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和深呼一口气,说道:&"到了。&"
郁野环顾四周,捡起地上的小树枝,在小山坡旁边搭了起来。
两人百无聊赖地等着日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手电发出的局限的光找出一条笔直的光路,延伸到远处仿佛穷尽了光热,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黑。
&"你知道奶奶的墓碑建在哪吗,今天清明,我得扫墓。&"
江明和看着他:&"我知道,我们答应她的要求,没有买公墓,直接葬在山脚下的林间了。&"
&"为什么不买公墓?&"
&"奶奶说在土地上生活,也要在土地里安葬。她老人家有自己的执念吧。&"
郁野沉思了一会:&"还好你在,不然我都找不到她。&"
郁野在地上玩着小树枝,一会儿摆成爱心,一会又在地上写写画画,江明和就坐在一旁看着,不出声打扰,郁野认做一件事的时候,需要安静。
&"好了。&"
江明和循声低头,发现郁野还原了自己家墙上的画。
江明和很佩服郁野的记忆力,时隔多年匆匆一瞥,能完美地再现场景。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的气温好像有些回升,站起身还看不见山下的旷野,但依稀有火光在很远的天边发亮。
没过一会,太阳慢慢地露出了头。
&"郁野,抬头。&"
江明和随郁野一起朝天空望去,太阳上升的速度不是肉眼可以分辨的,只是眨眨眼晃晃神的功夫,你就能看到它的位置变化了。
郁野站得笔直,抬头极目远眺,仿佛要看穿长廊一样的天。&"真好,我习惯了硝烟和战火,现在这么温暖又清新的感觉,难能可贵。&"
江明和笑笑:&"那算我送你的礼物吧。&"
郁野回头不满地反对:&"不行,我这人追求物质。&"
此时此刻就像许多年前那天一样,两人,一山,一抬头,一片岁月静好。
郁野带着旧地重游,故人重逢的美满心情,又随着江明和下了山。
先随着江明和到了公墓,两人围着墓碑用抹布擦了又擦,清空了碑旁的杂草,接着又把准备好的酒和食物摆好,敬酒,烧纸钱。
郁野站在呛人的灰烟里默默祈祷,两人一时无话,挨个墓碑清扫过去,江明和带着郁野找到了奶奶的墓。
因为没有买公墓,墓碑是江明和自制的,碑牌上刻着的碑文也是江明和写的,郁野看着清秀又熟悉的字,满怀虔诚。
繁杂的过程里两人练成了默契,不用多说一字,各自做着各自的活。
郁野点上了香火,在心里和奶奶对话,祝福她在那边,所爱皆能圆满。
&"我回来了,奶奶。&"郁野轻声说道。
江明和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鞠躬,点香,敬酒,烧钱,看着他拔草,擦墓,小心翼翼,严谨仔细。
江明和知道郁野是回来做了断的,跟那些陈年旧事说一声再见,再来和奶奶道声歉,最后不愧自己内心。
不过他断不了的,还是与江明和的羁绊。
清明三天假里,两人说话的时间太少了,以至于一做完清明就赶回家时,坐车上的郁野才后知后觉。
&"咱们这就回去了?&"郁野瞪大眼睛问道,他看着江明和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上车,虽然带来的纸钱都烧完了,但是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还是很有分量。
江明和塞好东西打开车门,稳稳当当坐在车上,启动车子反问:&"不然呢?&"
靠,这波亏了。
郁野愤愤地想,自己这次出来居然没有得寸进尺攻城夺地,太亏了。
一路上郁野都气鼓鼓的,懊恼自己被繁忙冲昏了头脑,忘记撩人了。
江明和载着郁野进了省城,宽广的街道映入眼帘。
到了江明和家楼下,郁野打开车门伸了个懒腰,一路上颠簸让他有些晕乎,从兜里掏出电话打给蒋淮奕:
&"出来,开门。&"简洁明了。
蒋淮奕在电话里鬼叫着:&"郁大爷,我郁哥,你怎么一回来就指使我!&"
郁野直接挂了电话,懒得理他,转身帮江明和扯下一大堆东西,一手三大袋地拎进屋子。
蒋淮奕靠在沙发旁站着,毕恭毕敬问道:&"老大,事办成了吗?&"
江明和一脸纳闷:&"办什么事?&"
郁野翻了白眼,飞起一脚:&"滚,办了个屁。&"
蒋淮奕搓着自己的屁股,唉声叹气,鬼叫连篇。
三个人其乐融融地聊了会天,江明和就说有事要去医院了。
郁野点点头,和蒋淮奕坐在沙发上双排。
&"你不上班?&"郁野突然想起来这事,问蒋淮奕。
蒋淮奕打着游戏不亦乐乎,随口敷衍:&"今天不用,休假。&"
郁野动着自己的脚丫子,命令道:&"那等会陪我去医院看江明和。&"
蒋淮奕不乐意了:&"干嘛?有什么好看的啊,你一天到晚还看不够吗?&"
郁野不管他的反抗,不由分说道:&"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yes,sir!&"蒋淮奕有气无力地答道。
打完几把游戏,郁野就拽着蒋淮奕跑到江明和的医院去了。
&"他们这是私人医院吧?&"
蒋淮奕打量着四周,发问。
&"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听江明和讲过,他是院长高薪特聘的?&"
&"不愧是我明和哥,牛逼。&"
蒋淮奕狗腿地排着马屁,郁大爷果然很受用:&"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进了电梯,郁野摁了楼层,靠在电梯里闭目养神。
蒋淮奕在前面好奇地打量着,步子跨的很小,走的也很慢,突然他就停了下来,郁野没注意,直接撞在了他背上。
郁野揉着自己的鼻子,小声骂道:&"有病?突然停下来干嘛?&"
蒋淮奕没说话,郁野感觉到不对劲,侧过身从他肩膀那往前看去。
同样是穿着白大褂,但这次不同的是江明和身旁站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但是身材很好,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
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江明和似乎听不清对方说话,甚至微微歪着头倾听。
女人聊着聊着就挽起了江明和的手,好像在撒娇,她侧过脸时郁野正好能看清她的面貌。
她和江明和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也有光,嘴角噙着笑。
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蒋淮奕尬住了,举起手慌张地按住郁野,连忙辩解着:&"同事吧他们,没事啊郁哥,你别在意。&"
郁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眼神死死锁定在前方的两人身上,心里一股无名的火蹭蹭就往上冒,他觉得那个女人的手特别碍眼,特别。
郁野发出灵魂的拷问:&"什么同事说话要挽手?&"
蒋淮奕彻底尬住了,劝也劝不动,自暴自弃说道:&"我不管,他们就是同事,你不许多想。&"
郁野气笑了:&"你不管有屁用,别在这妨碍人家了,识相点,我们走啊。&"
蒋淮奕抓抓脑袋,不知所措。
他觉得郁哥这回真让自己揣摩不清了,生气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但是什么程度,不清楚!
毕竟江明和从没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和他关系亲密,是异性。
于是蒋淮奕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眼睁睁看着郁野转身就走,大步流星,风驰电掣。
感觉他能走出风来,蒋淮奕自认倒霉地赶紧跟了上去。
&"郁哥,郁大爷,郁野!&"
蒋淮奕咆哮起来:&"你等等我啊!我跟不上你了!&"
&"跑步会不会,腿短的缺陷不能用速度来弥补?&"郁野真的是烦死了,一句话都不想再搭理他。
蒋淮奕默默跟在后面,看着郁野打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靠?我怎么办?
蒋淮奕懵了,他就这样被盛怒的郁大爷丢在了马路旁。
蒋淮奕摸出手机,给郁野发了消息:&"郁哥,今晚我不回去,你们的事好好解决一下。&"
对方没回短信,但是蒋淮奕明白,他默许了。这种时候自己这做兄弟的就该识相躲远点。
郁野一回家就把房门关得震耳欲聋的响,坐在沙发上深呼吸。
心里的憋火还是熄灭不了,一想到那个女人的笑,想到她眼睛里意味不明的光芒,还有亲密的挂在江明和手臂上的手,他就想把茶几给掀了。
但是不行,这是江明和的家,他不能捣乱。
于是郁野疯狂踢着墙,发泄自己的烦躁。
又开始了,这种一烦躁就喜欢踢东西的小习惯。郁野皱着眉,觉得实在没地方泄愤,心头那股躁动一直折磨着自己,还有隐隐约约的醋意和委屈。
郁野翻了翻冰箱,又在柜子里翻腾,找到了几瓶酒。
郁野没喝过几次酒,因为他酒量极差,三杯倒那种,喝醉也撒过酒疯,疯完就睡觉,第二天起来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打开瓶盖,倒了一大碗的酒,高脚杯懒得用,用最粗鲁最原始的方法疯狂给自己灌酒,一晚喝完再倒一碗。
桌上的空酒瓶歪歪斜斜瘫倒在桌面上,郁野的脸胀红,耳朵也带了些许意乱的颜色。他现在只觉得意识很恍惚,肚子很饱,想见的人见不到,浑身不舒服。
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了会,郁野听到了开门声,江明和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来了,关上门屏蔽了外面的喧嚣。
&"郁野?怎么趴在桌上睡觉?&"
江明和走进,发现事情不对劲,桌上有很多空酒瓶,郁野在抬头看自己的时候,神色散涣,满脸通红。
他瞬间明白郁野喝酒了,喝了好多,大有借酒浇愁的意味。
&"碰到烦心事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江明和坐在椅子上,轻轻把郁野的头垫在手臂上,怕他磕到。
郁野的头发很软,带着洗发液的香味。
郁野醉醺醺地开口问:&"你..还知道回来呢?&"
江明和挑眉:&"我怎么了?&"
郁野的火气又冒上来了,眼前这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江明和的态度让郁野非常烦躁,好像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江明和,你别逼我,我喝醉了什么都干的出来。&"郁野酒气熏天地威胁着,眼睛里的怒火显而易见。
江明和这下认真了,对视,询问:&"我做什么事让你生气了,郁野?&"
&"那个女的..医院里..谁?&"
郁野还是挡不住酒精的力度,意识又开始迷糊,凭着毅力胡乱问着,脑子里一片模糊,心里却火气旺盛。
&"哪个?&"江明和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皱起眉。
&"挽你手..操。说话挽..手那个。今天,傍晚那时候...&"郁野开始口齿不清。
江明和听懂了,解释道:&"我学妹,喜欢我室友,跟我关系挺好的,他俩现在快结婚了,来问我要红包。&"
郁野居然听明白了,趁着最后一丝意识嘲讽道:&"她朝你笑什么笑?挽什么手?&"
江明和面不改色:&"只是关系比较好。&"
郁野受不了他这个态度了,今天一天的憋屈压在心里已经要喷发了。
他拽住江明和衣领,凑上前去,碰到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
推开,观察江明和的脸色,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又凑身上前,这次没有很快撤开。
江明和一开始愣住了,彻底呆滞,根本来不及反应,郁野又凑了过来,鼻尖可以嗅到郁野的发香和酒精的气味,江明和错愕又惊慌,事情发展太突然,让他措不及防。
江明和猛地推开了郁野,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郁野。
啊,他推开我了。
郁野心里苦笑着,他把江明和眼里的情绪看清了,有错愕,有惊慌,有生气,也有不悦。
他不喜欢我这么做。郁野断定道。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胸口还很痛,刚刚江明和那下推得很猛,自己差点向后摔倒。
很痛,不只是□□上的痛。
江明和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看着郁野稳定重心,看着他差点被自己推倒,急急忙忙问:&"没事吧?我太用力了。&"
郁野不想说话了,没力气,也没心情,他想,醉就醉吧,第二天什么都会忘记。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直接倒在桌上,沉沉睡去,妄想着把一切抹去,封存记忆,也忘却刚刚铭心的痛和尴尬,失望和落寞。
他推开了我。
郁野最后想道。
...
江明和看着郁野在桌上睡着了,才意识到郁野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他没心思去回味刚刚发生的事,也选择不去揣摩郁野的心思,因为他喝醉了,这一切可能都是误会,是不小心,是无意识作祟。
也有可能是他不敢去细想,但这些都无所谓,他只想把郁野安顿好,让他睡个好觉。
江明和有力的手臂抱着郁野进了房间,轻轻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了灯。
他此刻心情也特别乱,说不清的复杂感情充斥在心中,只是不想去缕清那些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的线,他只想睡觉,起来又会是新的一天。
也许郁野睡醒后,什么也不记得了,自己也不用太较真。
江明和这样想着,带着手术后的疲惫入了眠。
当郁野起床的时候,头昏脑涨到怀疑自己昨晚是去军队里实战演练了,整个人精神特别颓丧,果然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带来短暂的欢愉,而后是长久的萎靡。
他甩甩脑袋,回想自己昨晚干什么了。这次破天荒的,醉酒后的郁野非常清晰地记起了昨晚的事情,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这使他非常痛苦,清醒时候回味的痛苦将是双倍的。
郁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明和,装作自己什么都忘了吗?
算了。没必要了。
郁野想,既然江明和推开了自己,自己就该还他清净,让他走他该走的路,而不是成为少数的同性恋。他从来没想过非要得到什么结果,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郁野可以祝福江明和过得更好,难过让自己来品尝。
这才是他回来的目的。保留自己,爱与不爱,由他抉择。
郁野已经忘了伤心,那种大悲大痛不是他该有的,生死离别他曾经都经历过,现在无非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并且沉甸甸的。
毕竟喜欢的人推开了自己。
带着嫌恶和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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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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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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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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