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神夫诸道:“我这里没有喝了能让人快乐的药,但我有一种从人间引进的东西,可以麻痹人的意识,让人忘记痛苦。”
“什么东西。”
“人间管这东西叫‘鸦-片’。”
“给我来一点。”
他笑了,“我不会卖给你的,这东西危害巨大,只可外用不可内服。”
“那给我来壶酒吧。”
夫诸给我拿来了酒,顺便带了一句:“今天是成人礼的日子,你还会去看吗?”
我喝了一大口酒,“去,当然去,那么壮观的场景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呢。”
他笑道:“看方向,你是从椿那里过来的吧,你还是忘不了她?”
我转身就走,夫诸叫住了我:“湫,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知道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年又过去了,回想这一年里做过的事,除了陪着奶奶,就是到处游山玩水,结识了不少朋友,比如木神句芒、水神共工……还有就是,经常去找椿,搞得现在她又像一百年前那样对我厌烦了,直到今天她才对我的态度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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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之门,开!”是奶奶的声音,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看上去很吃力,这一年里,我也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以便数年后接奶奶的班,让她可以安心静养。
我已经提前偷喝了一口汤,只要等海底沉到屋顶,我一碰海水,便可以化作大鱼。
……
“湫!回来!”
是奶奶的声音,她发现了。我没有回头,我怕我一看见她就会不忍心走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椿,不要回头。”我更快地往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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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看到了巨大的轮船,不是帆船,它们发出刺耳的轰鸣声,还有一些穿白色制服的人,他们在向海岸靠近。我游过了繁忙的码头,游进了一条河,看到了两岸林立的高楼大厦,在夜晚的时候它们发出了璀璨的光明;我看到大街上的人们个个都穿着奇装异服,有人拉的车,也有会自己跑的车,还有小孩子在在大叫着“卖报”;我继续往里面游,高楼越来越少,最后全变成了低矮的房屋……
今天是中元节,大人带着孩子在河岸放荷灯,我就潜在水底下,看着这些会发光的花朵。
追着这些荷灯,我又回到了大海里。
靠近城市的海域,海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而且过往的船太多,不仅很吵,还有危险,于是,我游到了一片清净的海域,打算在这里过完最后几天,直到我恢复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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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我正在海底休息,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喧闹声,吵得我是不得安宁。
我岂能轻易移位?要走也是他先走,我探出头来,看到原来是个小男孩划着船在捕鱼。
他皮肤黑黑的,个子虽小,但手臂上的肌肉已经足够明显了,他一手扶着栏杆,一首抓着钢叉,大声喊着:“大鱼,别跑!”呵,真可笑。
这时,他注意到了我,看见我他眼睛都发亮了,他放下了钢叉,竭尽全力地把船朝我这边划来。
这小家伙,真是不自量力,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浮在海面上不动,等他的船走近来,我又一头扎进水里,让他的网扑了个空。
我兜兜转地游着,不停地把头探出水面,他也乐此不疲地追着我,大喊着:“大鱼,别跑!”
我潜到了他的船底,挺久都没有再探出头,他就在那里四望地搜查我,呼喊着我——
“大鱼,你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见我还是没反应,他拿起他的钢叉扔到了水里,“大鱼,我已经把武器给扔了,你快出来吧。”
过了几分钟,我还是没出现,他失望地坐在了船里。
这时,我悄悄地靠近了他的船,从水下奋力一跃,跨过了他的船,在船上方的时候,我回头朝他吐了一口海水,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被海水击中后,他躺在地上笑着打滚——“大鱼,别闹。”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来船蓬,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来,向空中一抛,喊道:“大鱼,接着。”
循着他的声音,我向上空一跃,接住了那个东西,酥酥脆脆,还挺好吃的。
“好吃吧,这可是我卖了几天的报才换来的呢。”说完它又拿出了一块。
这次,我放下了防备,很自然地靠近了他的船。他摸了一下我的头,一边说着:“大鱼,你的皮肤好滑啊,你真漂亮。”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喂给我。
“大鱼,你知道吗?这方圆几里只有我一个小孩,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既然今天你肯听我讲,那我就把我想说的都告诉你。”
通过他的讲述,我得知了很多事情,包括他喂给我吃的东西名叫桃酥,包括他的父母在几个月前双亡了,包括他在城市卖报时被人欺负,包括他很想要一件全新的吊带装,包括他特别喜欢报纸上的男歌星……还包括他想要一个陪他说话的家人。
等他说完时,他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进入到我的肚子里了。
“呀!没了,我好几天的赶脚费。”他叹了口气,笑了:“大鱼,我已经没有桃酥了,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点点头。
“太好了!”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那,大鱼,明天再见。”
说完,他划着船调了头,渐渐离我远去……
以后的日子里,傍晚成了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候,我会准时在这里等,他也会准时来到这里。他会给我带来各种能吃的小玩意,给我讲人间的故事,我会协助他驱赶鱼群……
这一天,雷电交加,海浪掀起,我依然在这里等他,如果他来了我得警告他回去。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他还是没有出现。也许,他是看今天这么恶劣的天气,所以没有来吧。我希望是这样,但是,还可能存在另外一种不幸……
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很担心,我远远地看到了他的船,似乎正漂在海面上——我不顾海浪的阻力,朝那艘船游了过去,游的过程中,我发出了阵阵呼吼,我想确定他在不在那条船上。
每一次我快要靠近那条船的时刻,就被一阵海浪给翻了过来,我几乎快要放弃了,由于我的叫唤没有得到回应,我愿意相信他不在船上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那条船上竟亮起了灯,然后,挂着灯的船朝我这边慢慢驶来。
在翻腾的海浪声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呐喊,很模糊的——“大鱼……”
又是一个巨浪,灯灭了……
我知道,比噩梦还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一头扎进海水深处,朝灯灭的地方扑去。
我看到他了,他躺在一块礁石旁,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我费力地游到了他身边,我必须快点救他上岸——但是,我现在是一条鱼,我根本没办法带着他游到岸上去……
这时,十五天的时间满了,我恢复了人形。
太好了,我上前抱起了他,开始往上游。但是,仅仅依靠人身的力量,就更不可能把他救活了——一个漩涡朝我们这边来了,我紧紧地抱住他,害怕他会和我分散。
我们被卷入了漩涡,漩涡很强大,我们根本不可能逃得上去……没办法,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我发动了天神之力,让海面平静下来……终于,我们上岸了。
虽然我已经快要累晕了,但我必须再撑几分钟,我得救他。
我吃力地爬过去,给他按压胸腹部,给他做人工呼吸,当我看到他嘴巴里咳出水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把他救活了。看着他抽动的脸,我欣慰地笑了,那……我也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了——
就在这时,一声雷鸣把我的意识惊醒,“不好,是天罚。”擅自破坏人间自然规律要受的天罚。我站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离这个男孩尽量更远的地方跑去……
一道闪电劈下,我的身体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声惨叫后,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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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躺在海岸上,我能感受到咸咸的海风。
我的身体上方是一个用树枝和树叶搭好的遮阳顶,应该是为了防止我被太阳嗮才盖的,我推开了它,站了起来。
“哥哥,你醒了。”那个小男孩高兴地跑到我面前,看他活泼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溺过水的。“哥哥你怎么光着身子啊?”
“什么!”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老脸羞得通红,感觉回到那个遮阳顶下去躲着。完了,我居然让这个小孩给看光了,会不会被他当成变态啊?
“哥哥,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准备好衣服了,我去船上给你拿。”说完他就跑开了。
回来的时候,他把衣服递给我,一边说:“这是我爸爸的衣服,对你来说太大了,将就着穿吧。”
“谢谢,那个……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小声地说。
“当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了,是我救了你嘛——”天,你把我劈死得了,我捂住脸,嘴里不停地念着“对不起、我该死”这些词——他接着说下去:“不过,没关系啊,我们两都是男的,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嫌弃你呢?”
我抬起头,“你真的……不介意?”
他急了,大声道:“不介意,哪怕我是女的,我也不会介意,我宁愿以后嫁给你。”说完,他羞红了脸,转了过去,“总之,你快穿好衣服吧,别婆婆妈妈的。”
……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你是不是一个人,当时海浪那么大你是怎么救我的?”我刚穿好衣服他就来了个三连问。
“呃……我也是出海打鱼刚好路过,因为贪玩所以捱到了晚上,当时风浪翻滚,就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你这里亮了灯,于是我就来救你了。”这慌撒得,我居然没紧张。
“哇,你好厉害啊,你真是个好人。”他接着说:“那我再问你,你是一个人生活吗?你的家在哪?”
他这一问,让我去想起了几天前他对我说的话,“他想要一个能陪他的家人。”而且,我来人间找鲲的灵魂,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着的,我得找个住的地方。
于是,我这样回答他:“我啊,我从小就是一个人闯荡,村子在几年前让海水给淹了,那条船就是我的家。可现在,那条船也让这该死的海给吞了……”
“噢,那你也挺惨的啊。”紧接着,他又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要不,你来我家吧,我家离海边远,又在山上,不用担心会被淹。”
“可以吗?我可以做你的家人吗?”
他笑了:“嗯,当然可以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哥哥。”
“那好。”我蹲下,“我叫湫,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他疑惑道:“湫?——哪个湫?”
我在地上写下了“湫”这个字,指给他看。他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不认识不要紧,知道怎么读就行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他露出了难为的表情,“我……我没有名字,小时候父母都管我叫阿狗,说是起这个名字好养活。”
阿……阿狗,这名字也太随便了吧,我笑着对他道:“那哥哥给你起一个名字怎么样?”
“好啊,谢谢哥哥。”他高兴道。
“那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名字呢?”
“让我想想……”他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惊喜道:“有了!”——“哥哥,我想要一个能彰显出高大的名字,要力大无比的那种。”
“为什么你想要这样的名字呢?”
他很认真地回答:“因为我想长得很强壮,比哥哥还高,比哥哥还大,那样我就可以保护这么瘦的哥哥了。”
“好。”他居然说得这么认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我站了起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我接着说:“鹏鸟是这则故事当中最力大无穷的动物,它的翅膀就有天上的云那么大,因此,我便给你起名为——‘鹏’。怎么样?”
他似乎不知道“鹏”字怎么写,但他还是高兴道:“谢谢哥哥,你太有文化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蹲下,在地上写下了“鹏”这个字,指着告诉他:“这个,就是你名字的写法。”
看他一脸迷惑的样子,我问道:“你不识字吗?”
他摇摇头,“我没上过学,爹只教过我最简单的汉字。”
“你多少岁了?”
“七岁了。”
原来他只有七岁,年纪这么小就经历了这种事,所以说人间的疾苦真的是我们的世界所不能体会到的,我摸着他的脑袋,微笑道:“那,从今以后,就由哥哥教你识字怎么样?”
他高兴得举起了双手,大喊:“太好了。”一边在地上又蹦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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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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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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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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