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的飞起让达干阿史德心生警觉,他挥手示意,停下了大军的前行。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一名将官模样的人驱马前行,来到阿史德的近前开口询问。
阿史德并未言声,只是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并努力地辩听着一切声音。
片刻后,他挺直了身子,回头望了望来路,此地已经远离西山口,按照适才前军斥候的回报,再行一段时间就应该能走出卧狮岭,真正地进入博日格德草原了。
又等了一会儿,山路两侧除了草木摇晃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出现。阿史德望向前方,口中命道:“盾兵行于两侧,持盾守护中军,中军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全军急速前行,快些通过卧狮岭,进入草原与前军汇合。”说完,他催马扬鞭,领军向东山口奔去。
远处山梁上,薛阳正站在松树旁的一块大石上向西张望着。
刚才,他也看到了那群飞起的鸟雀,山鸟惊飞的那一瞬间,薛阳的心头一紧,待见到突厥军停止了前行,更让他暗下里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自己的喘息声惊动了警觉的突厥军。
薛阳不知道是什么惊飞了山雀,许是走窜的野兽,又许是隐藏的兵卒,此刻的他并不想去弄清楚,他只希望突厥军能够继续前行。如果突厥军退后不前,那不仅仅是伏击落空的问题,还会将奔袭步阴山王庭的韩晋陷入不可知的险境。
此次伏击,真正的战场在东山口外的草原上,三山口的山路崎岖狭窄,数万人的厮杀根本不可能在这一空间内进行。薛阳的任务便是堵住突厥人的退路,并在偷袭中将他们赶进草原,故此,三山口处薛阳所率的伏兵仅有万余人,大部分的云州军都在南仁的统领下,埋伏在东山口外的草原上。
望着停滞不前的突厥军,薛阳目不转睛地等待着,同时在他的心中也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一旦突厥人后退,他便会号令所有隐藏的云州军进行追杀,就算是死战,也要将他们拖在这里,拖到山外大军的增援到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退回到步阴山。
当突厥军再次催马前行时,薛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他向身侧哨望的人吩咐了几句后,跳下大石,笑着走进了树林中。
阿史德之所以要快速行军,并非是急于进逼幽都城,他是有所忌惮的,也担心此处山林间会有埋伏,可他清楚自己的大军是以铁骑为主,并不适合在这狭长的山路间被动作战。因此,他只能命全军做以防备,全速前行。
纵马奔行了不到半个时辰,阿史德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地放了下来。
一路行来,他并没有发现一名云州军的身影,也没有一支羽箭从茂密的山林中射出,除了秋风入林的飒飒声与偶尔的山雀飞起外,整个三山口都空荡荡的,若是再去了回响在山野间的马蹄之声,那这里也应算是寂静无声了。
望着渐行渐近的东山口,望着隐约出现在山口外那青黄的草地,阿史德的心激荡了起来。
这里没有伏兵,就说明幽都城尚未察觉步阴山的兵动,没有警觉,那云州也就自然不会知晓幽都城即将到来的攻击,所有的无知便会让幽都守城的卫军毫无准备,如此境况下,早有准备的自己怎能不会一战而成?幽都城怎能不为突厥所占有?博日格德草原又如何不被突厥所掌控呢?
想到此处,阿史德的心宽了起来,脸上渐渐起了笑容,笑声也随着笑容自口中响起,并且一声高过一声,响彻山野。
笑声随着秋风传入山林,交错生长的林木摇晃了起来,大群的山雀惊起,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半空。
下一秒,万余支劲弩自山体两侧同一时刻激发,数不尽的寒芒带着惊心动魄的尖鸣声射向山路上的突厥大军。
未及反应的阿史德笑意尚未散去,随行其身侧的十几名军卒便被力道巨大的弩矢洞穿了身体,翻身跌落马下,丢了性命。
“盾骑护住左右,虎骑居中戒备,鹰骑殿后拒敌,全军即刻加速向前,冲出山口。”
一系列的命令从回过神来的阿史德口中发出,身经百战的他慌乱是有的,但那也是瞬间的事,其后也便恢复了镇定,带领四万大军向东山口冲去。
薛阳站在半山腰处,望着山下那队列不乱,急速前行的突厥军,他的双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原本,薛阳觉得万箭之中的突厥军会方寸大乱,如此之下,自己再率军冲击一番,便会在他们冲进草原前,使其兵力大受损伤。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突厥人竟有盾骑,硕大的浸油藤盾如同两堵高墙一般将大军护在其中,挡住了弩矢的攻击。虽说箭雨中的山路上留下了不少尸体,但这远远没有达到薛阳想要的效果。
薛阳转身对着远处大石上的旗令兵喊道:“旗令全军出击,于突厥队后追杀。”
旗令兵领命挥旗,向山体两侧的云州军发出了军令。下一刻,如蝗般的弩矢急停,万余匹战马由山野间冲出,向着突厥军的两翼与队尾击杀而去。
纵马下山的薛阳正欲随军追杀,忽见韩晋领一队赤甲军疾驰而来。望着韩晋,薛阳知其应是奇袭成功,大喜地将手中的朔刀高举,冲着韩晋用力地挥了挥。
韩晋也见到了挥动朔刀的薛阳,他急催战马,来到了薛阳的近前,口中高声道:“薛大哥,韩晋来的可是时候?没有误了大战吧?”
薛阳左手勒住马缰,右手倒提着朔刀,笑着应道:“没误,没误,刚刚开始,你那边都解决了吧?”
韩晋点头道:“已经斩杀突厥汗王捷吉,我怕误了战时,就先带些人赶回来了,耿大哥他们押着俘虏行的慢,还需要几日才能返回。”
薛阳笑着称赞道:“韩晋,你这次可立了大功,陛下的赏赐定是少不了啦。”说着,他回望了一眼向东急冲的突厥军,口中继续道:“韩晋,先不多说了,你与我一起将这些突厥人赶进草原吧,南仁将军可是等了几日了。”
韩晋点头称是,策马扬鞭,与薛阳一起随着大军向前追杀而去。
阿史德的马速很快,行于盾墙之间的他时而前观,时而回望,看着身后杀来的云州军,他的心中愈发地焦急起来。
起初,当万箭齐发之时,阿史德是有几分慌张,但那点慌乱也仅仅是一瞬而逝。慌张,是因为他最先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导致行军的被动应敌。但随即便能镇定自若,则是因为他极佳的心态掌控。
神机妙算也好,算无遗策也罢,阿史德对于这些并不相信,行军作战固然讲究先机,看中谋略,但终归是要在战力与人数上见真章的。两军交锋,战事无常,谁人又能早早地纵观全局,洞察秋毫呢?只有一事一策,随势而变才是为将帅之人所应有的手段。故此,当两侧山体寒芒疾射时,阿史德略一慌乱后,便镇定地命大军急速前行。
当万余名云州军冲杀出来时,阿史德的心中也无惊慌,只是有些焦急,他急于冲出东山口,急于将大军带到广阔的草原上,因为那里才是生于马背上的突厥军作战的极佳之地,而并非是这狭长崎岖的山路。所以,他并没有命人阻击来敌,回防策应殿后的鹰骑,而是率军径直地向前冲去。
急速之下,东山口出现在了阿史德的眼届内。之前那隐约一线的草原宽阔起来,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微微泛黄的牧草随风摇动,如同波浪翻滚,层叠起伏。
望着眼前的一切,阿史德发现山口外的草原上好像没有一兵一卒,没有预想中围堵的云州军,就连自己那三千名前行军也不见了踪迹,这让他的心急了起来。
有围堵之敌,杀便是了,可身担先行探路,择地修营的先行军没了影子,这让阿史德不仅心急,而且还怒火中烧。他觉得,既然草原上没有伏兵,那前行军就应该守在东山口,等候大军的到来。如今前行军不光擅离职守,还踪迹全无,这如何不让达干阿史德心焦。
当大数的突厥人冲过东山口后,阿史德将大军向前带了一段距离,随后调转马头,命所有军卒一字排开,列出迎战的阵型,面向了东山口杀出的云州军。
在进入草原之前,阿史德估算了一下身后的追兵,应该不过万余人。虽然这些人的突然袭击给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但终究在人数上与自己所率之兵还是相差悬殊的,他要杀光这些做伏的云州军,要用他们的尸体垒就一座京观,以此震慑幽都,震慑云州,震慑整个天下。
望着列阵的突厥军,望着目空一切,傲睨万物的阿史德,薛阳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他转头对身侧的韩晋道:“韩晋,你看看那个领军的,他的神态怎么给我一种奇怪的的感觉,好像咱们此刻就是他刀下的一块肉,他似乎正想着如何切呢。”
韩晋笑着回道:“薛大哥,所谓不知者不怪,他不是不知情嘛,若是等下南将军他们出现,他要还有这番姿态,小弟倒真是要敬他一二了。”
两人正说着话,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密集的马蹄声如同暴风骤雨般自远处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刀柄敲击马鞍皮革的砰砰声,声音之齐,声音之大,好似无尽的战鼓擂鸣,激荡了所有人的心弦。
听到这一声音,薛阳与韩晋咧嘴笑了笑,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云州军展示军威的声响,也是云州军在对阵冲杀之前独有的动作。随着声音的响起,东山口处的云州军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发出了一样的敲击声。
阿史德与其近四万的突厥军也听到了这一声响,见对面的军卒敲击起马鞍,他们先是疑惑地望了望,随后,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了身后那巨大声响处。
不远处的草原上,无数的战马连片的立在显坡之上,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阿史德的四万大军围在了中央。33ýqxsś.ćőm
围军阵列的最前四排皆是乌盔乌甲的重骑军,乌甲将士各个直身于马上,沉重结实的盔甲裹实了他们的身体与面容,只有眼中的目光与手中的刀锋在秋日斜阳的映射下,发出了冷寒的光芒。
乌甲重骑军的身后便是赤甲轻骑军,那层叠的赤红如同燃烧的火焰,又似流动翻腾的岩浆,夺人眼目下更是摄人心魄。
阵列最后的便是青甲步军,但此时的青甲军各个身跨战马,手持长柄朔刀。凉风秋阳中,青甲军的刀甲呈一色,发出清冷的寒光。
直到此时,阿史德的心慌乱了起来,他一直觉得突厥军善战于草原,那是因为突厥人多战马,也习马战,北狄乞颜部落正是因为这个才能攻下博日格德草原,独占幽都数十年。
至于北狄的覆灭,阿史德一直认为是因为他们丢弃了自己擅长的战术所导致的。机动与速度是草原部落战法之根本,兵强马壮是攻城掠地的保障,乞颜部落丢弃了这些根本与保障,所以他们会败,会被灭族。
之前,阿史德所有的从容不迫都来源于他的自信,他自信于卫朝西境战乱的扩大,北境会抽兵西调。他还自信于自己这四万精骑无人可敌,在广袤无际的博日格德草原上,没有谁能挡下四万突厥精骑的一次冲击。
另外,他觉得云州军中无论是乌甲军也好,赤甲军也罢,在数量上都应是不多的。
因为,自古以来中原就少军马,卫朝被乞颜部夺了博日格德草原后,更是没了征马之所,善战的军马少之又少。以往云州军中骑兵的数量是不少,但经过与北狄的惨烈一战后,军马的消耗必然是很大,这不是一年半载所能配齐的。
故此,阿史德认为云州军的骑兵顶多也不过四五万骑罢了,即便数量上与自己相当,但自己的大军是征战惯了的,云州骑兵是无法与草原的狼族相抗衡的。
所有的这些自信让他觉得此役必胜,幽都城必得,云州军也定会如草原上那懦弱的野兔一般,被突厥大军的铁蹄撵的四散奔逃。
可是,当一眼望不尽的战马立在草原上时,当如波似浪的刀芒精寒遍野时,阿史德的自信消失了,一瞬之前的美梦也破灭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发自心底的惊恐。他无法想象云州军会有如此多的军马,会有如此的骑兵,他更无法想象的是,眼界之中的那些骑兵每一个都气势逼人,杀意凛然,这不是新人所该拥有的军威,也不是新军所能有的军力。
此时此刻,阿史德忘记了本来的目的,也抛弃了最初的狂妄,他只想要承下云州骑兵那最猛烈的冲击,继而再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向北逃向荒原,直到这一刻他也才真正清楚了北狄会败,会亡族的根本原因。
惊恐之下,阿史德声音有些嘶哑地大声喊道:“六玄骑阵拒敌,四合盾阵居中策应,固守原地,不得慌乱。”
做出如此决定,并非是阿史德没有了一战的勇气,而是他明智地清楚,在这草原上,这这倍于自己兵力的云州军前,真的是无法纵马拼杀。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这四万大军很快就会被对方的重骑军冲散,继而便会被逐一围杀。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聚于一处抵住冲击,在寻他法。
军令之下,所有的盾骑突厥兵皆下马持盾,在中心位置摆出了以盾为墙的方阵,除了留守中心的军骑外,剩余所有的突厥虎骑与鹰骑均分六部,分别守在了方阵的外的六角。短短的时间内,四万突厥军就摆出了一个内方外六刺的阵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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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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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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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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