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以出人意料的坚决辞了官。
按照惯例,高官致仕后,皇帝会加恩赐金加封让他归乡荣养,以示朝廷对官员为官辛苦多年的感谢。
而太师,不仅是陛下的老师,先帝留给陛下的托孤重臣,更是在越王谋逆案中立下大功。
且不论他该不该辞官。
他提出辞官后,陛下不仅立即批准了他的辞呈,且一直没有任何加恩的旨意。
太师在致仕辞呈上照例举荐了一些人才,这些或是他的门生,或是地方做出政绩的有为官员。
。
陛下一个都没有答应。
这样冷淡的态度狠狠挫伤了太师的颜面,这位老臣只得闭门谢客以免保全自己些许的面子。
太师的门生眼见老师失去圣意,不能为自己等人争取地位,或是沉寂下来,或者转投其他人门下。
短短几月,越王被诛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风光无限太师一系就此湮灭。
“展昭。”
一日,展昭再次经过庞府时被人叫住。
是庞昱。
他邀请道:“我请你去吃酒?”
展昭犹豫一下便答应下来,“去哪儿?”
“太白楼吧。”
两人从前是死对头,现在竟然坐在一起喝酒。
若是被开封府的同僚看见,定会惊掉他们的下巴。
展昭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
庞昱也道:“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你单独出来喝酒。可谁让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呢,想在临行前找个人告别都找不到人。”
展昭惊讶,“侯爷要离京了?”
“是啊,要走了。”庞昱三分失落七分释然道,“我爹准备带我回老家单州。”
“什么时候走?”展昭关切地问。
庞昱摆摆手,“我们准备悄悄地走,你也别告诉其他人。”
展昭有些受宠若惊自己是少数知道他们父子离京的人,“你不和霜霜道别吗?”
庞昱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说:“还是算了,我再去找她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展昭:“霜霜和我都不是怕麻烦的人。”
庞昱一笑:“现在满朝想上进的官员都在拟着折子要弹劾我,我要是跟你们亲近,他们连你们一起弹劾,何必卷进来受这些闲气!”
“我没有听说有官员要弹劾侯爷。”
庞昱道:“快了,朝廷中会揣摩陛下心意的人会动手的,等我的爵位被撸干净了,我和我爹就会离京。”
展昭一愣,明白庞昱的意思是他和太师在等着陛下动手,而在陛下处罚之前,他们甚至不能提前离京,这与引颈待戮有何区别!
可这样的处境,庞昱不仅看得明白还能泰然处之,倒让展昭对他刮目相看,“侯爷倒是想得开。”
庞昱抿了一杯酒,面上毫不在意道:“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的爵位是陛下赐的,他给的时候,我高高兴兴地受着。他要收回去了,我就安安分分地还给他。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我们做臣子不可违逆。”
展昭准备敬酒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慢慢放下酒杯,语气中难掩不满:“难道这一切就全由陛下做主,那与提线木偶何异!”
庞昱笑他:“我这被贬的人都没有意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放心,你和包大人都是做事的能臣,做得是对社稷对百姓有利的事,陛下不会随意处置的。我做官没什么本事,勉强算个幸臣,自然只能看陛下的心意行事。”
他见展昭脸色仍然不快,显然未能释然,继续开解道:“朝廷的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你这个人死脑筋就别想了,反正你明白,我爹和我都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就行了。”
展昭勉强一笑。
之后不几天,果然如庞昱所说,弹劾他的奏折一封接一封。
皇帝令御史台略略核实,便把庞昱身上的爵位全撸了干净。
削爵的旨意下达之后,庞太师和庞昱便低调地离开了京城回了老家。
展昭和白霜霜没有当面告别,只在城外的官道上目送庞太师和庞昱离京。
曾经煊赫朝堂不可一世的太师和安乐侯,如同普通的百姓一样,带着几个仆人,轻车简行踏上了回乡的路。
白霜霜:“过几年,庞昱又会回京的。”
展昭道:“或许吧,不过那时候我应该不在京城了。”
他转身看向白霜霜:“霜霜,我准备辞官。”
展昭向包拯告知辞官的决定,“展昭有幸得大人举荐入朝为官,五年来,j大人不吝教导,让展昭一介江湖莽夫,竟也有机会为百姓平一些冤屈,做了些好事,实现少时为民作主的志向。”
包拯:“熊飞,既然如此,你为何突然提出要辞官?”
展昭向包拯拜了再拜,歉意道:“是展昭之过。虽然有大人的教导,也做了五年官,可是展昭还是更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
包拯了然,“你是在为太师辞官之事不平?你可知,此事陛下另有安排。”
展昭坦陈:“展昭明白,陛下有意将大皇子交给庞贵妃抚养,为免外戚干政才逼走太师。”
庞太师也明白,在大宋的继承权面前,他个人的意愿是无足轻重的,所以他走得干净利落。
包拯有些欣慰,展昭竟然开窍了,看得清这朝堂中权力的搏斗,“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离开?”
“正是明白了,展昭才必须走。”展昭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五年来,我随大人办了大大小小的案件数百起,有的案件处置得大快人心,违法之人得到应有的处罚。但有的案子处置得却差强人意,那时,我以为是大人的官职不够,是陛下被小人蒙蔽了,是那些罪犯太狡猾,是我查到的证据不够有力,所以才不能让罪犯伏法。我以为只要我们慢慢强大了,办案就不会再有阻挠。所以,我努力地练武,努力地学习着朝中官员的说话处事之道,可现在,我明白,我错了。”
包拯神色怔然,一时竟然无话。
公孙策道:“展兄弟,大人已经尽力了,有些事,大人也无能为力。”
“我不是在责怪大人,我只是明白了我的努力只会让我离初心越来越远。”展昭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初入朝时,我会因罪犯逃脱罪责愤愤不平,后来,我慢慢习惯麻木了,甚至在陈州,见到了灾民的惨状,我依然主动去找蒋完合作,为他在大人面前开脱罪责。”
公孙策安慰道:“那是权宜之计,展兄弟是为了尽快得到粮食拯救灾民。”
“可是结果是好的便是对的吗?”展昭反问,这话更像是在问自己,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是不对的,也不是我想要做的,所以我不能再做这官了。大人,对不起,我没办法像您这样身处泥沼也能不改初心。我怕我习惯了利益的交换就会忽略无辜者的冤屈,我怕我习惯了妥协手中的剑就失去了锐意。所以,大人,我必须要离开了。”
怔然中的包拯缓缓摇了摇头,“熊飞,你说得不对,我并非出淤泥而不染,为官多年,我也快要习惯了权衡利益,忘记了为民请命的初心。”
他明知襄阳王心怀不轨制造了多起惨案,可因陛下有意对襄阳王斩草除根,他便选择了沉默,任由襄阳王继续为非作歹戕害百姓。越王有谋逆之意,他协助陛下设下圈套诱使越王起兵。
最终两位王爷罪有应得,被陛下一举铲除,可那些被襄阳王残害的百姓何其无辜,在越王逼迫之下为守护皇家尊严而撞柱自尽的御史赵刚何其无辜。
而这些,本应该可以避免的。
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放纵了这些惨案的发生。
展昭的一席话,也让包拯明白自己这些年渐渐走错了路。
所以,他该放手了。
包拯缓缓起身走到展昭面前,些许歉意道:“熊飞,当年你本就不愿入朝为官,是我见才心喜,执意向皇上举荐了你。你因为我的一时私心进了朝堂,现在你要走,我绝不该拦着你。愿你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展昭抱拳:“大人,保重。”
展昭走出开封府,看着这座自己工作五年的衙门,作了最后的道别。彡彡訁凊
白霜霜牵着马,笑着看他,“以后我该叫你展大侠了吧。”
展昭接过缰绳,执手相对,“霜霜,可愿随我浪迹江湖?”
辽宋边境,代州。
代州是辽宋互通贸易的榷场,来往驮着货物的骡马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但这热闹只属于代州城。
城外的小村庄受多年的边境摩擦影响人口零丁,到了村庄边缘的树林更是人迹罕至了。
一对璧人正在树林边上驻马远眺,他们一男一女,俱是着江湖人打扮,马鞍上各挂着一柄刀和一柄剑。
若是常年混迹江湖的人见了,便可以认得出,这刀是因先后跟过北侠和南侠两个江湖魁首而声名鹊起的当世名器七宝刀。那剑,则是让人闻之胆寒的罗刹女随身兵器,巨阙剑。
这两人正是回乡祭拜白霜霜已故家人的白霜霜和展昭。
白霜霜指着前方,“展昭,前面就是大辽的领地,要去冥教驻地,必须要穿到整个大辽,你可敢?”
展昭策马扬鞭,仰天长笑:“有佳人相伴,天涯海角我也敢闯!”
白霜霜一笑,立即催马跟上。
一蓝一白两个身影渐渐跃过了稀疏的树林,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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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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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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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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