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其它小说>竹马竹马,回头是岸>第 79 章 第 79 章
  陶家内忧外患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陶知行在外跟周家斗的你死我活,等着好不容易把外患暂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内乱就开始了。

  陶勤作为陶家最接近嫡系的一支,手里掌握的股份其实并不少,旁系和一些被陶老爷子打压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从这次危机中看见了希望,想趁着陶家元气大伤的时候来改朝换代。

  争权夺利是永恒不变的话题,总有人愿意为着付出一切。

  陶知行坐在公司的头一把交椅之上,手里捏着那沓厚厚的财报,眼里有些疲倦的嘲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可厚非,只可惜过于鼠目寸光,全然没有看见唇亡齿寒的下场。”彡彡訁凊

  你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争斗,回头的时候看见自己家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任凭谁都不会好过,与此同时,陶家老爷子病重的消息再次传出来,给陶家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再次蒙上一层阴翳。

  陶勤带着陶家一些从内里开始朽坏的老家伙们开始公然跟陶知行叫板,妄图在这时候翻天,进行陶家内部的利益重新分配。

  在这时候周家也再次下了重手,甚至连沈昌民都有意无意的开始了局部打压,但真正压垮陶知行的还是因为一场车祸。

  陶器在开车带陶恂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就在陶家不远处,陶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儿子们回来,结果等到了车祸生死不知的消息。

  原本只是平平稳稳的开车,陶器做事稳重,车速一直不紧不慢,却突然在拐角处被冲出来的一辆车撞上,车头直接撞飞了护栏,撞进了花坛里。

  司机肇事逃逸,被抓回来后查出来是酒驾。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伤的很严重,陶器的肋骨被撞断了两根,陶恂因为新伤加旧伤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都未曾醒。

  都说差一点人就没了。

  沈琛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沈昌民下棋,其实到了这一步差不多就已经快要尘埃落定,沈昌民前段时间的匆匆忙忙也暂时中断,已经能有额外的时间按时下班回来指导沈琛。

  现在所做的就是静等结局落幕。

  李渡说完这个消息后就在一旁垂首静立,沈昌民还在琢磨着如何落子,像是根本没有半分关心,沈琛却敏锐的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注目。

  他碾着手里的棋子沉吟了一下,落子。

  沈昌民眉眼温和了一瞬,夸了一句:“好棋。”

  沈琛没有答话,这场棋下了一个多小时,他耐心足够,也确实稳妥,没有输赢,只是平局,既不会显得他因为这个消息慌了手脚,也不会显得他急迫的想快速结束这个局面。

  沈昌民很满意他的耐性,没有人知道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是如何攥紧掌心,一直到把手心都攥出血来。

  但哪怕如此,他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陶恂这场车祸成了压垮陶知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这一辈子叫只有这么两个孩子,如今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里,孙女尚在襁褓,他两个儿子就险些命丧黄泉。

  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人越老总是越脆弱,越护佑爱护儿孙的,不是所有人都有沈昌民害死一个大儿子,还能毫不犹豫的对另一个孩子下手的魄力,大多数毕竟都是普通人。

  也希望儿孙满堂,颐养天年,不要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

  陶恂一天夜里醒过来了一回,没有多久又开始昏睡过去,头一回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还是陶夫人守着,第二次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身上有大面积的擦伤,左肩骨折,应该还是动了什么手术,麻药的时限过去了就开始疼的要人命。

  疼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有些疼是能互相牵引着的,他越疼越渴望止疼的药物,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下去,但是他忍不住

  他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被疼痛和药瘾逼得快要疯了,用着所甚不多的力气想要撕扯什么,但手脚无力,只能徒劳无功的从嗓子里发出低吼。

  车祸醒过来的时候神经就像是格外脆弱的,对药物的疯狂渴求让他甚至能忍住身上撕裂骨骼的疼痛想要爬起来四处找药,然后门被推开了。

  “药......”他从嗓子里漏出低哑的声音,身上没有任何力气,各种仪器围绕在他身边,他只能尽力睁开眼,看着来人。

  病房只开了一盏灯,在夜里里显得昏黄而不明晰,所以那个过来的人也像是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沈琛。

  他整个人突然僵直在了病床上,明明上一刻恨不得对进来的人拼命发疯要药物,却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陡然遏止一切行动。

  就连心里的瘾都好像有一瞬止步。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整整一个月,说好等他回来的,可哪怕他一直等到被捕,等到他车祸,他都没等到他回来。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头再看看他了。

  当初为什么要回国呢?陶恂近乎混乱的想,一边想一边往后缩。

  当初如果没有回来,是不是什么都不一样?沈昌民本就是琛哥的父亲,他站在那一面根本无可厚非,他回来了,给过他希望然后绝望才显得越发深重。

  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打架斗殴,涉黑被捕,暂时保外就医,甚至于在他面前犯了药瘾怎么能被琛哥看见?

  他这辈子就没有比这更狼狈不堪的时候了,琛哥肯定觉得恶心,怎么能被他看见,本来,本来

  “滚出去滚”

  他几乎是在声嘶力竭的嘶吼,就想着不能让他看见,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沈琛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他意识里都是模糊的,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

  后面的事情陶恂越来越恍惚,他就记得自己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像一只鹌鹑根本不敢抬头,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就是一团稀泥不停的发抖,说莫名其妙胡话。

  后来药瘾又压过来,他身上都是伤,根本不能动,只能用牙齿撕咬他的衣裳和胳膊,像是发泄一样的乱来,沈琛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就让他咬,一动不动,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后来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的时间观念在他那里都是混乱的,疼痛和药瘾折磨的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一波平息过去的时候他才尝到嘴里的铁锈味,温热的血液在他嘴里缓慢流淌。

  他把沈琛的一只胳膊咬的鲜血淋漓,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伤到沈琛,他这辈子一直觉得就是自己死了他都不可能会伤着沈琛。

  沈琛的手拨开他额头上因为汗水粘粘着的发丝,他的手温温凉凉的,陶恂一身滚烫不住都往他那里摩蹭,能听见他在说话,模模糊糊哄着他:“我在这儿......没事了......”

  后来就更恍惚了,他犯完病整个人都虚脱了,却就是不让人走,总觉得走了就不会回来,他就一直哄着他睡着,说只要他不再用药,自己就不订婚。

  陶恂从来没有听过沈琛哄人的声音,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侧,他一直看着就是没有任何温和可能的人,不管从哪儿看起来都显得锋锐,不可接近。

  哄起人来的时候声音却格外温柔低沉,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睡着,睡着了醒来人就会不见了,但最后还是被他哄的昏睡过去。

  昏睡过去前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落在他唇角,温温柔柔的一触即逝,他的唇因为干枯皲裂,他很想凑过去,然后一只手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他就莫名的安静下来。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那些犯病过后的痕迹混乱和血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穿着干净的病服,陶夫人守在一旁,看见他醒过来连忙问他还好不好。

  他点着头,目光四处梭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妈,昨天,有没有别人来过?”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像是被火炭烧过一样,陶夫人凑近了些许,闻言迷惑的摇了摇头,拿着湿巾慢慢打湿他干枯的唇。

  陶恂目光有一瞬放空,药物成瘾或许会产生幻觉,但那幻觉分明那样真实但琛哥不可能会过来的,他就是死在他面前,或许他都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也好,至少这么狼狈的样子没有被他看见。

  他吞咽着陶夫人喂过来的水,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弥留着一股铁锈的腥气。

  就像是他昨天真的咬破了琛哥的手臂,也曾发了疯的求他不要走。

  陶恂曾经在被捕时冻结的资产解冻,对于陶家的瓜分也正式拉开帷幕。

  陶知行选择了放手保家人一个平安,已经通了消息,只要他和平让渡陶氏,陶恂就有机会减刑,至少能少几年牢狱之灾。

  从一开始的布下的天罗地网,到此时终于开始收网。

  往昔的所谓情义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都变得稀薄,陶氏是一块肥肉,能咬上一口对谁都是好处,陶家的瓦解过后就又是一场新的混战。

  沈家能布局把陶家一步步压垮,但能不能在陶家倒下时吃到最大的利益又是另一回事。

  这场战争整整打了半个月,周家在这场争夺中作为主力,不得已将沈琛和周语凝的订婚再次往后推迟半个月。

  正是紧张的时候,这种联姻只要名头说定了,时间往往并不被在意。

  第一次落下帷幕的时候因为内乱,占据大头的分别是陶勤和周家,陶勤在陶家内部得到了一部分支持,早已经撒开了网,早一步就开始转移资产。

  翻脸不认人的速度非常之快,这个风口浪尖上与周家沈家他们暗中配合,默契十足,甚至于占了陶家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和一部分不能为人道的人脉资源和渠道。

  但他春风得意没有两天,就再次翻车,理由熟悉的可怕涉黑走私洗钱,一个月前发生在陶恂身上的事完美复制在了他身上。

  这一下子刚刚要安定下来的局面再次混乱,新一轮的混战重新开始。

  楚瑜走过场的去录了一个口供,警察局没问出什么来,敲敲打打的大半天过去,还是没什么进展,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留把柄,既然一开始决定了,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晚上的时候警察局将他放出来,他出来理了理衣裳,路过一件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格外明显的动静,桌椅板凳被打翻,里面的人像是在拼命挣扎着,声音怨毒的不忍猝闻。

  楚瑜偏过头去,透给玻璃窗能看见里面的青年,手上戴着手铐,兴许是因为刚刚暴起被警察死死压制在桌角,只有一双眼睛抬起来看着他,怨毒又歇斯底里。

  “楚瑜”

  楚瑜心情不错,冲他露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然后对身边的警察点点头寒暄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们了。”

  警察对他还算温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确实长了一张看着就老实温厚的脸,刻意收敛气势的时候看不出来半分的不安分。

  他的口供录完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这桩事有关系,当然是得放人的。

  楚瑜走出很远还能隐隐听见身后的声音,是陶勤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骂他。

  这样的谩骂他这些年实在听得太多了,完全没有半分触动,不过都是些穷途末路没有未来的人,最后的一点喘息而已。

  怎么能怪他呢?只能怪陶勤自己又蠢又笨。

  人心不足蛇吞象,拿好自己的东西就算了,还想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怕手伸这么长,不怕它断了?

  想替代陶恂的位置,拿他手里的资源,明面上拿了还不够,非得把暗处那些灰色地带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一并据为己有。

  还总觉得陶恂进去了,有人把锅背好了,就能肆无忌惮了。

  真以为那些东西那么好拿的?

  楚瑜点了根烟,嗤笑了一声。

  不过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陶知行能放弃的这么快还得感谢他了,不是这蠢货自作主张搞出车祸一切也没这么容易就成了,算计好了叫他进去,不然没人进去答应陶知行给陶恂减刑怎么可能实现呢?

  但也是他活该,但凡他稍微没那么贪心,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陶恂当初是不愿意涉及这些东西,还是为了保住陶家,还能算是身不由己,这位完全就是贪心不足,自寻死路。

  楚瑜慢慢朝外走过去,吴海洋在外面等着他,开了一辆低调的银色辉腾,看见他过来连忙打开了车门,冬天的夜里有些微的冷意,他靠在车背上打了个哈欠。

  他在暗中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走到台前了。

  周家在外部,沈家从上面施压,而他则是内因,不然以陶勤那样好大喜功又没两分智商的脑子,从内部瓜分陶家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现在陶勤进去了,最后一点阻碍也消失不见,陶家已然成了一块能够下嘴的肥肉,随时都能吃上一口。

  楚瑜心情不错,想争的人当然还是多的,但比之沈家却不可能,也没人斗得过他,如果不是顾及着上面那位要制衡,以免一家独大不受控制,他甚至可以排除周家,自己把这块肥肉吃到肚子里。

  青年眼神深了深,不过就是暂时如此,双方互惠互利罢了,上面那位谁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他能熬得住,在这京城扎下根来以后大可以逐渐动手吞吃。

  陶勤入狱的戏剧,几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好漏了这么一块肥肉出来,群狼环伺,楚瑜冲出去的时候其实有些犯了众怒,之不过他手段强硬,一时之间没有人能斗得过罢了。

  而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最安静的其实还要数陶家和沈家。

  前段时间最动荡不安的两家这时候却是最安静的,外界的一切纷争都好像与他们无关,陶家尽可能的留下了下半辈子不用愁苦的金钱,但失去的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不仅仅是商业,陶家几乎是在死绝的边缘徘徊着,老爷子病重不需多说,两个儿子车祸勉强捡回来一条命,陶恂还要面临庭审,陶家内部分崩离析,几乎看不见什么希望。

  患难见人心,这场风波之中也并不是没有人是真心,早些年得陶家照拂的企业员工都没有散去,平时也一直有走动,林舒回国来看望陶恂,许家没有参与陶家的瓜分,甚至动用手上能动用的资源照顾着陶家。

  许魏一天三回的过来看陶恂,每次看完他就接着去看守所看林朝,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似的。

  虽然看不清前路如何,但至少人都还活着。

  外面已经有了传言说是等陶家稍微恢复一点元气就准备移民的,既不碍事,也能远离这些争斗,总之传的虚虚实实,陶家也总是安定的。

  另一边似乎远离风暴中心的就是沈琛,虽然和周语凝联姻,但他就跟个工具人差不多,也没什么事是需要他插手的,一直在沈家静等消息,就连周语凝都要比他更为忙碌。

  他在这半个月里充分体现出来什么叫稳如泰山。

  不论外界乱出什么样都岿然不动,陶恂出车祸他没有动静,陶家一夜楼塌他毫无动静,外面争权夺利到白热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沈昌民偶尔忙碌的时候他也没什么事好做,就在家里一个人下棋,沈昌民很满意他平和淡然的心态,只给了他一个等字,他也确实等住了。

  十二月,这个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一切终于走到尘埃落定。

  对于陶家的瓜分已经完毕,即将正式发表声明。

  如果按原计划,其中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将以市场价的一半转手给楚瑜,其余的百分之三十五则是由周家接手,还有百分之二十被其他各家瓜分。

  最后的百分之十是一个模糊地带,属于应该被带过的部分,这一部分最后会被以礼物的方式送到一部分权贵手中,作为新的势力扎根所必须有的一个关节。

  除此之外,就是陶家历年以来积攒的资源人脉又进行了一次重新分配,这是隐晦的好处,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这方面的大头没有任何一个商人敢接手,最后交给沈家,隶属于上面那位新的耳目。

  到了这里,陶家这个庞然大物就已经被分食殆尽,不管在外部还是骨血都已经吃的干干净净,陶家只留下来了一部分不动产和早年的积蓄,如果不是陶知行放手的快,恐怕连这一部分都没法留下。

  一切都已经到了尾声,明明是最应该安逸的时候,楚瑜却莫名觉得不对,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想错,他想按原计划吃掉早以默认的,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的时候才发现,那部分早已为人所占。

  沈琛。

  直到这个时候,沈琛才像是终于才幕后走到了台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也是只到这一刻,沈家和周家联姻的用心才逐渐显露楚最终目的,沈琛绝不只是一个用来联姻的工具人,他的作用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一脚把楚瑜踹开。

  楚瑜辛辛苦苦,从一开始把沈琛弄出国去,然后再引诱陶恂沾上灰色地带,最后从内部接近陶勤,逼垮陶家,一步一步机关算尽,都不过是为沈琛做了嫁衣。

  沈昌民玩的好一手卸磨杀驴。

  楚瑜再怎么说终究是外人,是刘家的外孙,自己儿子填补上这个位置不是更好吗?沈琛有自己起步的公司,蒸蒸日上,哪怕国外出事也处理的干净利落,只要和周语凝联姻,就能彻底站稳脚跟,这是多好的一盘棋啊。

  这场大戏终于要落下帷幕,几次三番都是假象,这一回才是真正落幕。

  沈昌民微微阖上眼,在棋上落下最后一个子,沈琛在他对面,看着纵横交错的局面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放下棋子:“我输了。”

  他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手表:“父亲,时间快到了。”

  沈昌民没有抬眼,脸上却分明有几分欣慰的笑意:“去吧。”

  倒也不是欣慰于沈琛,而是他的棋盘终于收尾。

  沈昌民性子凉薄,刘思丽一直觉得沈家离不了刘家,也确实不错,当年沈昌民无权无势,身家薄弱,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姻亲关系,支持他走下去,所以抛妻弃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为了不让刘家一家独大,相互制衡,需要周家也过来,但是她却忘了,自沈辉死后,刘家现在最出色的其实是楚瑜,而不是沈丛。

  沈昌民与楚瑜并不相熟,那个在外面长大的狼崽子对刘家可没有那样的亲情,薄弱的亲情当不了牢固的纽带,楚瑜并不好掌控,天生的心狠手辣,也在灰色地带里不清不楚,根本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再者说,有什么是比自己儿子更令人放心的了?卸磨杀驴这一套,沈昌民比谁都懂,让周家和沈琛联姻,就相当于把一切都给了沈琛。

  沈家负责政治,商界由刘家和周家互相制衡,但相应的获利也被一分为三,沈家这一出剔除了刘家,利益自然也少了被瓜分一部分。

  没有人嫌利益太多的道理。

  刘家在当初是一个好用的器具,如今走上了下坡路,自然也是可以一脚踢开的东西,哪怕是相处多年的夫妻,这才是沈昌民的真面目,虽然他看起来温润如玉。

  就像是上辈子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舍弃自己。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沈琛回去拿了一件风衣,下楼的时候大门被轰然推开,刘思丽推开门匆匆进来,她从雪中回来,身上湿漉漉的,与一惯保持良好的大家闺秀模样大相径庭。

  应当是哭过了,眼睛一片通红,走路虽然快,但是踉踉跄跄的,她冲到沈昌民面前,突然吼出声来:“你真的非要这么绝情?”

  声音却还是不自觉的颤抖着。

  沈琛从楼上下来,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沈昌民的表情,或者说是没有表情的,他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漠然无情,与刚刚面对沈琛的模样又不一样。

  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佛像。

  他始终是戴着一张面具的,不管是对谁都是一样,只是面具上描绘的表情不尽相同而已。

  沈琛垂下眼帘,并不想看他们如何争吵不休,只是一步一步缓慢镇定的往楼下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听见沈昌民的声音,疏冷的像外面的凛冽寒风。

  “你当初去兴义逼死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说绝情呢?”

  沈琛脚步一顿,停了一瞬后还是踩实了。

  他知道沈昌民说的是谁。

  他的母亲和弟弟,他当初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却记得很清楚,母亲怀相不好,那段时间里情绪一直不对,没有父亲在身边照顾,又因为师生恋的关系被所有人抵触,家里没人照料她,他当时七岁上下就知道怎么煮饭买营养品。

  母亲肚子已经很大的时候刘思丽去找过母亲一次,也就是在那一个星期之后,他的母亲选择了带着他未出生的弟弟走向死亡。

  他是亲眼看着他们掉下去的,黑漆漆的夜里,夜风呼啸而过。

  但说沈昌民是为母亲报仇他也不相信,他始终最爱的还是他自己,至于别人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

  刘思丽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能毫不顾念的抛弃刘家,也能因为仕途把沈辉送上最危险的绝路,当年母亲资助他上大学,他也能毫不犹豫的翻脸在外和别的女人结婚,包括自己都是随时能舍弃的东西。

  他其实倒想说一句,如果真的是报复,那么最应得到报应的不正是您自己吗?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人向风雪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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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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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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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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