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 34 章

　　Chapter34

　　萍水也开始城市化。

　　经过一条街道时，竟然没有一点旧时的痕迹，她曾在这里度过人生中最好的十几年时光，印象中这里有蝉鸣和安息香。

　　走到家里，那颗大树挺拔的立于院中，院内的石桌和石凳上面覆着厚重的灰尘，还有冰雹敲打的痕迹，因为常年没人住，院子里一些角落已经开始长草，她的房间窗外已经有半人高的杏树。

　　房子看起来比以前破旧了很多，聂蜚站在门口，铁门锈迹斑斑，像落了泪一样沧桑。

　　她开了门，进去。

　　手机已经关了机，她想在这里好好住几天，等候父亲到来。

　　这是她最后能够给予自己的仁慈。

　　房间里面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过，只是因为没人住，一进去便有过堂风吹来，空荡荡的让人感到无端的寂寞。

　　她到厨房，看到外婆曾经用过的厨具都摆放整齐，好像下一刻外婆就能出现，她会不停的骂小舅舅，不论何时都站在聂蜚这边。

　　她会因为聂蜚说了句牛肉面好吃而委屈甄源，每天早饭都做牛肉面。

　　似乎一切都近在眼前，她再一次收到了甄源的短信，骂她为什么要说牛肉面好吃。他叽叽歪歪一整天，后来因为白寸心爱上牛肉面的味道。

　　墙上贴的海报已经发黄，可能是定期打扫的人忘记关窗户，所以雨吹进来，房间有些湿潮。空阔的客厅寥寥几件家具，以前这里都是甄源扔的衣服，她每次都要被逼着给他洗衣服，不洗的话她床上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她在强权下低了头。

　　从里到外的看了一遍，家里除了没人，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她的房间还是那床被子，床头上挂着她最喜欢的作家的海报，不过这里不太能照到太阳，因为那棵大树直挺挺的捍卫这间房子，她每次从窗外看出去，只能看到绿油油的树叶，秋天时它们会变成金黄色，亦如仲夏傍晚的火烧云。

　　床头柜上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她试着打开开关，收音机象征性的瘫痪式发出沙哑的声音，紧接着彻底报废。

　　至今她仍记得那个清晨，她生日。

　　因为前一晚被温迎光拉着看一部国外电影，她凌晨两点钟才睡着，起床时已经九点多。

　　天气不是特别的炎热，银杏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风车，温迎光站在树底下，留着齐耳的短发，一直朝她笑，好像还对她说了一句电影台词，但是那一天她被少女的美丽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是什么台词，只记得她是用英文说的，她的发音让她神迷，以至于今后的清晨她总能想起的是少女第一次吻她和那一句从未记得过的台词。

　　外婆做好了饭，在楼下喊她，小舅舅早起被抓壮丁，怨声载道的，但那一天聂蜚还是收到了他的礼物，一条漂亮的温婉的裙子。

　　应该是白寸心帮他选的。

　　小舅舅总是这样懒，每次他送白寸心的礼物都是聂蜚挑的。

　　银杏树都因为没人陪伴而孤独的成长着，它的树干已经足以让三个人各自靠着乘凉。聂蜚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便趁着外面还有太阳，将被子拿出去晒。

　　家里的洗衣机还能用，她把三个房里的床单被罩全部换下来洗了一遍，院子里吹起一阵风，她搬了个凳子坐下，长发绾在脑后，单薄的身子裹在树影下，树影摇晃，她的影子开始拉长。

　　来了这里，她好像忽然平静下来了，她爱往日的生活，热烈的爱的往日的生活。记得有一次周末，她帮外婆洗了头发，大家像是被传染一样，都开始洗头，然后四个人坐在院子里等太阳晒干。

　　那日的太阳简直灿烂的残酷，就如同现在，眼泪掉在地上也能迅速的隐匿，只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斑驳圆圈。

　　那日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外婆，她穿着印满甘菊图样的衬衣，头发还是黑亮的，她一边挑苜蓿菜，一边旁敲侧击的说迎光的头发真好看。她一直劝聂蜚剪头发，因为她每次洗头都很麻烦，而且她才一米六，头发太长压身高。

　　外婆酷爱温迎光的短发，但聂蜚从未让她如愿。

　　她回到房间，又从衣柜里拿出当年穿过的衣服。有很多白T和格子裤，时尚是个轮回，据说现在又开始流行这样的穿搭，她随便洗了几件晾在外面，打算去理发店剪头发。

　　来的时候带了一部分现金，她准备过一段时间无人打搅的生活，关掉手机，不打算开机。

　　刚锁上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妇人，她如萍水很多妇人一样穿的碎花衬衫，鬓边几簇白发，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聂蜚还记得她，低声喊了句：“阿姨好。”

　　妇人眼眶湿润，似乎是在担心她，开始流眼泪，“阿蜚，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聂蜚喉头哽了一下，说：“没有。”www.33ýqxsś.ćőm

　　她回头看了看，道：“是您在帮忙打扫吗？”

　　妇人说：“甄源那年不是回来帮白家老两口办丧事吗，他给过我钥匙。”

　　聂蜚说：“谢谢。”

　　妇人说：“我们家羽阳再有两个月就要回趟家，你们要是见上一面就好了，这都八年了吧，当年你们一群小孩在街上玩闹，现在可冷清死了。”

　　聂蜚道：“羽阳要结婚了吗？”

　　杜停霞说：“是啊，她前段时间还说联系不上你，要是在这儿看见你的话一定让你加她的微信。”

　　聂蜚说：“我加她了。”

　　之前进了班级群之后刘羽阳一直加她，她觉得麻烦就没同意。

　　杜停霞说：“这次来待多久？甄源呢，他怎么没回来？听说阿诚也长大了？”

　　聂蜚说：“小舅舅他在……忙，阿诚上学，我一个人来的，住几天就走。”

　　杜停霞说：“你要出门吗？”她看了看院里挂的床单和衣服，便知道聂蜚这一次要住挺久，道：“那你去吧，我给你重新洗一遍厨房的东西，这里的餐馆都挺远的，你要是晚上饿了还得自己动手。不过今天晚上我做了饭给你带过来吧。”

　　聂蜚开口时声音有点沙哑，点了点头，她不想拒绝她的热情，于是说：“谢谢。”

　　理发店以前是一个街区的爷爷在开，现在好像换成了他的孙子。

　　男生比她小几岁，大概刚大学毕业。

　　高中时应该见过，但是她没有印象了，因为男生小时候跟父母在外地上学，大学毕业以后回了家，现在在经营一家奶茶店，奶茶店招了员工后，他就跟着爷爷学理发，现在已经独当一面。

　　随便聊了几句，聂蜚让他把她的头发剪成齐耳的短发。

　　男生给她吹头发时一直都在感叹，说这样的头发剪掉太可惜了，聂蜚不为所动，而是问：“为什么毕业以后回萍水了？”

　　男生说：“爷爷没人照顾，我就想干脆来这儿做点小生意，人嘛，还是跟家人在一起比较好，我爸妈都在外面工作，那我就回家照顾爷爷。”

　　聂蜚听了后垂眸，整个理发过程中再也没有出声。

　　她尚且不及他，他比她小，却能找到这样一条出路。

　　剪完后，男孩看着她，喊了声：“聂蜚。”

　　然后说：“这样好像更好看了，要是你能再笑一下的话。”

　　聂蜚看向镜子里的人，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一样，短发让她变得更精致，身上没有刚进来时的那种死气沉沉。

　　她知道男孩认得她，付了钱，说：“替我问爷爷好。”

　　男孩追出来，问：“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发生什么事了，你真的是、是……”

　　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他说：“同性恋吗？”

　　聂蜚回头道：“是。”

　　她没从他眼里看到讨厌或者无法接受一类的情绪，聂蜚忽然想，这里的人多好啊，她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如果这一次真的能渡过难关，她为什么不能在萍水开一家书店，卖自己喜欢的书，带着小舅舅和甄买诚在这里过一辈子。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来，就让人难以割舍，开始是一粒种子，后面便蓬勃的生长。

　　一直到家门口，她还在想书店的事情。

　　这一刻，她无比的确定自己将来想要的生活，她要留在萍水，即使杀了那个人后会坐牢，最后要很久才出来，她也甘愿。

　　她知道，在萍水没人会瞧不起她，她会开一家书店。

　　房间焕然一新，杜婷霞还放了饭盒给她。

　　聂蜚知道，这都是外婆当年积累的福报，她为自己仍能活在外婆的庇护下而感到荣幸。她知道，这一辈子她所有的福气都在萍水，在这里有她最爱的家人，在这里她遇到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爱人。

　　她很满足。

　　被子上弥漫着阳光的味道，她在自己的房间睡一会儿，然后去外婆的房间，看他们全家人的相册，看完后又跑去小舅舅的房间，小舅舅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洋娃娃没有相框，只有墙上贴的合照，里面是外婆、聂蜚、甄源、白寸心……还有温迎光，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已经忘记了。

　　从小舅舅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他写给白寸心的情书，里面很多酸诗，如果聂蜚是个尚且年轻的少女，一定会将情诗抄录下来，转手送给自己暗恋的少女。

　　已经十二点多，她仍然辗转在三个房间里，丝毫没有睡意。

　　等她去卫生间时，才发现已经满脸泪痕，她只觉得心口有个地方正被架在火堆上烤，烧焦，然后冒出浓烈的呛人的烟，她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嗓子里发不出声，哭着环视四周，发现果真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她觉得胃里开始泛起恶心感，想呕吐，这一切的孤独让她窒息，她想就此死去，想立即消失。

　　怎么就都变了。

　　她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了，跑到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翻出手机，开机。

　　她想见小舅舅，想听阿诚的声音，想知道温迎光在不在。

　　手机没电。

　　只是亮起了一瞬间，又熄灭。

　　她坐在地上，终于接受了这一刻的寂寞，她知道，将来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日日夜夜等待着她。她想起小舅舅，她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他是否每夜都经历她此夜的痛苦，也想过找外婆，找阿蜚？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忍受。

　　小舅舅住院的这几年里，她从未在某个夜晚接到他的电话，从未见过他泣不成声的模样。

　　八年她从未联系过温迎光，温迎光也从未因为想念来打扰她。

　　他们都那样坚强。

　　聂蜚走到院子里，在树底下坐着。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觉得悲伤舒缓。

　　什么也不想，只记挂死去的和在远方的家人与爱人。

　　如同分别需要演练，她需要记住今夜。

　　因为将来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日日夜夜。

　　夜里温度骤然下降，聂蜚最后找了条被子盖着，在树底下昏昏沉沉度过这夜。

　　三天以后，聂蜚的手机才开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以及微信消息。

　　有温迎光的，江莹莹的，还有沈绚的。

　　他们都为了一件事：聂蜚彻底被扒的□□了。

　　从她的母亲到父亲，再到母亲的死因，还有小舅舅住进精神病院，网友称她这传奇的一生过于跌宕，要不是铁证如山，都不敢相信。

　　沈绚发来消息说，虽然现在没活动需要出面，但也要保护形象，炒CP归炒CP，变成真的又是另一回事。另有一条是方霖发的，说陈宗鸣怕她影响公司，正在准备跟她解约。

　　她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这些年活在迫害下，她已经很累了，即使所有人知道又怎么样，她的母亲出轨，父亲变成个疯子，小舅舅在精神病院，那又怎么样呢？她的生活本就如此，她需要掩饰吗？

　　江莹莹发了很多语音，她没有一条一条去听，而是转换文字，大概看出了她的内容。

　　她一走，她后妈的诊断报告就出来了，说是因为以前堕过胎，本来就很难保住孩子，孩子的生存几率只有百分之十。

　　还要黎昭的形象，似乎也没有继续恶化。当然黎昭没有彻底截掉负面评论只是想趁机把公司推销出去，增值。刚发过来的一条，是问她去了哪里。

　　最后才去看温迎光的消息。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寥寥两条，每一条寥寥几个字。

　　三天前的中午，她问：“到了吗？”

　　三天前的晚上，她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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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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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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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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