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炭火盘荼毒得脸上捂了一层黑的森槐忍不下去了,计划着明日就要带南黎去琴姨家蹭小太阳,远离南和这个糟心老头儿。
谁曾想,计划这日,连大门都还没来得及出,下线已久的太阳倒是终于上线了。
糟心老头儿南老爷子吃过午饭,不知从哪拿出把古琴,正在后院摆弄着,一下一下,不是曲目,倒也悦人。
“小黎,给温个酒。”南和停下手上动作,对着二楼喊道。
“在这呢,温酒?哪有空闲给您温。”只听森槐说着却不见人影,不一会,南黎拿着个木托盘和森槐从一楼药室走出。
将木托盘放好在桌上,南黎看着坐在树下蒲团上的南和说道:“鹿角胶差三克,换了牛皮胶。”
南和揉了揉麻了的双腿,说:“今日不制墨了,我们喝酒。”
却见南黎皱了皱眉头,有丝不悦。
按日子来算,前几日这酒就该酿成了,奈何南老头忒是讲究,认为新酒雪天开晴日开,偏是雨天不宜开,说这样酿出来的酒气是湿的,喝下去的肠胃也是潮的。
但是今日早晨,也是这位糟心老头,提起墨剩的不多,说去年阴干的烟差不多该拿出来,明年的烟也该备下去,还说这九春楼里的墨上写的总是些药名没个样子。话里话外都是要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森槐自然不会这个,南黎也未曾操作过,前两年南和制墨他都只是在旁看着。南和一手承包,也是因为现在外头卖的墨块越来越粗糙,而南和对笔墨要求又高,所以一直没让人插手,现下南老爷子身子骨依旧健壮,却大有打算从此就把这事儿交给南黎的意思,森槐实在琢磨不透南老爷子到底几个意思。
南黎却只回忆了一下制墨的过程细节,就把事情给应下了。
九春楼里用的是油烟墨,工序倒不复杂,就是过程较为漫长,特别是捣炼时要格外精细。
于是南黎午饭过后就将桐油摆好烧烟,和森槐拿了中药与胶料,正准备去拿去年的烟和料,这糟老头倒好,竟又升起了喝酒的兴致!
南和见宝贝小祖宗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怪爷爷,送药材的伯伯刚来信说新的药材明天就能送到,我想着今天就先烧着烟料,没提前给你说,爷爷的错。”
见南黎没反应,南和又劝道,“而且黄历上写着,今天宜饮酒。”边说还边对着森槐使眼色,森槐无奈,心说您把黄历搬出来都没用,还指望我呢。
南黎哼出一口鼻息,对着森槐一板一眼地说道,“我拿酒,哥去拿火炉,火炉在夕雾蓝的签柜。”说完就要转身,森槐叫住他,指了指木托盘想问材料该放哪去:“那这个?”
南黎回头看了一眼:“可以擦脸,”末了又补充一句,“美白的。”
森槐疑惑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好巧不巧正正指着那盒打算作料的珍珠粉。
南黎转身朝后院走去,想起森槐被炭灰蒙了一层的脸,嘴角不自觉噙了一丝浅笑,连背影都轻快了几分。
去杂物间取出红泥小火炉放到矮凳上,森槐走到木椅边坐下,试图把白挨的怨气扔回源头:“老爷子,哪有您这样使唤孙子的。”
南和不在理,讪讪的从蒲团上站起来,在一条椅子上坐下,很是无奈地说:“小黎实在太贴心啊。”语里气外却满是甜蜜的烦恼。
“明明是您自己突然嘴馋,小黎满心满眼为你好,你倒是过得随心随意,哎!好好说着话呢您怎么还上手了呢。”森槐越说越为南黎鸣不平,瞧见南和又要提起他那拐杖赶忙制止。
“臭小子怎么称呼呢。”
“称呼‘您’是因为尊敬您,在小黎那,您比三岁小孩还能撒泼,担得起这一字吗。”
南和霎时闭了嘴,闭上眼睛沉思去了,森槐撇了撇嘴,盯着桌上的珍珠粉发呆,但有些人发呆却是不一样的。比如当南黎抱着酒坛走近,看到的却是森槐盯着珍珠粉一脸深沉的样子。
他心下一跳,以为森槐当真在意,下意识提了提手上挂着的篮子,抿着唇思考怎么不经意地把美白的法子告诉他。
“糯米酒?”
南黎一走近,森槐就嗅到了空气里掩不住的酒香,回过神来问道。
“怎么,想喝青稞?”南和笑说着。
“青稞多好,一杯下去,就是一道寒光直刺咽喉,爽快。”
“太烈,老头子长在水乡,骨子可担不住那寒剑。”
“您这谎就扯大了,我家老爷子提着您给他酿的那壶老酒整日整日里念叨着‘万千酒色不及南九青稞,众众酒友不及九春一人。’他老人家说了,天底下只有两个人能把他给喝醉,一个是媳妇,另一个是您。”
“能把他喝倒的人多了去了。”南和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小黎,今年多寄两坛。”
南黎已经点上火在烧酒了,看了南和一眼算是回应,就又顾着炉上的酒。
森槐笑了笑,起身去拿酒杯,却发现桌上只摆着两个杯子,疑惑道:“怎么只有两个杯子?”
“小黎不喝,一口就晕,晕了就倒。”
“哦?”森槐看向南黎,“稀奇,原来还有小黎做不到的事。”
酒气伴着糯米的清香随着温度的升高更加浓郁,火炉里的炭火似乎是受了潮,时不时发出些闷响。
南黎闻言垂下眼眸,背风坐着的森槐感觉酒香突然浓郁起来,好似味道都飘到了他这一处,于是森槐只能干巴巴地闻着满鼻子的味道,他不满地看向南黎,觉着这人和这酒一个样。
就当森槐忍不住要开口时,南黎放下手中的蒲扇,示意可以喝了,便站起往烧着桐油的方向走去。
森槐先给南和满上一杯,再给自己倒上,首杯示礼后,就可以随意倾杯了。
“小黎的记性过分好了些。”喝着喝着,森槐突然来了一句。
南和放下手中的酒杯,叹道:“不是天生的。”
森槐诧异地看向南和,只见南和微微摇了摇头,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他垂了眼看着杯中带着些紫红色的酒,愁绪突然跟着酒气一起上头。
夜里。
许是很久没醉的缘故,森槐今晚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也是猎奇,别人醉了都是睡得快,自己醉了却睡不着。嘴里头还绕着姜的香味,那姜汤倒是香,但可惜不解醉。
躺着实在头晕,森槐起身,走到窗边透气,看着远处山峦上的月亮,算了算,惊觉今天已经初九,明儿就是初十,接着就是十一十二十三,过了南黎就得开学了。
呼出一口浊气,森槐感觉这边的气越透越闭,着实恼人,又打算走到对门那边的窗口去透透气。
对面南黎的房门紧闭着,没透出一丝丝的亮光,大概是睡了。森槐放轻脚步,却听到楼下似乎有动静,探头一看,发现南黎居然还在楼下,就站在烧着桐油的瓷碗边上,火光一闪一闪地看不清面容,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森槐还没来得及心疼南黎大晚上还要忙着给南和收烂摊子,就看到南黎举起手里的壶喝了一口。眯着眼仔细一瞧,森槐一惊,南黎手上拿着的明明酒壶。心下大叹,这高岭之花还学会偷酒喝了,连忙跑下楼去。
也许是可以喝了酒吧,南黎脚下有点不稳,摇摇晃晃地踩上一小块石头,然后扑进了森槐怀里。
“哎呦我的祖宗,”森槐把南黎抱了个满怀,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不乖啊,还敢偷酒喝,恩?”
南黎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晕晕乎乎地看着森槐,就当森槐以为他就要晕晕乎乎睡着了时,南黎却一下清醒了目光。
“咦?”森槐奇道,“这就醒了?”
南黎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眨得森槐的心跟被花粉撒了过敏似的开始痒,正打算动作,却被南黎一把推开。
森槐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南黎摇摇晃晃地颠到树下就要开始挖土,这才脑子一个激灵,这哪是醒了,整一醉汉,赶忙跑上去拦住他刨土的手。
“祖宗祖宗嗳,这是干嘛啊,您还真把自己当花要往土里种呐。”
南黎盯着他的眼睛,用另一只手抓住森槐的手腕,一提一移,再往下一放,妥妥帖帖地拍了拍被他安置在膝盖上的手,然后又开始刨土。
森槐刚要伸手阻止就被南黎盯着,没办法,只能劝道:“我不动不动,那我们打个商量,我们去拿铲子挖好吗?”
南黎手还在土里,转头看向森槐,森槐见南黎听劝又轻轻地诱导道:“铲子挖的快,也多,我们去拿铲子来挖,挖多少都可以。”
南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继续投入他的刨土大业。
森槐现在把自己也一起种进土里的心情都有了,不是说好了晕了就倒吗,这倒是倒过了,但怎么还带起的。看南黎挖的还挺熟练,森槐也不管了,挖累了自然就停了,他想挖就让他挖吧。
森槐在一旁坐下,看着南黎专心挖土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笑的紧。这洞口碗大,等挖到差不多二十厘米深的时候,南黎停了下来,眼睛霎时亮了好几个度,森槐凑过头去看,心想还真埋有宝贝啊。
南黎小心翼翼的捧起早就埋在地底下的木盒子跟着起身,森槐跟着站起,正好奇那巴掌大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南黎就把手上的木盒子递给了他。
“给我?”见南黎眨了下眼,森槐伸手打算接过,却扑了个空,南黎又把木盒子递过来。
“打开”森槐不确定地问道,南黎又眨了下眼,他提起手,小心翼翼地接近木盒开口。
在幽幽昏黄光线笼罩下,南黎手中雕刻着桔梗花纹的盒子被慢慢打开,淳朴的花叶纸上面,躺着一朵明黄色的干花。
“这、这是花?”森槐不确定的问道。
“天堂之火。”喝了酒的南黎褪去清澈的嗓音,带着些低沉的磁性。33ýqxsś.ćőm
它原只是一株不知名的小黄花,渺小又不起眼,但当光照射到它的那一刻,流光四溢,宛如天堂之火。
南黎将木盒子放在森槐的双手上,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笑了。
九春楼有规矩,启明不起,楼门不闭。
楼里的烛火仍在跳动,可头上的星河,不比远处黯淡,所有火光似乎都进了南黎的眼眸,森槐觉得自己没有心悸而死定是因为这光太亮太暖,他舍不得,他这辈子都舍不得。
他呼出从刚才起就憋着的气,握紧了手上的盒子,带着些红血丝的眼睛望向南黎,说:“你醒了后就不记得了对吧。”
话音刚落,便吻向了那人的唇,勾着唇线描绘了一圈,森槐轻轻咬了一口南黎的嘴角,说:“等你毕业,我就对你负责。”
回应他的只有肩膀上突然落下的重量,森槐抱着怀里的人,满足的喟叹了一声,笑了。
却不曾想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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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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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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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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