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快入冬的夜很凉,他虽穿着长衫,但仍感觉有寒意嗖嗖地往身上钻,夜晚宿舍是有宵禁的,学生们吃过晚饭就匆匆往宿舍赶,没有一人像他一样,往夫子房中赶。

  祝然记忆还算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杨夫子当初打他的那个屋子。

  经过一百二十次的考量,祝然还是叩响了杨夫子的房门。

  “进。”干枯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就看见杨夫子伏案而坐,他进来端的是谦卑自牧的态度,他笑着说:

  “夫子安好,不知夫子找学生来有何贵干?”

  “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坐吧,桌上有一杯热茶,喝了暖暖身子。”

  祝然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早上在这里还用细细的藤条狠狠打了他五下,而现下却慈眉善目,还让他喝茶暖身子,这茶里不会放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吧?!

  他不知什么情况,只得在杨老头的对面坐了下来,装模作样抿了一口茶。

  “叫你来,主要是有点事想给你说说。”

  “夫子,请讲。”

  “我有一个已故的孙子,你张得……很像他,特别是穿上这身青灰色的长杉,在灯火朦胧中喝茶的样子就更像他了。”

  祝然一听这话,惊得赶紧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你不必惊慌,你……以后就叫我爷爷吧,好吗?”杨老头一脸真诚,问得小心翼翼。

  什么情况?!他可是有爷爷的人,在他眼中,血亲这种东西可是很神圣的,若无生养之恩,怎么可以乱认,他连忙摆手:“不不,杨老…杨夫子,这可使不得,学生是有爷爷的。”

  “你真的——不愿意吗?”

  “不愿意。”杨老头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可祝然毫不动容,他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说实话,祝然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确的,既不沉稳也不机智,要是刍心在这里的话,早顺着话答应下来了,这老者可是这里的领头者,答应了他,就相当于稳住了老者,也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一份保证,这样自然能在这里苟得长久些,可他竟然选择了放弃。

  “那好吧……”老头竟也不强求,收住刚刚撕心裂肺的表情,转而眼神幽幽地看着他说:“那你明晚戌时继续来报到吧,明天晚上我要是没见到你话,我会亲自去抓你的。”

  祝然面不改色毕恭毕敬地回答:“学生知道了,学生告退了。”彡彡訁凊

  说完就立马退出那个房间,他要缓缓,刚刚那个眼神给他瞧得一颤,这老头怕不是缠上他了,师弟你要是再不来,我会被这个老妖怪拆吃入腹的!

  祝然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回到宿舍后一夜未眠。

  ——————

  “然弟,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瞧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詹古趁着下课的时间过来关心他。

  祝然趴在桌上,勉强笑了一下:“古哥不必担忧,就是有点瞌睡。”

  唉,他昨天几乎都没睡觉,现在头疼的很。

  “祝然,一寸光阴一寸金,不准瞌睡,马上就要汇总考试了,你虽刚刚入学,但是也是要考试的,三次考试不过,可是要驱逐出校的。”

  咦?祝然眼睛一亮,考试不过三次者,驱逐出校,还有此等好事?!

  忽然他的头被人猛打一下。

  “你这突然喜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要想那些外路子,咋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竟然想放弃?!”

  祝然不知道在这里的人受到了什么蛊惑,竟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反正他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但他一看见詹古质朴纯真的脸,就说不出打击人的话,他收住刚想出口的话,违心道:“古哥,你想多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真诚地笑。

  “那就好,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可能是那天的喜悦太明显,让詹古这个大老粗一点都不放心,于是詹古就天天盯着他读书,盯着他读——书。

  本想下学之后就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但就听见詹古在他脑门子上喊:

  “祝然,你看书没有?马上,马上要考试了。”

  卧槽!祝然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拉了拉:“看了,看了,我看完了……”

  “那你起来给我讲讲《文孝集》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快点起来。”

  扰人清梦的声音一直未停止,祝然不耐,终于动了尊身:“来,我看看哪句话?”

  詹古将书本递了过来。

  “无念尔祖,什么修厥德啊?”祝然尴尬地蠕动着嘴皮子,这句话他都读不囫囵。

  看着詹古的眉毛慢慢地皱在一起,都能夹死米虫了,祝然连忙嬉皮笑脸,从床上鲤鱼打挺般坐起来:“我读书,我现在就起床读书,古哥不要生气,收起你砖头般的拳头”

  适时,万江和尚微从外面归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詹古,小然,你们在干什么?”

  祝然想看到救星一般,拦住詹古的拳头:

  “古哥,小微来了,不要动粗呀!”

  这句话很好使,詹古变拳为掌,顺势搭在祝然的肩膀上,兴致盎然地看向门口的人:

  “小微,万江,我们在…在讨论课业。”

  祝然跟着帮腔:“对对对,你俩人来得刚刚好,你看这个‘无念尔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古哥都不太懂。”

  “是无念尔祖,聿修厥德,这句话吗?”尚微温润一笑,经传典故信手拈来:“这句话说的是要纪念感怀你的先祖,进而学习修养自身的品德……好,大致就这些,万江兄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没……有。小微真的好学问!我就等着明天汇总考试不过,被逐出这个鬼地方,老子就把小微挖过去,当我大央国的状元郎。”

  “万江兄过谦!”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似是对汇总考试十分期待,不对,是对离开学院的期待,祝然在他们脸上看见了早日挣脱书院的渴望。他们难道没受到过杨老头的蛊惑?!

  祝然没能多想,就又被詹古抓去读书。

  这一天夜里,祝然又依照杨夫子的话,扣响了杨夫子的房门。

  里面的人应声后,祝然进门就看见杨老头垂手而立,看起来是一位心慈的老者:

  “夫子好。”祝然拱手作揖。

  “起来吧,你过来,我这里新做了一件长衫,你穿上试试,还有这个,榆木制的簪子,你戴上让我瞧瞧。”

  祝然疑惑地看着这两件物品。他想拒绝,但话还未出口就被祝然及时制止了。

  因为杨老头露出的表情着实让人心惊,就好像是被一只饿狼盯住的肥肉,狼不想太快地进食,怕伤了自己饿了太久的胃,而是先舔舐肉上的鲜血,再考量着,如何将肉细小化,然后带来最美妙的味觉体验。

  祝然憋屈地接过长衫和攒攒钱,这他能拒绝吗?!当然拒绝不了啊!

  浅青色的衣衫把人衬得更有朝气,祝然把自己束发的发带取下,换用那个簪子,这簪子就是很常见云纹样式,要不是他头发不怎么多,不然还真簪不住。

  “小然穿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呢!”杨老头从他穿好衣物出门以来就一直盯着他看,炙热的目光好想要把他盯出个窟露。

  顶着这样的目光,祝然心里很不舒服,他不自然地捋一捋衣袖,艰难地挤出笑容:

  “夫子,衣服换好了,不知学生还有什么要做的?”

  “你过来。”杨老头往内室走,示意让他跟着,内室是睡觉休息的地方,那里有床,这……祝然有一点慌,他摸了摸袖中放的竹箭,这是他背着所有人用竹子磨制的箭,手指粗细的竹劈被磨得极尖,以他手中的力道,仅凭这个他就能杀死一个普通人。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他并不想过早暴露,因为他没有太大的把握,这个老头可不像一个普通人,但他现在没有办法。

  老头回头看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催促,祝然掩饰好袖中的凶器,跟了过去。

  “你看见了吧,这是一张床,现在亥时了,当睡觉了。”老者意味深长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祝然心中警铃大作,他将手缩入袖子,握紧那柄竹箭,他思量着老者的脖颈离他的距离,最好一击即中。

  “你不要害怕,我睡前定是要喝一杯浓浓的茶水,你给我端过来吧。”

  祝然悄悄地放下手中的箭,他低着头,依照其言,去外室靠窗边,那里温着一壶热茶,他并不理解,睡前为什么要喝茶,喝完岂不是更睡不着觉,但他还是手脚麻利地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夫子请用茶。”

  老者抿了一口,心情似乎很好:“嗯,喝了小然斟的茶,爷爷心情更好了,精神百倍。”

  额……他并没有承认你是我爷爷吧。他正要反驳一下,突然老者七窍流血,面色苍白,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气息忽连忽断,好像下一秒就要回归西天。

  祝然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老者瞪着眼睛,眼球上面布满血丝,他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茶里……有……毒。”

  这特么在你自己的房里倒的茶,怎么会有毒,莫不是要碰瓷我。

  祝然考量了一下,但若是真的中毒,他是不是要补上一箭?!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这时老者的嘴唇已经皲裂,牙齿上下抖个不停,面上全无血色,甚至有点隐隐发黑:“小然,救……救我。”

  “夫子别急,学生这就拿……拿药救你。”祝然面上装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心底已经做好了打算,若这老头是真中毒,他就装作真想救人的模样,然后就把人耗死,若是假中毒,那就更得装一装,表达一下他的忠诚,然后苟到师弟来救他。

  “我中的是耗子药,解药在外室书架第三行第四个格子里。”老头俨然一副快不行的模样。

  祝然闻言,装出着急忙慌的样子往外室赶,他故意在书前面东张西望,磨磨蹭蹭,看起来是一副找药的样子,实则祝然的耳朵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不一会儿,身后没有了若有若无的喘气声,咳嗽声,这应该是气绝身亡了。

  他拿解药急忙进了内室,同时痛呼道:

  “夫子夫子,你醒醒,快醒醒,学生……把药拿来了。”

  眼角悬着两行清泪,眼神悲恸,紧紧地守护在老者的身边,是谁见了都要说一声,这真是一个孝感天地的好学生。

  正在祝然演得正卖力的时候,床上的老头动了,脸上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卧槽,这特么怎么回事,他要不要补上一刀?!

  正这样想,老者倏然睁开了眼睛,瞪向祝然,但一瞬间那双眼中充满温柔和慈爱,语调也十分和蔼:“小然,你来救爷爷了。”

  老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幽深长远,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回味什么东西。

  祝然被看得心里发毛,不过现下可以判定一件事,这老头一定是假中毒,他猜测是来试他的,心中有了判断,便有了应对的方向,他把脸上的悲伤无限放大,眼泪似决堤一样往下流:

  “夫子,夫子,学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脸上的表情虽浮夸作委,但没办法这老头相信,老头把他从床边扶了起来,看着痛哭流涕的他,又和蔼了几分,近乎痴迷地对他说:“小然,你明日这个时刻,还来好不好,这次爷爷还中毒,你乖一点,快一点,把药送进爷爷的口中,好不好?”

  老头扶着他,将指甲狠狠地插进他的皮肉中,祝然吃痛,他仿佛看见老者慈祥外表下的阴狠灵魂,他被威逼只得答应下来:

  “是,夫子今日受伤严重,学生明日应当过来服侍。”

  老者抚摸着他的头顶:“小然,叫声爷爷吧。”

  祝然不吭声。

  老头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学生告退。”祝然特意将“学生”二字重读,暗示他俩的关系,叫爷爷,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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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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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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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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