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没有为难你的意思。”逗逗而已,不算刁难吧?
“嗯嗯。”玉京秋点头应下,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慌张。
还什么都没说呢,展素商便被他这副神情逗得笑了出来,弄得玉京秋一头雾水。“我也没多可怕吧,用得着这般‘如临大敌’?”
这下玉京秋才恍然回神,立马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再郑重地点了两下头:“没有的事,姐姐您说。”
“私底下,就不用叫姐姐了吧?我不信那小子没同你说。”展素商倒是很了解他弟弟的心思。
玉京秋立马改口:“好的,哥哥。”他方才也是听展意鸿那么喊,才跟着叫姐姐的。或许是展家里有不可靠的人吧,怕走漏风声才让展素商在家里也这般注意自己扮演的身份?他这样猜测着。
“嗳。”展素商笑着应了一声,“我那弟弟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懂他为什么喜欢你,现在瞅见你这般可爱,倒是明白些许了。”
玉京秋瞬时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素商哥,不要逗我了。”说起来,他也不明白,展意鸿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他又笨又弱又不自信,还成天闯祸,他都觉得自己是麻烦成精,也不知道为什么仙门里那么多仰慕展意鸿的漂亮小姑娘不看,偏偏瞎了眼瞧上他。
当然这话定然是不能问出口的,就放在心里想想罢了,说出来又要被数落,还平白添人关心,让展意鸿以为自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不好了。
“哪里是逗你?夸你呢。”展素商也不含糊,“我知道他的脾气,看起来挺好商量,实际上说一不二、又臭又硬,难为你多担待了。”一副要将展意鸿托付给玉京秋的语气。
他连忙否认,“哪里,是意鸿哥哥照顾我多一些。”
“是吗?那是他应该的。”展素商开门见山道:“叫你过来就想问你一句,京秋,你心里到底对展意鸿有没有情?”
这问的是什么话?多教人害臊啊!
玉京秋整张脸都快红成夕阳半边天了,但又不敢不答,别别扭扭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声如蚊讷:“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给我说说。”他这回答令展素商脾气有点上来了,但念及玉京秋,又生生压了下去。
这下弄得玉京秋更紧张了:“我只是、有点不确定……我没有要辜负展意鸿的意思!”他忙解释道,“我从小就喜欢和他一起玩,我不知道我的喜欢和他想要的喜欢是不是同一种,但我有在努力了……”更何况,打小就只有展意鸿抛下他的份儿,哪有他选择的机会。这么一想,他还觉得有些委屈。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过度的“依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早已习惯于展意鸿无处不在的陪伴和细致入微的体贴。不管展意鸿在他生命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竹马是兄长还是有情人,都是独一无二且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他太特殊了,特殊到玉京秋不敢确认。
不愿躲闪,又怕回应,他是只没有壳子的乌龟,无处伸缩,他的壳早被展意鸿拿走了。
“罢了,有情便好。是怎样的发展,让他自己去争取吧。”展素商长叹一声,“我就怕,是他一厢情愿。你要是不愿,他又做傻事。”
又?玉京秋瞬间捕捉到这个敏感的字眼。“他以前做过什么吗?”
“想知道?”可算等到他发问,展素商面上都有些藏不住的雀跃,可吊人胃口的方式,当真和他弟弟如出一辙。憋了半晌就在这儿等着呢。
玉京秋看出来,但没戳破,只是点头:“想。”
“他呀,唉——”展素商又是一声长叹,“他不想我告诉你的,你知道其实是温儒先去的昆仑,先领的那套为你还魂的邪术吗?”
“知道,展意鸿说温墨臣打不过他,但是两败俱伤,所以放他跑了。”
展素商挑眉,“他这么跟你说的?”见玉京秋点头,他才接道:“他骗你的。”
“就算温儒诡计再多,他修炼这么多年,要是连个温儒都拿不下,那他的无争大弟子算是白当了。他不想告诉你,温儒坦白自己的计划后,他动过心思。展意鸿故意放跑了温儒,让他得以继续自己的计划。没想到吧?你崇拜信任的展意鸿,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比别人干净多少。
“他在去昆仑山之前,甚至试验过温儒的方法的可行性。你知道他拿什么试的吗?一只小老虎,十几年前他带回来的一具虎尸,一直让我帮他保存。我向岳家借了几块不化雪回来,将它镇在奉天。当时我从未想过他是这个打算。
“十几年啊,那时候他才多大?十七?我记不大清了。我只肯定,当时他决计不会知道所谓‘还魂之术’,到如今我也没能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藏一具虎尸,是纪念吗?我不知道。但当有人向我通报,展意鸿取了不化雪,连夜飞到洞庭时,我才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怕。我是他哥哥啊,可我花了几十年,一点也没能了解他。
“你不知道,当时,我赶到洞庭后见到他放血喂虎,有多害怕。”
展素商还记得,他赶到君山时,已经是深夜了。
更深露重,万物都沉眠于静谧之中,但他呼吸的空气却十分潮湿,甚至浓稠。
脚下踏着的竹叶摩擦出轻微的声响,一切看似平静如常。m.33ýqxsś.ćőm
倘若没有风中浓厚的铁锈味,这将是极为美好的一个夏夜。
他踩着已经染红了的碎叶进入竹林深处,不消几步,便见到了他想见的人——他的弟弟,正抱着他曾代为保管十余年的虎尸,坐在一片血泊中。
“——你在做什么?”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展意鸿抬起头看他,月光昏暗,但依然能辨他双目猩红,“哥……你看啊,年年有呼吸了……”
展素商震惊,目光下视,只见那只小老虎的胸膛,微弱起伏着,搏动着最后一丝生机。
怎么可能?它明明、明明死了十余年了,他亲自封入不化雪中!
“你在做什么!”他厉声质问。
可他发怒的对象丝毫都未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自顾自高兴着:“哥哥你看啊!温儒说的是真的……秋秋,秋秋有救了!他可以活过来了!”
“展意鸿!”展素商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屈膝想要抓住展意鸿的手,却看着那满臂的伤痕,凝住了动作,“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用自己的血,去喂它?喂一具尸体?”他开始颤抖,恐惧席卷心头,“……你从哪里学的邪术?我教过你还是无争派教过你,你怎么会这种东西!”
展意鸿似乎仍旧感受不到他的怒火,“哥,我成功了!等我回去、等我回去,我就能救秋秋回来了!”
“你疯了!”展素商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怒吼,“你这是在找死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你看,我能救回年年,我也一定能救回秋秋!拿我的命换他的命……”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展素商一个耳光打断。展素商下手从不留情面,火辣的巴掌印横亘在展意鸿俊朗却憔悴的脸上,扇碎了他疯魔般的狂喜。
“你是畜生吗?你以命换命,你让我怎么办,外祖怎么办,展家怎么办,无争派怎么办!教你做人,你他妈难道就学会了成全别人?!”展素商又是一个巴掌,用手背抽在了他另一边脸颊。
展意鸿被他的耳光抽得偏头低垂,半天抬不起来,只侧目看着他,目光炯炯:“可是,哥,我一生没有求过什么,现在我只求他能回来,你成全我吧。我魂魄够强,年年没有耗我多少,我能把他换回来,或许我也能活下来……”
展素商听不下去了,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二话不说将他扛起,冷着脸火速奔往展家。
肩上沉沉的,但心中空落落的,他不知道是失去了一个弟弟,还是失去了别的什么。他无暇顾及,但有些东西,丢了,便再也追不回来了。
这些年来,他无数次想,该是怎样的喜欢,才配得上展意鸿的舍命相待。玉京秋到底给展意鸿下了什么蛊,才让他那般死心塌地?如今一会,依然没有答案。或许他那看似天之骄子的弟弟,实际上是个疯子吧。
当时的他曾立誓,待玉京秋回来,一定要在他面前亲口说出这段过往。
但如今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这可是他弟弟疯了一般惦念着的人,万一玉京秋知道展意鸿是个疯子,怕他惧他,不再靠近他呢?
没有意义了。
“……以魂补魂,是不可逆的。当时他为了补救年年的魂魄,生生去了半条命,差点便救不回来。他有时候有些轴,有些强势,希望你能多担待点,他毕竟……他始终是在乎你的。”展素商寥寥几语,带过了自己午夜梦回惊魂而醒的往事,又嘱托了几句,便让玉京秋离开了,“你先去找他吧,我去换一身衣服。”
再不放人,展意鸿又该怨他了。
从偏厅离开的时候,玉京秋还有些恍惚,直到展意鸿走到面前,才倏然惊醒。
“怎么了?”展意鸿目光温柔,但抚上他肩的手有些许颤抖。
“展意鸿,你是用了温儒的方法,把年年复活的吗?”他猜得到,展素商的言外之意。既然在年年身上的试验成功了,那展意鸿岂会想不到用同样的方法复活他?应当是被展素商拦下了。
展意鸿的笑容凝在了嘴角,他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闷闷地应了一个“是”。
“你是不是有病啊!”玉京秋气急败坏地捶了他一下,“你为什么要把年年的尸体存十几年啊?!”
展意鸿的喉结滑动,吞咽着口水,却始终干涩地说不出话,“我……”他无比艰难地开了个头,“我只是想……留个念想吧。”对自己第一次无能为力的祭奠。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魂魄去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等等,你的魂魄?!”玉京秋忽然意识到,以魂补魂不可逆流,那展意鸿的魂魄是谁补的?
“是展素商。”展意鸿知道他问的什么,“他为我补了四分之一。”正是因为展素商为他补了四分之一,他才刹住为玉京秋补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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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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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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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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