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思理会呆愣的高大人,十五上前喊金灿阳,一连喊了十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若不是靠的近,能感觉到他清浅的呼吸,十五都有探一下他的鼻息的冲动。想起金灿阳的交代,他回头看了下桌子上的茶壶,又提高了声音,喊了两声,金灿阳还是眼皮都没动一下,无奈的起身,到了一杯凉茶,刚想狠心的泼到他脸色,手突然被身后的高宏波抓住。
“你要干嘛?”高宏波一脸不解的问,脸色不虞。
“噢,高大人,您别误会,公子交代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若是没办法叫醒他,就让我,让我……”,十五看着手里的茶杯,壮士断腕的表情,意思不言而喻。
“是有多重要的事情,人都这样了,还虐待自己。”高宏波心疼的想,几个人在西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流过血,托过命,他孑然一身,孤身一人,真心实意的把几个人当兄弟。
他坐到床边,扶起金灿阳,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边轻拍他的脸,边喊“灿阳,醒醒。”“我是高大哥。”
拍了几下,金灿阳终于有了反应,“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高宏波的心里更加担心。
重新让他躺在床上,看着他略微涣散的目光慢慢的聚拢,高宏波没忍住问道:“灿阳,我,高大哥,你这是病了?受伤了?”
看清了面前的人,金灿阳挣扎着坐起来,十五和高宏波两人都想扶他,“我能行,你们都别紧张。”他笑着说。
“十五,你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拿过来。”起身后,他下床,扶着高宏波,两人一起坐在临窗的矮榻上。
十五把一个木匣子抱过来,金灿阳示意他放在桌子上,“十五,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先去吧,有事我会喊你。”
十五出去后,金灿阳打开木匣子,里面堆放着很多张写满字的纸,每一张都折叠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像很多封信。
“高大哥,这些是我写好的短信,都是要寄给宸雪的。”金灿阳重新将盒子关上,看着高宏波,笑着说:“我跟宸雪一直都有通信。这次从西南回来,走的时候,他不知道我的身体不好。现在他肯定已经在汯江了,为了安全和战事,还是先瞒着他。”
金灿阳顿了顿,高宏波只看着他,没有说话,“高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给他的信我已经写好了,内容都差不多。后面要麻烦你帮我收信和回信。我担心,自己睡的时间太多,总会忘记给他回信。”金灿阳看着那个普通的木匣子,声音温柔的说。
“灿阳,你是在交代后事?”高宏波的声音有些冷,生硬的问。
“……”金灿阳被他直白的问话,给噎了一下,摸着鼻子,笑着说:“高大哥,这话怎么这么像阿铎问的。哎,不能算,若是到了那时候,我要交代的应该能多点,呵呵……”金灿阳有点心虚的说。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金灿阳虽然一直瘦瘦弱弱的,但是精神好的像个猴子,高宏波从来没想过他会像现在这样,像一个缠绵病榻的垂暮老人。
“这个是生来就有的先天不足,高大哥,不一定会死的,这不是担心战场凶险,才想要瞒着。我福大命大,这样的状况,你没见过,可是我已经是身经百战了,挺过去就好了,刚才是逗你的。”金灿阳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哦,对了,高大哥,信你就随便挑着寄就行,也别犯难。说不定,你没当几回鸿雁,我就好了呢。”
虚虚假假,真真实实,高宏波也闹不清,他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又叮嘱了他好好休息,过几天再来看他,然后高宏波就抱着匣子走了。
走出金家,高宏波还在琢磨,若是真的像他说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金家还能这么淡定,院子冷冷清清的,自己从进去到出来,就只见到一个书童,一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心里觉得,这个狡猾的,估计真的像他说的,府里人都习惯了,所以才……33ýqxsś.ćőm
逸晨殿中,李方弘在仔细的看郑毓敏呈上来的奏报。
他们一行人一进京城,李方弘,就知道他等的人回来了。郑毓敏和金逸阳进宫谢恩,君臣三人相谈甚欢,李方弘对他们的功绩又赞誉了一番,册封了郑毓敏为毓秀郡主,擢升金逸阳为兵部侍郎。
金家一门三父子,占了兵部上中下三层,兵部快成金家的了。可皇帝亲封的,谁敢置喙呢!
在两人告退,打算离开的时候,李方弘突然说了句:“金侍郎,金灿阳奉旨去前线探查火器事宜,回去后让他进宫一趟,朕想听听他都发现了什么。”
皇帝随意的一句交代,金逸阳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行礼回答道:“启禀陛下,金灿阳路上染了风寒,恐带了病气入宫,所以才没有随臣等一起入宫复旨,请陛下赎罪。”
“又病倒了?德善你带上御医,跟金侍郎一起,去一趟金家,让御医给他好好看看。这次若是又看不出个所以然,让去的人,就不用回来了。”李方弘一股邪火窜上心头,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金逸阳和郑毓敏对皇帝突然的火气是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德善从善如流的,晃着圆圆的身体迅速的消失在皇帝的视线内,心里提倒霉的御医和作死的金灿阳都捏了一把汗。
“偷偷的跑了不算,让堂堂帝王挂心挂肺的想了这么长时间,眼巴巴的把人等回来了,还敢鬼影都没有一个,皇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德善心里偷偷地数落金灿阳的罪状。
德善带着御医到了金家,金老太傅和金少鸿本想留他在正厅等,可是德善哪里肯,他得亲眼看看才能知道回去了要如何回话,跟着御医,从金老太傅,到金逸阳,浩浩荡荡都进了金灿阳的院子。
这个院子金家的祖孙三人,一个屋檐下住着,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来过。不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书童。金灿阳在金家是如此地位,是德善始料未及的,这样的状况被德善看到眼里,是金家祖孙意料之外的,几人各怀心思的就进了屋子。
当看到床上睡着的金灿阳的时候,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金老太傅在门口,看过他一眼,但老人家目力昏花,当时只是发现他脸色偏白,并没有在意,金少鸿眼里只有长子夫妇,根本就没想到要看他,德善被金灿阳苍白病态的样子惊得直接用手捂住了嘴。
他失态的挤到了御医和金老太傅的中间,声音急促的说道:“您快给看看,这是怎么了这是。”
金少鸿扶住了金老太傅,金逸阳神情复杂的看着金灿阳。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金灿阳明显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在把脉的御医身上。
今天来的这位是平时给皇帝请平安脉的,是太医院排名前三位的圣手。诊过脉,扒开眼皮仔细的看过,然后又靠近胸口仔细的听过,御医在殷切期盼的注视下,起身行礼道:“老太傅,德公公,金二公子的心脉应该是先天不足,赎我直言,这样的心脉条件,能顺利的长大成人实乃奇迹,现不知缘故,心脉再次受损,现在的状况,恕在下不才,学艺不精,无力回天!”
这位是太医院里出了名的医术精,脾气硬,耿直的连说话都很少拐外。今天德善特地把他带来,本来是想,若是这位公子又故技重施的装病,刚好可以拆穿他,没想到听到是竟然是“无力回天”。
一把抓住御医,德善都没等金家人开口,就急急的问:“您确定,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御医摇摇头,叹息一声,无奈道:“就好比是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正在经历一场狂风呼啸的暴风雨。这位公子的心脉伤损太重,他随时都可能……”,御医虽然话未言尽,但所有人都心里清楚,金灿阳随时都可能就这样睡着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
不管太医有没有办法,德善都把人给留下了,没理会金家人的反应,他就赶着投胎一样的奔回宫中。
又对太医道谢,然后让人带太医先去休息。金老太傅坐在金灿阳的床边,可能是想摸摸他,结果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跟金少鸿说了一句:“这孩子命苦,剩下的日子,别再亏欠他。”,说完就神色复杂的走了。听了老父亲的话,金少鸿没有多停留,面色难看的匆匆离开,只留下有些迷茫的金逸阳。
祖父和父亲都走了,他站在床边,仔仔细细的看着金灿阳,因为太瘦,长长的睫毛好像已经遮蔽了他的小半张脸,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同样是金家嫡出的少爷,灿阳跟自己竟然差了这么多,“不要再亏欠他”,这些年到底都亏欠了他多少,自从记事起,从来没有听到过父亲或者母亲主动念起过他,若不是他十三岁时候突然归家,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从来没在母亲的房中看到过他们母慈子孝的场面,母亲对灿阳从来都是冷冰冰的,那感觉是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想到母亲,金逸阳把被子给金灿阳仔细的盖好,炎炎夏日,盖着被子,他的手仍然是冰凉的。出了房门,环顾一圈,只看到站在角落,一脸泪水的十五,金逸阳没再犹豫,朝着金大夫人的院子去了。
院中的丫鬟和婆子都不知去了哪里,金逸阳进了院子,一个都没看到,正准备挑开帘子进屋,就听到里面母亲有些尖锐的声音,“你想让我怎么对他,视如己出,哈哈,老爷,你未免太难为我了。”
“就算不能视如己出,你也不能过分到如此地步?”金少鸿带着怒气质问。
“我过分,我是少他吃穿用度了,还是谋害性命了,比起他让我遭受的,我已经太仁慈了。”金大夫人寸步不让的回答。
“夫人,你又何必如此,他只是个孩子,错怎么都不能算他的。”金少鸿语气缓和的说。
金逸阳:“……”
“那能怪谁呢,难道要怪我?还是怪我那一出世就夭折的孩子?老爷,你只看到他可怜,你可曾想过我那可怜的孩子,你还记得他吗?若是说起无辜,谁又能比他无辜呢?既然他是那个狠毒的贱人生的,贱人死了,难道我还不能恨她吗?难道还想让我去心疼她的孩子?!哈哈,敢问老爷,除了你金家,世间哪里还有这样的道理?!”金大夫人声声泣血般的哭诉。
男人年轻时候的风流债,最后锥心痛苦的是女人和无辜的孩子。金少鸿虽然不风流,更不好色,但是男人心中总是会有自己的偏爱,不知哪位酒肉朋友送了他一个十分合心意的美人,结果这位金屋藏娇的美人跟金大夫人前后脚怀了孩子。美人进了府之后,更是百般讨好,千般乖顺,跟置气甩脸子的大夫人比,自然是更得金少鸿的宠,一次酒后失言,让美人相信,若是没有了大夫人这块绊脚石,她也能成为高门贵妇。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一起,万恶丛生。结果就在大夫人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美人与大夫人‘偶遇’,‘失手’碰了大夫人一下,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大夫人摔倒的同时,一片慌乱中也有人狠狠的退了她一把。
害人不成,反害己。大夫人的孩子没活成,美人也没活成。只留下了一个不足月的早产儿。
“夫人,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都是我的过错,自那之后,这些年我再无通房妾室,除了灿阳,家中更是无一个庶出子女,只守着你一个人,难道这样还不够赎罪吗?”金少鸿颓然地说道,“我知道当年是我负了你,是我让你伤心,也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这些年我从不提灿阳,也是因为愧对我们的孩子!可是,夫人……”,金少鸿停顿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有些哑,“我刚才太着急,忘记说了,刚才太医院的太医看过说,……,灿阳他时日无多了,他的先天心疾,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
金逸阳听到金大夫人十分吃惊的问道:“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都活蹦乱跳的吗?我不信。”
当年自己的孩子明明死了,可是金少鸿却把那个女人的孩子抱给她,冒充她的孩子。同样是不足月的孩子,小小的邹巴巴的一团。可是这个孩子不仅身体瘦弱,更是害有先天的心疾,请了无数的大夫,都说孩子活不过一周岁,她成天抱着小小的孩子,熬的整个人都脱了相,差点哭瞎了眼睛,那时候金少鸿对她的心疼,让她感动,她甚至开始淡忘那个死去的女人。
后来自己的奶娘实在看不下去,怕她为了仇人的孩子,害死了自己,才不顾一切的告诉了自己真相,金大夫人记得,自己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痛苦,就对金少鸿有多失望,当初有多爱惜那个孩子,后来就有多厌恶他。
虽然她刻意的忽视金灿阳,告诉自己应该要恨他,可是自己实实在在的抱了他快一年,那是日日夜夜不离不弃的守护,怎么可能真的忘记。
突然听到,他就要死了,金大夫人本能的反应就是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时时刻刻都嬉皮笑脸,从来没有安安分分的讨厌鬼,怎么会突然就……
“他的心疾不是已经好了吗?他不是已经长大成人了吗?怎么可能会再犯?你别想再骗我!”金大夫人不相信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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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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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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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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