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夫妇是在一天清晨被发现死在房内,死因是自然而亡。然而这才是匪夷所思的地方,两个修道者不说活上几百年,怎会在不惑之年就自然死亡?
两兄弟一时之间也没个头绪,另加上旁支对宗主之位的虎视眈眈,只好先把疑问按下,对外只宣布齐氏夫妇因修炼不当,导致气血逆行而亡。
在这之后,齐尧为了稳固地位,不知多少个日月没能好好安眠,花了整整三年,才得以树立威信。那群倚老卖老的旁支长老或宗主,忌惮齐尧的手段,也拼不过齐家的实力,只好按下不满。不管是真的服从还是假惺惺,大家相安无事,齐尧也就不再多管。
齐氏夫妇在位期间,齐尧或多或少接触过一些宗室事务,等真正接手后,却发现那程度不过是十分之一。从每日的焦头烂额,到如今的游刃有余,齐尧怕是能写下一本血泪史。好在还有齐陌帮衬,不然,怕是早就倒下了。
齐氏夫妇的死因一直是齐尧心里的结,可迫于实属没有三头六臂,暗地里派出的人也没能找出个所以然来,齐尧只能一压再压,一等再等。
“你可记得陆氏夫妇?”
齐陌:“记得,我还记得他们比爹娘早一个月去世。”
“是的。”齐尧脸色凝重:“当时陆家对外宣称是病逝,实际上……”
。
陆子吟的折扇放在桌上,他的手在扇柄上轻柔的来回摩擦了几下。不远处是陆子亦和齐陌爽朗的笑声,他满怀心事,却也不由得浅笑起来。
桂花洒满了一地,好甜啊,他想。夜空晴朗,美酒当前,如此良辰美景下,他要说的事情就有些扫兴了。
“家父家母并非病逝,而是自然而亡。”
刘绥安讶异道:“子吟哥,你这自然而亡是什么意思?”
陆子吟又抚上折扇,淡淡得说:“寿终正寝。”
刘绥安眼睛瞪的老大,满脸不可置信。
“今日我想跟诸位透个底。据我调查,在家父家母去世之后,齐老宗主夫妇和夏老宗主夫妇也在半年内相继去世。不管诸位如何以及何时对外宣布,我猜实际上死因都是一样的。”
夏寒绷着脸,嘴唇抿成一线。陆子吟猜的没错,夏老宗主的死讯,夏寒是隔了一年才放出的。
陆子吟笑了笑,说道:“我在暗地里没少调查,我猜各位和我一样。既然如此,我希望大家可以合作。不瞒诸位,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齐尧听了,苦笑道:“我又何尝有办法。”
陆子吟:“不如大家想想,那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齐尧:“如何算是值得注意?”
陆子吟叹了口气,摇摇头:“就是完全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才无从查起。”
齐尧:“家父家母也不曾有任何特殊的举动,一切皆如平常。”
一个酒坛子被陆子亦抛掷空中,在掉落时用脚背抵上坛底一用力,那坛子就飞至齐陌处。齐陌抬起膝盖,向上一顶,一个转身跳跃,用脚一扫又把它传回给陆子亦。陆子亦用胳膊一览,稳稳接住,抬起手,仰起头,大口大口灌酒。
“哈哈哈好酒,接着!”
树下的石桌边,几人静静看着齐陌与陆子亦闹得快活,笑声不绝于耳。
半晌后,见无人说话,刘绥安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把时间范围扩大一些,半个月,或一个月前?”
齐尧:“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时应该也看出来了。”
刘绥安:“有见过什么人?”
陆子吟:“除了宗内弟子,并无其他。”
齐尧:“嗯,不记得有陌生人到访。不过,我记得家父收到过陆老宗主的信。”
陆子吟忙问:“父亲写过信?”
齐尧点头:“我恰巧碰到陆家送信的弟子,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我就不知了。”
陆子吟蹙眉:“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
刘绥安接着问道:“那信呢?”
齐尧:“整理遗物时不曾见到,怕是阅完就焚了。”
这么一来,又断了线索。陆子吟重重的用拳头敲了下桌子。
夏寒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家父也曾收到过信,只是我不知是谁送的。”
又是信。
刘绥安:“若是知道信中内容就好了。”
。
齐陌甩着桃花枝,五个酒杯整整齐齐排列在枝上:“陆兄接好了!”
五个酒杯飞向五个方位,陆子亦整整手腕,晃着脚步却动作极快。他双手各接住两杯,一滴未洒。还有一杯!陆子亦挑眉,直接咬在嘴里,仰头灌下。
陆子亦:“将进酒,杯莫停。”
齐陌:“怎么,陆兄也要学诗仙斗酒诗百篇吗?”
“哈哈哈哈哈,只斗酒!只斗酒!”
齐陌含笑灌下一杯酒,又用桃花枝将桌上的酒杯那么一抽,酒杯旋转着向石桌的方位飞去。
夏寒伸手一抓。
“夏兄,能饮一杯无啊?”
夏寒举杯向齐陌致意,仰头喝下。
夏寒放下酒杯,面不改色:“信的内容已无法得知,但家父在收到信之后,出过远门。”
齐尧:“去了哪?”
夏寒:“不知。家父如往日除祟那般,只三日就回来了,所以我当时并未在意,只当那封信是哪个地方传来的求助。现在听诸位说起信件,想来是有关系的。”
陆子吟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家父家母似乎也在那段时间外出游玩过,但我记不清是何时了。”
刘绥安立刻看向齐尧。
齐尧点头确认:“我记得是在出事的一个月前。当时幽河火灾,家父特意赶赴幽河处理,前后耗了十天左右,正因如此没能赶上阿陌的生辰,也正因如此让我记得特别清楚。”
刘绥安:“难道是幽河有问题吗?”
齐尧却说:“我更倾向于排出幽河。若是幽河有问题,跟去的弟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缓了缓,“现在想起来,当时似乎是弟子先回来的,家父隔了两三天才回的。我猜测……家父应该还去了别的地方,那个地方陆老宗主与夏老宗主也去过。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无声无息得在一段时间内死去。”
刘绥安也愁眉不展起来:“问题是究竟去了哪儿呢?”
陆子吟闭着眼睛,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齐尧说得对,既然都外出过,那就不是巧合,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就可能找到线索继续追查下去。可那个地方究竟是哪儿呢?父亲难道只言片语都没提过吗?
“山。”
陆子吟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夏寒。
齐尧忙道:“夏宗主,你说什么山?”
“我曾偶然间听到家父说山有问题。之后家父安然归来,我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陆子吟:“山,好啊!知道是山就好办了,我们每座山逐一查过去,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陆子吟眼底终于有了笑意,纸扇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刘绥安:“刘氏地界多平原,一共三座山,就让绥安为兄长们出一份力吧。”
她随即使了一个手势,暗中几名弟子一拱手立刻御剑离开了。
“先多谢绥安了。”
“兄长们都客气了,往日都是兄长们帮助绥安,绥安才是感激不尽。”她笑道,“既然现在有了线索,不如大家暂且忘记那些。今日中秋佳节,烦心事放到明日再议吧。”
陆子亦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酒气冲天。一脸悲愤得指着几人,道:
“这,这么好的日子,你们一个个怎么,怎么都干坐着,浪,浪费!我告诉你们,今晚只谈风月,只,只谈风月……”
。
齐陌沉思了片刻。三大宗室的当家相继离世,表面上陆家称病,夏家推迟了一年亦称病,自己家则称修道不善,实则半年年,皆无故离世。这事一旦串起来,就有些可怖了。
“兄长认为,是否可信?”
“可信。”
也是。齐陌想,这事没必要撒谎,也没必要做文章。如若是被捅了出去,怕只会引起恐慌。民心一乱,就有可乘之机,那真是谁也得不到好处了。
齐尧呷了一口茶。茶水已有些变凉,花香也淡了。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有个提防。你想想,若真是和那次出门有关,且不是毒发身亡,你所知晓的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在数月后再无缘无故死去?”
齐陌暗自心惊,这可真从未听闻过。
齐尧叹了一声:“只能说这个世上,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阿陌,无论何时,万事都要小心。”
“兄长放心。”
齐尧放下茶杯:“不说这事了。”
齐陌还未从思绪中剥离出来,就听齐尧问:
“昨日见了夏寒,有何感觉?”
“嗯?什么?”
“夏寒。”
齐陌连忙劝说道:“兄长就不要在记恨夏兄了。你看他都为我报仇了,每年礼物也没少送,过去就过去了,都别提了呗。”
齐陌没好气的剐了他一眼:“给你多少好处,就知道为他求情。你也是,谁都能原谅,不知到底是大度还是缺心眼。”
“我这不是好好的,再说了,夏兄也救了我啊,他不也是躺了小半月才恢复的。”
“呵,他躺了小半月,醒了就跟没事人一样,你呢?他独自斩杀上古神兽,还得了一个“神剑追风”的美名,你呢?”
齐陌摸着鼻子:“我又不使剑。”
齐尧气急:“你不使剑又是谁害的?”
“……”齐陌心里想,那大部分还是自己害的自己,可这话他还是不说为妙。
无意间又提到了这件事,齐尧有些后悔。看齐陌脸色也不太好,更是恨不得把刚才的话都吃进去。罢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齐陌不知齐尧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没想明白,明明昨日看兄长和夏兄谈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又生气了呢?
齐尧握拳干咳了几声:“我是想问你,你认为夏寒有何怪异之处?”
“嗯?也谈不上怪异,我只觉得夏兄换了个性子似的。”齐陌一手撑着下巴:“十年前他并非如此严肃,算是个开朗的人。现在变得高深莫测,整天板着脸,让人看不透。”他另一手把玩着杯子,叹息一声:“毕竟十年未见了,变化也是正常的。”
十年,花开花谢了多少次?春去秋来了多少次?日升日落,潮涨潮退,夏寒还是当日那夏寒吗?五年前,陆子吟有陆子亦,齐尧有齐陌,那夏寒可就自己一人。
夏老宗主离世的一年里,即使瞒得再好,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下人可以不知道,那些长老旁支怕是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了。他是如何独自一人支撑的?可有人为难他?可有生病?他又有多少日夜未曾入睡?
这么想来,他变得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也在情理之中。
齐陌心中突然有些酸胀,酸胀之余又有些钦佩。
“陆子吟那狐狸本就不好对付,现在夏寒也猜不透。”齐尧目光盯着杯中茶水,“这天下还能安稳多少时日?”
老一辈宗主在位时,无论是齐家、陆家还是夏家,各个都想吞并对方,企图统领天下。明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各家都没少使绊子。
各家的意图各家心里都清清楚楚,偏偏就是不说破,各个争当谦恭君子。
何必呢?反正齐陌一向不赞同这种做法,要争就光明正大得争,背地里搞动作算什么英雄好汉。
“兄长认为,如今的夏家陆家依然有称王之意?”
从申屠氏覆灭,齐陆夏三氏平分天下,到如今四氏和平共存,不过一十五年的光景。虽只是表面和平,暗斗不断,但从未闹出大风波。而自这一辈接手以来,更是和平,从未听闻有人暗中搞鬼。
“就怕是山雨欲来。”
“兄长。”齐陌认真看着齐尧:“兄长,可有此意?”
齐尧一笑。
“你认为呢?”
齐陌不语。
“你想统一这天下吗?”
齐尧仰头喝尽花茶:“你所想的,便是我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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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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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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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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