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他们返回来找掌柜的麻烦,他俩甚至主动跑去那处院子,表示一切后果由他俩承担,跟掌柜无关。京城事毕,他俩一定会再回见辉镇。
仆从们畏惧而狐疑地望着他俩,以为这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辰雨苦笑一声,心中明白不可能被他们理解,拉着田浩默然退出院子。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再遇到那中年男人,他俩该如何承担杀死年轻人的后果?杀人偿命,他俩不可能偿命。究竟该怎么做,其实他们自己也有些茫然。
……
告别掌柜,两位少年心事重重骑马上路,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天空阴沉,没有一丝风,一片偌大的树林出现在两人眼前。抬眼望去,树木不疏不密,不高不矮,枝头的树叶呈椭圆形,有些还绿着,有些已变成深黄色,林间的地面也铺了薄薄一层落叶。不知怎地,大棕停下脚步,在树林前徘徊起来。
大白带着田浩跑到了前面,辰雨拍拍大棕,示意它跟上去。岂料它象犯了什么毛病似的,不仅不走,还朝着大白的屁股狠命嘶叫。
田浩勒停大白,四下望了望,笑道:“黑松林迷魂阵前车之鉴,大棕是不是有了阴影?”
辰雨点头,也朝周围看看,然后把缰绳提了提。“如果大棕真是嚼了林中花草才清醒,也说不定它真有那么点灵性呢?”
田浩听后低头思索片刻,默默回到辰雨身边。两人望着眼前的这片树林,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他们会不会在这里设伏?
这片林木没有云杉林和黑松林那般高大,虽然今日是个阴天,但树林并未给人带来阴郁压抑的感觉。一眼看过去,树林中似乎没有藏匿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
难道真是大棕的错觉?他俩跳下来,摸摸它的头,可大棕的眼神变得十分警觉,仿佛前面有一处危险的陷阱,等待他们跳入。
“你知道吗田浩,自从掌柜给大棕取了烈风这个矫情的名字,它就变了。”辰雨见它这副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大棕就从一匹普通的好马变成了烈风那样出色的好马,真魔性,是不是?”
“掌柜对大白的名字好像也难以忍受。不过,为什么小矮马没有名字?”
“上一次在镇上的时候,听掌柜说小矮马太珍贵了,他考虑过足足两百个名字,都觉得配不上小矮马。结果,直到现在,小矮马也没有自己的名字。”33ýqxsś.ćőm
他俩嘴里随意说笑着,心里却隐隐不安。大棕的警觉不会毫无来由,它到底感觉到了什么?
想到陶然或许就埋伏在哪里,辰雨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田浩,其实掌柜觉得最难忍受的还不是大棕大白的名字。”他瞄了眼前方树林,在心中默默对掌柜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朗声笑道,“哈哈,掌柜说啊,陶然那把年纪还穿白衣骑白马,活脱脱一个老白脸骑小白马,老不要脸!”
掌柜确实表达过此意,但老不要脸这个词倒是辰雨添油加醋。他说完又摸摸大棕的头,好似随口一提。
“放他妈的屁!”林中顿时传来一声怒喝。一个白衣男人施施然从林木间飘了出来,眉目疏淡,身材清瘦,不是陶然还能是谁?
此刻他的脸因发怒而变得面色微红,嘴里吐出一句阴损的咒骂:“那死八字胡一看就是短小金针菇,还好意思对人说长道短?”
他站在距离两人一丈远的地方,骂完之后还不解气,又用力将地上的落叶踩了几脚。
“掌柜为什么是金针菇?”田浩不明白他那句咒骂暗含的意思,觉得二者风马牛不相及,不禁转头问辰雨。
辰雨自然懂那话的含义,虽然目前只有他们三个男人在场,但为了激怒陶然出来,他刚才好一顿添油加醋,给掌柜惹了一身火,现在只好讪讪道:“呃……掌柜腿短,掌柜腿短。”
陶然翻了个白眼,冷声道:“辰雨,别以为是你用计把我激出来的。就算你不转述金针菇的胡言乱语,我马上也会现身。”
原来他心里门儿清!辰雨心想也不用装了,便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别记恨马掌柜,其实他……”
“那老白脸这三个字其实是你说的?”陶然怒气未消,朝他喝道。
“不不,我没说。但是……”辰雨不知该怎么解释,既然陶然对老白脸这个称呼耿耿于怀,那倒也确实是掌柜说的。
“以前也有人叫我小白脸。”田浩忽然朝陶然道,“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陶然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审视的神情。
“你就是田浩?”
沉默片刻,陶然慢慢说道:“能从禁湖死里逃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不是。我只不过运气好,碰到……”田浩握紧腰间的妖刀,停下来,看着辰雨。他俩此时已模模糊糊感觉到,陶然可能是什么人!
这样一来,辰雨被他们关进那处院子,恐怕也不是因为黑松林迷魂阵。他们想杀了他吗?辰雨和田浩心中俱是一凛。
“碰到什么?”陶然似乎颇感兴趣。
并无意卷入伍将军和陶然他们的对立厮杀,但院子里那个年轻人的死必须说清楚。辰雨把心一横,坦言道:“田浩在禁湖碰到妖刀,从前的人都是被妖刀所杀。不知为什么,妖刀把田浩当成了主人。就是院子里那位大哥,也是妖刀自己跳出去杀的,因为他说我们是主子的两条狗。”
若是一般人听了这番话,定然以为是辰雨满口胡言耍花招。但此时陶然只是抬了抬眉毛,将田浩深深看了几眼。
正在这时,妖刀又在田浩手中蠢蠢欲动。不知它到底想做什么,田浩死死按住刀鞘,双手皮肤下的血络爆如枝蔓。
陶然盯着妖刀,脸色在微红与苍白之间变换,半晌后勉强笑道:“我相信你们。”
“是小何错了。”他又恢复了往常那种优雅的姿态,淡淡道,“他不该说你们是主子的两条狗。”
看着辰雨和田浩,他用一种真心实意的口吻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是心地善良的少年,怎么会做无耻之徒的狗呢?”
无耻之徒!辰雨和田浩象是被人往胸口猛击了一拳,心脏咚咚直跳。田浩的手刚稍微松懈,妖刀就趁机挣脱出来,直接飞向陶然面门。
“妖刀!”他俩吓得大吼起来。却见妖刀一个翻转,擦过陶然头顶,飞向林中一棵大树。“砰”的一声砍断树上一截枝丫,这才调转头朝田浩飞了过来。
陶然盯着妖刀,目光深沉。待妖刀飞回刀鞘,他又换回那副真心实意的面容,拍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怪你们。是小何错了,此事不必再提。”
见他如此明事理,甚至颇为退让,辰雨和田浩心中反倒忐忑不安。
“但小何本不该死,我……”田浩踌躇了一下,“我该如何补偿?”
“田浩你说什么?”辰雨气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什么是你该如何补偿?难道我们不是兄弟?”说罢转头又问陶然,“我们该如何补偿?”
陶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争相担责,温言笑道:“补偿……你们两个是心地善良的少年,希望你们……”他的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希望你们保持这份善良。”
善良……听到这两个字,辰雨和田浩的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到现在为止,他俩杀了多少人?虽然不算刻意为之,但多少人因他俩再也无法醒来?
见两人面色沉重,陶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辰雨的肩膀:“辰雨,我要跟你解释两件事。”
“第一,我们将你关起来,并不是想杀你。是误会了,以为那个人制造了黑松林迷魂阵。”
那个人?辰雨和田浩俱是一惊。
“第二,我说不认识那个人并不是骗你。”陶然淡淡道,“我确实不认识什么伍将军。”
这话什么意思?辰雨茫然盯着他的眼睛,连禁湖都知道,不是祁勇背后的人还能是谁?却说自己不认识伍将军?
“所以我说小何错了,那个人当然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陶然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充满怜悯。
“那个人是什么人?”辰雨低声问。
陶然却象没有听清似的,并不回答,反问他俩:“你们去京城做什么?”
隐约感到陶然这里或许有答案,田浩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次殊君主焕力说有人为了灭次殊,污蔑辰俊贩卖军机。所以我们打算调查清楚。”
低头瞧了瞧脚下,陶然沉声道:“他说的没错。”
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现在被人亲口证实,还是令两人如遭重击。
“你们也许想象不到,其实灭次殊并非那个人的目的,而只是一种手段。”陶然抬头望着灰白的天空,叹道,“因此死了八万次殊人,近三万以华人。”
“为什么,这样做是为什么……”辰雨的声音颤抖,田浩握着妖刀的手也在发抖。
这时候,陶然忽地跃向树林,清瘦的白色身影转眼便不见了,空中留下他断断续续的话音:“我说了……你们也未必相信。你们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注意安全……有事可去残阳客栈。”
他来去如风,却给辰雨和田浩留下一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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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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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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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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