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事启奏!”顾恢都站起身来准备步下金阶去,立刻被人叫住,不得不坐了回去,发现果然是御史台的那帮人,眉头霎时就皱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这些言官,成日里也没个正事,就知道告人黑状的。可祖宗规矩摆着,他还没到生杀予夺的地步,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人啰嗦。
那御史郑重其事地道:“臣今日要参奏安王骄奢淫逸、渎职惫怠、不务正业!”
顾恢重重哼了一声,“卿家所说的这几桩,每一条都是大罪,按在谁身上都受不住。还是先拿出证据说个明白。”
御史并无畏惧,“陛下以为臣信口雌黄?安王如今领着大理寺少卿的职,原该好生弼佐郑卿审理大理寺要案才是,可他却煽动国师与大理寺其他官员公然擅离职守!”
郑思源立刻出列,“陛下,章御史所说之事臣知道,安王殿下要出去暗访听证,问臣借了一名大理寺丞,臣是同意了殿下才带走人的,何来擅离职守之说?”
顾恢自然是满意地一点头。
可那章御史却一脸鄙夷,“郑卿,你年轻的时候明察秋毫,怎么如今倒糊涂起来?出去暗访听证?最后查到什么了?别说什么殿下是第一次查案,都查到赌坊里去了,能带回什么结果?”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顾恢刚要张口说什么,一直默默站在边上的顾襄忆却忽然抬起头来,向他摇了摇头。
也对,案情没有眉目,柳祁虽然不上朝,但柳赫却是要上的。顾恢咽下一口气,装模作样地道:“安王,你有何话说?”
“臣无言以对,请陛下降罪。”顾襄忆终于出列,行了个大礼。
章御史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唇枪舌战上好几回合,将顾襄忆这样痛快地认错,颇有种一拳打入棉花里的感觉,愣了好一阵,才别过脸去。
顾恢想了想,便向无因发难,“国师,朕原以为你是个稳重人,才命你去协助安王,你看看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无因如今也学会了,只管与顾襄忆一道装聋作哑,干脆认错:“山人知错,请陛下责罚。”
“就罚你今年俸禄减半。还有那个跟着安王出去的大理寺丞,罚俸一月,以儆效尤。安王顾襄忆,罚俸三年,望引以为戒。”顾恢几乎是轻飘飘就带了过去。彡彡訁凊
只是那章御史便不乐意了,当即就道:“陛下,国师也不是第一日办事了,从前什么事没有办妥帖?为何跟着安王办事便屡屡得咎?国师原是云间院掌院,身份不凡,若不是安王以身份威压,何至于此?”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一群吃饱撑着的糟老头子总是挑人错处。顾襄忆暗中摇头,面上却是一派坦诚,“陛下,章御史说得没错,国师与大理寺丞沈泽远都是受了臣的胁迫才不得不跟着胡闹,若是连他们一道罚俸未免有失偏颇。臣愿代他二人罚俸。”
顾襄忆看起来可谓是退了一大步,但章御史仍旧不满意,“陛下,你看安王,可曾有半点悔过之心?百官俸禄,皆出自国库,而国库银钱,皆是万民血汗所化。在其位不谋其政,已是糟践了百姓心血,还连累旁人,更是罪无可恕!况且安王公然赌博,所用的财物是从何处而来?无非是宫里的份例赏赐。王子皇孙亦受万民供养,可他……可百姓自己节衣缩食所供养之人,难道就该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了?”
“放肆!”顾恢一拍龙椅,站起身来。
他当皇帝的时间还不算久,日常得空还总是习武锻炼,一身杀气竟是半点都没收敛,反倒因为做了上位者而更加锋锐。
只是怕他的人不少,但能做言官的,自然有不少硬骨头。
另一御史也出列来,“陛下恕罪,章御史一贯刚直不阿,说话虽说犀利直率,却不无道理。安王原是秦氏一脉所出,未曾因母家获罪乃是陛下天恩浩荡,安分守己便罢,如今却败坏风纪,为人不齿。陛下若是这样轻轻放过,岂不是令人侥幸了?”
有人声援,章御史越发来劲,又道:“陛下!秦氏余孽,得享高位厚禄,本就寒了忠君爱国者之心,如今陛下还要委以重任,又如何能使满朝文武甘心?”
“哦?章卿不甘心是吗?”顾恢蓦地冷笑一声,然后厉声问道:“还有谁不甘心的,都站出来让朕瞧一瞧!”
他这样一问,倒是没人敢说话了。
顾恢这才气顺了些,冷然道:“章卿,朕看你岁数大了,才容得你在此大放厥词,谁知你还得寸进尺了。安王不该身居高位?怎么,朕如今要封赏谁重用谁还得问过你的意思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是帝师太傅,还是先帝委任的顾命大臣?”
“臣……”顾恢的话很重,惊得章御史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顾恢又不管不顾地道:“都不是?哦,那朕明白了,你是嫌朕做得不和心意了,想替朕来决断不是?”
“陛下,章御史绝无此意!”有人立刻出面求情,“章御史一向公正,所作所为不过出自公心,并非有意与谁为难。陛下此言,实在诛心了。”
“是啊陛下,章御史绝不是无的放矢!”
“……”
替章御史求情的不少,皆说他不过处于一份忠君体国之心。不过这样一看,便越发显得,顾襄忆是不该站在此处的那一个。
无因听得不忍心,只是被顾襄忆耳提面命许多次,叫他决不可辩解,只能双手握拳,口中默念经文,以期闭目塞听。
顾襄忆却怡然自得,站在原地听着,仿佛在看旁人的热闹。
倒是站在前头的顾怀,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几回,想站出去说两句。
顾襄忆立刻冷冷地瞪他一眼,示意他莫要管闲事。
等众人吵得差不多了,顾襄忆才不紧不慢地出列,“陛下,请听臣一言。”
众人见他还有话说,不免都住了口,一致看了过来。
顾襄忆从容道:“秦氏乃是臣的母家,臣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改不过这一遭来。只是秦氏作恶之时臣究竟做了什么,早有公断,臣以为并没有再争吵的必要。不过章御史说的是,臣玩忽职守,的确当罚,罚俸不够,臣自请禁足云间院七日,为大昱抄经供奉,以思己过。”
郑思源早就听不下去了,如今更是忍不住道:“诸位,安王如何没有诚心悔过?他都已经一退再退,诸位还想怎样?褫夺封号爵位逐出宫去?”
群臣哑口无言。
顾恢气得急喘几声,而后咬牙切齿地道:“退朝!安王留下,跟朕去书房!”
“陛下……”章御史人就有些不服气。
不过无因、顾怀与郑思源心照不宣,立刻高声道:“恭送陛下!”
皇帝先行离去,被他下旨留下的人要后头再去。
顾襄忆一振衣袖,正准备紧随顾恢而去,不经意瞧见顾怀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复又笑道:“平王殿下,听闻永泰近来有些不舒坦,庸医瞧不好。孤以为,去云间院拜拜天尊,天尊庇佑定会有所好转。”
说罢,便转身离去,不给顾怀反应时间。
“这是……”顾怀有些懵,只下意识去看无因。
无因却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
顾怀便自己琢磨片刻,有些惊疑不定地与公布的同僚交代今日的事务。
另一头,顾襄忆进了顾恢的书房,便见他怒气冲冲地坐在案前,见人进来,劈头盖脸地便骂:“顾襄忆,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群酸醋大这么骂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听着?”
“陛下消消气,”顾襄忆反倒笑嘻嘻的,“陛下也说了,为这么些人,气坏身子不值当。何况章御史等人不过是脾气臭了些、嘴利了些,却是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昱。臣自己做事不严谨叫他们抓了把柄,骂几句也就罢了,臣不会往心里去。陛下也千万勿往心里去。”
“为了个柳祁,还需得这么委屈自己?”顾恢斜眼乜他。
顾襄忆则道:“臣若是一定要用身份压他,褚国公未必不会去一趟大理寺。只是陛下想想,褚国公几朝老臣了,又是柳太后的兄长,我们做晚辈的如此不恭敬,传将出去,岂不是要于陛下声名不利?”
顾恢倒还真的说不过他,最后只得悻悻地道:“你既想得如此通透,便当野犬狂吠,听过便罢了,何必如此撂挑子?再不济,朕偌大一个后宫还养不起你?用得着去云间院躲着?”
“陛下,臣冤枉。”顾襄忆强忍恶心与怒意,反倒摆出一脸可怜相,“臣这可不是躲懒。只罚俸禄的确轻了些,不做够样子不能让那些老臣消气,在宫中禁足亦是如此。臣也不想苦着自己,思来想去,云间院却是最好的地方了。陛下若是真的想让臣好好歇歇,不如就兑现之前的一个承诺吧。”
“嗯?”顾恢挑起一边眉毛。
顾襄忆笑意清浅,“便是秋猎了。倘若再拖下去,秋天都要过了。”
顾恢愣了愣,却跟着笑起来,“倒是会躲懒。这便不怕群臣参奏了?”
“怕。”顾襄忆一脸老实,“所以还要等到臣禁足完毕之后了。”
略想了想,顾恢倒是答应得爽快,“好,那就等到……九日之后吧。”
“臣多谢陛下。”顾襄忆向他行了个大礼,“对了陛下,这次秋猎倒是也请些劳苦功高的老臣来吧?不拘致仕与否,不过是陛下登基后的一个恩典罢了。”
看他眼神,顾恢便知道顾襄忆又含了别的心思,稍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当即点头道:“好,依你所言。”
“若是没有旁的事,臣便收拾东西去云间院了。”顾襄忆倒是势利,得了好处便要走,偏还不让顾恢找出错处。
离了紫宸宫,顾襄忆便领着灵鹊与江浣晴直奔云间院,果不其然,在大殿处遇上了“替妹妹祈福”的顾怀。于是身为主人的无因少不得要把二人留下来吃口茶。
即便顾恢手眼通天,云间院也不会有他的耳目,顾怀说话也便没了顾忌,“为何要认罚?解释一句是为了查案,总会有人信的。”
顾襄忆端着茶盏,淡淡一笑,“平王就不怕褚国公趁着这机会湮灭证据?”
顾怀并不相信,深深看他一眼。
顾襄忆摩挲茶盏好一阵,才道:“平王不觉得,今日那一位的态度,惹了众怒了?”
顾怀一凛,摆出个愿闻其详的姿态。
当着人,顾襄忆不好与无因过于亲密,只敢悄悄在桌子下头伸手,握住无因的,轻轻描摹着指节,“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不说,他也犯不着多此一举来解释。只是群臣原本多半就瞧我不顺眼,如今还得了那位这样维护,天长日久的,谁不会觉得……陛下圣心独断?”
圣心独断,说得难听些便是刚愎自用。
无因的手陡然一紧,将顾襄忆的我在掌心。顾襄忆却若无其事地安抚他。
“君成,你赌上的,可是你的名声。”顾怀并没有很惊讶,不过有些痛惜。
顾襄忆便笑了,“平王殿下,你还记不记得孤是秦氏之子,若非做出惊天动地的伟绩,便永远别想让朝臣高看一眼。可若是孤真的这样做,不止上头那位睡不着,便是你也要睡不着了吧?”
顾怀没有说话。
无因方有些生气地望过去,顾襄忆便立刻插口,“对了,可能从今日起,永泰得体弱多病些了。”
两人都没听懂,奇怪地看了过来。
顾襄忆耐着性子解释,“平王如今低调,但手上也有不少实权,上头那位并不想你我有多大交情。”
“山人自问云间院还算靠得住。”无因立刻保证。
顾怀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矛盾。
顾襄忆抬手制止他,又道:“若是为了自家妹妹反目成仇,便再好不过了。”
“这又怎么说?”顾怀挑眉。
“大约十日之后,便是一场秋猎,早就和那位说好了,替阿念择婿,若是可以,也替他选妃。”顾襄忆漫不经心地说着,“阿念的心思,孤觉得平王是知道的,但永泰的心思,你我也知道。”
顾怀不由得有些惊讶,“你……”
顾襄忆在桌子底下将无因的手握得更紧,“可是薛懿辉啊,并没有高攀的心思。”
“君成,你这却是在逼我与沅沅反目啊。”顾怀苦笑。
顾襄忆却认真地道:“孤何曾逼你?不过是缘分玄妙罢了。平王只想想如何与上头那位交代便是了。”
顾怀想了想,“君成你呢?你也行过冠礼了。”
“这便不劳平王费心了。”顾襄忆冷了脸色,只是在底下却又暗暗将无因的手握得更紧了,十指交扣,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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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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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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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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