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团结就是力量3

　　下午。

　　再星已无比赛，懒散坐在河边。

　　身后铁栅栏分割热闹，再远一点就是操场，学生、老师都是热情高涨，这么远的距离，口号声和欢呼传了过来，声音还是不小。

　　上一次他到这里来，是要搞清一道题的计算逻辑。

　　这一次，他来思考自己。

　　三年前他们在巷子中争吵时，摔碎了一张CD，路弦西蹲在地上一边捡碎片，一边说了句话。

　　他说，你做什么都很容易，却不知道别人追赶你有多吃力。

　　到了争吵的终点，路弦西却很平静，迟暮的夕阳映在他身，将他的眼神也映成暮色。

　　那种色彩，只会在黄昏出现。

　　象征结束，象征尾声。

　　象征着路弦西接受了这件事——正如他接下来说的那样，你，是不会变的。

　　因为你太自负了。

　　他接受了，转身离去，三年毫无联系。人们割离关系时，也会违心地割离期待，路弦西再也没对他有过期待。

　　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他管不住他脑子里的想法，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比平常人超出几倍的计算速度让他的大脑很难停歇下来，用这么快的速度计算时他会被称作天才。

　　但用这种速度思考生活，他就会变成神经病。

　　那时分开没多久，他每天都会被大脑中此起彼伏的声音轰炸。

　　一秒前声音说，你快去找他！一秒后声音变得更尖利，现在这样才好吧，他是安全的！话不过半就被打断：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既能让他远离我家的麻烦，又能看着他？快想想看啊！

　　他做出推离他的决定。

　　这个决定是郑重其事的，不会因为他想法多变就轻易更改，因为这对他来说是很难下的决心，是他觉得家里彻底无望才将路弦西推离了这个沼泽地。

　　而在境况变好以后，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这是路弦西很不明白的一点，因为路弦西是走了就不会回头的人，他有自尊心，又早熟，知道聚散分离乃是人世间最正常不过的事，于是像接受母亲去世一样接受了好友的决裂。

　　但是他不一样。

　　他在生活上随心所欲，廉耻和自尊首先要让步于快感。像小孩，又像动物，但他又不太相同，如果说小孩和动物是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因此无意识服从于快感，那他就是有了极强的思考能力，知道善恶、廉耻和是非对错，但还是让它们让步于快感。

　　人间善恶、廉耻和是非对错，这些被人挂在嘴边极为看重的东西，他一点也不觉得重要。

　　在他这里，不止要排到快感之后。

　　甚至会排到很后。

　　再星望着平静的水面微微一笑。

　　他可真是个天生的祸害。

　　不知又有哪场比赛结束，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因为离得很远，再大的声音传到他耳边，也会变得微弱。

　　那些欢呼，听起来就像是蚊子的嗡声。

　　这种声音在他小时候就经常听到。

　　再元朗和常嘉当时没完没了的吵架，在他听来就像是这种嗡嗡的声音。

　　那两个人婚后没有过恩爱时刻，本来也不是恋爱成婚，据再元朗对情人们的说法，是他早年被人算过命，到了二十八岁结婚的话，这辈子就可以发大财。

　　二十八岁时，他遇到了常嘉。

　　在他当时看来，这个女人身份平常，只是一名普通老师，外貌身材也很普通，他求婚，只是因为预言将至，常嘉恰好赶上罢了。

　　可惜再元朗结婚两年，上天愣是没给他一个子儿。

　　发财梦破碎，创业闯得一塌糊涂，再元朗便迁怒到了常嘉身上，一次酒后失言，让常嘉知道了当年求婚的真相。

　　再星记得她有洁癖，对人对己都要求极高，从他生下来被发现智力过人后，常嘉就亲自开始辅导。街坊四邻都夸她教子有方时，从来不知道她得体的衣服之下盖住了多少淤青——全都是再元朗喝多后留下的痕迹。

　　他那高傲的母亲，对他都不会诉苦。

　　被打之后还会咬牙收拾一地狼藉，免得第二天被人看笑话，四五点便起来上妆，用厚粉盖住脸上的青痕。

　　直到早上出门，再星听到她用轻快的声音和邻居交谈。邻居对她有这么好的孩子充满羡慕，常嘉便会笑着说，“他昨晚还在做功课，我让他休息都不肯。”

　　再星静静听着。

　　昨晚他是在做功课，但是常嘉并没有让他休息。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要怎么说呢，他先一步发现了妈妈对他的厌恶，然后才发现了她的心理异常。

　　因为已经习惯了常嘉制定的高压学习计划，再星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起，常嘉不再来辅导他学习了。

　　说是辅导，其实也就是在旁边看着，织着毛衣，改着教案。

　　很多东西不用常嘉教，他自己就能搞懂，反倒是常嘉应付不了他那些源源不断、匪夷所思的问题，开始做自己的事。

　　后来才明白，他的妈妈似乎是思绪混乱，将对丈夫的厌恶波及到了孩子身上，尤其他还很受宠爱，这种厌恶就会更深。

　　拿起酒瓶打破她额头的手，轻轻抚摸他撞伤额头的手。

　　对着她暴戾残忍的男人，对着他悉心温柔的男人。

　　一个人怎么能既是豺狼，又是慈父？

　　她深深地恨上了她的骨肉。

　　常嘉离世前经常坐着发呆，双眼空空，什么都没有。有一天他拿回奖杯，习惯□□给了她，她就这样注视着自己，看了很久，最后才说：“做的不错。”

　　再星松了口气。

　　刚要笑出来，却听到常嘉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你就这样一直帮他赢吧，最好赢到你们都死好了。”

　　再星的笑僵在脸上。

　　常嘉无神注视他，目光像是失去感知却很锋利的剑，能够穿透他的身体，她笑了一下，这让她更诡异了，“你为什么就能做到呢？”

　　她缓缓抚摸手中的奖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哪能拿到这种奖？所以他才那么宝贝你吧？可你不是我的孩子吗？他为什么不能爱屋及乌，捎带着也爱我一些呢？”

　　说着，骨碌碌的眼珠定住，突然盯住了再星：“你不是我的孩子吧？”

　　说出来后，她瞬间轻松了。似乎找到一个理由解释这一切，她才有勇气接受如此失控的人生。再星看着她神经质地整理上衣，一边笑一边说：“没错，没错，他本来就不爱我，也许你就是他心爱女人的孩子，你们这些人，把别人的生活当成什么来践踏啊，我的人生全都乱套了。”

　　她整理自己的上衣，想抚平上面每一条褶皱，但是却怎么都抚不平。她的人生已经满是孔洞和疙瘩，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这两个人。

　　再星看着她神经质又哭又笑，重复一遍又一遍说自己的人生乱了套。静静地站了一会，他起身把门关上了，将屋外邻居们探寻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嗡嗡的声音小了一些。

　　但是还有。

　　他转身回了房间，又一道门关上了，这次常嘉的质问和哭声也听不见。嗡嗡的声音又小了很多。

　　即便如此，深夜时他还是会听到常嘉的指责。

　　他的妈妈讨厌他，因为他是个特殊的孩子。

　　他的爸爸喜欢他，因为他是个特殊的孩子。

　　他的父母，还有街坊四邻，以及很多听说过他的人，都说他是难得一遇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能像再星一样啊！”

　　“他的大脑跟我不一样所以我才考不过他。”

　　“谁能跟他比，像个怪物！”

　　……

　　特别、特别、特别的孩子……

　　谁稀罕这种特别？

　　这些嗡嗡的声音吵得他彻夜难眠，一扇一扇门无情关闭，每关紧一扇大门，他就会清静一些，就会舒服一点。

　　不知道何时关上了最后一扇。

　　总之那一天，他觉得世界都很清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这样很好。

　　从今以后只需要关注自己，首要考虑的肯定也是自己，别人的事与他没有关系。

　　从此之后他置身事外，隔着门看到常嘉去世，再元朗入狱，好一出家破人亡。也看他堕落时，人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很是无谓——只有一个人的眼神让他像被针扎了一下。

　　——路弦西。

　　他从小就喊他哥哥。

　　这两个字能从铺天盖地的嗡嗡声中脱颖而出，因为带着憧憬和感情——那是他从出生就缺失的东西。

　　再星哥哥。

　　和其他声音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些嗡嗡的噪音。

　　再星此刻坐在这里，听着身后春运会的欢呼声，还是觉得他们像是蚊子一样嗡嗡吵闹。

　　但总有些声音是悦耳好听的。

　　“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再星回过头，路弦西正翻身跳出来，落地时踩碎了枯树叶，破碎的声响都格外好听，他笑了起来：“我觉得好吵。”

　　路弦西：“娇气。”

　　他走了过来，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值得坐这么久的，“回去了，帮忙搬桌子。”

　　春运会一连开三天，每天傍晚清场，后援队要将桌椅板凳搬回教室，第二天再搬过来。

　　不用说，这种工作又落在了路弦西头上。

　　再星起来，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翻栅栏时他一直看路弦西。

　　路弦西皱眉：“干吗。”

　　再星：“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然后路弦西脚崴了一下，从墙上翻下去了，再星大叫一声。

　　路弦西起来以后，拍了拍腿上的土：“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了。”

　　再星理亏，不在说话。两人沉默着来到操场，便开始帮忙搬桌子，高三1班的都停在一处。

　　他随手抬起来一张，微微一斜，桌洞中飞出来几张草稿纸。

　　他本来不想管的。

　　结果路弦西远远监工，“地上不能丢垃圾。”

　　再星说着“是、是”附身拾起，正要随手塞进桌洞，却盯住了。

　　其中一张草稿纸上画着一个人，标得乱七八糟，像是穴位图。

　　他记得这是路弦西在湘妃课上乱涂的画，当时还被湘妃说了。

　　湘妃估计没仔细看，这一看就知道不是穴位图，引线注明的文字和病理毫无关系，反而是稀奇古怪的说明：思维速度、脑容量、反应、臂力……

　　路弦西在做战术分析吗？

　　做谁的？他怎么这么在意？

　　再星笑了一笑，将折掉的边角翻起。

　　上面写着四个字。

　　——我的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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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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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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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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