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对张起灵的态度是一种谨小慎微的亲近:刘丧总是把自己搁置在张起灵的舒适范围外,就像一颗卫星,甘心地守护在外圈,却试图努力抓牢每一次靠近的机会,看上去卑微又笨拙。
张起灵这个老面瘫,其实是一个包容力很强的人,刘丧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的反感,但独来独往的他,着实是不太习惯有粉丝的生活的。
南海王宫出来后没几天,吴二白在附近一个县城里包了个后院,举办庆功宴。一首《光辉岁月》把所有人的情绪都带了起来,忆往昔峥嵘岁月般各个灌了对方不少酒。
坎肩的烤羊肉串特别有新疆风味获得一致好评,王胖子和吴邪打桌球,输的连吹了几瓶,被坎肩扶走了,刘丧也和吴邪冰释前嫌,不过之后吴邪被吴二白拉去听三叔的故事去了。
张起灵难得的多喝了几杯,视线有些迷糊,旁边的烧烤炉不知谁没盖好,窜出一条火苗,橘黄热烈地,噼里啪啦地声音,张起灵冷冷的看着,眸子里染上一层哀伤,那跃跃欲试的火星子将张起灵的思绪带到了一千多年前自己曾亲历的“火刑”。
……
……
那日天刚亮,张梧之就被陈佛生的手下推搡着到了村头一处空地前,那边早就搭好了一个十字的火刑架,下边是蓬干的木柴和干稻草铺叠的可燃物,张梧之被两个莽夫拽着,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架上。
莽夫们绑完后,也没和张梧之交流,就走了,张梧之就这么被绑了两个时辰,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认真观察这个村子的村民。
这是一个“留守”村,村民的确只剩下老弱妇孺,从他们麻木的眼神和形同枯槁的身形可以看出,他们是这山中磷火的受害者,清早起床的她们颤巍巍地探头开门,但目光始终是空洞而疲乏的,唯有看到火刑架上的张梧之时,他们的眼底增添了几抹亮色,仿佛张梧之是他们的“希望”。
紧接着,他们会恐惧却又怨恨地靠近火刑架,仔细端详张梧之后,吐一口唾沫过来,小孩子就要更过分一点,扔石子,扔泥巴的不在少数。
随着时间临近晌午,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此处,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目睹“罪魁祸首”被消灭的典礼。
张梧之对此不在意,他在人群中寻找着刘道长屋里那小孩,却始终没有看见。
这日的天空乌云不散,晌午时分,天依然灰蒙蒙,陈佛生敲锣打鼓地出来,手里拿着一火棍,大放厥词地讲述着如何抓到这个在山中玩火的狐狸同党。
张梧之一上午都没发声,此刻终于说话了,开口问陈佛生:“你说火是我放的?有何证据?”
陈佛生本就没打算同张梧之讲理,直接换了话题:“此人是个野道士,专门贼喊捉贼坑蒙拐骗,我也是抓了现行,他狡猾得很,还来问我要证据!咱们这帮兄弟都亲眼见着他放火,还故意引燃胡麻草!”
张梧之到底涉世未深,也是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江湖骗子,又质道:“人多势众,贼喊捉贼的是你吧,糊弄村民,让他们亲离子散的也是你吧,昨日你亲口承认的。”
村民一阵骚动,那陈佛生忙说:“你们休听这狡猾贼人胡说!他还和狐妖勾结,盘算着一个个把你们吃掉。”
提到狐妖,张起灵心里还是袒护着的,情绪就有些激动:“陈佛生,你不要血口喷人了,你说我是贼喊捉贼的骗子,你问村民我可有找他们讨要过半点好处?”
“你是没有,你那相好的狐妖可是一口一个答应村民要摆平山火的,不信你问问?”陈佛生笃定的笑了。
村民们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什么,稀稀疏疏间,张梧之听见他们说:“怎么会!?那个刘道长是狐狸精?”“难怪刘道长这么好看”“真他妈晦气,我还和他喝过一次酒。”
陈佛生见舆论时机成熟,只想快刀斩乱麻,二话不说直接大吼一声:“吉时已到!”旋即未等村民反应,就往木柴堆上倒了两坛子酒,火棍直接扔上木柴堆,两米高的火苗蹭得蹿起后,又逐渐平复延伸,张梧之周身一圈都被烈火包围。陈佛生开始嘴里念着不知什么咒经,绕着火苗走。
就在此时,就听人群里有个孩童声大喝一句:“让开!!!”紧接着人群就给让出一条缝,小孩手提两大桶水冲过来,猛地往火堆里浇,张梧之面前的火被灭了一小撮,就见小孩擦着脸叫到:“张公子你等我,我再去提水来!”
但显然不会有第二次了,小孩被两个年长的村民一把揪住,他便无法动弹了,他怒生生骂了句:“草!”后,咬了口抓他的手,那手立马松开,他一下子冲到人群头上大怒道:“你们都没良心!没脑子吗!刘道长待我们这么好!这鸟人一句狐妖,你们就信他了!这张公子不过是进金赶考路过!你们就要这么被摆布做刽子手!?”
火刑架上灼热,张起灵勉强能听清小孩的话,甚是感动,但意识有些迷糊,他看见小孩被一老汉拍了一脑门,大骂道:“小崽子懂个屁!”随后村民又义愤开,火越烧越猛,张梧之甚至看到有孩子鼓掌拍手,他本以为事情还有转机,但自己就要命丧于此?昨夜那少年说的戏码为何没有上演?
雨一滴,两滴,三四滴,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火被浇灭了,张梧之还活着,村民们不乐意,扬言还要继续烧,张梧之已经视线模糊,迷蒙中,他看见一抹水蓝翩然而至,熟悉的兰花香撬动他的眼帘,眼前的刘道长在他面前傲然挺立,一席水蓝色长袍玲珑清雅,一柄冰蓝色琉璃剑握于掌心,宛若天神般降临。
“对不起,我来晚了。”刘道长的声音如泉水般灌入张梧之耳蜗,张梧之慰心一笑,心里竟是想着刘道长安然无恙,真好。
刘道长宽袖长舞,手起剑落,张梧之身上的绑绳就分崩离析,张梧之整个人瘫软在刘道长身上,刘道长一手扶张梧之,一手持剑,脚点地腾空跃起,跃出火圈。
跃出的那一刹,张梧之瞥见陈佛生居然在笑,他的心陡然一沉,转身看向身边刘道长,他清丽脱俗的脸庞不带一丝尘污,张梧之不愿相信少年所说,但此刻他却有一丝动摇。
落地的瞬间,村民就惊恐地后退了两三丈,一个小女孩在人群中摔倒,刘道长上前一步刚想扶起孩子,她的爷爷就慌张地将女孩抱起,揽在怀里,刘道长眼中掩饰不住的落寞,他让试图伸手对大爷说,却见大爷又退了一步,嚷嚷道:“狐狸精,你休想碰我孙女!”大爷一呼,村民就跟着一起咋呼起来,纷纷向刘道长和张梧之投来恐惧又厌恶的目光。
刘道长收回手时,被昔日同住的小孩拉住,他怒骂着那大爷:“李爷爷!上回刘道长好不容易打了只野猪,第一个分给你们家!你忘了?”说罢他又转身看向另一个婆婆:“还有你!许婆婆!你是忘了谁把你家小孙女从狼口里夺回来的?好,你忘了,我没忘!”说着小孩一把撸起刘道长的袖管,一条半掌长的伤疤还是鲜嫩的粉色。
小孩人小,心思却细,此时已经眼眶红得莹润,豆大的泪珠呼之欲出,他一抹鼻子,忍着泪说道:“我爹娘被这山里的迷烟害了,我差点就要饿死在家里,得亏刘道长把我救了,我昏了两天,刘道长不眠不休陪我了两天,你们这里哪一家没有得到过刘道长的恩惠?你们的良心去哪儿了!喂狗吃了吗?!”
一群村民被一个孩子说得鸦雀无声,眼瞧着事情就要破功了,陈佛生自然是坐不住,故作镇定地开始煽动道:“他给你们一点小恩小惠,就要信他?要知道他是要把你们养肥了吃掉你们,群傻子,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说着对手下手一扬,大喝一声:“布阵捉妖!”
于是顷刻间,在这场子四周出现十几个陈佛生的人,他们手上各拿着一个木棍,那个木棍上挂着三四十个青铜铃铛串,十几个人同时摇铃,那声音震耳欲聋,听得让人头炸裂,更何况,刘道长天生听力天赋异禀,此时更是捂着脑袋,半跪在地上,张梧之也捂着耳朵,想去帮助刘道长,却有些不置可否,就在他犹豫间,一张挂满青铜铃铛的渔网从天而降,当渔网将要掉落时,刘道长在张梧之身后猛推了一把,将张梧之推出十丈远,大吼一声:“走!”随后,渔网将刘道长罩在其中,四周人立刻收网,刘道长整个人就被兜进渔网中,趴在地下不动了。
张梧之想冲回去解救刘道长,可被昨夜那少年拉住,把他往林子里拉,边拉还边压低声音训斥道:“张公子,你怎么忘了我昨夜和你说的事儿!你若去救那狐妖,可就中了陈佛生的圈套,你没见今天那狐妖不早不晚来得正好?那都是他们昨夜说好的!倘若那狐妖真是要救你,有怎么会等到你快烧死了才来,还演一出苦肉计?!快走吧!回你长白山张家去。”
“慢着。”张梧之拉住少年,冷声问道:“你怎知我是长白山张家人?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
“我……我我我……”少年猛眨眼睛,急切地解释道:“我听陈佛生说的!”
张梧之的目光逐渐清明:“陈佛生可有和你说过我们长白张家人的势力?”
少年不语,只是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张梧之忿忿叹气道:“你一次又一次骗我,不怕我张家来寻你讨账?刘道长和陈佛生串通打算骗我麒麟竭一事,是陈佛生编出来让你来诓我的,对不对?”
少年退后了一步,有咽了一口口水,怯生生地看着张梧之此刻仿佛要吃人的眼睛。
张梧之继续说道:“好一个一石三鸟,若我相信了,那陈佛生既利用我抓到了刘道长,又在村民面前演了一出抓妖大戏,还能不动声色地把我放走,毕竟他还是忌惮我张家势力的,所以他万万不敢动我分毫。我可有说错?”
少年此刻吓得腿软地跪倒在地,哭泣道:“公子饶命,你今天如果揭穿了我,那我也就没命了,陈佛生定饶不了我。”
张梧之看向少年,目光狡黠:“可想活命?”
少年头点得像拨浪鼓。
“那就演一出将计就计。”说话间张梧之一挑眉:“你得配合我。”
……
少年回到陈佛生的营地时,陈佛生正在边喝酒边欣赏面前的巨大青铜笼,面前青铜笼子上挂着青铜铃铛,铃铛按照严格的布局摆放,刘道长身体瘫软地躺在笼中,衣服早已被卸去大半,只剩几块薄薄的纱幔避体,他肌肤白的通透,纤细的脚踝被冻得发青,口中呼出的水气朦胧了他的双眼。
陈佛生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笼子上移开,看向少年道:“那个张家人可送走了?”
少年喘着粗气:“送走了送走了!我看着他走得,眼下已经进了城了。”
陈佛生听闻后,似是喜悦地挑了挑眉,看向笼中刘道长:“他走了,他信了,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和我勾结着骗村民的江湖骗子。”
笼中刘道长闭着眼,没有做任何反应,这显然不是陈佛生想看到的,他将手伸进牢笼,一把捏住刘道长的下巴,扳起他的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听好了,姓张那小子走了,走得远远地,头也没回,因为他觉得你就是个伪善的骗子,他恶心你!”
刘道长依然没有给陈佛生任何反应,陈佛生却在端详刘道长的脸时笑道:“哟哟哟!哭了!一只狐狸还知道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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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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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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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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