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人顿时都将目光全部集中在那支精致黑笛上。
聂怀桑惊疑道:“陈情……陈情令……”
先前众多画面里都出现了陈情令三个字,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都差不多认为这个“陈情令”是他们这个世界的名字了。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何是“陈情令”。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明确的在画面对话里听到可能和“陈情令”有关的“陈情”二字。
魏无羡有些犹豫道:“‘陈情令’难道是指陈情的命令?”
他虽然是挺有自信的,但若是他们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就是“陈情令”是他们这个世界的名字那个猜测,而“陈情令”中的“陈情”也的确和他有关,那岂不是说世界的命名也和他有很大关系么?自信是好事,但他还不至于自信到觉得自己能影响世界。
想想他们现在已经知道的事,有什么是他有别于其他人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创的诡道,他的诡道或者说是运用怨气的道对世界影响很大?
蓝启仁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若是他们的猜测正确,那么世界是认可了怨气之道么?他皱眉看了魏无羡一眼,又看到画面已经转到了蓝忘机那里了,便道:“等这个实际画面结束后再讨论这点。”
对灵气怨气一视同仁的运用之说,他第一次听到还是从魏无羡那里,直到现在都可以说是记忆深刻。他们蓝家先辈中的蓝翼,那位女家主想的都只是单纯运用媒介,也就是运用阴铁来控制怨气,可没谁像魏无羡那样说“灵气是气怨气也是气”,可以说将灵气怨气的地位等同的运用说法。
正想着这些,就见画面中的蓝忘机想的竟然也恰好是这些。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蓝忘机所在的不净世的客室。
有袅袅白雾从桌边的香炉上飘出,清心宁神的气味让整个室内显得宁静淡雅。
蓝忘机将靠放在桌边的避尘剑拿在手中,在屋内踱步,看着避尘的眼神专注悠远,想起了曾经在蓝氏听学时课堂上魏无羡说的话。
“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当时魏无羡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辞约,蓝启仁向他仍卷轴也仍得顺畅无比。而魏无羡在躲过这一击后,还在继续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想到这,蓝忘机将避尘放在桌上,眉头微蹙,显然陷入了纠结中的沉思。】
魏无羡看了蓝忘机一眼,想着先前他还看到蓝忘机在练琴,顿时给了看向他的蓝忘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知道蓝湛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先前的练琴到现在的对自己认知的重新思考,都足以看出蓝湛对他的关心。
清心音可以凝神静心,先前《清心音》片段他看到了自己也会吹奏清心音,不过他最开以为的是蓝湛本来就会这支曲子,可先前听起来却像是蓝湛从这时候才开始深入练习的。那么他是为谁练习这首曲子很好猜。
而刚才画面里蓝湛想到的他曾经说的那些,说实话他是忘了的。当时他说那句话本来就是为了气蓝启仁才特意提出来的,他都没想到他后来还真有了修炼怨气的一天。不过他没想到蓝湛的印象那么深刻。不过想想也知道蓝湛为什么会想起这点。他再次出现在蓝湛面前成了那副模样,蓝湛又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能从他曾经的表现去寻找端倪。那么想起那段话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
蓝忘机将自己带入未来的那个他,想象着若是他见到像是变了一个人的魏婴会怎么办。他觉得从先前的画面里他能确认当时的他也是非常信任魏婴品性的,那么对于魏婴改修他道,他必定会思考这个和正道可以说是相反的道究竟代表着什么,可能会出现什么隐患。
可是他了解的太少,他真的不知道这个诡道对魏婴会有什么伤害,但怨气会侵蚀心神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能确认的就是诡道损身损心性。所以在不知道魏婴为何修诡道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一开始他的做法应该就是练琴帮助魏婴凝神静心,然后让魏婴不再修习诡道杜绝危害根源吧。
蓝忘机自己都猜的到他之后可能会说什么,他和魏婴应该在短时间内还不能和谐相处。
【魏无羡客室。
在知道笛子的名字后,江厌离便拉着魏无羡坐到桌前,将自己先前带来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了里面放置的东西。
一个占据了大半食盒的白色大肚陶瓷罐,罐旁剩下的一小部分空间则放着两个不大不小的干净白瓷碗,碗中有两只同色的汤匙。
江厌离揭开罐盖,先前隐隐的莲藕排骨汤香味便迅速扩大散开,萦绕鼻尖。
魏无羡却恍若未觉,正坐在桌边看着手中的陈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江厌离一边舀汤,一边道:“阿羡,我看今天宴席上你都没怎么吃饭,喝点汤吧。”
等到江厌离把碗递到他面前,魏无羡才回过神笑了下,将陈情放在桌上后伸手去接汤。
刚喝了一口,他就发现江厌离眉头微蹙,正眼带担忧一直看着他。】
就在这时,有一段弦律缓和,却带着淡淡忧伤的曲子响起。
作为旁观者,知道魏无羡性格的江厌离江澄包括魏无羡自己都轻易就看出了此时画面里魏无羡的不对劲。
而其他人虽然不知道这里魏无羡出现了什么异常,但突然响起的音乐还是让他们猜出,此时魏无羡的神情态度和曾经是不一样的。
不过看魏无羡他们没有解释说明,他们也就没有追问。
【魏无羡愣了下,慢慢将碗放在桌上,唇角习惯性微勾,带着几分谨慎问道:“师姐,怎么了?”
江厌离微微摇了摇头道:“阿羡,你变了。”
魏无羡慢慢收回了笑容,垂眸不语。
江厌离道:“这三个月,你到底去了哪里?”
像是调节好了情绪,魏无羡勾起了一个自然的笑容道:“师姐,你多虑了。”说完,他又扩大了笑容,给了江厌离一个很像曾经的笑脸。
江厌离神情不变,道:“羡羡,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她伸手帮魏无羡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怎么能瞒得住我呢?”
魏无羡便再次收了笑容,垂下了视线。只是微微噘着的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委屈难过。
江厌离见状便笑着道:“不过,能回来就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最重要。至于其他的,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吗?”
魏无羡便抿嘴笑了下,点了点头。
江厌离便又笑了,继续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刚回来,要早点休息。我……我去给阿澄送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食盒。
魏无羡看了眼大瓷罐里几乎没少还是大半罐的莲藕排骨汤,故意微蹙着眉头撒娇道:“师姐,真的好偏心啊,留这么多汤给阿澄。”
江厌离看了他一眼,不答。她低头笑了笑,笑容里像是带着几分一闪而逝的羞涩。提起食盒转身朝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时却被魏无羡叫住了。
魏无羡重新端起先前被他放在桌上的碗,道:“师姐。”见江厌离转身看他,他面带笑容将手中捧着的碗举了举继续道,“这个汤,真好喝。”这是他曾经喝汤时都会有的话。
听到这熟悉的话,江厌离笑了。见她笑了,魏无羡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江厌离便是在眼里都带上了笑,道:“羡羡你回来了,真好。”
魏无羡本来放平的唇角再次勾起,又给了江厌离一个笑容。】
看到这,江家外的其他人也明白了魏无羡的异样在哪里。看样子曾经魏无羡每次喝汤都会夸赞汤好喝,在想想夸赞时会有的动作态度,应该是欢喜的一直喝汤。而画面中经历了太多的他,不仅喝汤时没有称赞,还在只喝了一口后就放下了汤。这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异样了。怪不得见状的江厌离再次忍不住问了他的经历。
可能是调节自己情绪表情有了经验,画面里的魏无羡笑容越发像以往了。可若是仔细观察,他的眉间却好像还沉淀着解不开的愁,沉甸甸压在人的心头,无形间就让人将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分开。
魏无羡看着画面里根本没少多少汤的大白瓷罐,就算师姐再偏心江澄,江澄属性是吃得多的猪也不会吃完那么多的,那么那个汤真的是专门给江澄送去的么?想着那里出现的还有什么人,他有了几分猜测,不禁狠狠的瞪了一眼金子轩。
看着江澄好像没发现这点,便故意道:“江澄,你以后是长猪胃了吗?要吃那么多的莲藕排骨汤。”
江澄送了他一个白眼,正要反击,却突然从魏无羡的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些其他意味。反应过来这汤可能不是全部送给自己的,便也侧头给了金子轩一个白眼。
金子轩莫名就收到了一个瞪视和一个白眼,心中不由的默念这是江厌离的弟弟,他们脑筋都不怎么正常不要和他们计较。现在知道了未来,知道自己日后会和江厌离成亲,虽然不知道知道了这些的他和江厌离还有没有缘分,但说话做事他多少也要顾虑些了。
等看到江厌离提着食盒离开,他联系刚才魏无羡的话突然灵光一闪,江厌离的汤应该不是只给魏无羡和江澄的……
想到这,他朝江厌离看去。可惜江厌离正沉浸在为魏无羡的异样难过中,没发现金子轩看她。
画面一转,便是白天。
【在送走江厌离后,魏无羡便将手里微凉的汤喝完,盘膝在床边继续打坐。
他眉头紧蹙,就这样静静的打坐直至天光大亮。
在江厌离走后不久他就熄了灯,将自己整个人融入屋中的黑暗,让屋外人轻易就得出屋中人已经休息的结论。
直至光芒划破黑暗,屋中的陈设也清晰可见时,才让人能从整洁不变的床榻看出屋中人一夜未睡的事实。
魏无羡的眉头未松,额前发丝无风自动,身上有黑雾溢出,在他的周身漂浮不定。其中几缕还像是有神智般直直朝紧闭的窗户飘去,攀附在没有缝隙的窗格纸上。
窗外日头渐高,而窗内魏无羡的神情也越发严肃,随着打坐时间的增长,他周身的黑雾不仅不散,还发出了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凄厉嚎叫。】
在座几人均神情严肃,先前的画面里除了在陈情上,阴虎符上,还有被阴虎符侵染过的剑灵或者说刀灵上看到过漂浮的黑色怨气,他们还没有从其他地方看到过。当然怨气汇聚之地乱葬岗就不说了,那里时时刻刻都有黑色的阴怨之气。
可如今他们竟然看了魏无羡的身上涌出黑雾。诡道运用怨气的方式他们并不知道,但在知道诡道是什么后他们都猜测过怨气的运行方式。
灵气进入经脉,顺着筋脉循环往复然后在丹府结成金丹。他们猜测怨气应该也是进入筋脉,只是应该是和灵脉完全不同的经脉,具体是哪些筋脉他们就不知道了。因为金丹,他们运用灵气的时候周身是没有多少灵光的,只会从法器和攻击中带出独属于他们的各色灵光。
看画面中魏无羡的样子,怨气逸散,应该是因为体内没有怨气的汇聚中心。而他吸纳怨气的地方应该是筋脉和□□。
想到这,他们心中都觉得魏无羡真的可以被称作旷世奇才。怨气可不比有温养作用的灵气,那时极具侵蚀作用的,身体心神都能侵蚀。魏无羡竟然能做到将怨气纳入筋脉□□,还懂得了如何控制,这仅仅只用了三个月甚至更少。www.33ýqxsś.ćőm
一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有极限,所以魏无羡的心神在炼狱般的乱葬岗中强化到了何种地步?
魏无羡看着那些雾气攀附窗纸,神情凝重道:“我身上的怨气是有神智的?”随后他听到了阵阵凄厉嚎叫,若他们猜的不错的话,这些声音是从他身上的黑雾中传来的,想到这,他继续道,“或者说我身上带着许多怨灵?”而这些怨灵还出自乱葬岗?
聂怀桑道:“音乐有些不对劲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了画面中魏无羡突然叫了一声。
【在日头上升到某个高度时,魏无羡的头开始左右晃动起来,颈间青筋蹦出,神情痛苦不宁极了。似是到了某个极限,他突然睁开眼睛展开双臂仰头长啸一声。
长啸中不仅有他发泄般的吼叫,还夹杂着兽吼般的暴虐怒吼。
这一吼像是将他的精气神也用尽了,他额头满是细汗,喘着气倾下了先前笔挺的腰背,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露出几分筋疲力竭的虚脱。
深深喘了几口气后,他慢慢将挂在腰后的乾坤袋拿到眼前,凝视着还不断冒着黑色雾气的袋子若有所思。
半晌,他收起眼中的迟疑,略微整理了下自己容表,让人从表面上看不出他半点异样后,起身悄无声息的出门离去。】
室内一片沉默。
蓝忘机道:“诡道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控制不住反噬其身。
魏无羡道:“我知道。我现在用剑用得好好的,不会尝试诡道的。”
现在不尝试,意思是以后不得已时就会尝试了?
聂怀桑道:“魏兄这是要去哪儿?”这里是清河聂氏,魏无羡为什么要悄无声息的出去,还是直奔后山荒地。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那里是荒废的围猎场,因为早就弃之不用了,还挺荒凉的。
魏无羡想了想道:“我有些控制不住,应该是想找个无人或者人少的地方平心静气。”本来室内也是个静心的地方,可这是白天,难免有人会寻他。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异样,便只能悄悄出门。
果不其然,在他离开没多久,画面就转向了江澄那里,看样子江澄去找他了。
【江澄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不见人影的冷清客室。询问了附近的聂氏修士也无人知晓魏无羡的行踪。皱眉思考了下,他朝江厌离的客室跑去。
江厌离的屋外有几条宽阔的长廊,在最广的廊下还设有桌凳,此时江厌离就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看到江澄跑来,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他。
江澄微喘着气道:“阿姐,你看见魏无羡没有?”
江厌离道:“没有啊。怎么了?他不在自己房中么?”
江澄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今日泽芜君归来,赤峰尊吩咐众人前往商议。如今众人都到了,就他一个人没到。这个魏无羡,一回来就给我找事!”想着到处都不见魏无羡的人影,他越说越气。
江厌离起身站到他面前道:“好了!”伸手摸摸他的发鬓,柔声继续道,“都是做家主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慌慌张张的。”
将江澄收拾好表情,她继续道:“这样,你先去参会,我再带人四处找找。毕竟他刚回来,凡是不要逼得太紧了。也许他只是出去散散心呢?”
江澄道:“都这个时候了,哪有时间去散心哪!在家这么散漫就算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阿姐,你又惯着他!”
江厌离道:“好了,你快去吧。”一边笑着将他朝来的路上推了推,“快去吧!我去找他。”】
事情就这么巧,蓝曦臣回来说要议事的时候魏无羡已经出去了,就更不会知道会有商议一事了。而江澄也不知道魏无羡出了什么问题,便只能怪魏无羡太过散漫让江家和他丢了面子了。
这里到没有什么好插话的,在座的几人都静静看了下去。
【江澄再次回到议事厅。
议事厅中心放着一个沙盘,聂家的聂明玦聂怀桑,金家的金子轩金子勋,蓝家的蓝曦臣正围着沙盘观看。蓝忘机则站在靠门口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只有江澄一个人来,金子勋突然发难道:“虽然我们这次不是军中帐前议事,但是这个魏无羡也有点太猖狂了吧?众人是看在他斩杀温晁的份儿上才等了他这么久。”说着他看向聂明玦继续道,“赤峰尊,他是斩杀了温晁,可您也斩杀了温旭!就算他魏无羡有功,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等他这个小子吧?!”
室内的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开腔,只是气氛沉了下来。
见状,江澄行礼道:“诸位,魏无羡刚刚到清河,重伤初愈……”
金子勋打断他的话道:“重伤?我怎么没见着他重伤呢?”
见江澄皱着眉头看向他,他也不以为意,反而背着手走到江澄面前继续道:“江宗主,您现在是江氏的家主,这个魏婴按道理也是你的手下,你既然让他来参会,他还有不来的道理吗?不知道是不是他又瞒着宗主你去干别的事情了?该不会,又去练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了吧?”
江澄神情冷厉看向他,道:“这是我们江氏的事,与你们金氏无关!”
金子勋一怒,还要说些什么,便听到聂明玦喝到:“行了!此事不要再议。”
金子勋冷冷看了江澄一眼,哼了一声回到了先前的位子上。】
江澄怒道:“金子轩,这金子勋很有本事吗?上次宴会上他就一副瞧不起人的轻蔑态度,他的剑法本事很厉害么?这次别人都没开口又是他在说话,还说得阴阳怪气的,他做了什么比魏无羡厉害的事吗?!没听我都说了魏无羡重伤了吗,还不许魏无羡隐藏伤势吗?还嫌弃魏无羡的法术,有本事他自己也去立功啊!”
虽然当时的他也只是想说些场面话,但现在看到魏无羡的真实情况,从某种角度上看还真的是重伤了,甚至比重伤的情况还严重,因此他说的比较理直气壮。而且知道魏无羡修诡道的前因后果后,让他说魏无羡的法术是乱七八糟的他也说不出口。想到自己当时对魏无羡修炼的法术也是这种态度,他就有种怒气不知道朝谁发的感受。
正好这金子勋就撞上来了。他当时好歹是江氏的宗主,这金子勋既不是金氏的宗主也不是金氏的少宗主,更和他们江氏没有任何关系,在当时还有聂明玦和蓝曦臣金子轩的情况下,还轮不到他在他面前说魏无羡的不是。
金子轩脸色难看,本来想替金子勋说些好话,毕竟当时他们不知道魏无羡没来的原因,看到的结果就是他们等了一阵人还没到。可金子勋的本事真的拿不出手,以金子轩对他的了解是知道他是个爱仗势欺人的,至于优点他还真的没看到。只是因为金子勋是金氏之人,是他的堂兄,在外人面前他总要护着他的。
可是当时在场的人里还真的只有金子勋没资格发难,其他的哪个不是有功之人。聂明玦除温旭,蓝忘机江澄夜袭教化司夺回仙剑,魏无羡做的就更多了,除温晁温逐流,是收复夷陵云梦失地的最大功臣。而他和蓝曦臣一个是金氏少宗主,一个是蓝氏宗主,在身份上能说话。
可金子勋无功也无站得住脚的身份,还真的轮不到他来看不起魏无羡讽刺江澄。至少他的语气态度就表达着这些。
其他几人对金子勋的观感也不好,这个实际画面一开始他们就看到了金子勋道德不怎样,而他后面的话语态度还真的没他们能看得上眼的。
魏无羡忍不住道:“我是得罪过他吗?”
在他们说话的短短时间,议事厅的对话还在继续,只不过因为信息不多,他们才能一心二用边看边对话。
【聂明玦继续道:“如今,温若寒二子已死,犹如双臂已失,正是我们一鼓作气攻破岐山的好时机。胜负在此一役,大家还需齐心协力。”
蓝曦臣道:“赤峰尊所言极是。”说完他对江澄道,“江宗主,若魏公子今日无法出席的话,那便请江宗主将今日所议之事悉数告知。”
江澄点头,向他和其他的几人均致以歉礼。
聂明玦点头,道:“行了,我们继续议事。”
蓝曦臣回头看了眼沉思中的蓝忘机,便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沙盘。】
聂怀桑看到接下来的画面,确认了先前的猜测,道:“这是我家曾经的围猎场,只是荒废已久。”想起魏无羡的诡道,他有些迟疑道,“魏兄,若是画面中的你只想找个人少荒凉的地方平心静气,荒废的围猎场是个好选择。但怨气之类的都对你有影响的话,你可能找错地方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接下来的山谷画面,知道了他这么说的原因。也是,流血的围猎场上怎么可能没有枯骨怨气,哪怕这是荒废已久的。再看看那些破烂的温氏旗帜,他们完全能猜测这个荒废的围猎场还可能是聂明玦与温家修士的一处交战之地。
【一处稍显平阔的山谷处,不时响起几声鸦鸣。阔地周围是低矮的荒山崖壁,只在几处山顶上有零星的绿树。而在这些有野林的山脚下还有几滩死寂的污水,勉强成湖。不时还能从裸露的岩壁间,枯草中露出几具森森白骨,发出鸣叫的乌鸦就在白骨旁看似漫不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黑羽,漆黑无光的眼睛锐利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这群人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只是因为曾经的服色是红色,才让他们的服饰类型清晰可辨,是温家的烈焰袍。人群中还有一些穿着普通常服,只是污迹太重不能看出原本样子。这群人手无寸铁,其中大多数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在他们行过的地方,不时出现破烂的旗杆,旗杆上是残破的温氏旗帜。
在他们周围还有一群身着干净整洁聂氏服饰的修士,每人都配着剑,拿着一根皮鞭。口中不时喝到:“快点!走!”见谁慢了些,直接不问原因上去就是一鞭。
山顶风声瑟瑟,卷起枯枝残叶浮地轻移,显得生机稀薄。
从这里朝下望去,视野极为开阔。枯草、白骨、残忍食肉的黑鸦、还有那群走在路上的人都能尽收眼底。
魏无羡走到崖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山谷中间的一切。
慢慢的,魏无羡的呼吸越来越重。在他的感受里,此时山间满是负面的情绪,愤怒、绝望、暴虐、悲伤……还有那盘旋在山谷中的怨念,可能是来自白骨,也可能是来自食肉过多沾染了怨念的黑鸦。
在他的心脏处有黑雾涌出,像是得到了与这周围的一切负面情绪里应外合的机会,张扬汹涌。
魏无羡伸出手捂住心口,眉间紧紧蹙起,不由得加深呼吸来调息,视线则落在了崖下山谷中的众人身上。那些源源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负面情绪醒目异常,心口的黑雾也越来越浓,渐渐漂浮在他周身,他终于像是忍不住了,缓缓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握着陈情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颈间筋凸,眉间眼底皆是难以掩饰的痛苦。
聂家修士专注于驱赶那群明显是俘虏的温家人,那群俘虏则不敢抬头东张西望,生怕迎来毫不留情的一鞭,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了山顶上的魏无羡。
这群俘虏中有一个走在前面的突然朝他们前进的方向狂奔而去,可惜他体力明显疲乏,还没跑出几丈远便被三名聂家修饰追上了,他们挥舞着鞭子将他打到在地,然后怒气不减的继续打他的鞭子,直到将他打到濒死,动都不怎么动了都没停下,等看到天上飞来几只黑鸦落在这人背上才齐齐返回那群停下的俘虏面前。
伴随着那人被黑鸦生吃肉的惨嚎,其中一个修士对着这群俘虏警告道:“谁还想逃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温情带着个斗篷混在这群人里,她紧紧挨着一个老婆婆。】
温情一愣,在先前的人物曲中她就知道在温氏败后她和阿宁是什么下场了。当时她还猜测过曲子中出现的画面是什么时候的事,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而眼前这一幕正是先前在她的人物曲里出现过一幕,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后她还有躲避魏无羡视线的一幕。
魏无羡突然道:“原来当时我不是去找温情他们的。温情的人物曲里有这一幕。”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温情的脸上曾经出现又褪去过黑色的纹路。再想想温宁脖子上的黑色纹路,《重生莫家庄》里看到的傀儡,所以他也会制造傀儡?应该还是很轻易的那种。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显然也是想到了黑色纹路。
不过这些应该能在接下来的画面里看到。
【老婆婆看到黑鸦食肉惊恐的抖着声音道:“情姑娘……”
温情赶紧安慰她道:“婆婆,不要怕。我们跟着走就好了。”
老婆婆道:“情姑娘,他们要将我们带到哪里去啊?”
温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无非是看守温氏俘虏的地方。不知道阿宁在不在那边。”
老婆婆悲声道:“造孽啊,当年要不是温宗主释放了舞天女,今天你也不会,你和宁公子也不会受到温氏的连累!”
温情制止道:“婆婆!别说了。只要阿宁平平安安就好。”
那群聂氏修士见竟然有人还敢逃,越发粗暴的对待这些俘虏。
魏无羡半跪在地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那名想逃却活生生被黑鸦吃肉痛死的俘虏在临死前的极其绝望痛苦,那群俘虏越发的悲伤绝望与聂家修士越发的愤恨让魏无羡心口的黑雾涌动的越发剧烈。终于,他持笛的手颤抖着抬起,朝唇边移去。
温情带着老婆婆在聂氏修士的愤怒下只能加快速度顺着他们要求的方向走,只是老婆婆人老身体不利索了,一不小心就扑到在地,哭着脸等待落在身上的鞭子。温情也是体力不支的一员,连扶了两下都没能扶起来,见鞭子落下,她赶紧扑在婆婆身上替她挨了一鞭子,手臂上顿时裂开一道血口子。
那名聂氏修士打了一鞭子还不够,还要朝她们身上打去,却在鞭子即将落到温情身上时听到了震慑心魂的笛声。
不止他,这里的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然的笛声震到头脑轰鸣,忍不住丢掉手里的所有东西去捂自己的耳朵,却被这仿佛响在脑中灵识上的笛声逼得痛苦不已。】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画面里笛声造成的后果。看魏无羡的神情就知道这是他控制不住的情况下造成的,但魏无羡明显在努力控制,那么这笛声的全部威力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这诡道真的很危险。
【山壁俱震,滚下无数震裂的碎石。阴风呼啸,白骨翻倒,停驻待食的黑鸦被吹得展开翅膀歪歪扭扭飞起。
山谷中的所有人眼神恍惚,脸上渐渐有黑色纹路蔓延。从下颌至额头,蔓延的速度迅速且顺畅。
山顶,红色的发带飞扬,魏无羡周身笼罩着浓郁的黑色雾气,正抖着手闭眼吹笛。他眉头紧皱,努力控制自己,终于在笛声响起几瞬后停了下来,喘着气将笛子从唇边移开。
山谷中众人脸上的黑色纹路怎么蔓延的,也就是怎样消退的。他们齐齐晃着脑袋,先前的那段经历仿若噩梦,除了还有点震荡的灵识,他们身上的状态竟然和听到笛声前无异。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聂氏修士赶紧爬起来,觉得大丢面子,掩饰般呼喝道:“起来!你们几个快起来!都起来!”
温氏俘虏因为一直绷着神经,此时有几个已经开始疑神疑鬼的惊恐叫道:“有鬼!有鬼!……”
聂氏修士怒喝:“有什么鬼!走!快走!”
山崖上,魏无羡渐渐平静下来,周身的黑雾尽散,他站起身来,朝崖下看去。
温情的兜帽在先前捂耳朵的时候就掉了,她也没有再次戴上,她小心的朝周围打量,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山顶的魏无羡。心里一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猛地侧头将自己的脸藏在婆婆的旁边。
魏无羡也没有留心看那边都是些什么人,等看到的聂家修士依旧精神奕奕,被推推嚷嚷的温氏俘虏也和先前没什么差别,他就没有多花心思留意他们了。只是看着他们那个方向想着自己的事。
“阿羡。”
魏无羡闻声一惊,侧头看去,是正向他走来的江厌离。他习惯性的勾起唇角,看着江厌离走到他面前。
江厌离道:“阿羡,你怎么了?”
魏无羡的笑容就淡了,他顿了顿摇头道:“没事。师姐,你怎么来了?”
江厌离道:“泽芜君归来,赤峰尊召集众人议事,阿澄正急得到处找你呢。”见魏无羡沉默不语,想到刚才自己见到的魏无羡周身笼罩黑雾的样子,有些迟疑的继续问道,“阿羡,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魏无羡神情一滞,也不看江厌离,带着几分掩饰性的情绪道:“哦,刚才,风太大了,吹断了许多枝杈。”
这是答案可以说是极不走心的。可江厌离看出了魏无羡神情不对劲,只是道:“是吗?”
魏无羡眼神游移了下,仍然是没有看她。
江厌离便道:“既然无事,我们快回去吧。”说完她转身朝回走,可没走几步,她发现身后的魏无羡没有跟上。便回头问道,“阿羡,怎么了?”
魏无羡仿佛才回过神般道:“哦,没事。走吧,师姐。”便跟着江厌离朝回走,只是走的时候他再次看了眼山谷那边。
议事厅。
聂明玦仔细的看了看悬挂的地图,上面是各大修仙世家的势力分布。略微思忖后,他带着旁边的几人再次回到了沙盘旁边,道:“如诸位所言,温若寒二子已丧,无人帅军左右夹击,现在只剩岐山孤军一支。我等率军长驱直入,势必捣毁温氏老巢!”
蓝曦臣道:“话虽如此,但各位不要掉以轻心。温若寒最大的杀手锏非他二子,而是他手中的阴铁和他的傀儡。”
金子轩道:“泽芜君所言极是。温若寒之所以敢大肆血洗仙门,正是因为他有阴铁加持,他可以控制他人。操控傀儡与人对抗。”
聂明玦道:“这也正是今日召大家所要商议之事。究竟如何来对付温若寒手中的阴铁。”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几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突然,大门被风吹开,一股冷到骨子的冷风袭入,室内的所有垂帘顿时漂浮空中。
除了门边任由冷风拂面的蓝忘机,其他几人均举臂挡在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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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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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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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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