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五十三·四判官

　　四判官点墨夺魂，一笔勾画定死生。

　　“说起来，判官们都去哪了？”

　　“魏判带着他们去酆都那边的鬼门关了。”包拯把竹简案牍分门别类地放回书架上，“你们要叫他们回来的话我拿阎罗诏给魏判传个讯好了。”

　　“毕竟工作还是要做的，我们总得留几个人负责管理亡魂的秩序吧……”蒋歆不动声色地错开苍华质疑的目光，看向薛礼，“你不是说有事要和他们说吗？”

　　“那个啊，其实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薛礼托着脸笑眯眯地看向白灼，“只是我觉得很多人都会在意，所以有必要单独提出来说一下而已。”

　　“之前因为东海那边发生的突发事件，总之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知道了血桃花能够看到被确定的未来的这件事情吧？”薛礼看向苍华，沉声问道，“血桃花用过几次这个能力？”

　　“三次。”苍华顿了顿，补充道，“其中有一次看到的景象在阿灼清醒过来之后就遗忘了——但是同样留下了卜辞。”

　　“虽然我个人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让血桃花再使用这个能力了……”薛礼隐晦地看了董和一眼，“但恐怕花族帝君并不会听我的话吧——有空的话你们最好还是去一趟昆仑虚比较好。有些我们地府不方便说的事情，昆仑虚那边还是比较无所谓的。”

　　“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最好还是去问那边……”董和接过话头，提笔写好一张信纸，塞进信封仔细封好，“我会给你们写好去昆仑虚的路引——你们得亲自去问清楚才行。我们最多只能凭一个模糊的感受来给出建议。”

　　“如果要问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的话……”陆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白灼一圈，“薛礼的感受可能更清晰点，我只能感受到那种非常强烈的……”

　　“‘不妙’——反正让我来说也只能说成这样。”薛礼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反正从已有的例子里来看，能看到未来的那些家伙多半不得好死吧。”

　　“毕竟‘天机不可泄露’嘛。”黄中庸摇了摇头，“不过，其实血桃花现在走的这条路也挺危险的——”

　　“但其实血桃花的年龄已经把危险程度降低不少了吧？”吕岱揉了揉额头，“谁拉得下脸来对老幺动手。”

　　“是哦。”厉温笑了起来，“血桃花化形正好卡在这一辈妖族的最末，再晚点就要直接小一辈了。”

　　“小的没那个胆子造反，大的也都没那么不要脸。”毕元宾点了点头，瞥了陆游一眼，“就是恐怕满足不了某些人看乐子的心。”

　　“谁想着看热闹了！”

　　“咳。”蒋歆清了清嗓子，“都收敛一点——不过，这一辈最小的不应该是广寒宫的金桂吗？”

　　“血桃花化形更早？”包拯从书架上拿下一卷竹简摊开，“不是金桂更早一点吗？”

　　“你们给血桃花登记的时间是桃花源开始死人的那个时间点吧？”蒋歆想了想，“血桃花化形比他立誓要早——金桂差不多是在血桃花立誓的时候才化形的。而且，广寒宫那边有丹桂银桂在……金桂初化形只会和她们两个看上去差不多大，再往后能控制化形了才会看上去比那两位小吧。”

　　“不过，按丹桂和银桂的脾气来说，妹妹还没彻底适应化形之前，恐怕她们两个也不会让金桂出来见人。”苍华抿唇，“我之前去过一趟广寒宫，没见到金桂。”

　　“等中秋她们应该就会让人出来了。”董和看着包拯修改记录，“见金桂也不急，反正这一辈总归是这两个最小，谁更小一点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想，总没人会那么不要脸的。”

　　“要是真有烂桃花，赶走就行了。”苍华耸了耸肩，把白灼带到董和身边，“没必要这么担心——更何况血桃花本来也不归你们管。”

　　“理倒是这个理。”董和失笑，“帝君往后要带血桃花一起来我东岳看日出吗？”

　　“说起来也就只有董和不怕太阳。”陆游扁了扁嘴，“像我们其他人要么打伞，要么晚上出去，只有他一个不用打伞直接往外走。”

　　“毕竟他主要待在东岳。日出好看是好看，那边阳气也是真的浓郁——没几个能抗住的。”蒋歆提笔往丝帛质地的法器上写下诏令，“怎么你们几个聊着聊着都忘掉要喊他们四个回来了？”

　　“咳咳。”包拯清了清嗓，看向蒋歆已经写了大半的阎罗诏，“魏判他们一起被喊回来倒没什么，但无赦和必安这几个没出门的就不用喊过来了吧？”

　　“等等你自己带血桃花去认人？”蒋歆偏了偏头，向另一边站着的苍华征求意见，“范无赦和谢必安两个今晚轮班正好是在地府，应该不用出去——走也走不了多久，就不一起叫过来了？”

　　“走走也行。”苍华想了想，“就是到时候我们出去还是从虞渊走吗？”

　　“走酆都那边吧？”薛礼歪了歪头，“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走的时候应该正好日出——虽然那时候虞渊离金乌很远，但血桃花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影响吧。你们完全可以走酆都那边，拿了路引出去直接混进凡人里面。”

　　“还是看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吧。”厉温沉思，“选个离目的地近一点的鬼门关送你们出去比较好。”

　　“接下来没什么地方可以跑了应该。”苍华回答，“按时节来看，接下来能跑的地方只有广寒宫——我之前还和常仪阁下他们约了中秋带血桃花去看他们。”

　　“跑其他地方都不太合适。”

　　“那要不你们从不周山走？”吕岱把地图放到桌上，“不周山离昆仑还挺近的。一个月时间也挺长，正好带上我们给你们的信去昆仑虚拜访一下——而且广寒宫那边要过去得和东海一样有请帖才能去，倒是不太在意宾客所在地点……”

　　“我手上有不限次数的广寒宫的请帖。”苍华摸了摸下巴，“请帖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只是我觉得按昆仑虚那边的态度来说，不到合适的时候，就算有人带着信物去找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打开通往昆仑虚的道路。”

　　“……倒是忘了那边都是群天命主义者。”

　　“问题也不是很大。”苍华最终拍板，“昆仑虚等到他们必须打开大门迎接宾客的时候再去，这回先不去。就从酆都走，在人间待一段时间等到了中秋再去广寒宫。”

　　商定结束之宏，蒋歆停笔，把写好的阎罗诏向众人展示了一下：“没问题了我就把诏令发下去喊他们回来了哦。”

　　“署名错了。”余懃看了眼就发现了问题，皱了皱眉，“蒋歆，你今天怎么连这种错误都搞出来了？”

　　“大概还是桃花源那边的死亡人数太震撼了一点。”毕元宾耸了耸肩，“毕竟蒋歆一直待在外面，不像我们一样全被包拯喊过来做统计——我们处理着处理着还是能有点心理准备的，对蒋歆来说这就是个晴天霹雳了吧。”

　　“……这事就暂且揭过——再提等崔珏到了我让他把你们排班全改去做你们最不想做的事情。”蒋歆无奈地示意两位同僚闭嘴，示意不成就变成了当众威胁，“已经改好了，我下发诏令叫他们几个回来了哦。”

　　相比起有些吵闹的互揭老底的十位阎罗，赶回来的四位判官倒是安静得有些过分。

　　为首绿袍那人踏进第五殿就略过蒋歆，直接走到案前向包拯发问：“我先前让钟馗给你搬我那边往年的卷帙案牍过来，你都看完了？”

　　“钟判搬来那堆还没来得及看。”包拯笑笑，把一本簿子递到那人手中，“我之前正忙着抓人统计桃花源那边的事情。”

　　“魏判，你猜猜看这回死了多少人？”

　　“既然阎罗王这么问了……那我能猜一下看看吗？”魏征站到包拯面前，接过簿子，“我猜，应该是比过往一年的数量还要多得多吧。”

　　“你倒一向是猜得准的。”董和笑着看向魏征，“包拯哪天不是起了兴头就要抓人来猜他处理的案牍——就算是最同他说得来的钟判也没你猜得准。”

　　“除了泰山王殿下和谁都说得上几句之外，其他人之间也算不得怎么样。”落在最末的判官失笑，“钟判和阎罗王殿下说得来全靠他们都嫉恶如仇，我和钟判能同阎罗王殿下说到一起全靠整个地府只有我们喜欢看旧案——泰山王殿下常年留在东岳，轮转王殿下一向不留心其他事情，这才没见过我们三个吵到其他阎罗王那去。”www.33ýqxsś.ćőm

　　蒋歆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就和苍华倒苦水：“你倒好，天降还没人和你对着干，唯一一个带在身边的又不像我这一地府的讨债鬼一样嫌烦——你是不知道，要是哪天能把他们中间任意两个的休息排到同一时段，或是排在同一处地界，如果我和他们排在一处当值，那必然第一个是来寻我评理的。要是三个人齐聚，又看了一本都能说出不同判罚的旧案来，整个地府都没得歇。”

　　“你还真以为我轻松？”苍华偏了偏眼，压低声音，“上回屠了一族，杀鸡儆猴，这才没大的反抗声出来，结果这回还不是千防万防没防住，最后只能把白灼提到身边来带着才算完事。”

　　“原来秦广王殿下一向嫌崔某烦人。”先前落在最末的崔珏不知何时就到了蒋歆身后，阴恻恻地开口，“怕不是想我到时候让魏判随便给你画几笔，下界的时候每一世都早夭而亡，几百年几百年地在我阴律司前面等着发落——反正到时殿下没了记忆，不如好好当一个‘普、通、人’在我眼前待一段时间看看。”

　　苍华不动声色地远离了正在互相伤害的崔珏和蒋歆，顺手把白灼往身后挡了挡——崔珏很明显是要先和蒋歆算账，那不如先跟地府其他人一起看戏，等散场了再向判官们介绍白灼。

　　其余三位判官早散了开来，都和平时关系好的阎罗站在一处。

　　“陆判，你现在又在记什么？”陆游偏过头就看见陆之道拿左胳膊垫在自己随身的簿子下边右手奋笔疾书，压低了声音发问，“我们这也没设太史令……”

　　“又不是做了太史令才要把这些记下来。”陆之道撇撇嘴，双眼却是闪闪发亮的，一边运笔如飞一边和陆游小声八卦，“这种事情，记下来之后就可以拿去和外头当谈资了啊——你绝对不知道我上回靠这两个的八卦从常仪阁下那边换了什么回来。”

　　“……不会吧。”陆游看了眼簿子里的字迹，默默缩开一点距离，“常仪阁下也操心太过了一些……她亲生的孩子都还没成人呢。”

　　“可见是带陆压太子实在是太耗心力——广寒宫又寂寥，虽然里面人都是熟人处事熨帖，但总归免不住少年人在外边惹出许多事端来。怕是只能靠听点熟人间的趣事来打发时间了。”董和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开口，“不过这事，我觉得常仪阁下的猜测倒十有八／九是准的——”

　　“……这不是已经是事实了吗？”厉温也被吸引了过来，站在陆之道后面，视线正好落在那簿子上，“怎么还要常仪阁下来猜？”

　　“他们两个可不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有什么问题。”吕岱语气微妙地截断了厉温的话头，“下回要不建议昆仑那边太乙开盘的时候就开他们两个的问题？”

　　“你们觉得那两个蠢货有可能意识到陆判他们在说自己的事情吗？”薛礼又变回小孩的体型，干脆直接坐到黄中庸的腿上，抬起头和众人交换目光，“崔判明明是个顶聪明的，就撞上蒋歆的时候跟傻了一样……蒋歆那家伙也没好到哪去。”

　　“指望蒋歆回神那是最不可能的了。”包拯第一个放弃了相信自己的同僚，朝边上站得笔直的两位判官求援，“崔判这回要和蒋歆吵到什么时候？”

　　“那要看秦广王殿下脑袋拎不拎得清楚。”魏征回忆了一下两人过去吵架的情况，“要是拎不清楚的的话，崔珏能不带重样地骂他一日。”

　　“反正这两个，我觉得常仪阁下留给陆之道的批录没错。”钟馗心情复杂地看着崔珏一边骂一边拿生死簿出来抽蒋歆，目光缓缓落到陆之道的身上，“夫——”

　　钟馗刚开了个头就被余懃捂住嘴强制停下。

　　“今天还有小孩呢。”毕元宾哭笑不得地指了指把白灼怼进角落捂住耳朵的苍华，“别什么都往外说。不然就算血桃花不在意，花族帝君也能想出办法来折腾你。”

　　“你们不用考虑当事人？”苍华松开白灼的耳朵，对着毕元宾挑了挑眉，“崔判和秦广王不介意？”

　　“他们也不知道背地里的事情啊。”毕元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更何况如果真要查，那源头可是常仪阁下——他们两个在常仪阁下面前可都是要夹着尾巴的。”

　　崔珏像是终于泄了气，拿出来抽人的生死簿这会又收进袖里去，甩开蒋歆，目光精准地从一堆同僚里把今日的客人找了出来。

　　“见过花族帝君。”崔珏快走几步上前对着苍华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到苍华身侧的白灼身上去，“看来我给的路引还算有用——帝君可还想讨些别的？”

　　“暂且就不用了吧。”苍华失笑，把白灼推上前来，“我家的血桃花，正式的名字还没有，总之你们见了先认认脸。”

　　“阴律司崔珏。”崔珏半蹲下来和白灼平视，一边打量白灼，一边还不忘向苍华提问，“你们花族的化形到后期难道还能长高？”

　　“桃花本就是树木类里偏矮的那一批。”苍华不甚在意地回答了崔珏的问题，“一般化形后再调整的都是往矮了调，不过他应该是还能再长高一些的——毕竟桃花他本体确实没长到头。”

　　“帝君这么说，我却觉得更长不高了。”白灼语气镇定地开口，“帝君随口说来的话现在在我这边还没有一成的可信度。”

　　“……挺可爱一小孩。”崔珏失笑，抬手招呼其他三位判官过来，“陆之道你停停笔吧，别到时候给小孩记一册子糗事；魏征钟馗，你们来看看这孩子——记得从阎罗王殿下桌上捎支笔。”

　　“记小孩子糗事有什么意思。”陆之道把簿子藏好，走到崔珏身边，“给常仪阁下看热闹还不如写身边的你们这几个——而且花族这边的热闹，常仪阁下怕不是天天都在一线看热闹。”

　　“确实。”魏征也笑了起来，“血桃花出世最早那几天，花族帝君可是天天都往广寒宫跑去找寒药阁下——送到门前的热闹，常仪阁下怕是一次都不落地看完了。”

　　“就算花族帝君不去广寒宫，丹桂和银桂的人际网也不会让常仪阁下看不到花族的热闹。”钟馗对着陆之道点评，“倒是你，每次都颠颠地赶上前去，真是生怕去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嘿嘿。”陆之道不好意思地对着白灼笑了笑，“察查司陆之道——要知道我记这么多东西可不光是看热闹，察查司是用得到的。”

　　“你就知道说察查司用得到——可谁不知道我们工作的大头不是我们自己。你光记自家地府都记了几十本，可再多的却也从你那边查不出来了。”钟馗却毫不犹豫掀了陆之道老底，“罚恶司钟馗——而且你上回还记了——”

　　钟馗的话却是戛然而止，魏征突然把钟馗拖到了外圈去。

　　“上回的事情既然陆之道已经拿去让常仪阁下看热闹了，那就不要再提——何况那事情也不适合跟小孩子说。”魏征施施然按下看着崔珏蠢蠢欲动的陆之道，“赏善司魏征。不过，比起崔珏，我可能要没那么和气一些？”

　　“还是魏判让我觉得更和气一些。”白灼想了想，开口插进话来，“崔判看着是更和气，但却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魏判看着倒差上一些，但却比起崔判来是实打实的和气了。”

　　“这天分不错啊。”吕岱双眼一亮，“包拯你看，这血桃花虽说是尸山血海里灌溉出来的，心眼透亮的程度却不比你差啊。”

　　“人家本来心眼就比我还透亮得多。”包拯把提前找出来的一卷案牍塞进吕岱手里，“看这，别的‘血’字开头上来就滥杀无辜，化形还没稳到一半自己就先被煞气冲得七荤八素直接化形失败；血桃花那天怎么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一下，桃花源里面没有这么多人吧？”

　　“……誓言有漏洞？”苍华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桃花源那里我也是在的，虽然人族完全压了桃花妖一头，但数量确实没有这么多。”

　　“不是誓言有漏洞。”包拯又抽了一卷案牍出来摊开在桌面上，“桃花源本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啊……那边是邓林遗留的部分。”

　　“桃花源在誓言的认知范围里，应当是指原本的邓林。”崔珏皱了皱眉，走到桌前，“那占地就有一点太广了——”

　　“那被划进血桃花族人范围的存在就更广了。”毕元宾看着这堆东西只觉得笑都笑不出来，“总不可能是从当初第一批伤害邓林的人开始算吧？这都多少年了！”

　　“桃花源那晚上还活了一个下来。”苍华沉吟，“如果连坐了当初伤害邓林之人的后人，总不至于前一年砍了他父母本体的人的子嗣能活下来。”

　　“那个，你们有查过那些亡魂的出生时间吗？”

　　等到再一次对完信息，包拯对着崔珏和魏征点了点头。

　　“看来血桃花的想法是正确的。”崔珏合上生死簿，“确实都是新死鬼，但他们中间最老的那批就是邓林最初的那段时间——桃花妖被人族拘去做了大把大把的替死鬼，而那群人就变成树活在那片土地上。”

　　“毕竟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那晚上的桃花林一夜缩水到不足二十棵，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却又是密密麻麻一大片。”白灼歪了歪头，“我本来猜的幻术，却没想到他们是拿真的桃花树摆出来做了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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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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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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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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