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收手,不屑去看那淫邪之徒的惨状,视线始终落在北却离的身上。

  今日是北却离的头七,他想着去万骨枯看看,经过这座小屋时,里面竟传来北却离的叫骂声。

  他本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刚准备离开,又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下流的话语,几乎只是一瞬间,他就提剑踹门闯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北却离。

  他衣衫半露,肌肤如玉如琢,脸上带有鲜红的巴掌印,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眸里闪烁着希冀的光。

  穆凉不喜欢这种示弱的眼神,在他印象里,北却离是个阴险的笑面虎,哪会像个被轻薄的陶瓷人偶躺在那?

  柔情和怒火碰撞交融,一并涌上他的胸口,他气得发抖,想都没想就拧断了男人的脖子。

  待理智恢复后,穆凉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该用化骨水,让那个丑陋至极的男人皮肉溃烂融化,哀嚎着死去,化作肥料润泽芳草多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穆凉越想越气,仰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北却离,把关心的话吞进肚里,问:“你怎么在这儿?”www.33ýqxsś.ćőm

  “他垂涎我的美色,把我从万骨枯背到这,想干坏事。”北却离抚摸有些肿胀的半张脸,自夸时毫不脸红,卷起一绺乌发,忿忿叹气,“要不是你,我怕是要名节不保了。”

  他坐起身,衣服半敞,细而紧的腰腹上有一道朱红印记,若隐若现,也牵引着穆凉的视线,使他眼里霜雪般的冷傲逐一消融。

  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蟹粉的红,带着几分朦胧,可面庞略带稚气,五官还未完全长开,正是极具欺骗性的年少懵懂。

  纯而诱。

  说他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凶徒,估计没几个人会信。

  穆凉也不想相信。

  穆凉抽出别在背后的长剑,剑尖直指北却离的胸口,炯炯有神的瑞凤眼半眯,神色复杂,哑声道:“把衣服穿好。”

  北却离往床脚缩去,赶忙按穆凉说的做,瞄了一眼那具肥硕的尸体,心有余悸地道:“穆凉,今天可是我头七,都说死者为大,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听他企图把敌意化解,以及四两拨千斤的言论,穆凉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问道:“你骗我六年,把我当成傻子玩,现在还有脸说这种话?”

  六年前,十岁的北却离主动接近了穆凉,口头上说要和他做朋友,实际上是看中了他背后的势力。

  悬壶阁是天下第一的医药门派,也是研究医药毒物领域中的领头羊,云集无数优秀的医药师,随便一颗灵药都是千金难求,人脉宽广、资源优厚,想巴结的人如恒河沙数。

  而穆凉是悬壶阁阁主的独子,也是唯一的正统少主,他年少早慧,凭借过人的才智和努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最受人尊敬的医药师。

  面对这样的天之骄子,别人都是竭尽心思地讨好,生怕惹得穆少主生气。

  而北却离不一样,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靠着强大的实力和极厚的脸皮,硬是偷偷闯进悬壶阁,直接去敲穆凉的房门。

  无论是风吹日晒,还是电闪雷鸣,他都如期而至,风雨无阻从未间断,缠着穆凉看书习武,替他试药扎针。

  穆凉起初觉得烦,可北却离像只苍蝇,跑了又来,贱兮兮的赶也赶不走。

  被迫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穆凉发现他竟和自己有许多相似之处,共同话题众多,像是很早就见过面一样,一来二去,慢慢也就成了朋友。

  穆凉生性清高冷傲,从不和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厮混,也对那些阿谀奉承表示不屑和厌恶,这么多年来能坦诚相待给予真心的,只有北却离。

  十天前,穆凉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家内堂的槐花树下,摆上新制的丹药和精致的桃酥点心,等待那人的出现,从早到晚,日月颠覆,来的始终只有冬雪、烈风。

  整整两天,北却离没等来,太子却亲自找上了门,表情异常严肃。

  穆凉面色苍白,就像身后的那颗槐花树一样呆愣在地:“太子殿下,您,您是说,阿离就是那个……七岁弑母屠门的北却离?”

  太子涩然一笑,道:“他前些日子杀了裕王,之后又来刺杀本宫,现已伏法,穆小少主若是不信,随本宫看看便知。”

  起初,穆凉完全不信,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前去,然而来到地牢,他就看到了今生难以想象的光景。

  北却离被绑在专门关押重犯的天牢里,四个狱吏分别按住他的手脚,几个纹身师手捻银针,针尖带着鲜红朱砂,每刺一下皮肉,就用火燎一下针尖。

  为他印上重犯的耻辱纹身。

  狱吏表情愤慨,朗声问他:“北却离,你逃亡的九年来,究竟杀了多少人?”

  杀?面对这么一个沉重的词,穆凉多么希望北却离极力否认,然后和自己回家,可对方却在认真地思索回忆,道:“也就……将近一万个人吧。”

  因为疼痛,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可语气太过平淡,就像是和狱吏交代晚饭吃了什么一样。

  “也就?你心里不会觉得不安吗?”

  “习惯了。”北却离冷笑,暗金眸微闪,丝毫不掩其中的讥诮之意,“弱肉强食,死了只能怪他们蠢。”

  狱吏摇摇头,眼神厌恶,忍不住道:“听说你和穆少主交情不错,还以为你会因此安分不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吗……”

  “嘶……”细长的银针接二连三地刺入皮肉,北却离拧眉,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的危机感,“幸亏有他,我这几年身体恢复得挺好的,不愧是悬壶阁的少主,家里的宝贝就是多。”

  穆凉一呆,北却离的表情淡漠,但说出的话仿佛是强弩射出的利箭,将他小心翼翼露出的柔软狠狠贯穿,利箭抽出,磨得皮开肉绽,疼得厉害。

  原来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只是助他杀人的工具吗?

  从始至终,认真对待这份友谊的也只有自己吗?

  直到最后,穆凉听到那句“没有”,短短的两个字,却足以将赤子的骄傲残忍地击垮。

  还有一句对不起。

  什么叫对不起?以为三个字就能把自己打发了吗?

  穆凉自嘲般地冷笑,朝坐在榻上,不知为何又活过来的北却离走去。

  在北却离眼里,穆凉就像眼冒绿光的豺狼猛虎,想把自己吃抹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吐。

  他觉得脊背发凉,急忙从石头榻上起来,失笑一声,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和愧意,“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算旧账的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紫色的灵气在指尖悄然流转,道:“来吧,我现在神散内虚,恍如砧板上的鱼肉,穆少主贵为刀俎,要杀我,不还是弹指一挥间的功夫么?”

  北却离太了解穆凉的脾气了,这孩子自尊心强,又要强好胜的,怎么容忍乘人之危的小人行为?

  怎么说也要等自己恢复实力,然后一对一决斗,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干掉才对嘛。

  “呵。”

  穆凉的一声冷笑,如同数九寒天的三尺冰窖,令北却离回过神来,打了一个寒噤。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他抬眸,那柄曾刺穿胸膛的长剑翻身,剑尖卷着冷风,直朝面门劈来。

  北却离暗骂一声不好,侧身急闪,眼前金光飞闪,他俯身躲开,一股热气贯穿乌发,猛地扫过脖颈。

  下一秒,乌黑掺白的发丝悠悠落下,根根分明如纤细的水草,开散在地面。

  穆凉“啧”了一声,冷冷道:“别动,宝贝儿。”

  他嘴上叫人宝贝,动作却毫不留情,没有夹带一点怜惜的爱意。

  北却离摸了摸被削得齐整的发梢,咽了口唾沫,这情况……貌似不大对吧?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他斜睨门外的草木,温声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穆凉踱步,倚靠在摇摇晃晃的木门边,双手抱臂,苍白的阳光簌簌洒下,给他镀上一层绚丽柔和的银晕,仿佛连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你太好看,又太狡猾了,说的话不可信。”

  北却离耳根一红,不知道穆凉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耸了耸肩,认真地道:“穆凉,我骗你六年确实不假,但我不也用性命来还你了么?

  你若还是不满,大不了我掏心掏肺,再补你一个六年,你又何必紧咬着我不放呢?”

  凉风刮起,透过窗棂吹进房屋,将套在北却离身上的黑衫呼呼刮起,隐约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姿,如同折断半截的白橡木树枝。

  穆凉看他表情恳切,神色缓和些许,却依旧警惕地堵住木门,道:“那……你和我回悬壶阁慢慢说去。”

  北却离有些意外,定定地看他,慢慢走过去,沉默半晌,道:“带路。”

  穆凉细眉一挑,觉得这人太过安分听话,反而有些可疑。

  他抬眸,忽见北却离来到自己身边,唇角微微一勾,眉目如画,如昙花在雪地里盛开,清冽而又静美。

  在印象里,北却离极其爱笑,就像云边的暖阳那般能拂去他人心底的阴霾,可穆凉得知那一切都是伪装后,只觉得心寒。

  但那抹微笑,并不妨碍对理智的冲击,他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北却离笑得愈加灿烂,问道:“怎么了,宝贝儿?”

  穆凉手心淌汗,险些抓不住剑柄。他咳嗽两声,有些不自然地转头,“没事……”

  在转头的一瞬,北却离笑容蓦地止住,他抬手,直接掐住穆凉的咽喉,右臂如炮弹般弹出,将其摁倒在地。

  北却离手臂往下一压,掌心泛起寡淡的紫光,伸出左手,食指中指合并,又封住穆凉肩窝的腧穴,令其四肢发软,无力动弹。

  穆凉两眼发黑,喉头愈紧喘不过气来,眼神愠怒,心里痛骂他的卑鄙。

  果然,这人的话就不该相信!我就应该把他药倒,再扛回悬壶阁!

  北却离唇舌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临时改了口,变了语调。

  “别这么看我,宝贝儿。”他轻笑,把穆凉柔软的脸颊拍得啪啪作响,“免得我忍不住对你动手动脚,传出去也不好。”

  穆凉气得脸色涨红,怒火蹭蹭冲向胸膛,无奈腧穴被封,只得眼睁睁望着那个黑色身影远去,隐匿于密林。

  “北却离,你给我站住!”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看我不杀了你!”

  面对那双灼灼的目光,以及气急败坏的怒骂,北却离毫无惧意,反而如释重负地舒气,朝密林身处走去。

  怎么说穆凉现在可是太/子党,而自己和太子有血海深仇,悬壶阁造访者众多,人多嘴杂,倘若真和穆凉去了悬壶阁,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不过要是换做别人,北却离可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至少也要把他扒成白皮猪,然后把衣服拿去卖钱。

  只是想着骗了穆凉六年,北却离有些于心不忍,本想解释临死前的那句“没有”,可一向巧舌弹簧的他,舌头突然打了结,不知该从何说起。

  罢了,说不出来就干脆不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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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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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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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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