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来,”成川海惆怅地摸了下自己的鬓角,兀自笑了下:“老实说,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回答,但我心里会没底。”
成川海说:“要细说的话,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知道后,会有什么改变,坦白说,爸爸一点把握也没有。”
“一定是这个问题让你很困扰吧,”成川海看向成飞的目光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然后道:“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听到的答案是怎样的?”
“嗯……”成飞有些为难地说:“不是那么好听的答案,那些人说……你们早期丁克不想要孩子,我是个意外,如果不是考虑到我妈的身体原因,应该不会留下我的。”
“我听到是会有些难过,我妈一直身体不好这我知道的,所以我并不生气,只是想听你们亲口告诉我。”成飞着急说道。
这些话有多伤他,就有多伤爸妈的心,他是知道的。
真正能伤人的流言蜚语,总是真话掺着假话,才叫人分不出真假,却忍不住神伤。
成川海转了下脖子,偏开头去,成飞能感觉到自己老爸的情绪波动,张口说:“我知道的,我妈的身体状况当时肯定是极其不好,但也说明了我成为你们的孩子,这就是机缘,也才有了我们这个家。”
成飞试图缓和这让人不安的气氛:“我能感受到你们爱我。”只是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少年午夜梦醒,会恍惚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他像坐在一人乘的小船上,隔岸万里,只见零星的江火,或远或近,不知道哪一处才是为他而点的。
真的非常非常偶尔的时候,也就是他想起姥爷时,或者在后来的某段时日里,拼命想起魏嘉杭时,才有。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成飞很久很久,他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同龄的小孩子不懂事,很爱学着家里大人说几句,他们笑闹着说小成飞没人要。
那才几岁的小孩子,还没有深刻地理解所谓“要不要孩子”的问题,只知道“没人要”是很惨的,小孩子只有特别不听话特别讨厌的才没人要。
飞飞那时候小小的一只,在人前不太爱说话,就有小同学嬉笑着说:“因为是小哑巴,所以没人要。”
飞飞放下手里的笔,从凳子上翻下来,认认真真地憋着眼泪,跑到那小孩儿跟前,十分流利地背起了唐诗,还背了两首难的。
亲自证明了自己不是哑巴,结果还把对方小孩儿给气哭了,因为他爸妈天天就说他连首诗都背不流利,跟个傻子似的。
成飞只记得从幼儿园回家,他本来有一肚子委屈,但那天来接他的又换成了姥爷,说是他妈又进了医院,爸爸自然跟着去了,只能姥爷来带他。
姥爷没有刻意瞒他,跟他说:“飞飞不要难过,只是这几天看不到爸爸妈妈了,等妈妈好了,就来接你放学。”
成飞点了头,又微微摇头:“没关系的,不来接我也没关系的,妈妈身体好,比较重要。”
这样的日子其实没过太久,之后魏廉就换了班和他同班,为了帮成飞出头而跟人打架。
魏廉还悄悄跟成飞说过:“我因为你打架的时候,我哥从来不说我哎,飞飞,这是为什么呀。”
成飞跟他说:“因为你们都是天使。”
魏廉恍然大悟:“那我继续帮你打架。”
这些事明明很遥远,成飞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了。
原来岁月经过一定要留下各种痕迹,但人们大都会挑挑拣拣,能遗忘的忘干净,不愿想起也忘不掉的就藏起来,藏在犄角旮旯里,关在心底最深的小黑房子里,上一把最沉最重的锁。
他更没想到,仅仅是扶开门上和锁上的灰尘,就已经让他心神疲惫,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是成川海的声音,温和地把他拉了出来。
成川海同样有些神伤,他摇了许久的头,轻声说着:“不是……不是这样的,飞飞……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子的。”
成川海第一次有些痛恨他耳濡目染的那些所谓教养和风度,他在这一刻有点想骂人。
“我和你妈妈从小耳濡目染的,是‘流言止于智者’,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人走得越高,越多人看得到你,对你的谈论就会越多,我和你妈妈从小看着这些,早知道嘴是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着,那些话能听就听,听不了就不要听,因为你究竟是什么人,别人也不是真的关心。”
成川海再次叹了口气:“今天我才觉得,以和为上,以沉默置之,谣言虽止于智者,但也会随着无数愚者,而看起来更像是真的。”
“我很抱歉,让你一直承受着这些,其实我和你妈妈在一起以及我们婚后的许多年里,她的身体都特别好,她出身书香世家,你姥爷有意培养她的艺术细胞,但她没有兴趣,只当个消遣,倒是很喜欢舞蹈,这你应该不知道吧?”
成飞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是文人多病气。
“她的身体变得不好,是从我们决定要孩子之后开始的。”成川海起先不愿回忆这段往事,如今也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
“我们相爱然后结婚,过了两三年的二人世界,觉得到了该有个爱情结晶的时候了,我们本想顺其自然,但是一年两年过去,还没了动静,你妈妈觉得不对劲,我们一起去做了检查。”
“才知道她是难育,这种一般是家族遗传。”
那个时候,夫妻俩尚且算年轻,成川海更不想妻子为此神伤,便先劝说好了父母双亲后,又安慰妻子道:“这种事还是要有缘分的,不过是缘分没到罢了。”
白雯也接受了自己很难有个孩子的事实,只是总想着再试一试,因为她是想要个孩子的,就开始到处看医生,吃药,配合治疗。
折腾了好多年下来,孩子倒是还没有,但白雯的身体却垮了不好,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散了很多。
她有时还会跟成川海笑说:“我一直自认为是个性子寡淡的人,鲜少有这样热衷一件事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件事。”
看着逐渐清瘦的妻子,成川海一直劝她凡事莫要强求。
白雯一生难得固执,就固执了这么一次。
她总要所有法子都试过一次,也求不到一个结果,才死心。
她过三十六岁生日那年,才终于松了口,她说:“川海,我死心了,大概就是这样了。”
成川海看着那么喜欢孩子的老婆,有过领养一个回来的打算的,尤其外人常问为何还不要个孩子啊,年纪再大就更不好生了,成川海于是说“我们两个人很好,还没做好三个人的准备”。33ýqxsś.ćőm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会在白雯四十多岁的时候,一直不敢想的事却发生了。
那时候白雯的身体早不如前,医生也说了风险很大,但留与不留,都对白雯身体有伤害,成川海那时只觉得像是一道劫难,进退两难。
但白雯却很高兴,当一个女人想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就会觉得孩子是天赐的礼物,她十分珍惜,而那段时间,精神头立刻好了不少,她每天都给未出生的孩子添几样东西,岁月于她身上又鲜活了不少。
那是她最配合医生的一段日子了,怎么为孩子好,怎么保护自己的身体,她都一一照做,她想要这个孩子,更想要长长久久地陪伴孩子。
越接近生产,夫妻两个都越发紧张。
白雯一方面担心孩子的健康问题,一方面她是高龄产妇,孕期的不适到后期更为严重,她时常会觉得呼吸困难,几次卧床保胎。
成川海则最担心白雯的身体究竟能撑到几时,他们这个家庭即将迎来的会是一场惊喜吗?
那真是一段让人惶恐不安的往事,成川海说着的时候,不时就会叹息两声。
他对成飞说:“你都不知道,知道你在肚子里的时候,你妈妈有多高兴,我自然也是高兴的,更多的也确实是害怕。”
“生你的时候,也确实有些惊险,但比我预想的情况要好了太多,你妈妈身体抱恙,也终归是可以慢慢将养的,她不能每天看到你,就拿着你的照片看,看着你从一只小小皱皱的团子,最后慢慢长开了。”
成川海长长地吐出来一口气:“你们母子两个真的都不容易。”
成飞听着这个长长的故事,觉得自己好像旁观了自己的前半生,但和从前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他从前觉得爸妈对自己的疼爱,更像是一种爱屋及乌,他是因为爸爸或者是因为妈妈才得到的这些宠爱。
原来都不是。
是因为他是在万千期待又历尽磨难后才有的,所以他们时常小心翼翼,不是因为那若有似无的愧疚难安,只是因为太过珍惜。
成飞胸腔中有百转千回的情绪,似是一颗沉寂了许久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强势生长。
爱,也是需要信任的,成飞到这时才名白了这一点。
他和成川海一起下到了一楼大厅,白雯刚煮好了花茶,坐在圆桌旁等待着父子俩。
茶凉过她又换了新的,一连换了两次,终于等来了父子两个。
她心急地站了起来,抬眼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父子俩,一个双眼通红,一个眼睛红肿,令她的心被揪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句缓和的话来,就看着自己历尽千辛才得到的少年在最后三阶一跃而下,几步到了跟前,将她紧紧地抱住。
白雯的眼泪轰然决堤,她觉得儿子的怀抱很舒服很温暖,她只觉得人生知足。
成川海落后几步过来,伸出大手,同时揽住了母子二人。
“我们三个人啊,以后该坦诚一点呀。”
“爸妈,谢谢你们。”成飞微微松开白雯,在她和成川海的额头都落下一吻,他笑着说:“谢谢你们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这一夜,室外的雨慢慢变成了雪花,D市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但成飞心底的冰雪却陡然消融了,冰川汇聚成河流,推着他那只飘摇的舟冲破迷雾,岸原来就在眼前。
成飞也还是需要个缓冲的时间,他开始尝试早睡早起,按时上课放学,不过放学后却不回家,而是去魏嘉杭的别墅。
他有钥匙,打开门就上二楼。
魏嘉杭白天都不在家,据成飞推测,他晚上可能都在公司留宿。
成飞不发信息的话,魏嘉杭也无声无息,但他但凡发过去信息,魏嘉杭几乎都是立刻就回,弄得他都怀疑哥是不是开会的时候都抱着手机,只要能响铃绝不让它静音。
魏嘉杭给成飞的备注是“Mine”。
我的。
Mine:【哥,下雪了,注意保暖。】
鬼话连篇:【嗯,你要按时吃饭,别生病了。】
Mine:【哥,你别总熬夜了,熬夜伤身。】
鬼话连篇:【你也要早点睡。】
Mine:【我其实很想你。】
鬼话连篇:【我也是。】特别想。
魏嘉杭翻着手机里的消息,很想现在就冲到少年跟前去,以解相思之苦,但他还不能,如果说他是猎人,他一定是最好的猎物,知道捕猎是需要耐心的。
Mine:【我把床单被子都换了,冬天的衣服也给你拿出来了。】
鬼话连篇:【我已经出差一周了。】
工作室的事,魏嘉杭已经全权不管了,他拜托了孟云舟来帮忙。
胖哥他们一看孟云舟这么年轻,多少有些不放心,直到魏嘉杭介绍孟云舟说:“他就是X。”游戏界一直有个外包大神,只接特殊渠道上接赏金任务,从不露面特别神秘,这就被魏嘉杭给卖了出来。
胖哥一脸难以置信,又问魏嘉杭:“你们俩早就认识了?”
这次回答的是孟云舟:“以前不熟,切磋技术的时候才知道的,他想挖我,我说对不起,你挖不起。”
胖哥忍不住“啧啧”,你们牛逼的人都这么说话的。
有了孟云舟的帮助,魏嘉杭就能专心接手别的事。
不过看了成飞的信息,魏嘉杭觉得不见面的话,自己也能做点别的事。
他挑了成飞有课的时间,找人在家里装了监控。
装监控的师傅怀疑这家主人是个变态,因为没有人会在每个房间里都装监控,还要求尽可能隐蔽。
师傅走的时候没忍住说:“我从业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
胖哥晃荡着手里的钥匙:“这样的大单也是第一次吧?您要觉得庆幸,我老大太忙了走不开,不然他就直接自己来了。”
师傅觉得这小伙子面善挺好说话,又问:“那你……老板到底要做什么?”
胖哥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想看看家里每天多没多点什么吧。”
师傅装监控的时候,胖哥可是看到了,老大家里的墙壁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颜料,只是不知道瓷娃娃弟弟是在搞印象派还是因为不是完成品,他一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还真看不出来到底画得啥。
“多东西?还真是闻所未闻。”原谅师傅真的理解不了,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神奇世界吧。
“那墙上是家里小孩子画的吧?说真的,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惯孩子的。”
胖哥瞪大了眼睛嘴角拉得平直,他心说:这哪里是惯孩子,这惯的是老婆好嘛。
冬天一到,夜来得就快了。
太阳刚沉下去,夜幕就赶紧拉起来。
成飞的颜料用完了,他用魏嘉杭的浴室简单洗了手,视线盯着镜子里看。
他跟哥一起刷牙的时候好像都还是昨天,哥会趁他不注意故意用沾了泡沫的嘴亲他一口。
当时只觉得爱情的龙卷风威力巨大,在这时候想起来,一个是成飞真的想魏嘉杭了,还有就是,嘉杭哥真的也爱他。
他之前彷徨地拥有着,顾虑着昨天,也过不好今天。
他擦完了手,又觉得身上都是颜料的味道,想了想直接脱了衣服就简单洗了个澡。
等要穿衣服的时候,意识到刚才脱得随意,衣服落在地上被打湿了,不过就算不被打湿也穿不了了。
浴巾挂在墙上,上面还有他哥的味道,成飞有点舍不得用。
他想反正偌大的房里就他自己,不穿也没什么,跟他自己在家一样的。
他在衣橱里翻了翻,找到了替换衣物,又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洗好晾干了,有了和他哥一样的香氛味道,把衣服挂在了阳台,才锁门离开。
他不知道,有个人在另一个地方,因为晚上喝多了酒难受,躺在酒店的房间里用手机翻看着监控。
酒店的大床应该是舒服的,可他在几分钟内已经翻了好几个身了,又拉起被子来盖住了整个头顶。
想念已经泛滥成灾,我等的少年你怎么还不来?
他辗转反侧了大半宿,昏昏睡睡着酒劲儿渐渐消散了,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魏嘉杭身上的衣服没有脱,属于上流精英的高定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袖子被他挽了上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简单洗了个脸,头发还沾着水滴,湿哒哒地滴着水,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坐上了飘窗的窗台,朝着远方遥遥地看去,许久后回了头,就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
这样的夜晚,适合想念,也适合加班。
成飞的墙上涂鸦也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会感觉自己像个洋葱,自己把自己剥掉一层,剥掉那些沉沉压在身上的壳,又亲手把它们重新整理后藏在这墙上的画里。
每多画一些,他就会轻松许多,有些想法也更加坚定了起来。
工作室合并之后,YG的名称依然保留了下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分部,如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需要一个更好的作品来让这场喧嚣尘埃落定。
当初认定了魏嘉杭而留下来的员工们,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像是从小型私企直接上升为国企公务员一样,他们被魏嘉杭通知打包所有文件的时候,还以为天塌了。
结果天没塌,而是直接掉馅饼了。
老大轻飘飘一句:“明天开始,去非常游戏上班,工位都已经空出来了,和现在这样差不多。”
大家先是静默了许久,忽而有人欢呼一声,紧接着是一片欢呼。
魏嘉杭在这片欢呼声里说:“谢谢你们,以及……继续加油,小说IP的项目要好好做了,希望会是我们新的起点。”
成飞回到家后,还会继续画他的男主人公君兮。
生活除了吃喝睡学习外,除了画画还是画画,他却像抛锚了很久的船终于重新找到航向重新起航一般,画得很是起劲儿。
如果不是白雯要不时提醒他时间太久了,用手腕过度了,成飞可能想一口气画到天明。
有时候也会没有灵感了,他就给棠星打电话,棠星会忍住骂人的冲动,跟成飞说:“飞哥,半夜了呢,是鬼的活动时间呀。”
成飞快速地说:“我画不出来了,急。”
棠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捂了下嘴说:“那你做二十个俯卧撑吧,如果不够再做二十个青蛙跳。”
棠星说完就被身后的人伸手过来,帮他拿过已经挂掉的手机。
孟云舟看了眼黑掉了屏幕,还以为棠星是在说梦话。
棠星第二天醒来也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梦,当做玩笑说给成飞听。
成飞认真地说:“不是梦啊,我真的给你打电话了,也真的按你说的做了。”
“啊……”棠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你后来睡着了吗?”他当时只想着累一累睡觉就好了。
成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我真的有灵感了啊,你的方法还真有用。”
棠星说:“这都能行啊。”
汤青对成飞的作品很满意,会在细节上给一些参考建议。
孟云舟带领着程序组的人干活,他和魏嘉杭为人处世的方式不大一样,一样的是对待工作都十分严苛且没有时间观念。
得了,又一个工作狂,胖哥捂着胸口痛哭。
宋至深的官司也一并进行着,可能因为举证非常全面,一审判决书下达得很快,但宋至深不满结果,再次提起诉讼。
他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他狡辩的时候头颅都是高昂着的。
但再审理论上是不会通过的,即便同意二审,结果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改变,顶多是惩罚力度上还能有弹性空间。
魏嘉杭的房间装饰画按照成飞的预期,如期完工。成飞把四个房间都转了一遍,拍了照片,想着找个机会给魏嘉杭个惊喜。
魏嘉杭这趟出差也快结束了,成飞给他打了个电话。
“哥,生日礼物我准备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魏嘉杭轻呼出一口气,跟成川海的特助先生说:“能把行程赶一赶吗?改成今晚的航班回去吧。”
特助先生十分抱歉地说:“今晚有合作方的庆功酒会,何况,今天的航班都飞完了。”
魏嘉杭只能死心,跟成飞说:“明天。”
成飞乖巧道:“我明天上完课,去公司找你?”
魏嘉杭算了算那时自己应该在总部,让他直接去那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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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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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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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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