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之前接诊了十几例轻症患者,但大多数患者跟他约谈一次后就没有回音了。
因为对大多数轻症患者来说,他们根本没把非幻当成一种病,反而当成一种抗压药、抗抑郁药。甚至很多非幻症患者之所以患上非幻症,都是因为主动感染了非幻病毒。
在他接诊的这么多病例中,只有颜笛,再一次主动跟他提出了复诊,会面的时间就定在这周五下午。
——然而颜笛的诊疗录像带,现在正落在余梦手里。
这时,苏真理顿时后悔起来:当初自己少留了个心眼,忘记向余梦讨要重要物件作为担保物,甚至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记得过问。
而且目前看来,余梦已经拖了他好几天,耍赖的可能性极高。他思考了好多种应对方案,最终,他选择来到住院部的早期抑郁症区。
“苏医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真理微微笑道:“你好,我想找一位人。”
“好的,请问是和非幻症有关吗?”
“不是。”他用上提前编造的借口:“我刚在路上捡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一些重要的证件,还夹着一张余正威的住院□□。”
护士确认了一遍:“余正威?”
“对,不过钱包不是他的。失主可能是他儿子,身份证上写的余梦,应该在你们这里登记过。”
“好的。”
苏真理交待完前因后果后,护士便立即查询入住记录,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找到了目标对象:“找到了,的确有余正威这位病人。”
“那登记人里有没有一位叫余梦的?”
“有。”
“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19966334400。”
“谢谢你。”
护士脸颊微红,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住院部的规章守则里没有禁言安静这一条,但苏真理还是在离开住院部后才尝试着拨响余梦的电话。
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因为他以为,像余梦这种日理万机的总裁型人物,会给手机的通讯工具设置很强的过滤功能——就像他给自己手机设置的一样。
然而余梦没有,甚至还很快就接通了。
“喂?”
“什么时候还给我?”
“啥?”
“录像带。”
***
接到电话的余梦,才刚从云大许愿池出来,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然后答非所问地问:“苏真理?”
“是我。”
“你怎么会有…”余梦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立刻自问自答了:“…算了,我大概猜到了。”
“病人跟我约的时间是周五下午。”
“哦。”
“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放心,我会记得还给你的,你也知道我要你那东西没用。”
“还了就两清了。”
然而听到这句话时,余梦却飞速回想起苏真理曾对他做过的一系列不友好的事情,脱口而出:“要是我不想和你两清呢?”
“余梦。”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格外认真:“你不会在打什么狗血偶像剧的主义吧?”
余梦一愣,然后立刻被这个说法逗得失笑出声,不过他心胸坦荡,大大咧咧地开起了玩笑:“你别说,我还真的刚从你们云大出来。”
“查我户口还得去云大?”
“对,我去许愿池查你户口。”
苏真理直接不吭声了。
“喂?怎么了?你还当真了啊?不是吧,苏真理,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我其实只是顺路经过你们学校而已。”
对方仍旧默然。
“我错了,我对你半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苏真理,你自己动不动语出惊人,还不允许我调侃两句了?”
“……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种神经病吗?”
“你能不能不要想太多,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欠虐吗我?”
余梦唱了将近一分钟的独角戏,苏真理才缓缓说了一句话:“看来你不知道云大许愿池的意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余梦喜出望外地问:“许愿池除了许愿还有别的用意?”www.33ýqxsś.ćőm
“定情。”
“咳——”
“嗯。”
“那个……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
虽然当前的局面的确挺慌乱,但余梦联想起席恩那头大解谜任务,索性就着这个慌乱的局面硬磕到底。
“你们都怎么定情的?”
“我没定过。”
“你云大的你都没定过?”
“没有。”
余梦一时顿住,因为凭他对苏真理的整体印象分,就算只有零分,那也只是因为性格占了负十分,而外形相貌……可以直接打到最高分……
所以他反应了好一会,才缓缓问道:“你不会真是变态吧?”
“是,所以离我远点。”
“你三番两次纠缠我的事我还没说算了,远不了。”
“我调查你,你调查我;我锁过你,你也锁过我;我没打算再追究你,你为什么还要追究我?”
是,理当没有了。
可是余梦却觉得,似乎还不应该就这样结束。
“……明天吧,我明天上午还给你。”
“我就在六院,哪也不去。别再食言了,余梦。”
“我会还你的,别想太多。”
当他正打算挂断电话时,苏真理却又说了一段话:
“疑病症的人往往会觉得医院让他们充满了安全感,会觉得医生能让他们感到安心。你要是有心理问题需要疏解,正经找个心理医生正经谈一谈;而不是像溺水挣扎一样,抓着我这根没用的稻草不放。”
一瞬间,余梦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剖开了一大块,狼狈不堪地摊在对方面前——疼、恨、羞愧。
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苏真理又立刻补了一刀:“如果你有莫名其妙的印随行为,认定我这位第一眼看到的‘心理医生’了,那就去六院挂个门诊,我从不免费给人看病。”
“苏医生?”
“嗯。”
“不是非幻症你也接吗?”
“不接。”
余梦被气笑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
周三中午,关胜昌的狂犬病病毒抗原免疫检测结果出来了,正如苏真理预料的那样,阴性。
这意味着,关胜昌所表现出来的一系列类似于狂犬病症的症状,都只是非幻幻觉对他的影响。
这个结果出来的同时,苏真理也接到了来自陆院的通知——下午两点再次进行病人对话工作。
然而午睡时,苏真理丝毫没有吸取到昨天的教训,仍旧将卧室的窗户打开着。
于是在他刚入睡不久后,又精准地被一阵瓷器落地的撞击声惊醒了。
他起床后照旧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一切动作的发生诡异得和昨日一模一样,但他也只是觉得——碎碎平安。
下午两点,苏真理按计划进入观察室,和关胜昌进行第二轮的沟通尝试。
关胜昌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他平静地坐在位置上,平静地跟苏真理倾诉了很多话。
他形容的那些画面很错乱,就像是将无数诡异的电影片段拼接在一起,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记忆。
“我有时候被扔进水里,快要溺死了,又重新活了过来。”
“你怕吗?”
“有时候怕,有时候又不怕了。”
苏真理温和地注视着他:“没关系,你现在很安全,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还有什么刚才没看到的事?”
“我被锁在一个房间里,身上缠满了锁链。”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房间?”
“没有窗户,我只看得见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展方形的灯。”
“房间里开灯了吗?”
他点点头,“开了,很亮眼。”
“能看清周围吗?”
他似乎努力地扭转了一下颈部,“我动弹不了。”
短暂停止了十几秒,苏真理才重新提问:“曾经被动物咬伤过吗?”
“没有。”
“那曾被注射过什么吗?”
他突然拼命摇头,神色也十分痛苦。
“狂犬病虽然还是不治之症,但是每年的发病率已经很低了,平时会比较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吗?”
关胜昌仍旧疯狂摇头:“我知道,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恐狂症。”
苏真理音调沉稳:“那是怎么样的?”
“……有一天,他们忽然就出现了……”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关胜昌断断续续地补充着:“穿着白色的衣服,还戴着面具和手套,他们手里还拿着刀……”
“他们把你带走了?”
关胜昌连连点头。
“他们把你带走之前,你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把我带走了。”
“他们是关着你的人吗?”
“好像是他们!没错,就是他们!”
“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呢?也是从他们带走你之后才开始的吗?”
他忽然又开始歇斯底里的狂叫,还伴随着一阵阵呕吐的动作,“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而此刻的苏真理,却忽然能和关胜昌产生共鸣似的,也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可怕的感觉,类似于无法控制的抽搐感……就像自己的情绪正在被关胜昌的情绪感染着!
这种熟悉的共鸣,让他顿时就回想起和方宇对话时所产生的那种恐高感。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他就再一次,失去意识了。
***
余梦是在周四下午才缓缓赶到六院的,他简单探望过余正威后,才不紧不慢地往隔壁的非幻楼走去。
比起隔离楼,非幻楼的管制就疏松多了,没有入门身份限制,谁都可以进。于是这次,余梦光明正大地进了门,光明正大地找到登记室的护士。
“你好,我想找一下苏医生。”
“请问您想找的是哪位苏医生?”
“苏真理。”
“请问您有预约吗?”
“啊?”
护士又向他确认了一遍:“请问您有预约吗?”
“……那个……我其实是他朋友,约好了在这里等他,但是电话打不通。”
余梦讪讪的笑了笑,同时还点开了手机,当着护士的面给苏真理拨了一通电话。
——仍旧没人接听。
“请您稍等一下。”
“好。”说完后,护士便走到一旁打电话了。
然而没过多久,余梦就听见从那护士口中传来一声惊呼。而且护士挂断电话后,还一脸沉重地向他走过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面前的护士,“怎么了?”
“苏医生今天没来上班。”
“竟然没上班?”
“对的,他现在在四院。”
“他不是你们六院的吗?怎么跑去四院了?”
“我们六院是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其他生理疾病不在我们的接诊范围内。”护士温文有礼地向他解释说明。
然而余梦更加错愕了:“什么?”
“苏医生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正在四院住院。”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余梦的第一反应是昨天发生的那通尴尬的通话。
然后他向护士问清病房号后,便毫不犹豫地往四院赶。
对于他的不请自来,苏真理似乎感到非常意外。甚至当他已经走至病床边时,苏真理脸上的错愕神情还没彻底消下去。
余梦大大方方地对上他的视线,甚至还刻意凑近了一点,“苏医生,我脸上有东西?”
“你怎么来了?”
“我来还债的呗。”
余梦伸手一抛,录像带就精准的投到苏真理怀里,“昨天倒下的?”
“嗯。”
“不是因为我造成的吧?”
“不是。”苏真理又恢复一脸淡然。
“怎么回事?”
“和你无关的事。”
余梦本只是出于礼仪随口一问,但忽然就被对方这句不近人情的话给激怒了。
“呵,苏医生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治病之类的话,怎么?今天自己就先进来了?”
“这两者并不冲突,我给别人治病,不代表我自己没病。”
“你有什么病?”
苏真理不再回答,他看了眼手机后,自作主张地将输液管拔下来。然后又走进私人病房的淋浴间,换下病号服,直接往门外走。
即将跨出房间的时候,他才缓缓回到:“我没什么病。”
“你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翻脸本来就比翻书快。”
但苏真理其实没有翻脸,他说的都是实话,从小到大,除了只有17岁那年发作过的晕眩症,他几乎就没有生过病。
苏真理离开后,余梦也立即离开了。
不过四院的布局比起六院来显然错乱得多,鲜少生病入院的余梦,这次的的确确是走错了一圈路后,才七绕八弯地回到了停车库。
而等他的车顺利开出医院时,又看见了苏真理。
苏真理一脸漠然地站在四院门口,和那些来来往往的、表情生动的人群格格不入。
“等车?”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余梦直接将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上来吧。”
苏真理不发一言,他平静地审视着余梦这个人。
“你要是去六院的话,差不多也算半个顺路;你要是要回家,更顺路,我家离你家不过一个街区。”
“我并不会对每一个人都知恩图报。”
余梦的笑点,近来似乎就长在苏真理身上了,他大大咧咧地摆手一笑:“医生,不过是载你一程,你还想怎么报答我?”
苏真理看了看余梦,没再说话,然后坐上了对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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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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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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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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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晕眩症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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