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不听了?”厉岁寒好笑地看他。
“听!继续。”陶灼又给他揉了揉。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厉岁寒和黎洋的关系反倒没什么印象深刻的转变。
画画归根到底是一项线条与颜色的重复运作,尤其对于现在艺考模式下的应试班而言。
整整一年日复一日张复一张的积累,对于没天赋的人来说是受罪;不能真正去画想画的东西,对于能力足够达线的人则是机械。
这样机械又重复的日子里,随着艺考一天天逼近,除了一块儿研究怎么让画面在成千上万的考卷中被看到,谁也没多余的心思往其它方面想。
况且黎洋是个直男,厉岁寒偶尔逗他一下也就只当逗个闷子,一开始并没打算往深了发展。
后面就是是陶灼所熟悉的一系列流程,联考、校考、回学校上最后几个月的文化课、等各个学校的合格证、准备高考填志愿。
有些人在整个艺考月能考十几二十多所学校,毕竟考得多机会就多,但厉岁寒只考了四所,三所美院,所独立院校保底。
他对于自己能上什么学校一直心里有底,最终收到录取通知书时也就没多激动,倒是比较替黎洋高兴。
用黎洋自己的话说,他就是冲着考美院来的,如果滑档,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里说再来一年。
“厉岁寒,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黎洋在他家里给厉岁寒打电话,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半年没见了。”
“想我了?两个月后见。”厉岁寒笑着说。
“等我过去请你吃饭。”黎洋说。
厉岁寒“哟”了一声,黎洋哈哈大笑起来。
黎洋的专业是移动媒体,严格说来也属于厉岁寒所学的实验动画门类,但是上的课不一样,从教学楼到宿舍楼全都是分开的。
在槿市一年的集训生活到底还是磨练了黎洋不少,他再来到大学宿舍,就不是高二暑假那个拘谨的愣头青了。
他知道槿市的物价,知道最知名的那些景点都在哪几个主区,知道学校附近有什么经济实惠的饭店,在新室友们面前表现得像半个槿市人。
最重要的改变是,他学会了更加妥善地花钱,避免将自己的拮据和自卑过于暴露,还跟厉岁寒学着怎么穿衣服,姿态拿捏得从容又漂亮。
就像他在集训那一年里无意识地去依靠厉岁寒,室友们遇到些大事小情,也会问他的想法意见。
黎洋喜欢大学自由的新环境,喜欢变得越来越好的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有个像厉岁寒这样优秀的朋友。
他可以在其他所有人面前随心所欲地转换各种状态,张扬的凌厉的高冷的优秀的,但在厉岁寒面前,他还可以是那个抠抠搜搜,有点儿轴的自己。
无聊了第一个想到的是厉岁寒、想出门玩儿了去找的是厉岁寒、心里对什么选班干部选优秀学生之类的事感到不满,或者作业被系主任说了却不能理解……等等等这种不好跟其他人说的话题,他想到的人都是厉岁寒。
反正厉岁寒对他总是有时间,几乎就是有求必应,只要他去找,就带他去玩儿去吃东西,听他说那些同学老师之间狗狗搜搜的烂事儿破八卦。
其实有时候黎洋自己说着说着,看厉岁寒耷着睫毛似笑非笑的侧脸,会突然对自己感到一股不满,觉得他和厉岁寒之间的层次就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关注点上拉开的。
但是厉岁寒从来没有嘲讽过他,也不做别的评论,他只是听,等黎洋说完,就随手给他一杯饮料或者什么小玩意儿,说:“舒服了?”
厉岁寒吸引人的地方,与他对人表现出来的好一样,都在于“润物细无声”。
“舒服了。”黎洋笑着接过来,随口说:“跟你在一块儿老弄得跟谈恋爱似的,不然你从了我吧!”
厉岁寒扫他一眼,眼睛里只是笑。
“等等!”陶灼心口一突,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紧张地问厉岁寒:“你俩不会……你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厉岁寒:“……”
“我靠,”陶灼咽咽口水,紧张地瞟向厉岁寒的某个部位,“我好像不太能接受你被……”
厉岁寒都懒得跟他多说,直接捞过陶灼的手往自己那里一按:“你觉得呢?”
陶灼脸一红,人对喜欢的人这方面的好奇和**根本拦不住,他有点儿想多摸摸,又怕好不容易套来的话题被打断了就没了,只能赶紧催厉岁寒:“快点讲快点讲。”
黎洋和厉岁寒在一起以后,有一次跟厉岁寒分析他变成基佬的心路历程,说自己完全就是被动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就是那截长堤厉岁寒是那头蚂蚁,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拱弯了。
他们确定关系那天特别的风平浪静,正值梅雨季,整个校园一连几天都湿哒哒懒洋洋,黎洋把手腕扭了,不想出去洗头,厉岁寒看他一只手折腾得费劲,就摁着他的脑袋帮他洗,洗完往他脑袋上罩一条大毛巾就搓。
“你洗狗呢?”黎洋被蒙着脑袋,胡乱挥手要把毛巾夺过来,跟厉岁寒的手碰到了一块儿。
厉岁寒松开毛巾让他自己擦,黎洋从乱蓬蓬的头发底下看他,突然问:“厉岁寒,你怎么不谈恋爱?”
“跟谁谈?”厉岁寒靠着门框看他。
“你是不是,”黎洋顿了顿,还是问了,“不喜欢女孩儿?”
一个人可以在刚认识的时候对你好,可以在有目的的时候对你好,黎洋不是没情商的人,正相反,他比谁对于情绪的感知都灵敏,之前不提只是不想提罢了,既然提出来,那就是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不会因此而疏远或改变对厉岁寒的看法。
“嗯。”厉岁寒也没有主动说过,但黎洋问了,他也不打算隐瞒。
“哦。”黎洋笑笑,继续擦头发,“我就说呢。”
“说什么,”厉岁寒说,“要跟我谈恋爱?”
“好啊。”黎洋看向他。
谈不谈恋爱对于他们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变动,本来厉岁寒对黎洋就好,从朋友变成男朋友,只不过可以好得更加直接和亲密。
陶灼所好奇的“断断续续”,是他们恋爱过程中的五次别扭。
第一次是在一起两个月的时候,黎洋的生日,厉岁寒妈妈的娘家有老人去世,他要陪老妈回去,时间错不开,就提前一晚带黎洋去吃饭。
饭间很愉快,问题出在第二天,黎洋生日当天,他收到厉岁寒让花店送去一大捧满天星,和一瓶男士香水。
他搜了香水的价钱,又给厉岁寒打电话问他花的价钱,厉岁寒说了个折半的数字,让他不要算这个,过生日,收着开心就行了。
黎洋跟他开几句玩笑,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其实真的不用送花,我一个男的,也不喜欢自拍也用不上……”
厉岁寒在电话那头笑笑,说知道了。
那次准确来说算不上闹别扭,而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花钱观上的差别。
第二次是黎洋兼职的画室给工资出了问题,少算了六十块钱,厉岁寒说算漏了吧,可能哪天打卡没打上,跟他说一声。
黎洋纠结了一会儿,说还是算了。
“怎么了?”厉岁寒奇怪地看他,“你该得的钱,嫌丢人?”
“要是一两百还好张嘴,六十块钱……”黎洋摇摇头,“算了。”
厉岁寒觉得他这个思路很自虐,黎洋又解释了两句,突然很烦躁的皱皱眉,说:“别问了,跟你说不明白。”
这六十块钱确实是个尴尬的数额,连着一星期两人都刻意规避着这个数字,到了儿黎洋也没去要。
第三次是厉岁寒的生日,黎洋给厉岁寒买了一件外套,是他自己平时不会买的牌子,价位跟厉岁寒在他生日时花的钱差不多。
他每个月家里给多少生活费,花多少钱,兼职赚多少钱,厉岁寒心里有数。他明白这是黎洋在表达付出上的对等与自尊,但让厉岁寒觉得有些心疼。
“你穿比我穿好看。”他更想让黎洋把这些钱花到自己身上,很仔细地把表情和语气都做到最自然,说:“你穿比我穿好看,自己穿吧,我每天还能欣赏。”
黎洋看他一会儿,把外套脱下来,笑了笑说:“我有衣服,你不喜欢就随便扔哪儿吧。”
第四次是他们本科毕业后一起租房子,厉岁寒对生活质量一向有要求,在租金合理手头也不缺钱的情况下,他会选择各方面条件最好的房子。www.33ýqxsś.ćőm
但黎洋想选便宜八百块的二手转租房,没有阳台,客厅背光。
“就当是迁就我,这八百块我来掏,行么?”厉岁寒说到最后已经顾不上去迁就黎洋的自尊了,几乎要举手投降。
“我不是不舍得八百块,咱俩摊开了一人也就四百,我是觉得没必要多花这个钱,有没有阳台向不向阳很重要么?虽然远一点但是地铁直达学校,根本不是问题,”黎洋也是真的不能理解厉岁寒,“你又不在这儿住一辈子,这么挑做什么?”
厉岁寒没再跟他多说,直接去把房子定了,本来想着生米熟饭,黎洋也就不挣扎了,没想到这一手差点儿直接炸了锅,黎洋一怒之下行李也不要了,直接说分手。
最后折腾了半拉月,还是去了那套没阳台的背光房子。
“怪不得你当时住得那么远。”陶灼听到这里脸都苦了,后槽牙带着太阳穴发酸,简直是不能理解,“黎洋看起来也不像这么,那个的人啊?”
“他不是抠,也不是别的什么,”厉岁寒的手一下下拨着陶灼的头发,沉吟道,“他很上进,学软件报提升班比谁都舍得花钱,是觉得钱必须花在刀刃上。这些事没法去评判对错,只能说我们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不同,观念也不同,所以关注问题的重点和角度不一样。”
“也是。”陶灼点点头,“你给我买东西我就从来没想过要用等价补回去……我怎么那么那个?”
“因为你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购买自信,”厉岁寒笑了,“你收到礼物是快乐的,送礼物也是快乐的,没有那么多顾虑。”
“而且对我你没必要那样。”他看着陶灼说。
“第五次呢?”陶灼问,“是我在二师兄看见你们那次么?”
厉岁寒想了想,说:“可以这么理解。”
第五次已经不是闹别扭了,是一场漫长的分手。
对于从出柜到被家里暴力反对,厉岁寒不想回忆太多,他简单地陈述了前因后果,陶灼才知道,一开始两人都没打算刚毕业就出柜,黎洋是回老家时不小心被妹妹翻了手机,告诉了爸妈。
厉岁寒不想让黎洋一个人承受压力,就也选择跟家里说了。
他在槿市被爸妈冷暴力的时候,黎洋家里也闹得鸡飞狗跳,黎洋的老爸是真的想把儿子往戒同所里送,咨询电话都打完了,把黎洋往车上摁的时候,黎洋红头胀脸地说爸我错了,我跟他分手。
厉岁寒接到分手电话时,很神奇地并不觉得特别惊讶伤心。
他潜意识里一直有种感觉,黎洋不能真正地跟他走到一起,因为他放不下又想攥紧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分开,对于厉岁寒来说也是一段能笑着回忆的恋爱,陶灼看到他们在学校后街“吵架”那天,却是他们在观念上真正的爆炸与疏远。
那天是黎洋最后一次去收拾东西,他毕业后没有考研,在一个小公司里做后期,老爸要回他老家,要给他找女朋友,看着他“变正常”。
他叫厉岁寒出来告别,厉岁寒陪他回学校联系物流运走寄放的行李,再从他们相处了四年的地方走过时,黎洋没忍住对厉岁寒说:“其实我们没必要真的分手,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咱们还跟以前一样瞒着家里不行么?”
“瞒不住的时候呢?”厉岁寒反问他。
他以为黎洋是想再重新跟家里坚持,没想到黎洋却说:“其实就算我结婚你也结婚,也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对不对?”
“什么?”厉岁寒皱皱眉。
“但是很多同性恋就是这样的,本来就都很难了,你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跟家里过不去?”黎洋着急地跟他解释,“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能真的不结婚,不能把我爸真的气死吧?”
厉岁寒面无表情地看他。
黎洋被他看得难堪,口不择言道:“你也有爸妈吧厉岁寒,你舍得让你爸妈为你受罪?你能不能别……别这么理想主义,这么幼稚?”
漫长的沉默后,厉岁寒对黎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黎洋,我曾经很喜欢你。”,,网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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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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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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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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