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真户晓捂住断臂处,斜靠在树干旁,血液从额角涌出,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血液像一层红色轻纱,笼罩了天地。
金木研抱着雾岛绚都,赫子飞腾而出,直冲真户晓。
电光火石之间,猛然顿住。
真户晓看着眼前分毫处的赫子,片刻无言。
金木研低下头,耳畔轻轻贴在雾岛绚都唇间,细微的喃喃声流淌而出:
“小……朋友……别……杀……人……”
少年赤红瞳孔一颤,赫子像是突然失去控制,暴躁地四处横甩,周围树木通通倒地,潮湿的雨腥味扩散。
下雨了。
篠原幸纪趔趄着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向金木研。
轰隆!!!
不远处地面凹陷,裂缝蔓延,男人指尖一动,晕眩过去。
金木研蹭了蹭怀里人的脸,鼻尖抵着雾岛绚都的额头,压了压下巴,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雾气散开,少年身影不见。
真户晓自嘲地笑了笑,面上不知是雨是泪,CCG警笛由远至近,传入耳中,她缓了下心神,从隐形包里拿出信号枪,发射了出去。
彩色烈焰于黑色天际绽放,星火落进她眼里,细细碎碎的流光闪烁。
羽赫,SS级喰种。
她缓缓阖上眸,眉头紧蹙,想不通雾岛绚都不杀搜查官的原因。
“喰种又怎么了,只吃死人肉的喰种也该死?”
“你们跟那些残暴喰种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说,你们是不是在担心自己崇高的位置被取代啊?”
“毕竟太阳系出现了两种智慧个体,还恰好是捕食关系,你说,是不是你们人类千百年来做了太多孽,遭报应啦?”
“这位小姐,喰种吃你们,就跟你们吃牛羊是一个道理。”
“谁又无辜?”
“都在促使对方家破人亡,都在滥杀无辜,搜查官以喰种邪恶为借口,任意杀害,享受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快感。”
“你们与恶徒,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双毫无波澜的紫色瞳孔倒映着自己恼羞成怒的面容,她不愿听下去,只全力以赴地攻击来掩饰自己的不堪。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气恼,又或者守护人类的利益。
但归根结底,她动摇了。
女孩无声笑了,嘴角挑起的弧度透着股悲哀与沉痛。
雨淋淋沥沥地下着,落在地面,激起无数水花,哗啦声响不绝于耳,隔绝了那荒谬人间。
她想,喰种也不是没有人性。
……
巨响冲破天穹,金木研下意识看向身后,万千烟火点亮了灰白天空,画家的笔作画了无垠世界,斑斓炫彩混杂着冬日雨水陨落。
他垂眸看着雾岛绚都苍白到几近透明的面色,雨水冲刷着两人,身为喰种的金木研无端察觉到冷意。33ýqxsś.ćőm
那种镶嵌着慌乱,不安,躁动的情感仿佛融进了雨幕,掺杂着雨水打在身上,渗进皮肤,似乎要把连日里所有的冷加倍奉还。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辈子的冷都体会到了,它好像带着镣铐枷锁,如蛇蝎般缠上了心脏,不断收缩紧勒,阻止那象征活着的器官跳动。
“你不能有事。”他宛若梦呓般喃喃道,旋即收紧臂弯,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揉进骨髓。
“前辈……别睡……别睡……”
金木研步伐没有丝毫停顿,拼劲力气赶完古董店。
“求你……”
他行尸走肉般又回到了那条街,那条巷子。
上一次是多久,好像每一次他都毫发无损的回来,而雾岛绚都每一次都如同进生死门般身负重伤。
董香闻见血腥味,迅速出现在金木研面前,她什么也没说,打开门,没看金木研一眼,转身进屋。
就好像只是来开个门,完成任务。
她身后还跟着个小女孩。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白发哥哥,手还牵着自己的母亲。
“哥哥,你们……”
“嘘,让哥哥们休息,雏实先睡觉好不好?明天再看大哥哥。”
苗口雏实愣了愣,点了点头,被母亲牵上楼。
古董店内安静得有些压抑,苏村功善也不在,今天没开张,董香脸上也还粘着血迹。
金木研甚至无法对小女孩露出笑,他沉默地走进屋,遇上了出来处理碗筷的贵末。
女孩面容憔悴,她对金木研点了点头,便回屋了。
金木研打开门,放下雾岛绚都。
少年额头正中心破开了一个窟窿,右臂断裂,不知所踪,腹部鲜血横流,金木研眼神一暗,垂下头舔舐他的伤口。
嘶——
衣服撕裂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清晰无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金木研的神经。
互食对象的血肉是什么味道的。
醇香,柔嫩,还有一丝冒犯心理的腥味,杂糅了体香。
雾岛绚都身上无所不在的冷香,是光风霁月后,雪地仍在,阳光混着冷意又夹杂着朗姆酒的味道。
热烈,冰冷,诱人。
不明显,要靠在他怀里,蹭进他颈窝,啃食他血肉才能闻到。
为什么可以有这么简单又复杂的人,金木研半阖着眸,在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时,又给他另一条岔道,不言不语,任他猜想。
温柔而残忍。
金木研眸色幽沉晦涩,他泄愤一般狠狠碾上雾岛绚都的唇。舌尖相撞,唇齿相依,唾液在两人口腔中不断调换吞噬又分泌流淌。
啧啧水声不绝,空气分子躁动,周围温度不断上升,灼得人心尖发麻。
血液覆盖了整个房间,像曼珠沙华开遍旷野,血肉啃食声成为这隐秘空间动听的交响曲,光线昏暗难明,像是彼时残忍的暧昧。
金木研摩挲着雾岛绚都棱角分明的轮廓,神色莫名,他声线沙哑,又如大提琴奏响时般低沉:
“你是谁呢……”
是喂我血肉,开导指引我的前辈,还是冷眼旁观,用尽心计的雾岛绚都,又或者……
你只是太无聊了,拿我当乐子呢。
金木研躺在雾岛绚都身上,任由温热的血液侵染他。
“不恢复了好不好?”
“一起死去吧。”
“反正……”也没有人在乎……
“你爱我吗?”他呢喃着,又摇头自顾自地否认。
“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是我自作多情了。”
少年浑身蜷缩着,哽咽出声:“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近我……”
“为什么要那么温柔……”
“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雾岛绚都,你究竟在想什么。”
久入黑暗的深渊骤然出现光亮,很多人都认为是希望或救赎,却忘了,光亮的另一面,没人知道是地狱还是新生。
他无法怪罪任何人。
无论成为喰种是否是他所愿,无论雾岛绚都爱不爱他。
他只是那些阴谋中恰巧被选中的棋子,而雾岛绚都也从未伤害他,甚至多次施予保护。
所以他该恨谁。
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幸与不公又该找谁报复。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价值又在哪。
这扭曲绝望的世界何时崩塌。这场啼笑是非的悲剧何时结束。
我想就此腐烂。
“怎么……哭了?”
雾岛绚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低下头,就看见小朋友在偷偷抹眼泪。
心下叹了口气。
金木研身体一僵,一阵天旋地转后猛地被雾岛绚都压在地上,他愣愣地看着少年眼底的笑意。
雾岛绚都压下身,舔了舔金木研的耳畔。
“唔……”
“小朋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下,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金木研白皙的脖颈处,随后张唇咬住。
金木研后仰着头,脖颈拉伸出流畅的曲线,他右腿一屈,浑然不觉地磨蹭雾岛绚都的腰,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唤。
雾岛绚都没咬破,而是含在嘴里不断吸.吮摩挲,见金木研神色迷离,才蓦地咬破。
“啊!”
“乖,就吃几口。”
金木研抱着少年的头,揉着有些过长的紫发,右腿上移,搭上了少年的腰。
雾岛绚都笑意更甚。
“雾岛,这三天你去哪了?”
雾岛绚都毫不犹豫地答道:“青铜树。”他顿了顿,刮了下金木研的鼻尖,“怎么,不叫前辈了?”
金木研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地盯着雾岛绚都,片刻后哑声道:“你是前辈吗?”
雾岛绚都闻言垂下眸,他说:“你希望我是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少年不言,只是伸出手仔仔细细地摩挲金木研的眼尾,紫色瞳孔似乎晃了晃。
他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却有着超越很多人的,无法割舍的羁绊。
雾岛绚都思绪有些飘远。
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呢?他想亲手将金木研拉向光明,再亲手推他入地狱,独眼之王的制造不外乎是这些套路。
要他黑化,残暴,再将所有爱恨情仇放在自己身上。
这样就不会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雾岛绚都前世是雇佣兵,他自私自利,人生里没有情感两个字,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不需要牵挂绊住手脚,刀光剑影里怕死的那位,永远是死得最快的那位。
为什么怕?因为有羁绊,有牵挂,有不可丢弃的人,所有战斗时畏手畏脚,难以施展,最后折了自己,连累他人。
最怕死的人,在战场上最拼命。
惜命,也不惜命。
他想潇洒一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已经成为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他害怕人群,害怕亲密,在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安定时,他已经无法融入集体了。
他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谁都能给他致命一击。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雾岛绚都就从未将自己归属其中。
对金木研的爱护,对原剧情雾岛绚都的恋人苗口雏实的补偿,对搜查官的留手,都不过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什么都是假的。
但计划开始崩坏了。
不该在那天杀人的金木研暴走杀死了两位搜查官,已经避开的剧情依旧在以各种原因发展,更不该的,是金木研在这个时候黑化。
是他低估了在金木研心中的地位,还是金木研隐藏了什么bug。
可是那些瞬间的心软不是假的。
XX大厦天台他可以不说那句抱歉,青铜树他可以不杀杰森,喰种餐厅他可以不丢紫发,这些都可以让金木研进一步走向黑化。
他不用做太多,只要施舍一点无伤大雅的援助,就能在金木研最脆弱的时候破开他的心房。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些看似有用实则狗屁不通的鬼话。
没人不爱赚钱的买卖。
他无需付出多少,就能获得自由身,天南地北游荡。
而不是束缚在这。
他甚至不用说一句违背心意的我爱你。
但仅仅半个月不到,他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喜欢对方什么,就被抓走全部心神。
这一次,他本想让金木研跟有马对战,但没舍得。
也怕金木研对有马产生别的情感。
他毫无所觉,有意无意地限制金木研的交际圈,
胆小而卑劣。
妄想控制占有,却不给予真心。
沉寂悄然占据了两人间的氛围。
金木研脸色越来越黑,眼底的狠厉如何也掩盖不住,赫子遵循心意,缠住了雾岛绚都精悍的腰,往下拉了拉。
雾岛绚都收回思绪,两人四目相对。
金木研说:“你在害怕什么?”
“你呢,怕吗?”
“我从出生起就在无限接近死亡,”金木研仰头贴上雾岛绚都的唇,“我无所畏惧。”
话语消失在两人激烈的交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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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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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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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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