,温着声音说:“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
现在回想起来,万念殿的一切对夏洲来说,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在无尽大雪的荒漠,天昏地暗的世界,他听到了琴音,是寂寞和孤独中唯一的声音。所以他寻着那个方向去找,可是黑夜那么长,天地那么大,不一会儿琴声就停了,他忽然有些害怕,怕自己再也找不到那个弹琴的人。
他想留在人间,去找那个将他封印的仇人。
然后,再去见见那个弹琴的人。
“阿凌,阿凌——”
他把那个人拥如怀里,带回房间,此时已经夜深人静,酉王府上下没亮一盏灯,夏洲抱着蔚凌,推着门把,好不容易打开。
“关上门。”蔚凌不走,背过手想要拉上门栓,混乱中摸索了好几下,也没能摸到锁门的扣子。
夏洲没带好心思,脸一靠近蔚凌,手就不安分。
“把我抬高些。”蔚凌侧过头,鼻尖碰到了夏洲的脸:“我碰不着。”
夏洲还管什么门,心里只想管眼前这故意挑逗的大美人,亲他的脸,取掉他束发的发带,把散下的黑发握在手心。蔚凌身后靠着窗,没处躲,身子被夏洲抱住,抵在月光渗下的窗框上。
“那就不关。”夏洲把人抱起来:“你用手撑着。”
蔚凌不管门了,他环住夏洲,脚离了地,往夏洲腰上攀:“撑着怎么做。”
“我教你。”夏洲调皮,故意话里套话,他低头含住那柔软的唇舌,指尖撩开衣袍的摆,把自己慢慢送入,他被贪恋的气味和温度冲昏头,声音沉了下去,仿佛在索取着誓言:“你可要好好学。”
蔚凌被弄出了汗,身后的门没关死,门栓只进去一半,碰得吱嘎不停,蔚凌怕被人听见,不敢太出声,可夏洲却越来越用力,撞得他脚趾紧绷,不知所措地缠上面前结实的腰身,被濡湿的回响扰乱理智。
这个角度太深,蔚凌受不了,他很快控制不住,喘着气,嗯着声,眼里模糊了光,描出了夏洲英俊的轮廓。
“夏…洲。”
他唤着名字,声音软成一滩水。
“夏洲。”
夏洲听着这一声声呼唤,心脏都快裂了,他一手压着门,一手撑着蔚凌,来来回回好几次,被温软的声音熏得倾泻而去,可他还不满足,也不给人休息的机会,他捏着蔚凌的唇齿,再一次用嘴堵上,交缠间忘乎所以,把思绪掏得空荡,只剩情与爱,在无限的发酵。
他想着,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伤害蔚凌了。
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
他心里不踏实,忽然松了唇,听着低低的喘息声,把脸埋进了蔚凌的颈窝里。
越是爱,越是害怕,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把话一字一句说给蔚凌听。
“阿凌,哪怕天塌下来,我也替你撑着。”
“…谁要你撑。”蔚凌气息不稳,因为夏洲还没出来,或者说,夏洲没打算出来,刚过去没多久就又有了精神。
夏洲咬牙,贴着蔚凌不放,绝情的话他听过太多,他知道蔚凌就是这样的人,若即若离,难以琢磨。
“我要你陪我。”蔚凌给了他回答。
夏洲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地说道:“我到死都缠着你。”
“以后我老了,你怎么办。”
“你老了我也缠着你。”
夏洲回答得太快,蔚凌听着想笑,但欲|望如惊涛骇浪般接踵而至,他几次想把话说完,却只能在放肆中发出别的声音。
很快,翻腾的触感让蔚凌眩晕不堪,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漫漫长夜,只留一盏月色幽静。
好似时间在此处落脚,片刻停顿,再随尘埃一同缓缓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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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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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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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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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如梦(修正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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