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时苏过能视物,必能瞧见霍起眉峰压低,双眼通红,可他仅仅是微笑,眼眸弯弯,睁眼便浑身充斥杀意,几次忍耐对他这个贱种施救,更别说在落石崖的一时退让,真真假假难以分清,若此次他不来还好,断的也容易。
苏过拄着盲杖无奈叹气,自己都是个将死之人,贱种也好,什么都好,哪里能管的了别人的意愿,抿抿唇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瞬就被霍起猛地拥进怀中。
霍起紧紧钳住苏过的脊背,粗糙的布料阻隔不了砰然心动,炙热的感情如暖风一样袭上面容,苏过推拒两下,没推动,只好僵着身体任由霍起怀抱。
“我曾喜爱你…我娘抱来一个男孩,说我是兄长,要爱护弟弟,并让我在弟弟生辰之日取名,当时夏日炎热,府上银钱全充作军饷,便取“冰”消暑,小弟可爱,后缀“仪”,表心仪…”
霍起是个内敛的人,半生孤寂,交心的朋友少之又少,也从不诉说感情。
苏过手掌撑在霍起胸前肩骨,姿态强硬并不领情,“不论冰仪二字谁取,如今并不是我,苏某当时稚童,记忆不全,无父无母,亦无兄长。”
霍起仍旧拥着他,宽大的披风包裹住两个人,在寒风中留存一丝暖意,时间过去很久,纵马狂奔的冲动果敢平复了大半,然而霍起明白,若是此时不开口,怕是再难有直抒胸臆的机会。
“我知晓,我只是想说…我敬爱的母亲…视你若珍宝…”
苏过沉默不作声,但他感觉到霍起紧拥的双臂有些微放松,像是预谋。
霍起的声音真诚而郑重:“…我亦是…”
苏过莫名觉得兜帽包裹的后颈有一丝凉意,后腰处的手掌悄悄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我要生生世世守护你…”
迅疾的掌风从耳后传来,霍起的一只手掌按着苏过后心,防止他乱动。
苏过突然问:“你心悦我吗?”
掌风刹那而止,苏过回神似了动了动肩膀,道:“我也与你坦白,你是姜家人,理应由你坐上那个位子,而我注定领兵杀敌,与长公主的期望并不相悖。那么,抛开长公主,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苏过舔舔发干的唇,脑袋一偏远离了企图打晕他的手掌,现如今事态紧张,断不能被霍起莽撞带走拘禁,蛮横了断成了如今局面,只好挑开那层窗户纸,然心里不可避免的期待起来,不知何时生出的妄念已令他辗转反侧,云雨一夜更是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就算真的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不过是把注定的结局提早彰显。
霍起变得局促,僵硬放下手掌,他的嘴唇张张合合,看着苏过又低下头,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小心试探,许久才发出声音,“无关长公主…我心悦你——从第一次见你,从我们重逢时起…”
音量不大,却清晰入耳,答案让苏过心里泛起涟漪,唇角漾出笑意,那一瞬间的欢喜任何事情都不能代替,他得到了心上人的肯定,真实又热烈,手掌小心去碰触肩头,又忍不住笑出声,震得胸膛起伏,声音压过奔腾的泰州水。
他笑得开怀,头抵在霍起胸前,双眼涌上水雾,耳边似乎能听见霍起心里的声音…
我想吻你,想抱你,想听你叫我霍郎君,想对你做一切情人之间做的事,只望你不离开我…
霍起揽住苏过的肩头,心里的重担落了地,嘴角也不由的弯起,轻轻抚摸怀里人颤抖的脊背。
风温柔,水清澈,树枝交错生出的悉索响动,也成了动人心弦的曲调,无人在意江水旁的二人是什么关系,许是春要到了,相似的眉眼俱添了一抹春色,那俊俏的面容,直教人看的心动。
夕照洒下光辉,从脚下爬至靴上,在坎坷不平的土地上分割成光明阴影交织的斑块。
时光悄悄逝去,布局难改,苏过执意不让霍起跟随,与他言明利弊。
苏过说,只十三带着人过去怕是周将军不甘,且目前只有他能震慑周家。
苏过还说,既反了姜汜,便握紧手中的权力,信不过旁人,只能让霍起孤身应对前朝虎狼。
苏过说着他去边城的理由,道理一堆却灌不进霍起的耳朵,只有那双藏着阴翳的眼睛着实让霍起担忧。
他握紧苏过的手,拇指不断摩挲带有薄茧的掌心,霍起不知苏之潼是什么年岁上战场,可战场再苦,也有健全的体魄和苏府老将的帮衬。而今苏过在周氏手下活命成才,手上生茧也要小心消去。
苏过用木杖拨开脚下枯枝,道:“一双眼睛换幼时养育之恩,值。”他又说:“学了多年战事谋略,总算等到大展拳脚的时候。”
无论如何,苏过跟不了霍起当垆卖酒,红拂夜奔。
马蹄高高扬起,重重落下,贴身的软甲束出一把劲瘦的腰,苏过稳稳当当勒紧马绳,有力的大腿夹紧马腹,朝着霍起的方向微微颔首。
“保重。”
他舍不得,却不能图一时苟活,他们约定重逢,约定来日朝夕与共,约定春日赏花,秋夜观月,约定平安年年岁岁…
骏马嘶鸣,尘埃坠落,模糊身影逐渐与远山消融,待到深林重归寂静,霍起才抹了把脸,理了理散乱的头冠衣衫,驱马回盛州。
相遇没有预兆,重逢极为难求。
霍起刚踏进盛州城的城门,就被小兵举着长/枪围上来,看清他身上无兵刃,才敢上前虚虚困住霍起举动,把人带到蒲鸣烨面前。
蒲鸣烨认认真真打量他,从那张带点青紫的俊脸上确实看出了三分与姜慕华的相同之处。
他扔给霍起疾医署上等的伤药,道:“消肿祛瘀的。”顿了顿,恨铁不成钢似的,“行宫守卫本就不多,现在好了,个个顶着伤值班,成何体统!”
霍起抬了眼,直白道:“我无意下手过重,是蒲大人不让我走。”
蒲鸣烨的声调猛然高了起来,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娘俩面前不堪一击,“合着还怪我?”
霍起坦然点了点头,浅啄一口清茶。
他怎么逃出行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临时掌权人还认不认霍起的身份。
苏过要做向前的刃,他要守好苏过后背的盾,护的他密不透风,一丝脏污也沾染不上。
蒲鸣烨压着眉头,生硬着转了个话题,问:“既然你自愿回了行宫,想必是考虑好了,三日后大朝会,百官觐见,届时祭拜先圣先祖,可愿?”
霍起看了他一眼,道:“将姜汜,姜渭从族谱除名。”
这算不上大事,甚至在霍起即位后,都不用亲自去见姜氏族长那位耄老,只消派人传个话,汜,渭二字,就成了族谱上的墨点,而他现在让一个无关的外姓人去插手。
“你是想让我交涉?”蒲鸣烨看着霍起脸色,直觉这件事不是让他跑腿这样简单,果然,霍起淡淡道:“我相信以蒲大人的能力,必能让南朝百姓知晓他们信仰的国君是个怎样卑劣的小人。”
一时间,舆论如燎原之火,席卷南朝每一寸土地,热血之士摩拳擦掌,誓要在南北战事中一雪前耻。
苏过说不能在朝堂上给予霍起帮助,可他暗中安排的棋子一个个显露在霍起面前,甚至包括一度被他踢至昏迷的郑律朝,也呈上了府君结/党贪/污的罪证。
霍起坐在高位,看着满朝官员对他俯首称臣,三拜万岁,犹感高处不胜寒,老臣想庇佑子孙,新贵想斩露头角,若不是苏过,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
霍起接过加急的战报,表情凝重让人猜不透,他逐字扫过,妄想从中窥探苏过安好与否,泰水一别,三月已过,苏过二字仿若石沉大海,销匿人间。
他站起来,在群臣面前泄露一丝愉悦笑意,“我军/破敌军三万,虏九千,敌军暂退至安丘山十里外,此战大捷。”
消息一出,众臣哗然,自战事起,霍起即位,手段层出不穷,刚开始还能看出蒲鸣烨的影子,后续便揣测不得,也许前一天还在与同僚手谈品茗,后一天就可能看到府邸被抄,搜出一沓账本。
边城弥漫黄沙,昏暗的日光灰蒙蒙挂在天边,间或传来兵士操练的喝声。
苏过手拿一枚小旗,触到一处突起的土块,把旗子插了上去,“此处三日内占据。”
周老将军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却不得不屈居人下,半年前,士兵只知晓来了位裹着面巾的谋士,却不知这位谋士全然抢占了他的统领权力,虽说执行的还是他,却有了一位十三副将在旁监督。
“此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三日怕是…”
苏过抬起头,“我已让十三去侦查,身手矫健之人可沿崖壁攀至顶端,不出半个时辰。”
老将军抿抿唇,正要拒绝,“崖高三十杖,摔落必粉身碎骨,我不能…”
“我会派人去,只要周将军于后接应。”
仿若有视线扫过全身,周将军不自觉抖了抖,应下。
他看着十三带亲信和奇特工具前去断崖,又瞄了瞄苏过,此时这位谋士,身旁无一人…
苏过转头过来勾起唇角,长风呼啸,好像微微摇头,示意周将军不要妄动。
三日的时间很富足,他们埋伏敌后,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营寨。
周将军看苏过的眼神,多了分尊崇。
战事瞬息万变,波云诡谲,斥候传来消息,敌军大举入侵,苏过提议分散兵力应对,哪想敌方竟派了一股小兵突袭营地。
周将军接到消息赶去救援,看到浑身是血仍旧手握长/枪不肯退让的苏过,脚下堆积数不清的尸首,
苏过疾舞长/枪,高喝:“援军已至,还不束手就擒!”
言罢,长/□□入敌人胸膛,悬空一踢,又倒下了几人。
事后军医一层层揭开染血的布料,几乎一半是苏过自己的血,几处伤口清晰见骨,止血愈合的药材不要命的向上洒,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十三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周将军都要破例为苏过准备一副棺材。
战事暂息,苏过围了面巾举目四望,太阳于东方升起,边城的秋风吹向东南,不知是否送走他的思念。
他咳了两声,周将军上前送上披风,“此处风大,你伤未愈,还要多注意身体。”
苏过伸手围上,他们背对着风,梳不拢的发丝直往脸上贴,面巾也遮不住半张脸,隐约露出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周将军亦是,战事有始无终,不知多久才能相见故亲。”
周将军爽朗一笑,“我约是上了年纪,记不清过去了几年,记得上次回京还是闺女成亲…”
他叹气,满含歉意道:“也怪我…夫人早逝,小女不愿随我来此,我便宠纵着,给她钱财,予她安稳,不想养成如今这性子,多谢你留她一命…”
苏过未作声,倒想起了周氏和冰仪,真是他爹的一笔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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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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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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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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