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其它小说>以身饲魔>第 97 章 装置艺术
  尤拉离开克洛塞尔的寝宫后,一路都在琢磨到底什么是“惊喜”。

  如果真有人来,该不该把人放进去呢?

  那样会打扰殿下的休憩……可殿下似乎并不讨厌这样的打扰。

  究竟谁会来?是殿下在红海的朋友吗?

  他怀着满腹疑问,接通了侍者的通讯。

  “总管,降落场刚刚降落了一头狗头龙。”对面的侍者告诉他。

  “不可能。”尤拉摇头否定,“除了去接殿下的鸦女,降落场今天没有其他安排。”

  “千真万确,总管,您来看看吧。”侍者焦急道。

  空旷的降落场地面上绘着熠熠生辉的荧光纹路——巨大的双层圆,外圆刻着克洛塞尔的名字,内圆是由三角形、U形、曲线、逆十字组成的徽章。

  这是克洛塞尔的徽章。

  也太闪了——闪得他头晕眼花!

  布内揉揉眼睛,身形猛然膨胀,像个饼似的扑倒在地上,巨大的身躯盖住荧光纹路,眼睛这才舒服了。

  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尤拉,你也太见外了!”布内大声抱怨起来,“我来这儿还用报备吗?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尤拉起初看见狗头龙还觉得陌生,听见对方的声音,恍然大悟。

  是布内——只有一个脑袋的布内!

  他们都没见过只有一个脑袋的布内,也难怪侍者不认得。

  “布内阁下,您请见谅!”尤拉匆匆朝布内奔过来,“您的人头和狮鹫头呢?”

  “去红海了。”布内撑着地面,“哎嘿”一声直起身子,“我们来找克洛塞尔。”

  “你们?”尤拉迷惑道。

  眼前只有一个狗头龙,还有谁?

  下一秒,龙背上跳下一个人来。

  黑发黑目,一身黑袍。

  漆黑的夜色里,尤拉第一眼把他认成了远地的主君、傲慢之都的城主。

  但他立刻发觉不对劲。

  主君怎么可能乘着布内来找克洛塞尔?

  他打量着对方的面庞,接着微微闭眼,急速搜索自己的记忆库。

  这是谁?

  这是谁?

  “……格拉西亚·拉波拉斯阁下?”尤拉谨慎地问。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的真容,并不敢太过确定。

  远地七十二魔神不是亲密无间的小团体,除了私交甚好的朋友,彼此往来并不频繁——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素不相识才是常态。

  要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克洛塞尔殿下,说不定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呢!

  “你就是克洛塞尔的总管?”格拉西亚朗笑着走过来与他握手,没有半点架子,“他人呢?”

  这……这就是殿下所说的“惊喜”吗?

  尤拉与对方握手,心里却犯了难:“殿下刚刚从红海回来,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巧了,我也刚从红海回来,也许能和他聊聊。”格拉西亚起先似乎在开玩笑,但看见对方犹豫的模样,正色道,“真的不方便?难道忙着和魔鬼佳人同眠?”

  尤拉起初以为他们是在红海相识的朋友,可听到最后,竟然听出了一丝凶悍狰狞的语气。

  尤拉这下真糊涂了。

  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哎哟,格拉西亚,你和总管较什么劲啊,”布内在后面解围道,“尤拉,克洛尔在哪?”

  “在寝宫,”尤拉随手指了指南边,“不过他真的在休……格拉西亚阁下!”

  降落场上骤然响起翅膀的拍动声。

  总管想把他扑回来,但双腿哪有翅膀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神展开巨大的黑色羽翼冲向南边。

  尤拉急得跑回布内脑袋边:“阁下!阁下!”

  “操了,”布内看见格拉西亚的身形,恼火地骂了一声,“早知道让他背我过来。”

  “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应该把他们拦下来吧?”尤拉急切道,“哎哟,阁下,您别这么淡定了!”

  “放松,尤拉。”布内打了个嗝,“克洛尔一点事也不会有。”

  “他们在红海认识的?”尤拉连声追问,“您确定不是来寻仇的?”

  “在红海认识的。”布内又打了一个嗝,这回吐出一口冷冽的蓝色火焰,“至于寻仇不寻仇的……这个取决于克洛尔的床上躺着几个床侍。”

  他嘿嘿坏笑起来。

  尤拉有点恼火:“殿下的床侍和格拉西亚有什么关系?”

  布内耸耸肩:“去问你的殿下啊。”

  格拉西亚降落在极南边的建筑物顶端。

  这里大概就是克洛塞尔的寝宫了。

  亘古的夜色笼罩远地的天空,连雪白的寝宫也染上暗色,万物都在迷蒙中浑浊不堪。

  他起先想像个真正的客人,和总管谈笑风生地走过来,正式面见传闻中的歧路天使,但最后还是改了主意。

  这是属于他们俩的会面,要什么第三人?

  格拉西亚在风中整了整衣领、袖口,确认一切妥当了,便收起翅膀,来到通往建筑内部的通道门前。

  他生生拽开门锁,无声无息地跳进寂静的寝宫,像个真正的主人,一间间地走过去。

  储物间、随侍房、等候前厅、中庭花园……

  终于,他来到一扇镂饰异常华美的门前。

  这里应该就是就寝的房间。

  格拉西亚推门而入。

  屋里依然是一片寂静。

  圆形的大床坐落在屋子左侧,四方牵着银丝锦幔,将床铺遮得严严实实。

  他一定想不到我来得这么快。

  格拉西亚有些得意。

  他没急着掀窗幔,在屋里四处转了转,先在东侧的墙壁上照照镜子,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发型,然后发觉北边的墙壁有异,上前几步,看见了一堵手套墙——满满一墙,全是各式各样的手套。

  格拉西亚又惊又喜。

  他回到远地,丝绒光脑就不复存在,手掌直接见风,还真有点不习惯。

  魔鬼随手摘了一双奶白色的光面手套,利落地给自己戴上,再一次整理衣物造型,待一切妥当后,迈开步子朝床铺走过去。

  他到了近处,才发觉床幔是白色的——和整座白石宫一样洁白无暇。

  洁白的床铺当配无瑕的天使。

  格拉西亚含笑撩起床幔:“宝贝儿,惊喜——”

  然后,笑容僵住了、声音僵住了。

  他打量着眼前的东西。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一颗蛋。

  显然,这是一颗蛋。

  一颗圆润饱满、莹白如玉的蛋,大概有一人长、半人高,深陷在柔软的绒毯里。

  格拉西亚张开双臂,没法把这颗蛋完全抱进怀里。

  他按住蛋壳,感受到里面传来隐隐的热量。

  活的蛋。

  要么是什么自热异形床?

  蛋床?

  床上之床?

  又是克洛塞尔的小癖好?

  他绕着巨蛋走了几圈,在阴影里发现一处凹陷的按键,毫不犹豫地抬手按下。

  巨蛋一裂两半,露出黑漆漆的内部空间。

  屋里没有光线,格拉西亚也没有眼部植入体,只能靠着基础视力探头张望。

  在黑暗的黑暗处,蛋壳包裹的生命喑哑道:“谁?”

  他似乎在沉睡。

  “我是尤拉总管派来的床侍。”格拉西亚捏着嗓子回答道。

  他已经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但克洛塞尔显然睡糊涂了,还没认出来:“出去,我不需要。”

  这话让格拉西亚很是宽心——也起了玩心。

  “您怎么能赶我走呢?”他趴在蛋壳上,俯身啜泣道,“我为了您,甘愿直面死亡的痛苦。”

  克洛塞尔终于探出头,金色的头发在黑暗里闪烁着华光:“小朋友,你疯了吗?”

  “我没疯。给我让个位子。”格拉西亚不由分说,扒着蛋壳往里钻。

  “格拉西亚!”克洛塞尔终于清醒了,使劲推他的肩膀,“别挤了!单人床!”

  “那好吧,”格拉西亚趴在同伴的脑袋旁边,亲亲他的脸颊,“出来说话。”

  蛋壳栽在地上,被格拉西亚抱进怀里,拽着壳门又开又关,研究这个诡异的“单人床”。

  克洛塞尔躺在软床里,凝视着头顶的帷幔,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誓死追随你的脚步。”格拉西亚深情表白道。

  他这话可真是如假包换、字字属实。

  “在所罗门星?”

  “我干掉了那个蜘蛛人,立刻就来找你了。”格拉西亚邀功道,“完全没给布内留下机会。”

  克洛塞尔点点头:“那你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布内带我来的。”

  这话把克洛塞尔说懵了:“他……他也死了?”

  “他倒没有这么弱。”格拉西亚摇头否认,“很显然,他留了三分之一个他在远地。”

  “哪个头?”

  “狗头。”

  克洛塞尔明白了。

  “怪不得他们在红海穷追不舍。”他喃喃道。

  一点也不友善——至少没有狗头那么友善。

  “你又为什么睡在这种地方?”格拉西亚敲敲光洁的蛋壳,敲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城里在办狂欢会。”克洛塞尔一想到这事就头疼,“他们要用发光蛛卵照明……这几天整座城都不安全。”

  “蛛卵?这也太不安全了!”格拉西亚斥道,“那你还留在这里?等蜘蛛来咬你吗?”

  克洛塞尔顿时觉得小腿肚子发痛:“给我闭嘴。”

  格拉西亚蹭到床边,拽住他的耳朵:“我们出去躲几天。”

  “躲?”克洛塞尔问,“去哪里?”

  “远地这——么大。”格拉西亚拖长了声音,“而且对面就是寂静海。”

  克洛塞尔笑了:“你想跳舞吗?”

  格拉西亚挠挠对方的下巴:“你愿意和我共舞吗?”

  克洛塞尔来了精神,从床上翻身起来:“那还等什么?走了走了。”

  “得有点仪式感。”格拉西亚摇摇食指,“给你的总管也留个惊喜。”

  尤拉紧赶慢赶,来到克洛塞尔的寝宫时,还是心脏一抽,呼吸一停,当场跪在地上。

  “这是寻仇……”他的声音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来,“这是寻仇!”

  布内从后面挤出脑袋,向里张望。

  房间里乱作一团。

  白色的蛋壳床倒在地上,床幔、锦缎散了一地。原本整整齐齐的手套墙现在各色手套堆叠,似乎有人把整面墙的手套挨个儿试了一遍。

  隐藏在东侧的更衣间同样没能幸免,房门大敞,原本整齐挂起的衣物此刻毫无章法地堆在地上,简直像一场裸体狂欢节后留下的满地狼藉。

  “挺艺术的。”布内咂嘴道。

  尤拉已经要崩溃了:“他——他一定是当着殿下的面干的!他是为了羞辱殿下!他还把殿下绑走了!这是绑架!我要——我要——”

  布内猛地勒住尤拉的脖子,向后一掰:“就这?”

  可怜的总管痛呼一声,但狠心的魔鬼没有放手,拖死狗似的拖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是绑架。”

  “您这是干什么——”尤拉被他拽得喘不上气。

  “你知道什么叫装置艺术吗?”布内松了手。

  尤拉摸摸依然发紧的喉咙,茫然地摇摇头。

  他们从门口退到走廊里,现在只能从远处观望屋里的情形。

  满地杂物。

  银色锦缎横向铺开,铺了两道,每一道上面都是各色的衣物,组成了两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有点眼熟。

  尤拉眯起眼睛。

  视线模糊时反而看得最清楚。彡彡訁凊

  他喃喃念出声:“出游……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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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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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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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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