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看守的老兵羡慕地眼里能冒出火星来,几个年轻的守门人伸长了脖子看向车队,纷纷议论这是谁家的排场,也太宏大了些。
“这有几十辆车了吧。”
“那是蒋丞相派人来恭贺苏盟主喜得贵子的吧,你看那箱子上的,是不是蒋丞相的家徽。”
“放屁,丞相哪有什么家徽,那分明是铁匠铺子打出来的标号。”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是个金摇篮。”
“蒋家,就是最近传的风风火火的那个蒋四公子…”
…
苏未河从房上落在蒋雅子面前,吐了嘴里叼着的草根。“来了”
话音未落,马车驶过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蒋风历远远地跟他打招呼,“四弟”
“二哥”蒋雅子翻身上马,与蒋风历并肩而行,两人相视一笑,“一路辛苦。”
两人滔滔不绝地议论着家事,苏未河自觉地落在最后。无聊地一一数过车上的礼物,打着哈欠。
蒋风历几次回头看苏未河,面具后的眼神明显是在上下琢磨打量,十分古怪。连带着蒋雅子回头看他的时候,表情更是微妙,还神秘地扯了扯嘴角,好像是一个冷嘲的微笑。苏未河暗暗纳罕,隐约听到蒋雅子在对蒋风历解释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只能隐约听到奢华太过,靡费,招人嫉妒,流言什么的,苏未河快步催马上前,正听到蒋风历对蒋雅子劝诫道,诸事从简。
蒋雅子道:“不打紧,难得,喜欢便好。”
蒋风历看到苏未河上前,“你心里欢喜他,也该让他…”立刻收住了话头,转而说了句,“他的衣服好生华贵”
因为今日要迎接蒋风历去参加苏家小公子的百日宴,所以他穿的特别隆重。一身冰蓝色水纹织半臂锦衣,内衬着苏州花绣千金水云缎,翻领露出蓝色的内里,束着绮罗香的窄边花边腰带,扣着镂空雕花玉带钩,豆绿丝绦坠着青色压身玉佩,打着精致的梅花宝络。他尚未到束冠的年龄,长发散披在肩后,用一串拇指大的珍珠固定住,绝世容颜,光华夺目。
当年,那个一下震惊大梁的苏未河,作为一个有名的武痴,他不会忘记那个十二岁就能使用泠心音和流星剑法起舞的少年。
“你们…”小风吹过,苏未河和蒋雅子身上衣袂飘飘,碰到了一起。蒋风历舌头有些打劫,脸憋地通红。
蒋雅子和苏未河同时迷茫地看向蒋雅子。
“你们…在一起…了?”后者声如蚊蝇,含含混混地说了一句。
二人都没有听清楚,更加迷茫。蒋风历似乎心下了然,低头好像是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然而抬起头来时,看他们的眼神还是十分古怪,蒋雅子和苏未河心里一震,不明白蒋风历从何得知,不由得浑身发麻。
苏家虽在金陵,但百日宴却不在金陵城内,而是在郊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山庄,号称无景庄。
无景庄位于依山傍水而建,苏家自先祖成家立业之后,百年来数代人精心维护,规模日渐宏大。整座山峰遥遥望去,望山山无穷,借着山势修建出来延绵不断的亭台楼阁。整个无景庄好似坐于缥缈云岚之中,一去数里,气势恢宏。山脚下,大门洞开,往来的人络绎不绝。蒋风历早已看出来了几位,有剑仙、漠北二杰、三星洞主等等,若不是碍于他此时丞相府的身份,他早就飞过去求切磋指教了。
苏未河门前下了马,早有穿着劲装肩甲的家中老仆迎了上来,亲自牵了马,指挥几人带着身后的车队绕到后门。苏未河则带着蒋风历和蒋雅子进了庄内。一路走过,只觉得山水相和,四时风物俱全,芝兰玉桂,桃李芳菲,梅兰竹菊,逸趣横生,可谓一步一景,美不胜收。琳宫数座,琼楼金阙,雕梁俊宇,画栋飞甍,美轮美奂。大道走至一半,苏未河却弃了大路,带着二人闪身进了一条山中开凿的洞庭,持壁上的风灯引路。
蒋风历望着石壁或明或暗的石影,道:“这石壁洞窟是天然?”
“不是,是方便行走,开辟出来的。”苏未河推开石壁后的暗门,领着二人一路向前。
蒋雅子心道,竟然在山中穿山辟道,不知耗费多少。
蒋风历道:“苏家盟真是别有意趣,居然在开山凿路。”
苏未河不语。走了几十步,苏未河熄了风灯。
三人来到一线夹道,这道路只有三尺宽,仅能容一人通过,两旁都是褐色山石。路曲曲折折,想必也是依着山势开凿出来,时而向上,时而向下。
“这是一条密道,因为太窄了,所以命名为三尺天。”苏未河介绍。
三人在其中约莫穿行了半柱香的时间,苏未河撩开掩映的藤萝植物,穿过芍药圃,沿着九曲回廊,绕过一座凄冷的风雨小楼,才看到前方豁然开朗。
步至敬天坛,百十台阶向上,只见十根擎天玉柱冲天而起,上面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可见此地对苏家的重要性。在玉柱下安置了数百张桌案,中间一条大道,分割两侧。已经依次坐了很多人,上位的四个位置还是空着的,想来是留给苏氏二老和苏家夫妇的。
一路走过,不时有人前来企图跟苏未河搭讪,苏未河抬起下巴,噙着一丝莫名的冷笑,根本连一个睥睨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直接绕开各色人物,将他们领至左起第一张桌案前。“我们江湖人与你们朝堂中不同,与天地同餐,二位叔叔请坐。”而他自己则闪身去了右边的后排的座位上,安静地坐下。
蒋风历笑道:“想来必定是不少人耳闻苏家少盟主的武学造诣,上来挑衅的。所以才带我们从密道穿行过来,也是为了避开这些人吧”
蒋雅子道:“世风如此。”
“连理都不理,也太得罪人了。”
“本性如此”
“也对,若是人人来他都应战,那定会没完没了。他自己受累不说,那些人还能落个和苏家少盟主交过手的美名,实在是划不来。”
“二哥英明。”
“苏少盟主这等心性,阿雅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他如此言听计从,如此顺服。”蒋风历装作不经意地转了话题,一边喝茶,一边暗暗打量蒋雅子。
蒋雅子道,“他不过是暂时住在我的府邸,主要还是做苏家在金陵城的生意,谈不上言听计从,更不要说顺服。”
蒋风历微微一笑,掩饰住刚刚的尴尬。接着看向苏未河的方向,不无向往,感叹道:“也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有这样的功底。”
“修身养性,尽力而为。”
蒋风历的注意力很快被往来的武林中人所吸引,大约认识几个人。而蒋雅子则隔着人群看向苏未河的方向,看到几个人围着他七嘴八舌,苏未河端坐如松一动不动,垂眸不语。几个人见他如此无视,被气得倒仰,拂袖而去。
“二哥,可要替蜀中鬼门向苏盟主道贺?”蒋雅子侧身问。
蒋风历哂笑,“我师父就是不服苏家十二绝学,总觉得虚假,他总说等他练就了鬼门的二十四绝技,一定要让苏家盟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世外高人。还说人家的绝学不过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鬼门和苏家如此水火不容,不必趋附了。”
“蜀中鬼门集百家所长,寂前辈如今练就得如何?”
蒋风历摆摆手,笑道,“我师父他天资不高,全靠后天苦学。但是二十四绝技也才修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苦学崖上刻着,我师父说鬼门的那些老祖宗太懒了,秘籍也不好好写,害得他现在连看都还没看懂。”
这种事情不应该讳莫如深么,蒋风历察觉到蒋雅子目光中的不解。蒋风历一路行来,想必是饿了,拿起桌上的枣子向上扔,接住,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这件事情我师父走到哪儿说到哪儿,整个武林家喻户晓,不算稀奇。所以我师父落了个严师之名,也是因为他着急武学无人可继。前段时间听我的小师弟说,师父这段时间越来越暴躁,害得门里的厨子都跑了,一连吃了一个月半熟的果子充饥。现在门里的人各个饿的面黄肌瘦,不得不轮番下山采购食材。”
蒋雅子失笑道,“寂前辈还真是与众不同。”
蒋风历得意洋洋地道,“我们鬼门秘笈很是高深,我师父虽然只练就了一半,但是在江湖上也是颇负盛名,比起苏家来已经是丝毫不差。就是脾气古怪,门下的弟子不多,不然,鬼门蜀道也至于这么点规模,早跟苏家盟分庭抗礼,不分伯仲了。”
两人正议论地热火朝天,猛地听到一阵悠远清冷的钟磬音,纷扰的场面蓦然见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台前,苏家老盟主和苏老夫人一步步走了出来,两人穿的都是劲装,透出统领江湖时的威严。苏盟主和蒋云溪紧随其后,苏盟主着天蓝色劲装,高冠束发。而蒋云溪穿着同色的曳地轻纱衣,繁复的花边一层层堆叠,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裙摆。刚为人父的苏盟主托着妻子抱着孩子的手臂,笑的可亲,毫不掩饰眼中的温柔
“恭贺苏盟主喜得贵子。”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众人皆持杯站起,苏老盟主和苏老夫人端起酒杯起身,苏二郎按住要起来的蒋云溪,自己站了起来举杯饮尽。
祝贺之声此起彼伏,声震寰宇。蒋雅子抬头看身边的玉柱,想必这柱子的排列也是有章可循,能够将声音收拢起来,使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刚散了宴席,蒋雅子和蒋风历便迫不及待请苏未河带路去内堂。
蒋云溪已经换下了繁琐的纱衣,只穿了一件桃色撒花裙,搭着苏绣锦褂,正倚在塌边休息。旁边,几个穿的干净利落的小丫头在逗弄着摇篮里的小娃娃。
蒋风历顾不得打招呼,直接扑过去,摸了摸婴儿的小脸儿。“真是可爱,叫舅舅。”小孩吐着泡泡,直接抓着他的手指便吃,挠得他心尖一痒。
“看你急的,才百日,那里就会说话了。”蒋云溪笑着打他,一如小时候对待这个调皮的弟弟。
蒋风历看小娃娃,心里满是欢喜。“我这外甥一看就聪明伶俐,定是人中龙凤。”
“那里看出来的?”
“你看这眼睛,看着眉毛,多好看,多像姐姐。”小婴儿的眉毛还是十分清浅的两道印子,眉眼也刚张开,一看就知道他在胡掐。
蒋云溪不再理他,摇篮里小娃娃嘎嘎地笑的格外响亮。
蒋雅子也难得地笑的十分开心,由衷地道:“恭喜长姐,喜得麟儿”
蒋云溪笑道,“盼着我的辛儿能快快长大,像他小舅舅一样聪明。”
蒋雅子有点撒娇的语调道:“长姐,不如盼他像姐夫那般,英俊潇洒,气质琳琳。”
蒋风历已经把孩子从摇篮里抱了出来,很显然他抱得方式不对,原本笑着的小娃娃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
“小心些”蒋云溪接过孩子,柔声哄着。
“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嫌弃舅舅,哼。”蒋风历不满地扭过头去。
“是是是,那舅舅什么时候给我们的辛儿带个讨人喜欢的舅妈回来。”
“姐,你就会取笑我。”
“取笑?你看看老大不小了,还四处疯玩,当心没有姑娘喜欢。”
“没有也好,没有的话,就让我大外甥孝敬舅舅,给舅舅养老,还要娶一个不嫌弃舅舅的小仙子。”一边说,一边逗弄小婴儿,这次小婴儿扭过头去,理都不理他。
蒋云溪把孩子交给蒋雅子抱,蒋雅子小心翼翼地接过,软软地,他浑身上下都不敢用力。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小东西都吸引过去,轻轻地逗弄着。
蒋云溪则一巴掌拍在蒋风历的脑袋上,“我们辛儿才这么大点,就被他的舅舅给这样压榨,长大了,不知道怎么恨你呢。”
“阿姐,你真的是跟姐夫学坏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打人的”蒋风历抱着蒋云溪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打得好痛呢。”
“辛儿,他的名字。”蒋雅子抱着怀里的孩子,问蒋云溪。蒋云溪打开蒋风历淘气的手,回应道,“苏郎取的,苏乞辛,我们倒是不求他一辈子安逸,倒是希望他懂得苦尽方能甘来。”
蒋风历嘻嘻一笑,跳上椅子。“那我回去告诉父亲,待小辛儿长大些了,也让他跟阿雅一样,君王赐字,你说好不好?”
“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小辛儿长大了,自然有他的将来。我可不指望他有什么荣耀。倒是你,等你再大些承袭了祖父的爵位,还这般游手好闲,当心爹爹打断你的腿。”
蒋风历看着话题绕出去又绕回来,无奈地嘟囔了几句。蒋风历喝了半壶的茶,眼中精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对蒋云溪说,“要不我们的小辛儿袭了吧,我们的小辛儿以后就做小辛候,既有苏家的富贵荣华,又有咱们蒋家勋贵庇佑,一定能平安顺遂。”
“谁稀罕”开口的,是一旁默默站立良久的苏未河。
蒋风历不满,道,“怎么不稀罕了,知道你们苏家有钱有势,可毕竟是商贾之家,上不得朝堂的。侯爷可是祖荫世袭,子孙后代都是贵不可言,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好处。”
“商贾之家怎么了?”
蒋风历挠挠头,解释,“商贾就是商贾,身份低微。怎么能跟封侯拜相相提并论?”
“二叔叔是看不起苏家?”苏未河皱起眉头。
“少盟主这是什么话,我们若是看不起苏家,怎么会把嫡长女远嫁到金陵来。不过商贾之家本来就不受皇家恩宠,将来也不能庇佑子孙,还是有爵位比较好。”蒋风历言下之意似乎是觉得苏家门第不够,高攀了蒋家一般。
“苏家代代英豪,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远播。用不着封侯拜相,世代荣华。”苏未河寸步不让。
“你苏家风光无垠,还不是要阿谀奉承。如果小辛儿袭爵,那身份就不是素人了,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侯爵,谁见了不得退避三尺敬让三分。”
“阿谀奉承?”蒋风历自觉失言,古怪地盯着苏未河那张美人嗔目的脸,觉得实在是美得有些过分,心里也明白,在世家中龙阳之好不算稀奇。阿雅常年对着这么一张美的惊人的脸,也难怪会把持不住。不由得心头一阵懊恼,也顾不得其他,脱口便是疾言厉色。“难不成是我们阿雅自己把持不住?我们阿雅单是同房里的知事丫鬟都不知有多少,个个都貌美如花,身怀绝技,温柔体贴。当年在大梁什么样的清秀佳人大家闺秀没见过,哪一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我们阿雅一丝半分的注意,若不是你整日妖艳招摇又故意接近,装作一副熨帖的样子,怎么会被你勾引?”
“关我什么事?”苏未河气的咬唇。
“你自己不顾礼义廉耻也就罢了,还害得阿雅丢了多年的佛家心性,与你把持不住。”
“二哥慎言”蒋雅子看蒋风历越来越气,他刚才,根本没有注意两个人。等到回过头来,这边已经剑拔弩张,说道被美色勾引失了佛家心性。“未河年幼,不知礼之处,我代为赔罪。”
蒋风历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本正经地向他一揖,被气得几乎呕血,一双眼睛气得发红,刚刚只是猜测的事情,现在更加驽定
蒋雅子还以为是因为他也向苏未河讨教武学,被拒绝了。今日在路上,蒋风历已经多次向他提出想要见识一下苏家的十二绝技,都被他一一推拒。想必是刚刚又向苏未河提出来类似请求,被苏未河的傲慢所伤。
“好了,好了”蒋云溪接过孩子,放在摇篮里,打断快要起硝烟的对话。“我的辛儿还这么小,就被你们争来争去的,到时候,我的辛儿自有他的想法。”
“长姐所言甚是”蒋雅子跟着附和,说着走至闷闷的苏未河身边,低声道,“不如我们先行回府吧。”
苏未河还在刚才的争论中,听他说要回府,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蒋云溪原本是笑着的,见两人站在一起,来来回回扫了很多遍,表情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阿雅”蒋云溪有些失声,甚至是有些颤抖,手指猛然握紧。
蒋雅子以为她是要挽留,随即笑道:“长姐,今日天色不早,我府里还有公文要批。二哥留下陪你,我明日再来。”其实他是觉得如果让蒋风历和苏未河在一起下去,依着苏未河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打起来。到时候,白白让长姐为难。www.33ýqxsś.ćőm
蒋云溪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未河陪你回府?”
蒋雅子觉得奇怪,脱口而出,“那…留下陪你?”
蒋云溪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不再看他,回头去看一旁同样严肃怒气未消的蒋风历。终于抿了下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长姐,我们先告辞了。”
蒋雅子和苏未河消失的背影,一阵恍惚,跌坐在椅子上。
“长姐”蒋风历担心地唤了一声。
“阿雅,当心喜欢。”
“我多次试探,十有八九。”
“这可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吧。”
蒋云溪缓缓地抬头看蒋风历,蒋风历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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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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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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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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