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靳云深和团队来M州出差,要待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但不巧,他来的那天,陆行被人邀请参加一个聚会,去了隔壁城市。
参加这个聚会的都是中国留学生,邀请陆行的是他初高中校友——以前经常一起打球,关系还可以。以往他是不参加这些活动的,但王民极力邀请,想要陆行一起去给他做个伴,陆行只好给他这个面子。
聚会提前一周定的时间和地方,但靳云深却只在来的前一天晚上才通知陆行。
陆行都在留学生群里答应去了,突然放这么多人鸽子也不太合适,知道靳云深要待半个月,就跟他说好了,要先去参加聚会。不过靳云深看到他的留言,只回了一个“^_^”。
陆行便当他是同意了。
M大的留学生都知道陆行的大名,只是陆行独来独往,从未应过什么聚会,在他们眼里算是高岭之花。因而这次聚会,去的人尤其多,其中女生又占多数。
车上,老校友王民坐到他身旁,笑道:“你看看这一车,坐的八成女生,全都是冲你来的,从小到大你都这么受女生欢迎。”
陆行笑笑:“我都有对象了。”
王民睁大眼:“真的假的?”
陆行:“真的,只是他一直在国内,现在异地恋。”
王民了然:“怪不得,那你对象肯定很漂亮吧,才貌双全的那种?”
陆行想起靳云深,眼神不自觉温柔了些:“嗯。”
王民啧舌:“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肯定很喜欢她。那她在国内忙什么,也在上学吗?”
“没有,他工作了。”
“她比你大?”
“没有。”王民问的有点多了,陆行不禁皱眉。
王民从陆行语气也能感觉到他不想多说,不再盘问人家隐私,只是又问起另一个人来:“对了,你和靳云深还有联系吗?”
陆行:“有。”
说出来怕吓到你,他就是我对象。
王民笑道:“我大学的时候参加一个竞赛,还在比赛时遇到过他,当时还加了好友。那小子真是绝了,大一就把一堆学姐学长压着打。我听说他还提前毕业了,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年纪轻轻有车有房,年薪百万,是不是真的?”
陆行微微一顿:“是。”
王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继续读下去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会成为科研工作者,给国家做事。”
王民这句话倒让陆行想起之前和靳云深婶婶他们吃饭的时候,饭桌上说到这,两个家长也是类似的反应。
身边人都或多或少为靳云深不继续深造而感到疑惑不解或者惋惜。
很快到了海滩边。
这次出来,订的是一家海边的酒店,白天活动是比较自由的,可以冲浪,游泳,打沙滩排球等等,晚上则去预订包场的一家自助烤肉店开烤肉派对。
留学生们多才多艺,吃吃喝喝之余,少不了表演节目。受国外开放的风气影响,大家也不会扭捏扫兴。彡彡訁凊
陆行作为大家关注的主要对象,当然会被起哄表演。
陆行没有别的特长,只能唱歌。
有个女生抱着吉他,问道:“你唱什么,我给你伴奏。”
陆行:“Letitbeme.”
女生眼睛一亮:“Flipped的插曲?”
“嗯。”
“你也喜欢Flipped吗?”
陆行笑道:“经典电影谁不喜欢。”
“也是。”女生抱好吉他,坐到一侧。
陆行坐到他们为表演者专门提供的座位上,拿过话筒,试了下麦,漫不经心地开唱。
这首歌是经典抒情慢歌,陆行的嗓音也比少年时多了几分慵懒与磁性,让人听了不自觉沉醉。暖色的灯光洒落,也让他闭眼吟唱的模样更显温柔和帅气。
王民忍不住掏出手机录了一段。
聚会少不了喝酒,等他这首歌唱完,好几个女生想跟陆行喝一杯,意思昭然若揭,还有直接问他的:“陆行,你现在还是单身吗,有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
陆行只好道:“不好意思,我有对象。”
大家顿觉扫兴,又问陆行对象的详细情况,但问了没两句,见陆行不欲多说,脸色也不太好看,只能打住。
有人闹着要通宵,陆行却还惦记着靳云深一直没给他发第二条消息,提前告辞。
王民也跟着陆行提前走了,路上笑道:“你发现没,雨晴一直在看你,连你说了有对象都还没放过你。”
“雨晴是谁?”
“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她名字,她就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啊,群里的管理员,据说和你一样是M大本科毕业的,她以前肯定来找过你吧?”
陆行完全没印象了,本科的时候他哪有心思关注女生。
王民:“你这人,从小到大都一个样,也不知道你那女朋友怎么追上的。”
听到他说女朋友,陆行本想解释一下,又听他不间断地道:“听说她还挺有钱的,这次烧烤店的包场就是她一个人出钱。”
陆行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王民也看出来了,笑笑,又说:“其实留学生圈子也乱得很,很多人都跟对象异地。因为长时间见不到,空虚寂寞冷,就会找炮友。我看雨晴目光看你火热得很,估计不会死心。”
王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也出来了。”
陆行没把王民的话放在心上,回到房间,喝了口水,正想拿手机联系靳云深,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也没多想,直接拉开了门。
来找他的赫然是王民口中的雨晴。
雨晴换了身衣服,波浪卷发显得有些凌乱美,只穿吊带和热裤,手里举着一瓶酒,靠在门边,笑道:“Hi~喝一杯吗?”
看到她这副搔首弄姿的模样,就算没有王民提醒,陆行也不会当她单纯想找人喝酒。现在想到王民的话,心里一阵不适,但陆行还是尽量语气委婉地道:“如果你没有喝够,其实应该留在那和他们通宵,或者去酒吧。”
王民中途就和另两个男生去酒吧了。
雨晴笑起来:“但我不想和他们喝,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邀请你一起去酒吧吗?”
这女生不是听不懂人话,明显是故意的,还撩了下头发,笑着冲陆行抛了个媚眼,大概以为自己魅力无边。
陆行正想再直接一点,却瞥到她身后大步走来的一道身影,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下意识往外迈了一步。
雨晴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来挽陆行的手:“那我们走吧,喝一会酒就上来……啊!”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突地被人攥住头发猛地往后一拽,踉跄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陆行:“你怎么来了……”
这人浑身冒着黑气,将他一把按在门板上,扣着他后颈,狠狠吻了下来。
陆行却完全没有挣扎,甚至一手抱住了他的肩,一手插进他发间,安抚地揉了揉。
雨晴坐在地上,震惊地睁大了眼。
直尝到口中的铁锈味,靳云深才停下来,昏暗光线下,声音也阴森森的:“再不来,哥哥就要和别的女人去喝酒了。”
陆行笑了笑:“是我不对,没想到她脑子不好,拒绝的话听不懂。”
坐在地上的雨晴:“……”
靳云深的神色这才好看一点,望着他,眼底都是深沉的思念,不一会儿又亲了下来,推着他进了屋,又一脚将门带上。
他们实在太久没见了,这样能实打实地触碰到对方,就像瘾君子终于得偿所愿,连指尖都在颤栗,陆行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被抱着,像沉沦在汪洋大海里。
到凌晨犹还未尽兴,靳云深抱着他,还想亲他。
陆行有点承受不住,推了下他:“先歇会儿。”
靳云深在他嘴角亲了亲:“你一个人住这间房,室友怎么办?”
他看到旁边还有张床。
陆行室友就是王民,也不知道他去酒吧打不打算回来。
“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
靳云深笑了声,又说:“哥哥,你刚才声音好大,我怀疑他们都听见了。”
陆行自暴自弃地道:“听见了就听见了吧,反正我都说了我有对象了。”
靳云深被他这句话取悦,深情地望着他。
陆行拉住他的手,臊道:“有点疼。”
陆行之前还从没叫疼过。
靳云深一怔。
“哥哥,对不起。”
陆行:“你他妈太用力了。”是想要他的命吗?
靳云深没有反驳,只是又安抚地亲了下他,下床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软膏。
看到这一幕,陆行简直目瞪口呆,都没法维持往日的淡定,没好气:“你他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是为了……”
陆行说不下去了。
但是他弟一贯敢说,笑着亲他一口,嗯了声,一语双关地道:“为了干哥哥。”
思念与欲望纾解后,陆行不禁又手痒起来。
但靳云深认乖认错的套路也熟练地很,露出熟悉的乖宝宝表情:“我好想你,哥哥。”
上好了药,靳云深又抱紧他:“想到要死了,一刻也等不了,只想来见你。”
陆行心里一软,手按到他脑袋上,揉了揉:“我也想你。”
很想,并且很后悔来参加这劳什子聚会,还不如去接他弟。
陆行在他脑门上亲了下,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还直接找到房间来了。”
听完,靳云深眼神又慢慢变得幽怨,翻身去拿了手机,翻给他看:“我知道你在这边,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打车过来的路上,本来想问你的,但是看到了这条。”
是王民的朋友圈。
王民:“校霸风采不减当年啊!”
视频里,是陆行在深情款款地唱歌,旁边雨晴抱着吉他,面带笑容地望着他,眼中对他的情意毫无掩饰。
靳云深问的王民,让他先不要告诉陆行。
王民好奇地在微信追问原因,但靳云深没再理会他。
不过他要是从酒吧回来了,那这会儿应该知道原因了。
陆行又问他:“那你工作不忙吗,从M州开过来要三个多小时。”
靳云深:“工作从明天下午开始。”
所以他们还有将近半天的时间。
陆行越发后悔参加这聚会了,平白浪费几个小时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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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行和靳云深磨蹭到十点多才起。
陆行肚子饿得咕咕叫,起床只想先去吃饭,靳云深折腾一晚,却仍然精力充沛,在陆行洗漱的时候还黏糊糊抱着他,蠢蠢欲动。
但考虑快到退房时间,他也只能亲近亲近。
出门的时候,对面也刚好开门。
王民打着哈欠走出来,雨晴跟在她身后。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谁更尴尬。但最不尴尬的那个人一定是靳云深,他面若冰霜地扫了眼雨晴,淡然地朝王民微微颔首,牵起陆行的手,越过了他们。
王民呆呆站着,好片刻才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
他昨晚是回来了,也听到了房里的动静,但当时喝多了酒,根本没多想,再加上雨晴后来也去酒吧喝酒,烂醉如泥,黏着他不放,他就更没多余的心思去想房里为什么是两个男人的声音这样的问题了。
所以……校霸的对象居然是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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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在M大是寄宿,白天要上课,晚上才有时间,好在靳云深酒店离学校不远,在靳云深出差的这些日子,陆行被他缠着,索性住去了酒店。
他们团队的人对靳云深房里多出来个男人见怪不怪,早在以前陆行常去接靳云深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一对。
靳云深出差的最后一周,周末终于空闲下来。但同时鲁伊斯生日,邀请他去家里,陆行就干脆把靳云深也带了回去。
鲁伊斯很看重家庭,生日宴办得很简单,只打算和家人一起过。
陆行带着靳云深周五晚上赶到姑姑家,帮着一起布置环境。
到的时候,陆娟在客厅沾气球,看到陆行进来,笑道:“快快,来帮忙。”
等靳云深进来,她却微微一愣:“这就是你那个干弟弟兼男朋友吗?”
陆娟已经从陆妈妈那知道陆行和靳云深的关系了,但还没见过靳云深。
陆行说是,又给靳云深介绍:“这是我姑姑。”
靳云深乖巧地随着陆行喊:“姑姑好。”
陆娟失笑:“好了,快进来帮忙,有很多东西要弄呢。”
凯蒂和陆楚恒自然也知道陆行和靳云深在一起的事,早就惊讶过了,该问的也早追问过。不过陆楚恒还是偷偷跑到陆行身边,不情不愿地道:“他变化好大,看着还可以嘛。”
陆行好笑,随口夸他:“你也还可以。”
陆楚恒扬起下巴:“那是。”
翌日,鲁伊斯出差回来,虽然对家里的行动心知肚明,但还是露出了浮夸惊喜的表情,和家人拥抱,挨个感谢。
大家也纷纷拿出了礼物,等他吹蜡烛,吃蛋糕。
下午离开的时候,陆娟给他们送了些家里烤的饼干,看看靳云深,笑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靳云深:“是吗?”
陆娟:“你是不是来看望过陆行妈妈?”
陆行意外地看向靳云深。
这次靳云深顿了下,承认了:“来过一次。”
“我就说,当时撞上你从病房出来,你这张脸我一眼就记住了,还奇怪家里没有你这么个客人。你要来看望干妈,怎么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
靳云深:“当时只是想来看一眼。”
陆行姑姑看出靳云深有事隐瞒的样子,也没多问。
回去的路上,俩人毫无顾忌地在异国街头十指相扣。
陆行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二五一。”
靳云深大二,正值陆行大三,那时候陆妈妈差不多快好了。
“只来过这一次?”
靳云深沉默了片刻:“三次。”
第一次是大一寒假,第二次是大一暑假,第三次就是大二那次。
他没法不来,他心里翻涌着的都是对陆行浓浓的思念,他只是想远远地看陆行一眼,一眼就好。
但每次来,陆行的状态都不太好,不是在医院花园里抽烟,就是在病房门口枯坐。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上前拥抱他的冲动,知道现在找过去毫无益处,他护不了陆行,还有可能因为他越来越无法压抑的感情而给陆行带来额外的困扰。
最后一次没有遇上陆行,他才大着胆子进门看了眼陆妈妈。他还去找医生了解过陆妈妈的情况,知道陆妈妈快好了,仿佛迷失沙漠濒临绝望的人,终于窥见绿洲。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真心期盼陆妈妈能好起来。
陆行不知道靳云深想到了什么,看到他垂落眼睫,一副忧郁悲伤的样子,笑了下,勾了下他手心,唤他回神:“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哪家医院的?”
靳云深:“吕新柔帮我问过。”
陆行有一瞬很意外,但很快想起了高三那年,吕新柔去医院看过陆妈妈两次,第二次刚好撞上陆行姑姑。陆行姑姑让陆妈妈转去国外治病。
吕新柔就问了是美国的哪家医院。
当时陆行还以为吕新柔是随口一问,现在看来,居然是这小子插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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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云深周末晚上的飞机,陆行抓紧最后的时间带他逛这座自己生活了将近五年的城市。
他们先去逛了M大的校园,十指相扣,在涂鸦墙边散步,在湖边接吻,围观艺术生写生和有趣的街头表演。
陆行带靳云深去他常去的图书馆,还让他坐他常坐的位置。周末早上请靳云深尝了他每个早上都必不可少的奶油面包和鲜奶。
又去看了一场球赛,最后,陆行才带靳云深去郊区的跳伞俱乐部。
陆行问他:“你试过吗?”
靳云深摇摇头。
陆行总算找到自己能在他弟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笑道:“我大二暑假考过证,我带你。”
陆行很喜欢开伞前自由落体的感觉,大二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他会来跳一两次,纾解压力,让自己回到陆妈妈身边的时候,还能维持住那么一点轻松的笑容,给他自己力量,也给陆妈妈支撑。大二暑假他就顺便把证给考了。
在俱乐部专业教练的帮助下,装好设备,陆行从身后拥住靳云深,在他耳边轻声笑道:“还记不记得,你以前问过我,要和我一起玩这个。”
“嗯。”靳云深微挑了下眉,“没想到哥哥还记得。”
陆行笑笑:“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他又温柔地问他:“怕吗?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带人。”
“怕,哥哥抱紧我。”
陆行失笑:“这时候还闹,我没看出来你怕。”
“我是看你紧张。”
陆行是有点紧张,毕竟怀里揣着的不是别人,是他“心肝宝贝”。
“以前他们都笑我们是连体婴,如今真成连体婴儿了。”
陆行开了个玩笑,缓解紧张情绪。
靳云深回头,揽过他的脑袋,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飞机上众人起哄。
陆行耳根发烫,倒真没那么紧张了,就是心跳得反而越发快。
从飞机上纵身跃下时,迎着扑面而来冰冷的风,偌大的城市变得像一张大网又像一张棋盘。他们彼此绑在一起,好像真的已经融为一体,兴奋而紧张,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深爱着对方,爱到愿意在无垠高空,交付一切,包括彼此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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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用两年时间完成了硕士学业,一回X市就被林雪逮住,不得不又进了庆鸿,之后仅半年时间就升了组长,又被林雪送去驻扎A市实验室,平均半个月才能回一次X市。
以至于每次靳云深和林雪遇上,脸色都不好看,意见很大。但林雪丝毫不在意,继续理直气壮地压榨陆行。
如果不是工资给得高,陆行也不乐意这么为庆鸿卖命,打工人永远没有轻松的选择。
一直到第二年的国庆,陆行才算真正喘上一口气,回来休息了两天,又和靳云深结伴回了C市,参加吕新柔的婚礼。
飞机上,靳云深找出来两张陈年照片,给陆行看:“这是她丈夫李玉和,拳击手,拿过六次全国冠军,一次奥运冠军,25岁。”
但靳云深找出来的这两张照片,俩人穿的却是跆拳道服。
靳云深比李玉和高了将近一个脑袋,身子却比人家单薄得多。
李玉和一个胳臂估计能比靳云深腿还粗。
陆行看出这是刚刚高中毕业的靳云深,头发都还是贴着头皮的,倒像个俊俏的小和尚,笑道:“就是他教你打架技巧的?”
“嗯,他会很多种武术,他爸爸是少林寺出身,他小时候跟着家里的武馆又学了跆拳道散打,后来进了体校,才专注拳击运动。”
李玉和和吕新柔其实中学时候就认识,只不过俩人不在同一个学校,前者那时候才刚上初中,后者已经快高中毕业了,只是偶尔能遇上罢了。李玉和暗恋多年不敢出手,怕人家嫌他幼齿。后来到C市参加比赛,无意间进了吕新柔的店,又对多年后仍然温柔美丽的吕新柔重燃情愫。
吕新柔没什么亲人,开蛋糕店的钱都是她已逝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其实也很向往爱情,向往一个新的家,只是一直遇不到合适的,直到李玉和出现。这人又憨又直,每次来店里,找各种借口见她,换着花样送花,买她自己做的蛋糕再送给她。每晚坚持护送她回家,知道她不爱吃自己做的蛋糕,经常点外卖,后来干脆每天都在酒店做好了饭菜给她送来。
一开始吕新柔以为是他买的,后来看新闻才知道他居然在人家酒店买了电磁炉和锅自己炒菜做饭。被酒店发现,又不小心曝光到媒体那。不得不发微博道歉,表示以后一定恶补消防知识。
吕新柔一方面觉得他很可爱,一方面又觉得他很不靠谱,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答应和他结婚。
这些都是后来吕新柔和靳云深聊起透露的。
实际上靳云深去C市的时候,李玉和才刚刚进展到偶遇吕新柔。
李玉和那时候还以为靳云深是吕新柔的小男朋友,很是沮丧,不过这个误会很快就解开了。
陆行更关心前面那个误会:“他怎么会以为你是吕新柔的男朋友的?”
靳云深笑笑:“你猜。”
没头没脑的他怎么猜,陆行在薄毯下掐他的腰:“快说。”
靳云深装模作样的嘶了声,见陆行丝毫不上当,只好解释:“因为我和吕新柔姓名不一样,我每次都叫吕新柔新柔姐,他觉得很亲密,又住一栋楼,他就以为我们住一起。”其实正常人都不会觉得靳云深是吕新柔的男朋友,但奈何李玉和太能脑补了。后来还是吕新柔认真跟他解释,他才相信。
陆行:“那你住哪?”
靳云深笑:“当然是住哥哥的房间。”
陆行微微一怔,倒是想起来,他家在C市青云小区的房子在他大一下也卖了,很多暂时用不上又不想扔的东西就都搬去了老房子。
“那房子……”
“那房子被别人买走,本来要让老人住,但老人吵着要回老家,就空了下来,只好租出去。”
“就被你租了下来?”
“嗯,当时新柔姐看到有中介带人过来看房,就问了我,我让她帮忙租下来。”
“你在那住了多久?”
“三个月。”
考了驾照、学了点打架技巧、健身技巧、进修了西点手艺。
李玉和被媒体逮到在酒店做饭后,就索性用教靳云深打架的条件交换,搬来和他一起住,所以那段时间靳云深还跟着李玉和学会了做饭。
陆行听得瞠目:“你可真行。”
靳云深只看着他满足地笑了声,在薄毯下和他十指相扣。
那时候每天都看不到未来,只能用琐碎的事情填充每一分每一秒,让自己不那么想他,可实际上,每次躺下,这人都会出现在他梦里,因而每个需要清醒的早晨,都成了让人无望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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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后,正是那个叫李玉和的拳击手来接的他们。
这人刚拿了奥运冠军,并在领奖台上对吕新柔深情表白,之后又在媒体见证下用奥运奖牌求了婚,体育圈一时风头无两。但真人却给人很亲和憨厚的感觉,一上来就不容抗拒地搭靳云深肩,美滋滋地喊弟弟,还问:“这就是弟妹……弟夫?还是弟哥?”
陆行本还在笑靳云深难得吃瘪,闻言笑不出来了,正色道:“你直接叫我陆行就行。陆地的陆,行人的行。”
李玉和:“好好好,陆行。”
吕新柔亲人不多,靳云深和陆行算是吕新柔的娘家人。当初李玉和追人的时候,靳云深还帮过一点忙,所以李玉和也把靳云深当弟弟看待,亲自来接,又说吕新柔在小区附近订了餐厅等他们,吃完就回酒店休息。
到了餐厅包间,吕新柔正一个人坐着,穿一条蓝色的雪纺裙,气质比起以前更温柔娴静,笑道:“你们总算来了,我本来想一起去的,他说机场太远,非不让我去。”
靳云深道:“他一个人来接就够了,你怀孕了不用跟着折腾。”
吕新柔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笑着看看靳云深,又看看陆行:“真是没想到。”
陆行道:“我和他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想到吗?”
吕新柔:“我是说,换那时候,谁能想到啊,靳云深才多大,而且在C市只上了一年多的初中就走了。我知道他喜欢你,却没想到是那种喜欢,他高一寒假找到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意外。”
吕新柔接收到靳云深的目光示意,也没再多说,让李玉和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桌上上了一道螃蟹,就见靳云深和李玉和开始抢着拆螃蟹。
李玉和好胜心强得很,一看靳云深拿下一只,他就立马要拿第二只,也不管上一只拆好没拆好。
但不管怎么样,李玉和胜在量多,一盘剥完了,志得意满,瞟靳云深一眼,献宝似的推给老婆。
吕新柔只憋笑,显然是见惯了这场景。
靳云深根本不搭理李玉和,将剥得完完整整分门别类的螃蟹肉推到陆行面前。
私下倒算了,现在和孕妇一个待遇,让陆行略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让他自己吃,但靳云深却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哥哥,我特意剥给你吃的,不吃的话我会难过的。”
陆行哪里不知道他在装,但对面吕新柔笑盈盈道:“吃吧,是弟弟的心意,别浪费了。”
陆行只好端过来,无奈又甜蜜地享用。
、
吕新柔的婚礼别具一格。
他们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魔术师,在婚礼誓词环节开始前,先表演了一场魔术。
魔术师看起来很年轻,燕尾服,高礼帽,风度翩翩。手里举着一个魔杖,一开始台上只是一个搭着拖地桌布的桌子,摆着一个多肉盆栽。
他只是拿魔杖在盘栽前晃了下,那盆盆栽就变成了一束捧花。
当他将桌布一下掀翻,玫瑰变成纸鹤飞散。当用桌布收回来,包住,再一点点揭开,他怀里的那一团竟又变回了捧花。
这时司仪走上台来,握着话筒,四处茫然地找人:“我的新郎呢?”
“我的新娘呢?”
“这里难道不是结婚现场吗?”
“难道新郎新娘私奔了不成。”
众人哄笑。
魔术师面不改色,向他绅士地行了个礼,将捧花放到他怀里,示意他稍安勿躁,紧接着唰地抖开桌布。
原来空荡的桌子变成了一把沙发。
底下观众配合地发出不屑的声音,还有人起哄:“新人呢,你倒是变出来啊。”
魔术师作了个嘘声的动作,再次一抖桌布。
这次却是一条小黑狗,自然少不了又是嘘声。
但魔术师不紧不慢,先是怒搓狗头,再用魔杖在空中点了点,这回再变,终于将西装革履的李玉和变了出来。
李玉和戏精地上前一步:“咦,我怎么在这?”
底下明显有李玉和的损友,怒喊:“把他变回去,还不如那条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底下又有人喊:“还有新娘!”
司仪也适时道:“这位大魔法师,快把我的新娘也变出来吧。”
李玉和一听大怒:“谁是你的新娘?”
底下人笑得东倒西歪,司仪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固执道:“是我的新娘!”
李玉和:“你他妈还说?”
司仪:“我又没有说错!”
李玉和一把揪住司仪:“你再说!我揍你啊!”
“别别别!”
“这司仪怎么回事?”
“李玉和别上头!你一拳人家受不住!”
底下人连声制止,都有人起身要去拉架了。
却见魔法师仍然不紧不慢,魔杖点点,一扯桌布,真变了个人出来。
这人背对着大家,一身白色的婚纱,身板瞧着好像有些结实。
但底下人已经被迷惑了,有没看出来的,开始鼓掌。
“新娘出来啦!”
“恭喜恭喜!”
“变得好……”
却见这时,司仪甩开李玉和的手,上前一步,一把拉过那位新娘,生气地道:“说了是我的新娘!”
新娘转过身来,竟是一位和善的阿姨。
众人瞠目结舌,万没想到这剧情竟一波三折。
李玉和也是一副傻眼的样子。
这时魔法师还要再变,却被那位阿姨拉住:“不要变啦,新娘说,她已经过来啦,看那。”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新娘吕新柔,穿着华美的婚纱,正手捧捧花,在两个可爱小花童的陪伴下,缓缓向着舞台走来。
伴奏声也缓缓响起。
魔法师微一鞠躬,优雅地退下舞台。
司仪手牵自己的新娘,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李玉和却傻站着,痴痴望着新娘的方向,红了眼眶。
陆行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由衷地为新人鼓掌祝福,却瞥见那位完美谢幕的魔法师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魔法师面容清秀,神情激动,看着靳云深:“我应该没有辜负你的期待吧?”
陆行:“?”
靳云深:“我对你从来没什么期待。”
魔法师情绪微微有些低落。
靳云深却又道:“但作为一个观众来说,今天这场表演很完美,很精彩。”
魔法师简直像是被靳云深语言操控的傀儡,闻言眼中又迸射出璀璨的光彩,想说什么,又注意到陆行一直在看他,笑着问:“陆哥,你觉得呢?”
他语气熟稔,听得陆行不解,想着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但还是道:“不错,很精彩,可以上电视台表演了。”
魔法师笑起来:“其实我已经上过一次了,不过是地方台,以后如果有机会,希望能上大舞台吧,我会给你们送票的,你们会来看吗?”
陆行犹豫了下:“你是靳云深的朋友?”
魔法师瞥了眼靳云深:“应该算是。”
靳云深却“嗯”了声。
魔法师又显得很高兴。
陆行总觉得怪怪的,睨了眼旁边摆谱的某人。
这之后魔法师也没有走开,一直坐在靳云深旁边,直到整个婚礼结束。
之后到敬酒的时间,靳云深去给吕新柔挡酒。
陆行总算找到机会问那个魔法师:“我们是不是见过?”
魔法师笑道:“陆哥应该不记得我了,但我对陆哥印象很深,毕竟我初三那年,可跟了你一整年。”
陆行没听明白,魔法师解释道:“当时靳云深不是转学回老家了嘛,他想知道你的消息,就只能通过我和新柔姐,我有时候会去高中部那边打听你的消息,再转告给他。”
他压低了声:“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陆行很是意外:“但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有人居然足足跟了他一年,他还完全没发觉。
魔法师问他:“你会因为靳云深这么做生气吗,新柔姐知道的时候,就说你可能会生气,说他这样像是在监视你。”
陆行笑了笑:“不至于,他只是想知道我的近况而已。”
“我也觉得,他很爱你,”魔法师看看他,“其实你也很爱靳云深吧?”
陆行:“当然。”
魔法师眼底流露出一丝艳羡。
陆行好奇起他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魔术?”
“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魔法师笑了笑,“当时家里出了点情况,我从小和我师父相依为命,但是他不小心,进去了。”
陆行一下没反应过来进去是什么意思,还是魔法师解释道:“因为偷东西不小心捅死了人,被抓了。”
“我去看师父,他让我别再学他了,再学他,到了他那个地步,就一切都晚了。”魔法师垂下眼睫,掩下眼里的难过,“但是我才高一,家里也没什么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不过当时靳云深又回了C市,我跟他说了我的情况后,他就让我去找他。”
“当时新柔姐和李哥也在,他们给我介绍了一个新的师父,让我跟着他学。”
“学魔术?”
“嗯。”魔法师又仰脸笑起来,“我高考没考好,但是我师父一直夸我有双巧手,人也机灵,是个变魔术的好料。”
他拿出两张门票:“这是C市艺术节的票,就在后天,到时候我和我师父的团队会有一场魔术表演,你和靳云深可以来吗?”
被他用期待的目光望着,陆行脑海里倒是突然闪过两个画面,终于将这张脸和记忆里的某个小孩儿对上了,不由道:“你变化也挺大的。”
魔法师怔了下:“你想起来了吗?”
“嗯,都想起来了。”
魔法师又不确定地问:“那你和靳云深,还会来吗?我可以……我可以把那些钱还给你,对不起。”
看出他的紧张,陆行失笑,将还留有他体温的两张门票收下。
“钱就不用还了,期待你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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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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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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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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