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他被天劫劈了,要是恢复不可能不出来见见我们。”云离说着双眼就是一亮,“那我来得正好啊。”
话音一落,就见聚妖地一行杀气腾腾的视线投了过来。
云离立马解释说:“不不,我不是要趁人之危……总之我带了个靠谱的医师过来,你别看他人坏,但医术是真的好。”
旁边的男人被他拽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了,我真的讨厌出诊,尤其你还挂名给万妖阁办事来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站队,可我也没法了啊,这不是看着要打起来了,总不好先跟聚妖地撕破脸皮,背地又跟他们管理人谈事吧,那我还谈个球啊。”这个小狐狸几乎没有什么城府,心里话都直接抛出来了,“姑苏,这医师是我特地从巫山请来的,专程来给湛卢剑治疗,你看怎样?这次就当是个误会,能不能先翻过?”
范子清有点迟疑:“你们到底是想……”
华老三跟蕊姐见状就要拦,连连传音道:“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我们唐医师,别跟他们胡说八道浪费时间了,打就打了,跟万妖阁干架那是家常便饭。”
“别扯,先看看,他们确实不像有什么恶意。”范子清无奈地回了一句传音术,朝四方进退不定的人群摆了摆手说,“都先出去一下,我听听他们想聊什么。”
等两边人马退了干净,云离松了口气,重新给范子清介绍说:“这位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瑶姬,你可能也听说过,巫山的名医圣手,早些年封山归隐,现在想找他的人能从恒水排到荒域去,好在我俩有点交情,没被拉黑,还能请得动他出山。”
范子清淡定从容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巫山自然有名,那里有全妖世最好的药,全妖世最好的医师,瑶姬更是巫山一族的象征。
只不过他可没听说这瑶姬其实是个男的啊。
“你这种反应真的一点也不新鲜。”那瑶姬对他那诡异的神情见怪不怪,“瑶姬只是行走江湖的招牌,西王母赐药于巫山这都多少年了,瑶姬也换了不知多少代,男女老少都有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老字号是有保证的。”
“我知道巫山瑶姬,听师父说过。”范子清点了点头,转向云离,“你想跟我谈什么?”
云离竖起一根手指:“确切来说,不是跟你,是跟湛卢剑,我要跟他谈个小交易,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能跟聚妖地友好共处一段时间。”
恒水,千浮山废墟往东百里处。
茫茫江雾之中原先一无所有,不知何时竟漂来了一排小岛。
有个年轻男子沿着岛上山路来到了一处断崖之上,这是岛上最高处,跟千浮山遥遥相对,青龙殷岐背着手伫立于此,年轻男子朝他行了一礼:“大人,统计完了,千浮山上凶阵三十六,大阵二百零八,小阵六千七,靠宋湘一己之力,起码得费八百年的时间方能完成。”
殷岐手中把玩着一个黑盒子,那盒子花纹层层叠叠,也是一枚帝药八斋。
“辛苦你跑这趟了,杜衡。”
年轻男子笑了笑:“大人什么客气话,我出身绮罗,是大人您亲手点化的一株草药,能重回绮罗,为大人分忧便是我的福分。”
“八百年……”殷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千浮山隔绝在妖世与聚妖地之间,结界阵法是宋萧操持的,宋湘作阵法靠千浮山那点材料定然不够,而不死民在北旗沦陷之前不曾远离故土……”
是谁八百年前就在背后筹谋这一切?
是谁有能耐穿过千浮山结界?
是谁源源不断地给宋湘提供材料?
殷岐心念一动,一道神识卷入黑盒子中,迎面就像撞上铁壁,一股极其霸道而古老的封印力量将他弹了出去,殷岐眼前一黑,耳畔一阵嗡鸣,险些就要站不住了。
“大人!”杜衡满脸惊慌地赶上前去,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扑倒在地。33ýqxsś.ćőm
绮罗小岛无端震动起来,以此地为中心,江面骤然掀起了狂澜,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劲风瞬息间席卷过恒水全境,江水激荡不已。
瑶姬顺理成章成了韩湛卢的医师。
聚妖地得知他们从披雪楼出来后是这种谈判结果,所有群都炸了,集体呵责披雪楼买的□□太粗制滥造,后者表示他们是正经餐饮公司,不擅长这方面业务,这种听起来就很假的说法相当搓火,一伙人莫名其妙就掐起了架,掐着掐着,又混着粗言秽语开始商量起下个捉鳖计划。
范子清全程潜水围观,感觉好气又好笑。
有过之前泉客跟龙蛇会的前车之鉴,范子清足以看清这伙人的不靠谱,凡事只靠一张嘴,不过他也没不知好歹地出言阻拦,韩湛卢不在,有这么帮人就这么在耳边吵吵嚷嚷的,看着也踏实。
于是范子清就这么放任他们瞎折腾去了。
另一头,他联系了唯一靠谱的唐师父帮他打听消息,又请教华老三他们从黑市消息网得到的情报,每天出入医馆酒楼,三点一线,来回忙得不可开交。
但在明事人看来其实更像是瞎折腾。
聚妖地隔了一道恒水,消息往来总是慢半拍,而妖世当中形势一天一个样,刚开始鬼泣酒馆的情报网还能跟得上,后来蛮荒跟万妖阁混战一团,瞬息万变,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越打听越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酒馆的妖素质参差不齐,就一个华老三稍微能讲点有用的来,不过地头蛇能讲的东西也有限,仅限于科普级别,连带着常年窝在聚妖地的唐云秋也是同样,局势在他们眼中依旧是一片混乱。
不过范子清仍是混在酒馆,听他们各种流言乱飞,直到装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酒馆小妖陆续都散了,他才挪着脚步慢腾腾的溜达离开。
瑶姬作了疗伤的阵法后,说湛卢剑随时可能醒转,范子清就不知怎的心里别扭,不大想回去面对韩湛卢。
他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那把剑,只好假装日理万机。
毕竟一厢情愿若是种病,那么按保险起见,他不能讳疾忌医,适当的疏远跟冷静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他在妖市各处磨磨蹭蹭,可也没磨蹭出什么解决办法来。
有时他就想着,要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叫韩湛卢为难,日子照样可以粉饰太平下去,直到哪一天,时间会悄无声息地将他俩之间这点缝隙填埋。
但有时又觉得这办法其实不太妥,以韩湛卢那点情商,未必能理解他一腔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苦心,到时他该怎么办,难道就只告诉韩湛卢说他这是被天劫劈坏了脑子产生了错觉?
范子清纠结着纠结着,越是烦躁,越是想躲得远远的,可越是想方设法去躲他,一见家门口那盏灯,便越是归心似箭。
末了,徘徊不散的愁云短暂地涤荡一空,他满心所想所念就只剩下水落石出的那么一点:“他的伤好点没有?还会疼吗?”
韩湛卢曾经常年混迹荒域,有上千年的修为,寻常人不敢到他面前放肆,都快记不清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感觉自己被禁锢在幼小的躯壳中,不断地往前奔跑着,四周一时是无边的黑暗,一时是无数过去的光景凌乱驳杂冲刷而过,有时是在苍凉的荒域,有时是妖世山水之中,他脚步不停,就好像前方有什么等着他一样。
他是在追着姑苏的转世。
他追着他去过太多的地方。
那时候妖王更替,万妖阁落成,可世间依旧动荡。小小的湛卢剑刚懂事就被遗弃在惊涛骇浪中,走出绮罗,处处是无休无止的悲声与愤恨,是个淌着血的世道,有人会为无聊的理由被杀,也有人会因无聊的理由杀人,而湛卢剑只是把剑,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有,浮萍似的到处转。
只不过无论他怎么赶、怎么追,都始终追不上那个背影。
一贯的结果,一贯的徒劳,可韩湛卢从没像这梦里一样心如火焚。
直到他摔了一跤,光景一转,又看见了姑苏在恒水之上的那座宫殿。
殷岐曾告诉过韩湛卢,他是被姑苏一路牵着从长留带到绮罗的,病逝前小湛卢几乎就是姑苏唯一的乐子,两人勉强算是相处过一段时日。
姑苏从潜江拔剑开始就跟在殷岐身后,和他们四处闯荡,每天绞尽脑汁对付妖王宋箫,偶尔有几天闲暇,他就只知道游手好闲瞎晃悠,看起来就不是擅长照顾人的类型,更别提是木头一样的小湛卢。
这让过了新鲜劲也玩闹够了的姑苏很是头疼,后来他请绮罗的精怪小妖来上了一堂课,也不知学来点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每天点卯似的坐门槛上,给小湛卢讲两个小时的故事。
故事情节大多是随想随编的,内容太过天马行空,旁听的小妖都听得一塌糊涂,到底有什么教育意义已不可考,总体而言效果约等于对牛弹琴。
不过那些事韩湛卢全然不记得了。
兴许是那时初成人,太过懵懂。
而他是在那一夜才开始懂事的。
韩湛卢的意识追着那小小一点的自己重回当年那场大火,心情异乎寻常的平静,这一幕幕好像并未随着时间消逝而变得模糊,他沿着当年爬过的路,一步步走过血染的小桥与石阶,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院,以及安然自若坐在那儿的男人。
姑苏说:“这么小一点就这么凶,以后还怎么得了。”
韩湛卢半跪在他的面前,隔着一层纱幔,他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看着藏在后面的男人伸出手来,那只苍白的手轻轻落在韩湛卢的头上,被韩湛卢一把捉住了。
江上有风倏地吹过,烈火蹿起,舔去了轻薄的纱帘,露出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范子清的脸,正朝他冷冷地笑。
韩湛卢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没能成功,他发现自己使尽全力,也只能睁开细细一道缝,他本能地浑身紧绷,强行要爬起身,身上每个关节每块肉却沉重好像压着一座山,一挣动就要把灵魂从□□上撕下来,仿佛有座五指山罩在了他身上。
等他费了好大气力看清四周,一转眼就撞见了梦里的那张脸。
范子清支着一条手臂守在他床边,不知不觉就托着脑袋睡着了。
大热天时,韩湛卢魂归剑身,身上没一丝温度,只有那一点清浅温热的鼻息刚好落在他的胸膛处,近乎是滚烫的。
韩湛卢心口回暖,才慢慢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对着靠在旁边的范子清又有点不自在,正要勉强起身,结果这一动,范子清岌岌可危的平衡就彻底飞了,一脑袋砸下来,正中韩湛卢的脑门。
范子清被韩湛卢的鼻子戳了个正着,慌乱间也不知啃了什么东西,他痛呼一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结果就撞见韩湛卢的一张黑脸——嘴角还留着他半个牙印。
什么喜悦跟温情在这种时候好像都变得有点尴尬了。
动弹不得的韩湛卢只好转了转眼珠子,看向大门。
范子清于是抹了抹擦枪走火的嘴,听话地滚了。
等晚上范子清又不请自来的滚进来时,他基本有传音交流的气力了。
范子清过来给韩湛卢擦洗身体喂药,看得出来动作很熟练,力度也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姑苏是不会照顾人的,跟范子清不一样。
韩湛卢又想起范子清这里的麻烦事。
范子清见识过妖术如何治疗伤口,愈合飞快,也不怎么留疤,若不是这几天给韩湛卢清洁身体,他没想过韩湛卢身上会爬满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其中一道疤蜿蜒成荆棘一般,从他的左肩横穿胸膛,越过右侧腰腹,仿佛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
那些伤疤仿佛还带着历久弥新的疼痛,范子清看一眼就心疼得要命,什么歪念都生不出来,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给韩湛卢擦过了身,一抬头,就见韩湛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的事?”范子清给他拉好了衣襟,又在旁边椅子坐了下来,他一对上韩湛卢的视线仿佛就明白过来他满肚子的疑虑。
可明白归明白,那双黑眼珠仿佛是片平静无波的海,一碰上,范子清就不知自己会陷到哪里去,只好假装一本正经地收回了视线,目光无着无落地在没什么摆设的房间里东游西荡,最后落在了韩湛卢露在裤脚外的一截脚踝上。
“万妖阁现在忙着对付蛮荒,派了人过来盯着我,打算什么时候能腾出手就将我带回去审讯,所以我算是因祸得福,一时半会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我……呃。”范子清说得心不在焉,视线无意识地摹起了韩湛卢脚踝上分明的筋骨,他轻轻捏着指节,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然后一心两用的小流氓成功忘了词,“我说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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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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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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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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