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温迎光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她脸上的神情仿佛隐隐透露着怜悯，属于聂蜚此生最厌恶的表情之一，不管是好意还是有意，她内心都无比的愤怒。

　　温迎光可能也知道说错了话，眉头使劲的皱了皱，然后俯身越过她打开了车门，说了句：“……明天见。”

　　聂蜚咬牙，感受着风从裙底吹进，浑身泛冷。

　　此刻，她方才惊觉自己多么像一个需要善人救助的小人物。

　　默默下了车，没回话，更没装作礼貌的去表达表面谢意。

　　车灯一直照着，楼下恹恹的几株高矮不一的树苗都被映照的有些玄幻感。

　　回到家，桌上有甄买诚留下的纸条，大意是说她已经睡下了，今天是江莹莹送她回的家，她在学校很乖，微波炉里面有粥，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喝掉，因为她明天还要上课，就不等她一起睡了。

　　聂蜚坐在沙发上发愣。

　　忍着去窗边往楼下看的想法，仰身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打算就这么潦草的睡去。

　　-

　　和温迎光重逢后，聂蜚心中其实一直有种私心，她觉得也许对方跟她一样都记着那些从前，也许有一天她们还能够破镜重圆，也许这八年就是她做的一个梦，有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像高中的时候一样，外婆做好饭在客厅喊她，小舅舅在院子里一边劈柴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小蜚太懒，而荷塘边的赤杨叶结出许多串花，散发着浓郁芬芳的安息香，她只是被满屋窜进来的香味叫醒。等她开窗时，窗外的银杏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风车，温迎光就站在树底下朝她笑，那个短发的青春的姑娘。

　　假如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眼泪不知不觉冒出来，她心痛于温迎光的那句‘你是宛海大学舞蹈专业第一名’。

　　-

　　那一年微信刚出来，他们大多数人用的还是‘来往’，所有老师的动态都是一中学子的成绩，各种转发各种评论，大禹治水成功也就这样的盛世局面而已。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外婆特别高兴，她的分数就算是不考艺术类也足够上宛海大学好一点的专业，外婆非带着她去寺庙里拜佛，说要还愿。

　　喜气洋洋。

　　聂蜚这辈子再没见过那样的喜色。

　　但佛常言否极泰来，反之亦然。

　　那晚在KTV，温迎光跟她说‘阿蜚你现在还觉得爱你的人少吗’，她心里饱满的情绪快要从身体里冲出来，她的精神之地不再贫乏。

　　回家的时候还把她送的礼物全部拿回去藏了起来，然后抱着被子蒙头大睡。

　　那种快乐是这辈子都无法再复制的。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吵醒，外面噼里啪啦好像再下冰雹似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她前半夜的生活太糜烂，实在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于是挣扎着想醒来，指甲陷进掌心，总算是清醒了一点，睁开眼时发现外婆坐在床边默默流泪，见她醒来连忙捂住她的嘴，声音几不可闻：

　　“那个疯子又带人来了，别出声。”

　　聂蜚瞬间浑身冒出冷汗，一声不吭，躲进外婆的怀里。

　　-

　　那个人，是她的父亲，据说是个特别有钱的人，每次来家里都会带一些保镖，冷着脸对外婆呼来喝去。

　　他好像很讨厌她，也讨厌母亲。

　　小时候有一段模糊不清却总是出现在梦里的记忆，外婆牵着她在门口站着，那个高大俊猛的男人在逼仄的浴缸里掐死了母亲，听他自己的说辞，应该是两人离婚的事情没协调好，母亲不喜欢他了，想就此快刀斩乱麻，但那个男人不愿意，他觉得他和母亲应该是天作之合，谁都无法拆散的那种铁鸳鸯，但母亲却提出离婚，他很受伤。

　　等她大一点后，从别人口里听说过父母的爱情故事。

　　萍水这边的人家大多穷困，母亲也不例外。

　　上大学后拿了奖学金才让生活不至于那么清苦，外婆也没什么钱，还要照顾小舅舅念书，家里虽不至于揭不开锅，但也是真实潦倒。

　　母亲在大学里不仅要做家教兼职，还要兼顾学业，到底辛苦，可她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大二就攒够钱去国外当交换生，回来半年以后保研，经历可谓丰富。

　　聂蜚看过母亲的大学毕业照，她跟父亲站在一起，特别耀眼，就连太阳的光芒都无法遮挡她，所以后来聂蜚也十分的理解父亲那么痴情，以至于有些变.态的痴情。

　　自从母亲死后，他几乎定期要来家里闹一闹，从前都是骂母亲几句，再欺负一下家里可怜的三个人就走了，今晚不知为何待的时间很长。

　　聂蜚听见小舅舅嗤了一声，那个男人问聂蜚在哪里。

　　小舅舅说跟同学聚会去了，小蜚一点都不像你这么傻逼，她朋友多着呢。

　　聂蜚心里很害怕，因为抱着她的外婆也在发抖。

　　他们打心底里畏惧那个杀死过母亲却可以不坐牢的人。

　　等外面的声音消失，七月中旬的暴雨终于来临，雨滴落在外面的银杏叶子上面，发出诡异的清脆声响，小舅舅推开门，身子隐在黑暗中，说：“人走了，小蜚，出来跟我一块儿收拾一下屋子。”

　　小舅舅对着外婆，半响没说话。

　　聂蜚隐约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从外婆怀里退出来，说：“外婆你睡在我这里，我考的太好太高兴了，现在一点都不想睡，我要跟小舅舅一起去玩。”

　　外婆不愿意她去劳动，说：“小女孩做哪些事干嘛，我去吧，甄源也去睡。”

　　聂蜚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外婆曾经也是个小女孩，不知道她的外婆有没有这么疼她，说小姑娘不要做这些事。她忽然就懂事了一样，她希望以后可以做外婆和小舅舅的避风港。

　　出去跟小舅舅收拾好屋子，期间一直无话，直到小舅舅从冰箱里拿了点西瓜出来，二人在沙发上对坐，聂蜚才发现他脸上一大块青紫，看样子是被揍了一顿。

　　她为自己只能躲在那个房间里而痛苦。

　　小舅舅过来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小蜚，你要是我生的就好了。”

　　聂蜚内心感动不已，“小舅舅，以后我一定不结婚，我不要新的家庭，我要把你当做儿子疼，要把外婆当小姑娘疼。”

　　小舅舅弹了弹她的脑门儿，骂道：“没上没下的东西。”

　　那晚惊吓之余，天又下暴雨，外婆还是病倒了。

　　甄源一下子就从吊儿郎当变得能扛起什么重担一样，每天起的特别早，又跟当地的一家高三复读学校商量了一下，去当个老师赚点钱。

　　聂蜚每天起的比他还早，给外婆熬药，再给小舅舅做饭，中午把饭送到他单位。

　　家里一直弥漫着紧张感。

　　一直到聂蜚开学。

　　外婆的一个朋友来看她，两人聊天的时候那个老奶奶说：“要不小蜚先休学一年照顾你，以后再去上学也不迟。”

　　外婆特别生气，说小姑娘家的人生怎么能耽误在她身上。

　　当时聂蜚自以为懂点知识，自以为看得长远，于是跟外婆统一战线，去宛海大学读书。

　　一个人拖着行礼去大城市，买的站票，等她下午两点去火车站取票时，才发现票是凌晨两点，她的手机时间设置一直是十二小时制，她就像个智障一样把时间搞混了。

　　然后坐在火车站哭了三个小时，又去售票台拿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张站票，第二天晚上七点多到了宛海。

　　大学生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美好，她觉得自己上进，走了母亲走过的那条路，去家教兼职，去奶茶店打工，期末替别人写考查课论文赚钱。

　　快到寒假的某一个夜晚，凌晨三点多，小舅舅给她来往上发消息，说外婆没了。

　　聂蜚攒了很久的钱，她很多次都在幻想，只要她把这些钱拿回去，小舅舅就会轻松一点，外婆也会很高兴，一家人都会很幸福。

　　可是外婆没了，第二天她还有很多的兼职要做，还有一个好不容易拿到的剧场演出。

　　惊异的是，她在那几天之内一直觉得外婆还在，根本没有一点失去了外婆的痛苦。

　　她觉得小舅舅在骗她，明明、明明她能感受到外婆的存在。

　　剧场演出完后，她在回学校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和萍水那个荷塘边一样的赤杨叶，她在那一刻恍然间接受了外婆已经离去的事实。

　　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自我折磨和反复的思念。

　　在之后的一个夜晚，她忽然想起来，来宛海之前外婆的那个朋友说，小蜚可以先休学照顾外婆，为此她还举了个例子，说当年她其实是嫁入豪门的人，当时摆在她面前的是家人朋友的挽留和豪门的优渥生活，她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家人朋友共享荣华，可是生活圈子不一样了，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了，最后只能渐行渐远，即便是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一切都不会回到从前，所以人一定要把握住当下，未来都是虚妄的。

　　之后无数个夜里，她都被这些话折磨的生死不能。好多次她梦见外婆生活无法自理时，她给她洗澡穿衣服做饭，细致入微的照料，然而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是梦，最可怕的是有一次她梦见她确实休学去照顾外婆了，那梦真实的让人无法分辨，可醒来以后又是无法计量的痛苦。

　　她曾经说要把外婆当做自己的晚辈去疼爱，她说要让外婆过好日子，她说过这么多承诺，没有一个做到过。

　　后来她经常会问自己，宛海大学真的那么好吗，好到值得放弃照料外婆，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考六百多、舞蹈专业第一对她从来都不是荣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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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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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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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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