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灵鹊正替顾襄忆铺床,忽然又听房门被叩响,不由得回头笑道:“呀,殿下快看,这沈丞来得可真勤啊。”
“你怎么就知道是沈泽远?”顾襄忆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色中却流露出几许神往。
灵鹊见状,便吐了吐舌头,“那好吧,掌院来信可来得好勤呢。不过一直要请人代传,也太过麻烦了些。这么冷的天,沈丞还得□□爬院有辱斯文……”
“心疼人家冷还不快放进来?”顾襄忆笑着横了她一眼。
“沈……咦,没人?”灵鹊笑脸开门,打招呼的话都蹦到了唇边,却发现门外的走廊空荡荡的,却哪里有沈遥君的影子?
见她一脸茫然地望了过来,顾襄忆眉头微促,站起身来,“没人?难道方才你我都听错了?”
灵鹊瞬间脸色一变,“这……殿下,你说这间客栈,以前是没出过什么意外的吧?”
“有孤在,谁还敢装神弄鬼?”顾襄忆大步走上前来,往外一看,的确是没人。
不过地上却躺着一张雪白的纸笺。
灵鹊正要去捡,顾襄忆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然后自己亲自蹲身,用修长的手指将纸笺拈起。那骨节修长的手指,却比纸笺还要白上几分。
灵鹊一时多看了几眼,却见顾襄忆的脸色倏尔变了,提步就往外走,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去拉,“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去?外面这么冷……”
“确实是冷,你就不必跟着了,早些歇息吧。”顾襄忆轻轻一甩,头也不回。
这样的命令,她断不敢奉。
灵鹊追了几步,口中念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殿下这样着急?外头可还在宵禁呢!”就凭安王殿下的身子骨,便是这坊门也出不去吧?
顾襄忆冷哼一声,“事关长安的安危,出了岔子你担得起?宵禁如何,端看谁敢拦着孤?”
自家主子一意孤行,灵鹊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的,或许江浣晴在还能说几句,可惜她留守在甘露殿了。没办法,灵鹊只好去过披风替顾襄忆围上,一边走一边絮絮念,只求他能回心转意。
但顾襄忆却是铁了心,大步出了客栈,抬腿就往长街上走去,一直走到坊门口。
坊门早就关了,可巧的是这几日坊门也坏了,大锁还未曾铸好,只用一根粗木充当门栓。
顾襄忆上前去便试图将那木栓给抬起,灵鹊吓得魂飞魄散,奔上前去按住他的手,连声道:“殿下冷静一点!有什么大事,和婢子说呀!虽然婢子愚钝,不能想出什么绝妙的主意,可是婢子能帮着殿下去做呀!”m.33ýqxsś.ćőm
“我要……”顾襄忆脱口而出两个字之后,骤然冷静下来。
没见过那字迹,纸笺上也未曾落下姓名,只是这样几句话读下来,顾襄忆便知道那是裴保恒手下的暗卫。分明是派去保护无因和裴霁的人,如今去出现在此处留下了字条,再加上纸条上的内容,他如何能猜不到是无因出事了?
在得到这个认知的一瞬,顾襄忆汗毛倒竖,如坠冰窖——难道又一次要在他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让无因遇险么?
血气上头,顾襄忆一门心思想的便是去救人。
不过这冷风兜头一吹,加上眼前拦路的木栓,还有灵鹊的话,都让他很快认清了一个现实,凭他,救不下无因!
连着坊市都出不去,他如何能去蓝田?去了蓝田又能不能找到无因?能不能救下他?
武力非他所长,需得智取。
顾襄忆顿了顿,却发现他能想到的办法,仍旧没有一个是不需出坊门的,便重重吐出一口气,“无论如何,我必得出了这个门。犯夜是大罪,孤或许没人敢怎样,但你……回去。”
“哪有让主子孤身犯险的道理?”灵鹊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开顾襄忆的胳膊,倒是与他一同抬起这木栓来,“殿下要去哪里,婢子便跟去哪里。”
“你……”顾襄忆讶然望着她。
灵鹊已经咬牙施力,含混不清地道:“婢子不知殿下想去做什么,但也知道此事急迫,殿下便别再说了。”
“若此事成了,孤必定给你好生讨个封赏。”顾襄忆也发起力来,与灵鹊一道抬起木栓。
二人都不是什么有大力气的人,所幸心志坚定,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把木栓挪开,手脚酸软,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出了坊门便开始顺着墙根饥奔。
不过运气却并不怎么好,没走两步,忽然就撞见了巡夜的军士,虽说二人当即掉头就走,却仍旧被发现,“什么人?竟敢犯宵禁!”
二人大气也不敢喘地奔走一阵,寻到一处小巷口。
灵鹊听着那些军士的脚步声越发近,发现他们不过是早晚,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忽地把顾襄忆往巷子里一推,低声道:“殿下千万藏好!”然后决然跑了出去,在那巡夜军士的眼皮子底下奔向另外一边。
“站住!”那一队军士立刻呼喝着追了出去。
“灵……”顾襄忆伸手想抓,自然还是抓了个空。
他知道自己如今现身之后只会坏事,也知道灵鹊亮出身份来必定不会遭大罪,便紧紧贴着墙根站定,绝不往外挪动。
只是道理他都明白得很,但想想,心中还是一片酸涩。
不知站了多久,外头的动静都消失了,顾襄忆才抹了一把脸,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慢慢从巷中走出,思考着究竟要去哪里搬救兵。
找裴保恒?他倒是愿意帮忙,只是禁军又岂能轻易调动。找顾怀……
“安王殿下。”念头还不曾转完,顾襄忆便听见有人含笑叫他。
一抬头,却是巡防营统领郭黎,背着月光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郭黎见他望过来,面上的笑意反倒深了些,缓缓向他走来,“这么冷的天,殿下怎的还在外头走动?”
顾襄忆眉头一皱,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数日不曾回宫,顾恢自然生气,监视也好保护也罢,负责长安防务的郭黎出现在此也是理所应当。
于是顾襄忆站直身子,冷声道:“孤要见陛下!”
“巧了,这几日殿下总不回宫,陛下也想念的紧。这兄弟之谊真是令人感动。”郭黎点点头,“不过宵禁的规矩不能改,人情再大也大不过律令,便是陛下知道了也是如此。殿下,还请回去吧!”
顾襄忆皱起眉头,瞪着郭黎,“孤要见陛下!”
“末将方才哪句话没说明白?还请殿下指出,末将再解释一遍。”郭黎油盐不进。
拳头在袖中握紧,顾襄忆低喝一声,“孤有急事面圣,若是耽搁了,郭统领担待得起么?”
“哦?”郭黎挑了挑浓黑的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知是怎样的大事,殿下不妨说出来听听?倘若末将能办到,便不麻烦殿下了。”
顾襄忆狠狠拂袖,“让开!”
郭黎终于肃了神色,逼近顾襄忆跟前。
顾襄忆虽然生得比无因还要高些,可郭黎这沙场上摸爬滚打来的却比他还要高大,身材更是孔武,一身气势竟是逼得顾襄忆也呼吸一滞。
他慢慢地开口,“殿下,末将敬你是亲王之尊,又得陛下信重,却并不是对殿下有所畏惧。若是殿下再有无礼的要求,末将便不客气了!”
说罢,也不与顾襄忆招呼,他便一把将顾襄忆扛上肩头,带他往下榻的客栈走去。
“你!”顾襄忆气血上涌。
郭黎却不为所动,步履平稳,“殿下,深夜喧哗也是犯夜,身为王孙贵胄,殿下总不会明知故犯吧?”
顾襄忆气得七窍生烟,却挣不开郭黎的力气,硬生生被他“请”回了房间,好说歹说也无用,动手又打不过,只被困在房中。
房中自是有窗的,但顾襄忆很有自知之明,并不去费那个力气;原想着趁郭黎再去巡夜或是夜间休息的时候溜出去,谁知无论什么时候开门,这煞神都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不肯稍离。
折腾了一夜,顾襄忆终不曾出得门,撑着身子还得去上朝。
而郭黎这厮从前曾夤夜追击过敌人,早起还精神奕奕地去替顾襄忆牵马,气的人牙痒。
“殿下,一夜过去,也并没什么大事发生。”郭黎甚至还笑着与顾襄忆打招呼。
顾襄忆冷哼一声,并不想回答,只是道:“天也亮了,该把我那婢女放回来了吧?”
郭黎便笑,“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会依律行事的。”
这一日的早朝并没有多少事,顾襄忆便想着在朝后与顾恢禀明,正好顾恢也留他下来说话。
谁知顾襄忆还不曾开口,顾恢便劈头盖脸一阵骂:“出息了是不是?朕没松口开府之事,便绝不回宫了?还学会去住客栈了?那客栈能有宫里舒服?堂堂亲王,这是要把朕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陛下……”顾襄忆没心情解释。
但顾恢也没心思听他说话,又怒道:“这还不算,还学会犯夜了?你知不知道巡防营的将士们夜夜巡查有多辛苦?身为亲王,还敢带头犯夜,你知不知罪?”
“陛下息怒,臣犯夜的确不对,可臣也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明察!”顾襄忆连忙下跪,本想好生求求他。
顾恢却只是一味发怒,“顾襄忆,朕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以致你这般恃宠而骄?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你视规矩于不顾!”
顾襄忆算是明白了,之前顾恢许久不曾逼迫他,却是让他放松了警惕,以致竟有些得意忘形了。久不回宫,还是在明知顾恢对此颇有微词的情况下故意与他作对,岂不是越发火上浇油?
他不准备再解释,只是暗想究竟该如何才能救无因。
只是训人这种事,也得对方有所反应才算有意思,奋起对骂也罢,痛哭流涕求饶认错也罢,一个人喋喋不休便没了训人的成就感。顾襄忆神游天外,顾恢也没了骂他的兴致,便道:“按照祖宗规矩,犯夜者,拘一日,可有异议?”
“臣……”顾襄忆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顾恢竟会闹这样一出。
“嗯?”顾恢居高临下,眼神睥睨,“想说大理寺那点破事吗?之前没有你在,朕也从未见他们有做不完的时候。大理寺的人知法犯法,只怕要罪加一等。”
顾恢想多关他几日,便是没有理由也能编出理由,顾襄忆并不怀疑。不过越多关几日事情就越棘手,顾襄忆便叩头谢恩,“臣领旨。臣这就去巡防营……”
“巡防营的大牢幽暗阴森,你能受得住?”顾恢哼了一声,“自去甘露殿里闭门思过吧。”
顾襄忆舒了口气,“臣领旨。”
江浣晴被留在宫中,行动自然并不方便,只是她那样的心性,自然是要在宫中培植亲信的。
顾襄忆犯宵禁之事她起先并不知道,但顾襄忆被顾恢罚的事,人还没走回甘露殿,她便飞快地知道了来龙去脉。
“殿下……”知道顾襄忆心里不舒坦,江浣晴便命人准备好他喜欢的点心,又备好了暖炉,亲自出门去迎。
顾襄忆却没心思听她劝解,扬手制止她说下去,然后飞快地道:“想办法给平王传句话,今日孤务必要见到他。”
“……是。”江浣晴略有迟疑,到底还是答应下来。难是难了些,但不难的事情,顾襄忆也不会交代她江浣晴去处置了。
顾襄忆这才舒了口气,语调慢了下来,“大理寺那边,郑卿应该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替孤跟他还有吏部告个假。”
这是小事一桩,江浣晴答应得很轻快,“是。”
略想了想,顾襄忆的神情又阴了下来,“还有,灵鹊如今还被扣在巡防营,你……”
“婢子知道了。”江浣晴连忙点了点头。
虽说有些小肚鸡肠,但顾襄忆还是忍不住道:“巡防营是什么地方?灵鹊是孤身边的人,又是个女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决不能让她白受委屈。”
江浣晴眉心一跳,却又不知郭黎如何得罪了顾襄忆,最终也只能躬身道:“婢子明白,请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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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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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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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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