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能出诊的,自然不是年迈老朽之人,那大夫皱着眉,按着无因的腕脉号了许久,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时间皱眉不语。
裴霁急得满头大汗,到底还记得无因说过不要得罪人的话,只敢嘟囔道:“这大夫真的好年轻啊。”
那大夫立刻撤了手,站起身来,还不曾说什么,无因连忙道:“大夫请见谅,这孩子自小家里宠惯了,说话没轻没重,请宽恕则个。”
他态度也够好了,只是那大夫仍旧一脸余怒难消的模样,仍然往外走,“在下医术浅薄,恐怕是看不了病人的症候,还是另请高明吧!”
明远等人见状,不由得脸色大变,慌忙伸手去拉,裴霁却看他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别是真的看不好吧?我就知道,这山里能有什么好大夫?”
他这话并不是激将,却是故意要将人气走,那大夫哪有不走的道理?不顾一众修士的再三挽留,背着药箱便大步走了出去。
知道裴霁是想法子在脱身,可无因还是得装模作样地训斥裴霁几句。
而法觉院的修士们虽说对裴霁的言行颇有微词,可到底忌惮着是长安来的人,并不敢责怪,反倒要跟着劝架。
劝了好一阵,明远才愁眉苦脸地问:“国师啊,这张大夫可是方圆十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虽说决不能与长安的名医一较高下,可一时之间也再难找比他更高明的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裴霁等的便是这句话,闻言立刻道:“这有什么关系?这里没有好大夫了,难道整个蓝田都没了?”
明远等人闻言不由得脸色一白——如此深夜,别说人家愿不愿意出诊,便是让他们不辞辛劳去请,他们也是极不情愿的。
裴霁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如此一来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连忙更正,“各位师兄不要误会,我是说……大夫来不了,我们也可以上门去看啊。明日就是掌院的法事,国师这个样子,自然是无法出席的,趁夜治好,也不耽误明日嘛。”
如此明远等人的脸色更糟糕——看无因这个样子,如何亲自上门去看病?再说了,让国师自己出门去就诊,这话要是传出去,法觉院日后还有好果子吃?
无因见状,也不得不稍稍坐起身,“小裴说得是。山人如今觉着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为了不耽误明日的法事,找大夫瞧瞧以绝后患也是好的。也不用劳动各位了,便是山人自己带着小裴去瞧也就罢了。”
从长安远道而来的贵人病了,还要自己带着人夤夜赶路去看病,不许任何人跟着,这话从哪里说出去都是天大的谬事,法觉院的一众修士都坚决反对,说什么也不松口。
而无因与裴霁都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费了好一番口舌,最后不惜以身份威压,才总算逼得众人松口。饶是如此,二人出了法觉院都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蓝田的地势比不得长安平坦,二人骑马狂奔,一路上十分颠簸,饶是无因也算是个精于马术之人,后来下马之时也觉得一阵头晕。
谁知裴霁竟跟个没事人似的,一路追踪到暗哨所指之处,还能隐藏好行迹之后四下观望。
“掌院你看!”裴霁拉了拉无因的袖子,示意他顺着自己所指之处看过去。
无因被颠得眼花,定睛瞧了好一阵才看清裴霁所指的方向,是有些人推着简陋的小车,趁着夜色与那守路之人核实身份后进入山中。
“那是什么?”无因看了许久也未曾看清小车上满当当的究竟装了什么。
裴霁皱着眉,“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东西虽然黑漆漆的,却隐隐有寒光透出,想必是某种……金属?”
金属?这里不是柳家藏玉的地方吗?无因神色一凛,顿觉五识清明不少,不复方才的晕眩,于是耳中也听到些方才未曾留意的声音。
叮当,叮当,清脆而有规律。
只是裴霁仿佛并不曾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一脸茫然。
无因便耐心解释:“小裴有没有去市井走动过?那里的铁匠铺子打铁之时便是这种类似的声音。你说里头的人,会不会是在锻造什么?”
“盐铁不许私贩,为的便是防止有人意图不轨!”裴霁倒是熟悉律令的,闻言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掌院的意思,是这里有人……”
无因连忙摇头,“只是听着有些像罢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可胡乱揣测。”
裴霁倒是十分认同,“有道理!咱们现在就进去看看吧?”
无因有些哭笑不得,连忙一把将他拉住,“切莫轻举妄动!小裴你想,若只是虚惊一场便罢,倘若真如你所想,岂不会严加提防?只怕你我二人贸贸然闯进去,便如羊入虎口一般,还会打草惊蛇。”
“那要怎么办?”裴霁颇有些愤怒的模样。
想到自己一向都只是听着顾襄忆的话行事,从来都没拿出过什么好主意,无因便飞快地做好了决断,“先稍安勿躁,吩咐两名暗哨日夜盯着此处,不许稍离。山人这就修书一封,请示安王殿下该如何决断。”
裴霁原是按照堂哥裴保恒的话行事,也隐约知道裴保恒对安王殿下十分推崇,当下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点头同意了。
此时还在四更天,若是全力往回赶,法觉院的法事也并不会耽搁,无因便带着裴霁一路狂奔,终是在法事开始之前回去。
不过想着裴霁年纪小,又对法会并不是十分有兴趣,无因便打发他先回去歇息了,自己则强撑着精神去主持法事不表。
无因这边一夜惊心动魄,而顾襄忆这里,却是从天明早朝之后大戏才缓缓开场。
昏睡半日,顾襄忆并未借此多加休息,趁着顾恢去批阅奏折便溜出宫去,仍旧去大理寺抓着沈遥君公干,一忙又是深更半夜,进不了宫也谢绝了沈遥君收留的好意,慢慢悠悠地逛回云间院去。
于是第二日的早朝,他便去得稍稍迟了些。
当堂便有御史看不过眼,出列奏对,细数顾襄忆早朝迟到、宫中纵马、目无君上、藐视祖宗规矩等等大罪,请求顾恢下令严惩。
不过顾襄忆还没什么反应,顾怀也没动作,大理寺卿郑思源便亲自上前护犊,言说秋后各地报上的案件众多,整个大理寺都忙得脚不沾地,安王并没有自恃身份尊贵,倒是与众人一道星夜忙碌,错过时辰无法回宫,只好去云间院借宿,来回路途遥远也从未抱怨过,谁知竟被御史这样诋毁,委实心痛云云。
这倒是正中下怀,顾怀便乘势出列,赶在御史反驳之前便道:“陛下,朝臣面圣决不许迟到,这是祖宗规矩。不过安王这事,臣以为他也实在冤枉。臣问过云间院的人,安王每日四更便要起来上朝,敢问诸位,你们有谁能起得比这还早的?”
四下里一片静寂,没人答话。
顾怀很是满意,又继续道:“安王已然如此勤勉,出入都是披星戴月,只是因为云间院太远便要认定他大不敬么?这未免也太欺负安王在城中没有府邸了吧?”彡彡訁凊
“陛下,臣以为安王早已成年,按照祖宗成例,成年皇子是都要迁出宫开府居住的,如安王这般还与公主住于一处的,实在不妥。”另一御史又换了话讲。
顾恢原本毫无所谓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可惜这也是一桩事实,接连又有好几人跟着说了几句不妥。
顾恢有些动气,“倒不是孤不愿放安王出宫去,只是如今整个后宫便只有兖国长公主一人居住,孤怕她一人孤寂,便想着让安王多陪陪她。自先帝龙驭宾天后,孤深觉手足凋零,对仅存的几个,也总想多在身边留一阵。”
只是顾怀又笑吟吟地反驳了,“说到公主,臣便想多嘴一句——公主与安王同岁,安王不急着纳妃倒是无妨,只是公主却早该择定夫婿了。如今虽然未出孝期,但人选总该定下一个,以免来日忙乱。再则,陛下后宫空虚,也不是长久之计,为国家社稷计,也为大昱皇室血脉永不断绝,陛下也该多考虑考虑大婚之事了。”
顾恢一下子脸色铁青,恨不能吃了顾怀的模样。
而顾怀却始终笑意盈盈,并不着急。
顾襄忆听了许久,终于站出列来,“陛下,臣十分感念陛下对臣兄妹的恩遇。不过诸位御史说得不错,臣如今行了冠礼,还住在宫中,是不是有些不妥?”
这下可好,顾恢连带他也不给好脸色了。
只是顾襄忆几时又在乎过他的脸色?仍旧侃侃而谈,“若是从前便罢了,臣感念陛下一片心意,担着一身骂名住在宫中也无妨。可如今臣在大理寺走动,事情一多难免要错过宫门下钥。若让臣日日提前便离去,大理寺的同僚们未免埋怨陛下偏私;若是与诸位同僚一道下衙,宫门也断不能因臣而更改下钥的时辰。臣借宿云间院倒也不是不可……臣日后定然起得更早些,绝不误了早朝!”
“陛下,臣以为,安王一向体弱,昨日因疲累险些坠马,情形危险。既然陛下是出于爱护才并未急着为安王开府,想必也不愿看着安王为难。”顾怀一个眼神扫过,陆陆续续便有人出列为顾襄忆说话。
“请陛下为安王开府。”附和者不少。
甚至更有人怀着私心,开始请求起别的事,“请陛下为大昱皇室计,早日充实后宫!”
“请陛下为长公主择婿!”
“请陛下为安王纳妃!”
……
一通吵嚷下来,顾恢脸色铁青。
他重重一拍龙椅,“大胆,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如市井泼妇一般咆哮吵闹?郭黎,去将那几个吵得最凶的拖下去,杖则四十,以儆效尤!”
“陛下?”郭黎都被这个命令吓了一跳。
顾恢却不容置否地道:“还不去?”
顾襄忆暗中勾了勾嘴角,却不得不出列,“陛下,诸位也是一心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还请陛下三思!开府之事耗费人力物力甚巨,臣自知无福消受,何况那云间院也是住惯的,倒也并无大碍。但诸位同僚可是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昱,责罚事小,却不可因此伤了忠臣之心啊!”
“若有意见,老实上奏便是,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不罚何以警示?”顾恢冷哼一声,“打,用心打!”
如此郭黎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让手下人把闹得厉害的几个都架了出去。不多时,殿门外便响起此起彼伏的仗打之声与惨叫。
偏顾恢气不顺,还命人去堵了嘴打。
一时之间,朝臣的脸色精彩纷呈,却无人再敢上奏。
顾恢听着外头的板子声打停了,才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轻笑一声,“诸位卿家还有何事上奏?”
有了这杀鸡儆猴的霹雳手段,谁还敢多话?
于是顾恢大发慈悲地道:“不顾朕以为,方才众卿所言有力。立后纳妃之事,便由礼部先去拟个名单吧,朕会请各位太妃帮着参详的。”
散朝之后,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怀才踱步到顾襄忆身边,满脸歉意,“对不住,这回并不曾帮上忙。”
顾襄忆却心情大好,“平王言重了,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陛下要充盈后宫,咱们做臣子的,也要帮着分忧不是?”
顾怀一点头,却仍旧有些不甘,“开府之事……就这么罢了?”
“原本孤也没指望一次便能成的。”顾襄忆摸着下巴笑起来,“不过倒真是撕破了咱们陛下那张温情脉脉的画皮啊,什么关怀好意,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语。”
“你说什么?”顾怀有些惊讶。
顾襄忆立即摇头,“没什么。对了,劳烦平王殿下再做件事——不知城中哪家客栈比较方便?要安全的。”
“安王这是什么意思?”顾怀挑了挑眉。
顾襄忆便翻了个白眼,“难道孤还能在云间院住一辈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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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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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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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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