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他走来,褚玉珩看清了,是白术。
“你什么时候来的?”褚玉珩问。
白术道:“刚来。”
“撒谎!”褚玉珩戳穿他,“头发都落霜了,应该是等了很久,为何不进去?”
“怕叨扰了公子。”
褚玉珩拂掉他发上的霜花,温声道:“下不为例。”
“是。”
二人并肩而行,穿过一枫树林,枫叶铺满地,地上坑坑洼洼,存有积水。褚玉珩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
“公子,小心。”白术连忙扶住他。
“谢谢.....”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落于肩头,褚玉珩惊了一下,侧过头,原来是张蛇皮。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白术亦是一惊。
褚玉珩已将蛇皮握在了手里,山中无蛇类,这蛇皮从何而来,难不成从天而降?他抬头看看,除了枫叶沙沙作响,什么也没看见。
“公子,要处理掉吗?”白术问。
“不必,一张蛇皮而已。”
他在手里捏了捏,把它揣进了怀里。
回到住处后,白术烧了些热水,要褚玉珩好好泡个澡,一连几天阴雨,身上都要起霉了。
褚玉珩将蛇皮挂于墙上,衣衫除落,头发散开,身子没进了木桶里。水温恰到好处,他靠在木桶边缘,舒服地合上了眼。
泡了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几道流水声,他心下出奇,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不在木桶里,而是一方泉水里。
这怎么回事?
尚未待他搞明白,忽然有东西缠住了他的腿,越缠越紧,最后从水里冒出来一个......
一条大黑蛇。
猝不及防,褚玉珩着实给吓了一跳,黑蛇缠的他很紧,嘴里吐出蛇信,在他脸颊舔了一下。
大胆妖蛇,褚玉珩心中恼怒,手里现出一把匕首,径直朝它刺去。妖蛇松开他,忽而化作一名男子,握住了他右腕。
“珰”一声,匕首丢在石壁上,妖蛇将他抵在泉沿边。
褚玉珩面红耳赤,心跳突突。这不是梦里,他清晰记得他与白术从清心阁回来,白术为他烧了水,他在桶里泡澡,然后睁开眼便出现在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张蛇皮的缘故?对,他回来的路上捡了张蛇皮,定是它没错。
可,一张蛇皮又是如何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妖蛇嘴角微扬,轻轻笑了一下,一张妖脸俊美异常,凑到他跟前,轻佻道:“你还是与从前一样,好乖巧。”
声音很是魅惑。
褚玉珩嗫嚅下嘴,问他:“你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蛇妖笑道:“我是你夫君,你我本是夫妻。我们现在在幻境里。”
夫妻?他上辈子从未遇见过蛇,到死都是孑然一身,怎么可能会与人结为夫妻,还是一条蛇!
一派胡言!
“你休得......唔......”
妖蛇霸道无礼,不让他把话说完,一下堵上了他的嘴,在他唇上狠狠吮吸了一口,而后分开,抵着他的额心说:“宝贝儿,久别重逢,甚是欢心,让哥哥好好亲亲你,疼疼你。”
更猛烈的吻贴上来,褚玉珩被他亲的几乎要窒息,想用手打他,胳膊却被他摁的死死的,用脚踢他,双腿却被他的蛇尾缠的紧紧。
奇耻大辱!
褚玉珩狠狠咬了他一口。
“嘶......”
蛇妖给他咬破了唇,也不着恼,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喜欢?”
褚玉珩给他气着了。喜欢什么?喜欢被他亲吗?一上来就对人动手动脚,哪个会喜欢?怕不是有病!果然书里写的没错,妖者,多淫也;蛇妖者,尤甚。
蛇妖见他真生了气,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抚着他的发丝道:“宝贝儿,对不起,是我太过鲁莽,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很喜欢我抱你亲你,从未拒绝过我。”
褚玉珩听他又开始胡说八道,刚要推开他,突然妖蛇捂住了他的嘴,“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不知为何,褚玉珩居然很听他的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只听到,“咚咚咚......”
有人敲门的声音。
这是在户外,在泉水里,怎么会有敲门声,褚玉珩心下疑惑,抬眼四下环顾,这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已不在泉水里,而是木桶里。那只妖蛇也不知去向。
这......他又回来了?
“咚咚咚......”
敲门声又起,白术的声音传来:“公子,你没事吧!”
褚玉珩舒了口气,回道:“我没事。”
门外便没了动静。
褚玉珩靠在木桶上,再没心思泡澡。他想着妖蛇说的话,一想到“夫妻”二字,便觉得面颊滚烫,心怦怦乱跳。不要脸的蛇,拿这个唬弄他。
他站起身,有东西顺着他的腿掉落水里,他伸手捞出来,是一张蛇皮与一块玉。玉是他随身佩戴的那枚,蛇皮是他从枫树林中带回来的那张。
蛇和玉。这两者在一起说明了什么?难道真如师父所言,他命里犯蛇,蛇是他的克星?
他穿好衣服,推开了门,白术就守在外面。
“白术,将这蛇皮烧了去!”他将蛇皮丢给白术。
白术略微迟疑了下,而后道:“好,听公子的。”
更深露重,褚玉珩坐在院中石凳上,若有所思,白术拿了件披风搭在他身上,“公子,可是有心事?”
褚玉珩心不在焉,不答反问:“白术,我可曾失忆过?”
褚玉珩问的莫名其妙,白术听的摸不着头脑。
他道:“公子,你没失忆过,除了这次缠的邪祟,你一直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说完,又反问一句:“公子为何突然问这么个问题?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确实遇到了事。可这事他怎么好意思与白术说,只能摇摇头,“没什么。”
凉风乍起,吹皱了地上的一汪水。m.33ýqxsś.ćőm
所幸,这次幻境遭遇并未像前几回梦境里那样,让他心性受损,魔魇缠身。师父布置的每日一百遍清心经、清心咒、清心术,他抄写的认真,练习的专注,生生将蛇妖的妖言惑语压了去。
蛇妖的话本来就不可信。
一个月很快,风起了又停,停了又起,落叶满地。
这日清早,褚玉珩从自家小院出来,一如既往地往清心阁去,刚出了院门,大师兄连城的传音术便传了来:“玉珩,速到文昭殿来,有事商议。”
褚玉珩从腰间解下玉佩,玉佩化作了一把玉剑,他踩在上面,向文昭殿赶去。
他到时,他的四位师兄以及一众弟子已经在了那里。他找了个位置站好,周围的一众目光便落了来。
褚玉珩早已习以为常。自己生的好,他又不是不知道,被人看了也不会退一层皮,掉一块肉,谁爱看便看吧。
他把头又扬高了一点。
“都看够了吗?”连城立于殿上,声音温和又不乏隐忍。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倏地,寒光乍现,鸣沙剑横插在殿内的木柱上。弟子们一惊,纷纷转向殿堂之上,眼睛再没胡乱看。
心里却暗自大骂:“虚伪之人,只能你看,不许我们看。”
褚玉珩心里亦是咯噔一下,大师兄性情多样,时而温风和煦,时而湍流如瀑,时而笑比河清,让人捉摸不定,惴惴不安。
下面安分了,连城正色,朝着大殿门口唤了一声:“阿暮,进来。”
进来了一个宗门弟子。
弟子脸色蜡白,形槁骨瘦,仿若一片纸,风一吹就要飘走。他吊着半口气,挣扎进殿,在褚玉珩身旁跪了下。褚玉珩侧眸瞥了一眼,倒被这人吓了一跳,但见他面无血色,眼底乌青,形如骷髅,没半点修道之人模样,活像只鬼。
精气神全给吸走了。
连城开口:“山门弟子都在这儿了,阿暮,把你所遇所见对着大家讲出来。”
阿暮应声“是”,有气无力。
“几日前,我与几个同门下山置办入冬所用之物,路上遇到了鬼蝶堡的人,给他们抓了去。”
阿暮说至此,停顿下来,大殿内嘈杂声突起:
“鬼蝶堡?那不就是落到鬼蝶君的手里了?传闻鬼蝶君雌雄同体,荤素不忌,靠吸食人精气提升法力,给他抓了多半被折磨个半死,命都不全了。”
他们目光落至阿暮身上,看着他不人不鬼的模样,又是同情又是气愤,痛恨鬼蝶君迫害修士,手段恶毒,毫无人性。
鬼蝶君乃一只妖蝶,十恶不赦,凶淫无度,只有妖性,哪里会有人性。
于修真人而言,妖性本恶。
“阿暮,你是怎么从鬼蝶君手里逃脱出来的?其他师兄弟呢?他们如何了?”有弟子问道。
阿暮费力撑起身子,有气无力道:“鬼蝶君吸食尽我体内真气,我昏死过去,被他们扔了出来,夜里我被冷雨砸醒,拼着口气逃回了山门。至于其他兄弟,”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多半是给折磨死了。”
殿内一时阒寂无声。
片刻后,阿暮继续:“鬼蝶君凶淫无比,专挑漂亮男女迫使与之交欢,不从者杀之,从了的也会被吸走精气,枯竭而死。被他们抓获的不只咱们玉泉宗的人,还有其他的门派,寒冰门,重火宫,甚至魔宗弟子,不论男女,但凡好看的,尽数给抓了去,都......”
阿暮垂下了头,没再说下去。连城叫了两名弟子把阿暮搀扶下去,而后说道:“凌阙,重岳,你二人随我一道前往鬼蝶堡,我要斩杀妖蝶,为民除害,替□□道。”
凌阙重岳道:“是。”
有弟子出来劝阻:“连城师兄,那妖蝶十分了得,鬼蝶堡又常年移动,行踪不定,玉清真人都不曾把他剿杀掉,师兄万不可......以身涉险。”
连城不悦,义愤填膺:“斩妖除魔乃玉泉宗第一要旨,斩不掉我就不斩了么!”
他父母兄弟皆死于妖魔之手,师父怜他,带他回了玉泉宗,他曾起过誓,毕生夙愿:斩妖除魔,报效师门。
殿堂之下屏声敛气,连城稍作顿,继续道:“再过两日师父便出关了,届时师父自会前来相助。这两日山中无甚要事,暂且由玉珩代理,没有他的应允,任何人不得出山门。”
连城交代完,下了台阶,唤回鸣沙剑,在褚玉珩肩上轻轻拍过,带着他的两位师弟御剑而去。
褚玉珩望着殿外,朝阳初升,红透了半边天,天边有一行大雁飞过,他心里想着,秋末了,雁子都飞走了么?
风过无隙,雁过无痕。
弟子们目光落在褚玉珩身上,他在朝阳余晖里,犹如一尊玉像,恬静美好,让人心之向往。
“大家各自忙去吧,师父出关前,谁也不准下山。”褚玉珩嘱咐,青衫划过地面,抬脚迈到了殿外。
他走了没多远,云阑跟了上来,他脚步微顿,“师兄,有事吗?”
云阑笑道:“没什么事,小师弟清心经抄得如何了?”
褚玉珩淡然道:“还好。差不多都背下来了。”
云阑道:“师弟聪颖,不像我,除妖心经抄了千余遍了,有些还是记不住。”
褚玉珩:“师兄,过谦了。”
天边的朝霞红的似血,褚玉珩看着那抹血红,一时怅然若失。
他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他被师父关起来的某个夜晚。
那晚大雨瓢泼,他的四师兄云阑突然闯进来,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说:“师弟,对不起,师兄怂恿你去盗取师父的锁妖塔,只是想要你稍微犯些错,好让师父惩罚你,让几位师兄远离你。可谁想你竟解了锁妖塔封印,放出了妖怪祸害山门,二师兄残了,三师兄瞎了,师父和大师兄也都受了伤,玉泉宗几乎是废了。”
外面突然一声惊雷,雷声掩盖住了四师兄的哭声,雷声过罢,四师兄继续:“你我差不多同一时间入山门,我不过年长你一岁,因为你生的好,师父,师兄们,以及山门所有弟子都对你娇宠惯养,百依百顺,而我却被冷落。是,师兄是嫉妒你,可师兄更多的是想要与你单独在一起,可你身边围着的人实在是太多,师兄人笨嘴也笨,师兄挤不到你跟前去,所以,便出了让你盗取锁妖塔的馊主意......”
“想要你犯错,让师父与师兄们都离你远些,这样我便能接近你,与你单独相处,与你耳鬓厮磨......”
云阑贴上他的脸,云阑的脸颊冰冷如寒霜,褚玉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弟,你放心,你莫要怕,从今往后,师兄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你看不见了,师兄便是你的眼,你走路不成了,师兄便是你的腿。师兄陪伴你直到死。”
“师弟,师兄喜欢你啊,喜欢的情不能已......”
褚玉珩心脏遭到猛的一击,双眼陡然睁大,但是他的眼睛已瞎,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外边的滚滚惊雷,以及拍打窗楞的凄风冷雨。
他全身颤栗,手指陷进被单里,云阑搂着他,他想推开他,可他全身筋脉已断,一动也动不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紧咬下唇,嘴巴被咬的出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度哽咽,泪水早已爬满脸庞。
“呜......哇......”
几声粗劣沙哑的乌鸦嘶叫,把褚玉珩从前尘往事中拉回来。
寒风泠冽,他迎风而立,心中酸涩,风一吹他的眼睛就要流泪。他背过身,把风挡在了身后。
许久后,他方开口:“师兄,时候不早了,我该抄书去了,回见。”
褚玉珩转身,风扬起他的长发,云阑伸出手,一缕青丝滑过掌心,就像流星划过星空,转瞬即逝。
“小师弟......”
尚未唤出口,便给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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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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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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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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