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僵硬的背影,任逸紧咬下唇,发白的唇瓣上渗出一线血色。
“屿英,你当时唱了一首没发行的歌,希望毕业时功成名遂,被歌迷记住。”
低沉的声音穿越时空,把他们带回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你对我说,总有人会爱我,他们会找到我。”
林屿英浑身血液奔涌发烫,几近窒息。
那么隐蔽的、被他遗忘的往事,若非当事人,绝无可能分毫不差地说出来。
可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值得对方记这么久。
任逸重重呼出一团气,坚定地说:“屿英,曾经让我心心念念的,一直是那个时候的你。”
所以,我是我自己的替身?
林屿英脑海里一直模糊的疑问,变得明晰起来。
难怪任逸偏爱清明温柔、人美歌甜的年轻男性,却坚称对项博衍毫无感情,因为,不是他像项博衍,而是伪装后的项博衍,像曾经的他。
可……他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
所以,他还有一个问题。
强忍着激烈的晕眩感,他哑着嗓子,艰涩地质问,“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婚前,抑或是婚后?”
其实联系起任逸之前毫无预兆的态度转变,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你是在发现以后……才对我好的吗?”
“当然不是!直到你在晚会上唱出那首歌,我才惊觉我寻找多年未果的人就是你,”任逸脱口而出,“可在此之前我们不是早已互诉衷肠了吗,我是被现在的你所吸引的,屿英,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有过虚言。”
任逸鲜少激动到喘气不止,俊朗的面庞显现出缺血的苍白,“屿英,我相信你可以体会到我是爱你的,我一开始是挂念以前的你,可你当下的坚韧真实,你方方面面的生活气息才是我心之所向的品质,如今我唯一上心的,只有现在的你。”
他一股脑说完,忐忑地盯着林屿英。
屋里一片死寂,老钟走针“哒哒哒”地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
“轰隆隆——”
雷声在窗外炸开,目之所及一片惨白。
“我唯一上心的,只有现在的你……”
任逸的话在林屿英耳边无限循环,竟有种醒聩震聋的错觉。
他僵站在原地,瘦弱的躯体宛若一张随时会被风吹倒的纸。
过往的婚姻生活在他眼前错综闪现,任家毫不遮掩的羞辱、仆人漫不经心的敷衍、任逸默许般的冷眼旁观……
还有,夜半冰冷昏暗的蜗居。
其实偶尔听到同事抱怨感情琐事,他也会有所动容,因为,他曾无数次从痛失母亲的噩梦中惊醒,却找不到半点能够依靠片刻的体温。
如果不是任逸突然的兴致,这样的生活,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他原本以为任逸为了“求而不得”的竹马和他结婚已经足够荒唐了,却不曾料想这个公认的理由,甚至不及真相万分之一荒谬。
林屿英低着头,咧开一抹惨淡的笑,“所以,你为了一个看不清长相听不清声音的陌生人,就义无反顾地决定毁掉我的下半生?”
“我、我……”任逸被戳中痛处,脸色愈发苍白。
林屿英深吸一口气,泪如泉涌,“你怎么这么残忍啊,你不怕遭报应吗?!”
他疲惫到极点,痛苦地捂住头,什么操蛋的世道,赶紧毁灭吧。
“屿英!”任逸大步走上前,想伸手扶他,旋即却被他推得跌坐在地,“滚!!!”
他跳起来,一把抄起床头没插电的旧插座,猛地砸在任逸身边,“滚出我家,我不想再和你有半点关系。”
他双目赤红,好似一只竖毛张爪、捍卫领地的猫,任何人哪怕上前半步,都会被抓得满脸血痕。
任逸内心绞痛不已,“别这样屿英,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明明是相互喜欢的,我们继续过下去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竭尽所有补偿你!”
“你他妈最好的补偿就是滚出我的生活!”林屿英倏地青筋暴跳,嘶吼,“什么叫‘都过去了’?!这种事情我过不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东西啊?!滚,给我滚!!!”
又一道雷劈下,撕裂浓墨般的天空,林屿英的轮廓被电光照亮,有种陌生的狰狞凶悍。
以及,易碎的脆弱。
看着从林屿英拳心滴落的血珠,任逸欲言又止。
虽然很担心屿英,但他执意留下,事态极有可能更加失控。
静默片刻,任逸默默站起身。
“那……我先回去了,”浓黑的眼瞳,仍旧深深盯着林屿英,“床头柜小药箱里有新补充的消毒液和医用棉签,如果你不想处理伤口,就喊我的医生。”
林屿英不为所动,偏开视线,侧脸线条流利干净,如断开一切的利刃,劈在任逸心头。
任逸顿了顿,补充说:“这边衣物少,你需要常住的话,我明天送过来。”
林屿英冷冷道:“不用了,过段时间,我会登门拜访,把我的东西都带走。”
任逸眼中微弱的光彻底黯淡,转身出去。
林屿英浓长的眼睫一颤,任逸这一走,意味着他们间彻底结束了。
可他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轻松愉快,心里反而酸涩沸腾,像被狠狠剐去一块肉。
几秒后,任逸又折回来了。
任逸脸上身上全是灰,小心翼翼地捧着之前的羊绒毯,连罩带毯折成一丝不苟的方片,将其搭在门边的凳子上,松开手时,又迟疑了。
任逸抿抿唇,像是鼓足了莫大勇气,重新站直腰板,“……天冷,你记得用。”
男人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林屿英想起刨出宝贝骨头献宝的大型犬。
他冷不丁被自己的想法激得悚然,差点咳嗽出声,他捂住嘴下意识地想笑,旋即却惊觉,自己不应当笑的。
他的人生道路泥泞曲折,偏偏任逸这个巨坑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足,事到如今,他还会把任逸的小情小惠放在眼里?
“任逸,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吗?”林屿英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唇角勾出残忍的弧度。
他的吐字轻软如针,任逸微微瑟缩,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林屿英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你死皮赖脸的样子,像条无计可施的狗。”
任逸震悚着睁大眼睛,嘴唇颤抖着闭合几下,最终只是紧抿成一条线。
欣赏着任逸落魄虚弱的模样,林屿英心中的火苗一窜三尺高,他扬起下巴,目光与任逸的直直交汇,“滚。”
任逸的影子抖了几下,继而如泄了气般,不再笔挺有力。
激烈的雨声淹没世界,却盖不住突突突加速的心跳。
任逸浓黑的瞳子里,倒映出林屿英舒畅的笑容。
原来报复他,屿英会如此开心。
也不奇怪,这……都是他的报应啊。
眼见任逸病木头似的杵在那,林屿英气急攻心,为什么任逸这么会装可怜,都说了他不吃这套了!
他磨着牙,尚不及开腔,便被任逸抢先道:“屿英,我不打扰你了,你……晚安。”
任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或者说,落荒而逃。
任逸关门时动作很轻,即使外面电闪雷鸣,也依旧怕关门声影响到他。
这点小心思,林屿英注意到了,原先上扬的唇角渐渐垮下来。
他们已经结束了!任逸注重这些细节,只会膈应他。
看着任逸留下的羊毛毯,他脸上唯有疲倦。
半晌,他抡起羊毛毯,狠狠地丢在墙上,可羊毛毯轻,声音也沉闷,最后软趴趴地掉在地上,折成狼狈的一团。
不够,完全不够泄愤。
他喉咙里发出晦涩的呜咽,揪起毯子又往墙上猛砸几下,最后不顾冰冷磅礴的雨幕,把毯子丢进垃圾桶。
和任逸有关的一切,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他湿漉漉地回到家,背靠大门静默良久,久到寒意浸麻小腿,才把脸深埋进掌心,缓缓蹲下去。
颤抖的指缝间,压抑的啜泣流泻而出。
玄关很冷,但林屿英不愿挪动身体。他习惯于保养身体,可眼下,似乎唯有和自己作对,心里才能好受些。
他保持着鸵鸟姿势,忘记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了,然而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床上,身上严严实实地压着被子和御寒的衣物,床头柜还上有感冒药、灌满水的保温杯。
任逸偷偷回来过。
不过任逸学聪明了,没再带蠢得要死的毯子。
几分钟后。
任氏的高层会议上如有乌云弥漫,汇报人和听众都大气不敢喘,因为在会议桌尽头,他们破天荒迟到的老板眼睛布满血丝。
就,比平时更恐怖了。
在座的新老员工哪里见过这架势,汇报人的声音愈发颤抖,下一秒,任逸目光一动。
在众多惊惧的目光中,他像是一瞬间被注入活力,周身寒气都温和些许。
任先生垂眸,看向亮起的手机屏幕——
“老婆:钥匙还我。”
“……”转瞬间,任先生再次恢复死气沉沉的样子。
-
发完消息,林屿英扔下手机,过十来分钟再看,发现任逸没有回复。
也是,任逸昨夜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还能回什么呢。
嗡嗡,手机震了下。
“狗勾:屿英,我们见一面吧。”
林屿英心如止水,“不用,钥匙放我门口就好。”
然后把给任逸的备注改回原名,联系律师,着手准备离婚。
几乎是同一时间,媒体开始大肆宣传他和任逸“疑似婚变”,什么他单独出入律师事务所、身边数日没有丈夫陪同云云。
媒体甚至报道了他深夜从公安局出来、和任逸大吵一架的事。
配图角落里,还有一个楚楚可怜的项博衍。
豪门贵子、“皓月清明的竹马”、“贫苦出身恃宠而骄的正牌太太”,几个关键词瞬间引爆全网。
“???不会是豪门太太吸血老公,意图被发现了吧?”
“之前他们上综艺我就有感觉了!甜甜蜜蜜果然都是装的吧?”
而就在今日,项博衍在剧院有一出表演,尽管脸上涂着厚厚的妆,他手腕和小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是“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项公子脸都快破相了,到底谁这么恶毒?”
连系到项博衍在婚变事件中的带伤出镜,又一个声音浮现出来:“是某人心胸狭隘见不得任先生和旧友走得近,下黑手了!”
“人家是打小相识的好兄弟,豪门太太眼红当妒夫了吧?”
“任先生都为了项公子在公安局门口和某人对峙了,难怪转眼就离婚。”
网友脑洞大开,各色二次创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林屿英的微信也被各路媒体记者挤爆。
可林屿英的内心已毫无波澜。
能换个新套路吗?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林屿英回到工作室,经过夜以继日的筹备,他的专辑也快制作完成了。
远远地,他看到一群记者扛着□□大炮,蹲守在工作室外。
“来了来了!”眼尖的记者兴奋高叫,一群人蜂拥而上包围了他。
“请问您和任先生的感情出现状况了吗?”
“您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林屿英看向伸到自己唇边的话筒。
他想起几个月前,也是在项博衍安排的媒体面前,任逸未经他同意,就公开了他们的婚讯。
那么相对的,这一次,他要行使同样的权利。
他垂眸,淡淡道:“嗯,谢谢关心,过几天离婚。”
记者们尝到甜头,更加对他穷追不舍:“林先生再多透露一下吧!大伙都蹲了半天了!”
天尚未热起来,林屿英却闻到一丝火熏火燎的烦热。
“请让开,我要工作了。”他露出礼貌的笑容,轻轻推开面前的记者。
记者“哎呀”一声,“传言您早年在酒吧调戏妇女斗殴,可以澄清一下吗?”
林屿英坦然:“假的,是我救她。”
记者不死心,“那您被拍到婚期留宿已婚妇女家中,怎么说?”33ýqxsś.ćőm
林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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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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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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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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