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子时。
温君玥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自己的寝居走去,平常耍起来得心应手的佩剑,此刻握在手中,都有些提不动了,索性就放下当拐杖杵着,好在四下无人,要是被谁看见他拿着相当于自身荣誉的佩剑当拐杖使,传到曜鼎宫御鼎司主慕星爻那里,非剥了他的皮,碾碎他的骨。
想到慕星爻他不禁打个寒颤,过后又觉得自己太怂,他顿悟一会,在决不怂和慕星爻之间,来回较量一番后,他直起身板,看着手中的剑,先是淡然一笑,再老老实实的把剑插回了剑鞘。
能不怂吗?他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休息,都是因为慕星爻不把他当人对待,刚刚才从百里之外的城镇赶回曜鼎宫,处理完任务,屁股都没挨着地歇上一会,现在都已经过了子时,他忧愁的拍着额头,如农夫久旱祈雨,全靠天意,那天意就是慕星爻的心情。
他估算了下时间,回屋后只能睡上两个时辰,就必须起身去处理另一个新任务。还真是要了老命了,这还要不要睡了?困的起不来岂不是更痛苦?干脆装病算了!他边想便暗骂着。
当然,在慕星爻眼皮子底下装病,除非先自断经脉,不然打着绷带都要给他干活去。
温君玥在心里那是越骂越带劲:“慕星爻他大爷的!真当老子是铁打的?”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不小心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一片碎瓦好巧不巧的砸在他的头顶上,虽然不是多疼,但却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一栋矮房,这一看,黑天霹雳,吓他差点灵魂脱壳,
“谁?谁在上面?”温君玥几乎哭腔。
房瓦上躺着一个人,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身旁放着两罐酒坛,其中一罐倒了,却不见有酒流出,想必应该是已经全部下了肚。
房顶上的酒鬼打了一个酒嗝,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我可是第一次听你敢这样骂星爻,勇气可嘉啊,不过骂人要当面骂,他要是打你,你就来点狠的,朝他裆下踢,回头棺材板,寿衣、纸人、风水宝地什么的,我都会帮你置办妥当的。”
温君玥把自己的魂拽了回来,这声音有些熟悉,左眼皮眼骤然跳了一下,接着,又跳了一下,再接着,反反复复,他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消灾,消灾。”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他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命犯太岁了,干啥啥不顺,偏偏这么累了,想早点回去睡个觉,却遇上这个麻烦份子。
瓦房上的酒鬼,是他曾经上级,仙歌将军,慕池秋,那时候他还是他的得力副将。
慕池秋何许人也,曜鼎宫一把手国师大人的二徒弟,慕星爻的师弟。
温君玥故作祥和,礼貌的问候:“仙歌将军?你,你在房顶干什么?”
“老温啊,好久不见了,我看你挺忙的啊,别,别叫我将军了,那都是往事了,唉,我的凌音剑都被收回去了,哪有没了剑的将军?”慕池秋说完打了个酒嗝。
温君玥瞧见慕池秋那副酒醉如泥样,心里又有些怅然,他与这位仙歌将军差不多有半年没见过面。半年前,仙歌将军率八万辟邪军,收复被巫国侵占的骊州城,凯旋而归之后,他疯魔似的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要不就是沉迷在风月之所,气的皇帝收回他仙歌的名号,并命国师封了他的凌音剑。
民间关于仙歌将军的传说,颇具浪漫色彩,传说仙歌将军因与巫族妖女陷入爱河,无法自拔,后因妖女倒戈,辟邪军才能大获全胜,以至于仙歌将军在百姓眼里实属褒贬不一舌尖人物。
慕池秋慢悠悠的坐了起来,被树影遮住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只有温君玥明白,这位仙歌将军与他在那场战役中都经历了什么,是他们都无言提起的往事。
月光下慕池秋的眼眉像工笔派画者用白描笔仔细勾勒上去的那般好看,薄薄的嘴唇透着淡淡的粉红,笔挺的鼻梁又给本来过于秀美的脸带上一股恰到好处的英气,因为酒气熏的两颊微红,更显得皮肤的白皙。
“温君玥,这跑腿的活干的还快活吗?我就说你适合做听人差使的事,你本身就没个主见,我也差不多,我现在这样当个废物还蛮快活的。”他嘻嘻笑着,酒劲上脑,口齿不清。
温君玥不是第一次见他喝醉后的模样,话贼多,喜欢揭人短,还不听劝,不论说的话有没有价值,反正都是旁人是不爱听的,也没兴趣听的,俗话说,就是酒品不好。他开始酗酒,也是从半年前那次战役凯旋而归之后,他开始像变了个人,足不出户,酩酊度日。直到后来皇上收了他的封号和兵权,他就更加名正言顺的当个废物了。
“将军,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早就与你说过千万次,我都能释怀,你为何不能?”
温君玥这句话带着一丝悲凉,又夹杂不屑,不是故意为之,只是不想掩饰,懒得掩饰,如果可以他早就想破口大骂他一顿。
慕池秋直直的盯着温君玥,刚刚还嬉笑的脸,变得面无表情。
温君玥勉强的与他对峙一会,便败下阵来,他本来就累极了,干嘛多管闲事的给自己找麻烦呢,他打蔫下来:“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吧,我明天可还要出任务,您就放我回去睡个救命觉吧。”
慕池秋忽然冷笑了起来,抓着酒坛子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往房檐下一扔,啪的一声脆响,无数碎片在温君玥脚边炸开,“你当然能释怀!下令的是我!是我!我们早该离开那里!”他虽然语气带着自责和悲愤,但夹杂着更多的是无奈。www.33ýqxsś.ćőm
“这一切你做的已经足够了,将军。”
慕池秋静静的看着温君玥,随后深深的垂下头,苦笑了一声:“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是怪我自己,说到底,我现在是有多差劲,对一个像他的人动了恻隐之心,仅仅只是因为像他而已,我的迟疑,让方亦信重伤,我的决定,让他们留在那座城,都是我害死他们。”
温君玥皱眉道:“将军,你在说什么?”
慕池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只脚因久坐发麻使不上力,身体一斜栽了下去,眼前天旋地转,脑子混成一锅粥。
慌乱之余,还没来得及应对,就结结实实的趴在一个温暖的肉垫上,还蛮舒服,因醉酒而来的困意顿时包裹全身,眼睛眨巴几下彻底闭上了。
“喂!仙歌将军!起来啊!快起来!我的腰,不能动了!将军?!”寂静的离苑响起了温君玥杀猪般的惨叫声。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一个喝醉了的高健的男人,从屋顶上掉下来,正确的选择,应该是依据其自作孽的后果斟酌而行,残了为他找个好大夫,死了为他买个好棺材。而不是因冲动大义舍身,不自量力的伸手去接,温君玥十分万分的后悔自己偏要没事找事,这样的人干脆让他摔死算了。
正午旭日,炎阳威威。慕池秋紧邹眉头睁开满是睡意的眼睛,发出□□:“啊,我的头,妈的。”他自然的往被子里缩了缩,习惯性的伸出手,在枕头下面摸索着,停顿之后,一个宝石吊坠被抽了出来,说是宝石却不太像,它圆的并不规则,全身呈透明的紫色好似琥珀的质感,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无数荧光闪动,像极了夜空之上的星河,他看着吊坠,接着又攥在手心里,贴近靠近心脏的位置,又继续接着闭目养神了。
醉宿后最需要的就是睡眠,反正他也没事干,只是昨天的记忆有些记不清,断片了,自己怎么回到自己房间,怎么脱下衣服,爬上床睡着的,这些他都没有印象了,不过好在是醉在自己的床上,不是其他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就懒得想这么多了。
可还没舒舒服服的睡上半刻,一声巨响,他的房门像是被炸开,两扇门板弹到墙上哐哐作响。
伴随这股飓风气势,一位面如冰雕般阴冷的男人,跨着大步闯了进来,慕池秋的听觉仿佛失灵似的,窝在被子里毫无反应,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掀开被子,看着被子底下如烂泥般的人,冰雕一样的脸绷的仿佛能掉下来冰碴子。
“起来!”男人声音深沉,给人一种威慑力,换句话说,就是罡气极重。
慕池秋这才睡眼惺忪的抬头瞧了瞧:“星爻?你怎么?怎么大早上的跑我这了?”
“有事。”慕星爻向来说话惜字如金,从不拖泥带水。
察觉出慕星爻的脸色极其的阴沉,毫不夸张的散发出让方圆一公里的生物退避三舍的气场时,慕池秋猛然一惊,坐了起来:“什么急事?难道?难道是师父死了!?”
“他早着呢。”
“哦。”他又如烂泥般瘫回床上。
慕星爻动了动眉,拎起慕池秋的衣领往床下拖,像拖一只死猪,他命令道:“你,与温君玥一同出任务。”
“什么?!”慕池秋怀疑自己听错了,慕星爻的力气颇大,衣领勒的他就快要窒息了,“你开玩笑呢?!!咳咳!等等!我头发还没梳呢!”
慕星爻一转身拽着慕池秋秀发危言正色:“再啰嗦,把你的毛拔光!”
四匹马拖着官车,哒哒的奔走在崎岖不平的泥道上,这条路通往此行的目的地,燕栖州北安县。
北安县离云京城也就四十公里远,走官道需两天时间,抄近路则一天就够,就是路不太好走,容易让人晕车。
马车内温君玥事不关己一脸无辜,内心却偷偷窃喜,他努力让自己不表露出来,不然真的会被慕池秋一剑砍了,不过转而又一想,这位将军大人的凌音剑已经同名号都被皇上没收了,他现在就是个拔了獠牙的狮子,变成体型比较大的野猫。
想到这,温君玥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要笑不笑的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他余光瞟了一眼慕池秋,正好对上他阴沉的双眼,便赶忙收回视线,不自然的把脸撇向窗外。
慕池秋这才明白过来,昨天他喝醉后,把温君玥的腰给压折了,还是慕星爻给他俩抬回去的,所以直到这次任务彻底解决之前,他别想回曜鼎宫。
“说说吧,是什么情况?妖患还是闹邪祟?你一个人都应付不来的吗?”慕池秋自认倒霉。
温君玥一脸无辜的说:“您瞧您贵人多忘事,我不是腰被您压折了吗。”
慕池秋道:“那需要我给你正正骨吗?”
在没看见温君玥之前,他还以为他严重的走不动了,没想到就只是转身有些费劲而已,慕星爻公报私仇这事儿,他可是记在心里了。
温君玥客气拒绝:“不了,不了,也不是我应付不来,这不星爻大人的意思嘛,他也是为了将军你好,出来透透气。”
慕池秋甩了他一冷眼:“能不能说点不恶心我的话?你还嫌马车不够颠?”
温君玥也不打趣了,沉色道:“唉,北安县那边,闹怪病,很多人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那儿官员一只瞒着没上报,找了些郎中也没治好,后来怪病闹死了很多人,觉得大事不妙,这才禀报到星爻大人那。”
“长睡不醒?闹死很多人?难不成睡死的?”这可新鲜了,慕池秋想,多么安逸的死法。
温君玥回道:“这就不清楚了。”
慕池秋若有所思一会,又问:“具体多少人得了这怪病?”
“据上报情况,已经有五分之一的人,因为这怪病属于蔓延性质,像瘟疫一样,有的是一人犯病,全家跟着犯病,有的却不是,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
慕池秋大腿一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温君玥腾升满满崇拜,他惊讶的说:“你明白了?难道寥寥几语就知道是事出何因?”
慕池秋悲愤的摇摇头说:“慕星爻送我到怪病传染地,让我透透气,我透他大爷,这摆明要弄死我。”
这个世界上,有哪位亲师兄会把自己可爱的师弟送去怪病传染的病源地,慕星爻做出来了。
抵达北安县时,刚过卯时,天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周围山丘居多,浑莽的山峦此起彼伏,进城的道路两旁一排排的枯树枝丫,犹如狰狞的枯抓,伸向灰暗的天空。
北安县的衙役们早早在城门外等候着,但为首的却不是县老爷,看穿着应该是县老爷身边的师爷。
师爷见着云京城来的官使,如同阴云见日,绝渡逢舟,干瘦的老脸快要哭出来:“哎呦,可把两位大人盼来了!”
慕池秋坐了一天的马车,很是疲乏,准备下了车活动活动筋骨,温君玥扶着腰,慢慢的往车下挪,师爷见着了赶忙上前边搀扶边说:“这一路定是太颠簸劳累,若大人们不嫌弃,先去卑职的寒舍休养几天?”师爷虽表面奉承,眼里却满是忧忡。
“不必了,这地儿哪还能修养?”慕池秋环顾四周,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见你们县老爷?”
师爷一听,立马掩面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脸色转变如此之快,让人措不及防,“李大人他,他睡着了!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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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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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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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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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二章:怪病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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